“爸,你也赞成告啊?”李小伟奇怪眼神看着老爸。
“时间、地点、受害者、证人、证据都有了,路见不平一声吼,就应该告到底!”李正清突然来一句。
一直隐忍的老公,竟然这样告诉儿子,这不支持儿子给张庆怀斗吗,老妈惊讶了:“正清!”
身为常务副市长,李正清不想给张怀庆公开斗,他明白,儿子出面,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斗或许才有生路,他说:“小伟,明天你叫受害人、证人直接到我办公室反映情况,湖海市就算他一手遮天,我这次也要捅下他遮住的这张天!”
“爸,江山说,迷药事件把张庆怀拉不下马!”李小伟冷不丁一句。
“什么?”李正清看着李小伟,眼睛大睁。
这话听起来简单,里面可暗藏杀机,有人不是想着给张怀庆斗个鱼死网破,而是要一击必毙。
一旦提醒,事情明了,明摆着的,迷药事件没有张怀庆的事,是张怀庆的老婆、儿子搞的事,再怎么也牵扯不到张怀庆身上去。问题的实质在于,湖海市只要张怀庆没有事,谁给汪冬梅、张建设斗,谁都会沉戈折戢,折腾得再好最多也是不了了之。
有人高人看准了问题实质,李正清问:“谁个江山?”
江山以陈琼弟弟身份到李正清家吃过饭,少年而已,李正清没有记他的名字,现在连相貌都模糊了。
李小伟说:“陈琼的弟弟!”
“他!”李正清内心震动,少年而已,分析如此精准,头脑如此清醒,一语道出了问题的关键,他想想,偶而而已。
李小伟说:“他在收集张怀庆贪腐证据,意在雷霆一击!”
李正清石化,一个体制外少年,怎么懂得这些,他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儿子:“你与他……”
“铁哥们,你的许多事情我讲给了他听,因此,他才搜集张怀贪腐证据!”李小伟道出原委。
李正清想想,摇摇头,太不可思议,少年而已,竟然干把市长拉下马的大事。
李正清不相信,因为没有相信少年的基础,他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不是不想把张怀庆拉下马,张怀庆也不是无隙可击,而是没有找到对张庆怀雷霆一击的办法。
其实李正清是在官场混久了,把事情看得太复杂,殊不知,一个小偷、一个妓*女,就有可能使官员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日。
李正清看着儿子,不出声。
李小伟见老爸重视自己,来了劲:“爸,我知道你不相信他,认为他是少年,但你要相信儿子,儿子是轻易信服人的吗?儿子就信服他,你的处境非常危险,现在能帮得上你忙的,除了江山,没有任何人!”
李小伟说得诚恳,老妈在一旁看得真切,老公的处境她不是不知道,回家就挨声叹气,甚至还流露出不知哪天被组织叫去的悲观情绪,老妈说:“他爸,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就相信儿子吧,或许这才是生路呢!”
李正清看着儿子,头脑在飞速运转,儿子平常间看似无所用心疯疯傻傻,到底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知子莫如父,其实儿子很有心计,一般人肯定上不了他的眼睛,况且张怀庆势力之大,在湖海市体制内不可能有人帮助自己,既然儿子和江山已经行动,那就孤注一掷。
李正清说:“你马上把江山叫来,我问问他情况。”
李小伟说:“他在搜集证据,不在市区,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李正清心忖,自己给一个少年打电话商量湖海市天大的事,有如儿戏,不觉迟疑,说:“你给他打吧!”
知父莫如子,李小伟知道老爸还是放不下架子,掏出电话拨了江山号码,电话拨通,江山语气不善:“夜半三更天,打什么电话,不知道我有事吗?”
“江山,我爸要给你谈谈!”李小伟认真道。
江山愣了下:“快请你爸接电话。”
“爸,给!”李小伟电话递给老爸。
第九十一章 兔子尾巴
李正清接过电话,他想起了江山的样子,高挑,清秀,不声不响,跟着姐姐到家来玩的少年而已,给少年谈湖海市天大的事情,怎么好像是在过家家一样,一点不真实。
李正清不说话,哼了声,意在通知对方,我在听电话。
“伯父!”江山当然能够揣度此时李正清的内心,“我正在搜集张怀庆的贪腐证据,请伯父指点!”
已经说上话了,李正清想想,事情不能讲得太复杂,把握住问题的关键就成,他说:“大厦建工的吴总,或许他那边有张怀庆的贪腐证据!”
一句话提醒江山,即便在风景区找到了张怀庆的贪腐证据,张怀庆如果不承认赃款、赃物是他的,形不成证据链,法律也不能认定,如果有人指认张怀庆,情况迥异,江山说:“知道了,伯父。”
都这个时候了,李正清说:“需要我帮助,尽管给我打电话!”
江山说:“听小伟讲,伯父处境很困难,如果遇到什么一定要挺住。”
李正清心领神会,江山现在还没有抓到张怀庆的证据,自己若身陷险境,坚持就是胜利。如果坚持不住,自己就有可能像那些年江山都打下了、不小心被垂死挣扎的敌人抓去经受不起严刑考打成为叛徒一样,成为现代社会蔚为大观的**分子中的一员。
李正清说:“我知道!”
江山说:“我挂了!”
“再见!”李正清电话收了线。
短短数语,李正清感觉到,他不是在与少年通话,而是在与一个老手商定如何保存自己、擒住张怀庆的办法,信心那样的实足、思路那样清晰,只要按照刚才的话去做,自己便平安无事,张怀庆便是瓮中之鳖。
李正清看儿子,儿子正看着他隐笑,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瞪眼儿子:“休息!”
老妈关切李小伟道:“明早别急着起来,好好睡一觉!”
“妈,我知道!”李小伟不耐烦道,哪天他早早起过床,老妈也是,瞎关心。
再说汪冬强,离开张怀庆来到大街,他成了热锅里的蚂蚁,录像里有他,他感觉到这是天大地大的事情,朋友妻不可欺,姐夫的情*人也敢上,想死了不是。
汪冬强知道这事的厉害关系,江山一旦把图像传到网上,他和姐夫都完了,必须摆平这事。
汪冬强给江山去电话,架子放得很低,给江山是领导似的:“江兄弟,你好你好,我是冬强!”麻痹的,冬强冬强,给铁哥们似的,江山听到江冬强声音就觉得好笑:“哦,汪局长啊,好领导,对人民群众这样客气!”
“嘿嘿,我和江兄弟有缘分,自从见到就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麻麻的,把老子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可嘴巴还这么甜,难怪张怀庆对汪冬强信任:“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梁山兄弟,不打不亲嘛!”
“哦!”理由找得到不错,奈何江山懒得理。
“有些事我想给江兄弟商量。”
“你作得了主吗?”江山嘲讽语气,意思很明显,作不了主的事情免谈。
麻痹的,小小少年,如此放肆,若是平时,他早发火了,但现在他不敢,一是对手太横强了,他不敌,二是有把柄捏在对手手里,自己得忍。
汪冬强说:“还是谈谈吧……”
“你不配!”江山不耐烦道。
汪冬强怔忡,小魔王要与姐夫谈,姐夫是市长,他也有资格给姐夫谈,他说:“姐夫很忙,没有时间,还是我俩谈谈吧!”
“忙着在女人身上出大力,是吧?”江山接着来一名句,“你姐夫忙不过来你代忙,好人好事不留名,三好学生啊!”
“这……”汪冬强目瞪口呆,要是在平常间,有人如此调侃自己他早发火了,但对江山不可以,他识得轻重,不敢发火,发火要坏事,他说,“小兄弟,我给你保证,你可以得到想也想不到的好处!”
“是吗?”江山故作贪婪之声。
“是!”汪冬强应爽快。
“那好,转告你姐夫,叫他休息一个星期,我当七天市长过过瘾!”
汪冬强愣住了,麻痹的,你这不是在耍我吗,可他明白,他有耍自己的资本,他说:“江兄弟,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你不是说给我的好处想也想不到吗,我想到了,是你说话不算数!”
汪冬强怔住了,过会儿说:“江兄弟,我不对,我把话说大了,对不起江兄弟,我们现在谈谈能办到的事情!”
“你姐夫想上女人就上女人,想吃大餐就吃大餐,想提拔谁就提拔谁,想拿下谁就拿下谁,无所不能,还谈什么办得到办不到的事情!”江山电话收了线。
汪冬强没辙了,江山没把他放在眼里,根本不给他谈事情,他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忙给姐夫去电话。
电话接通,汪冬强忙说:“姐夫,他不给我谈!”
“没用的东西!”张怀庆电话收了线。
张怀庆正开车去在去风景区的路上,今天事发突然,被人录像,说明有人跟踪调查自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感觉头皮发麻肉跳心惊,特别是风景区那边,要是露出蛛丝马迹,那可要他的命,他决定过去看看。
张怀庆稍作易容,戴上大口罩,穿身平常间从未穿过的衣饰,拿着个身份证去出租公司租辆车,在城里转了几个圈子,确信没有人跟踪,才向君山森林公园风景区驶去。
路上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还拐进岔道,没有车跟踪,张怀庆放心了,径直去风景区。
小车到了尼姑俺大门前,凌晨三点多钟,大门前没有人,天光无神,一片死寂。
张怀庆没有停车,直接驶过去,驶出五公里才返回尼姑俺,开了遥控大门,小车驶到后院。
多年前就有这个尼姑俺,尼姑有几个尼姑,尼姑是最贞洁的女人,尼姑俺当然是最贞洁的净地,然而没有人想到的是,尼姑俺已经属于张怀庆财产。
白天,尼姑俺前面香火依旧,不声不响中尼姑俺多了个后院,外面人只知道是尼姑俺内部扩建,看上去还没有峻工,乱糟糟的。
谁会想到,这里藏着惊天秘密,一旦揭穿,世人先是震惊,接下来是无尽的感叹,这个社会真是好啊,一部分人不声不响富可敌国,这个社会怎么这样好捞钱,真是想不通道理。
张怀庆小车停在后院,人下车,四处望望,月黑风高,古木遮天蔽地,天空一团漆黑,四面山峰有如泼墨,尼姑安沉睡在黑夜里。
没有轻风,没有虫鸣,没有香客,尼姑俺的尼姑已经入睡。
天知地知自知,张怀庆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天若有情天亦老,他才不避天、地知道这些事情呢!
张怀庆走进未峻工的房屋,先去底楼的杂物间看看,然后一间间房屋看,上二楼,走了一圈,下楼,再到杂屋间看看,走出房屋,上车,启动小车,离去。
没有人知道张怀庆这一夜亲临尼姑俺,就算有人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张怀庆就一间间屋子看看,房屋没峻工,屋子没装门,难道张怀庆会把金银财宝放在没有门的屋子里,再傻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然而,张怀庆以为天知、地知、自己知的事情,不想在他开车进尼姑俺时,自己便在江山视野前暴露无遗。
第九十二章 紧锣密鼓
江山在尼姑俺背面山上丛林里,居高临下,尼姑俺尽收眼底,他在这里蹲守了几个夜晚,坚信里面有古怪。
守株待兔,兔子出现,虽然兔子只现身,没有往树上撞,不过兔子现身已经说明尼姑俺的确有古怪。
兔子离开,尼姑俺重新笼罩在黑暗和寂静里,鸟不啾虫不鸣,山风给睡熟了一样没有动静,看似风平浪静,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是湖海市政坛的地震中心。
张怀庆走后,江山没有立即行动,黑更半夜,他不想去打扰尼姑俺,尼姑俺是净地。
江山蹲守几天,尼姑俺的情况已经熟知,白天前院有人烧香拜佛,后院没有人。想来也是,后院就只有一处烂尾楼工程,除了破败还是破败,谁愿意到那儿去。
后院成了人们的遗忘角落,江山决定白天行事。
张怀庆回到城里,天还没有亮,他打电话叫汪冬强到一个秘密住所。
今天发生的事情张怀庆吃惊不小,看似儿子惹事,但稍加分析就会发现,即便是偶发事件,短时间李小伟聚集起那么多人绝不偶然,试想,儿子接走薛盈盈不到一个小时,几十个人就堵在餐厅,这只能说明儿子的一行一动都没有离开过李小伟的眼睛。
张怀庆心中怒道,李正清,你和之间有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居然叫儿子监视我的儿子,卑鄙无耻,老子给你势不两立!
张怀庆还注意到,老婆、儿子分别在电话里讲有个叫江山的人,说是少年,老婆、儿子称那人是小魔王,凶狠无比,小魔王好像掌握了许多事情,明显看得出汪冬强惧怕小魔王。
老婆、儿子在电话里提到汪冬强就气愤不已,说汪冬强关键时刻手胳膊肘往外拐,小魔王夺枪、劫持警察已经身犯大罪,可汪冬强为了自身安全与犯罪分子妥协,其行为简直就是变节,实属叛徒无疑,要求严惩汪冬强。
汪冬强的行为张怀庆已经知情,自己被人录像,汪冬强不得已而为之,他不会怪罪汪冬强,
到是李正清的儿子李小伟参与这事,张怀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儿子被人跟踪,自己会不会被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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