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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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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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邬思道也。看着田文镜,微微动容的表情中带着一种庄严。

……

虽然盐的调配得到了解决,但。是在秦旺和他身后隐藏着的势力的协助之下,百姓闹事的声势终于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芒种后的第十日,绍兴城的老百姓集体围攻了绍兴县城内的府衙,逼得朱县令躲到了第九房小妾的床下。

我看着秦旺递给我的一纸情报,极其厌恶地撇了。撇嘴,就那走几步都气喘如牛的朱县令,他还能养着九房小妾,这不是胡闹么!

秦旺自然是懂我的心思的,看着我的表情就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才又认真地开口,“福晋,曹寅和李煦都已经在来杭州的路上了。”

老狐狸们终于肯露面了?我的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自从文会后曹寅和李煦就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各自的地盘,好像怕沾到丁点的骚气似的,可是我偏不让他们明哲保身,如今事情闹大了孙文成急,那两只老狐狸自然也是着急的。虽然闯祸的是孙文成,虽然孙文成在倾听民意和督察官员方面都有所失职,但是江南的三家织造归根到底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先不说那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单就是一个“利”字,另外两家也不会看着孙文成吃亏!

曹寅来了,李煦。来了,听说跟他们关系极为亲密又颇有实力地位的族人也来了。孙文成在与我交谈之后终于勇敢了起来,不仅把孙家的家族利益放在了首位,同时也回归到了康熙臣子的这样一个身份,表现得居然极为硬朗。

其他本来准备说服孙文成的人吃惊了,但是吃惊之余他们竟然发现从前有些老实的孙文成说得话其实还是有道理的,哪里能比站在康熙的身后更加安全呢?况且他们有些震惊地发现,我这位十四福晋似乎对于他们即将进行的举动并不怎样地反对,而是似乎有些赞成?这是他们怎么也不能理解的,但是很显然,他们开始渐渐安心下来,做一些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曹寅和李煦来杭州的第二天,江南三家织造开始以一种小心翼翼而又忠心耿耿地口吻给康熙些一封密折,密折中尽量诚恳地承认了自己作为康熙内臣而没有尽到职责的过失,尽量温和地叙述了这次盐荒的情况,也尽量客观地为江浙的官员们进行了一些辩解。

我没有对他们密折的细节发表任何的意见,在我看来,只要康熙通过一个正常渠道获知了盐荒的事情,他就必定会进行一个较为全面和深入的调查,那江浙一匹官员的落马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这不是很好吗?我有些轻松地想着,以八阿哥的驭下不严和热衷于收买人心,我能够想象落马官员中他的势力必定不在少数!

密折如我所愿地上了进京的路途,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像我所预期地那样发生下去。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吏部的官员开进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江南大地。

“福晋,吏部的阿格泰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江南彻查盐荒的案子,奴才查过了,这个人与阿灵阿有些渊源。”秦旺淡淡地叙述着,但是我从他的声音里还是听到了一丝失望。

“密折这么快?”我皱着眉头,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密折才上路仅一天,康熙怎么就知道了呢?

“奴才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这件事是八爷自己捅出来的,他知道得很早,应该在我们筹划百姓闹事的时候就有所准备了……可是他的眼线真的这么厉害吗?”秦旺没有理会我这个傻乎乎的问题,而是沉思着道。

这么早!八阿哥果然比我想象地要厉害多了,他知道了我在江南掀起的波浪,也知道康熙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并没有选择为难跟他还不是那样亲密无间的江南三家织造,而是自己把事情捅给康熙。他管着吏部,监察官员的任务自然就在他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这样他虽然失掉了江南的一批官员,可是那些层级高、势力大、隐蔽得深的力量还是留了下来。好厉害的手段……我震惊地望着同样一脸茫然与挫败的秦旺,心中泛起一阵阵彻骨的寒意。我惊异于他灵敏迅速的消息系统,震惊于他快速的反应力,也震慑于他自断臂膀的魄力,以有心算无心,我们竟还是斗不过他!

“他果然很厉害。”秦旺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我也点了点头,心中愈发的沉重了。

……

阿格泰到了杭州,有些雷厉风行地开始了他的查案。一直到查案开始后的第三天,康熙的第二道圣旨才到了杭州,圣旨中的语气有些激烈,意思是让阿格泰绝不要手软,放开手脚好好查案。

这才是对江南三家织造密折的反应呢!我有些郁闷地想着,独自品味着自己的这颗果实,却已经完全失去了再插手这件事情的机会。不过事情虽然发生了变化,虽然没有按照预定的轨道顺利进行下去,但是江南的贪官终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惩罚,比如那位有着九房小妾的朱大人,就被送进了刑部的大堂。

另一件好事是康熙通过江南织造们的密折记住了田文镜这个名字,恢复了他长芦盐政的官职,还特别恩准他进京述职,看来是想看看这个官员到底怎么样,以给他一个更为适当的重用机会。

我在最后也看清楚了书生邬思道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如果说我会演戏,那他的天分自然也是不差的,其实在绍兴城那个有些寂静地小酒店里,在他跟我说起盐荒之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只是在赌,赌一个极爱东坡的人必定有一个算得上光明磊落的胸怀和嫉恶如仇的性子,他不知道我的底牌,却仍旧赌赢了,这是他的好运。邬思道斯文隐忍的外表下还隐藏着一种奇异的疯狂和睿智,单看他的檄文和帮助秦旺策划绍兴百姓闹事的疯狂程度就可以窥见,但是令我诧异的是邬思道竟然拒绝了我想举荐他做官的建议,而是毅然决然地跟着田文镜踏上了赶往北京的道路。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邬某善于计谋,却并不适合在宦海浮沉。”邬思道笑着对我说,平静地眸子里别有深意。这就是人各有志吧,我点了点头,不再强迫和劝说。

“福晋,知遇之恩,田某铭记。”田文镜有些动容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和他严酷的事迹有些不符。

秦旺悄悄地送走了田文镜和邬思道,我有些寂寥地坐在院子里,开始感到一丝极深的倦意,被我闹得沸沸扬扬的盐荒案有些落寞地结束了,我的手段也算得上是泼皮无赖了,只是好在结果并不算坏。

“格格,八阿哥他们……会想到这件事情是咱们策划的吗?他们告诉孙大人吗?”望月见我怔忪不语,便咬着嘴唇问我,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似乎快要哭出来一般。

“当然不会了。八阿哥是什么人,他会用这样有失水准的手段吗?说不定……他还把我当做安抚这三家的工具呢!”我颇为失笑地摇着头,心中却不禁有些惋惜,从小就显得特别亲切温和的八阿哥,那个极为聪明的八阿哥,他已经决然地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难过,一抬头看到望月那副哭兮兮的表情,便努力地驱散了心头的那阵忧伤,打趣道,“你难过什么?难道看上了孙大人的侄子,怕人家不喜欢你?”

我玩笑地说着,望月立刻臊红了脸,幽怨地望着我,“主子就喜欢取笑奴婢!奴婢跟孙家大小姐的丫头很说得来,奴婢……是怕人家不理奴婢。”

“嗨,你就这么点出息!”我无奈地挥了挥手,慢慢地走到屋外去,想晒晒杭州春天温暖的太阳。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十七章 **的婚事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十七章 **的婚事

我走出屋子,在一片极为和煦的阳光中慢慢地走着,心中有些轻松,却也有些空虚和寞落。方才虽然取笑着望月,可是独自静下来时,我开始极其严肃地思考一个有些被我忽略的问题。望月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超过了女子最最适宜婚嫁的年纪,我应该替她找一个归宿。

我一面走着,一面不停地思考着,最后有些苛刻的目光还是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跟望月玩笑的对象,孙文成的表侄孙济常身上。其实说起来,江南三家织造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官宦,他们还有个极为重要的身份,那就是是皇商。皇商者,便是替皇家买卖货物,赚取利润,搜集珍品的差使。历代的帝王们虽是重视农耕,可是谁都知道,商人才是真正富有而殷实的,更何况是负责皇家吃穿用度,还要提皇家赚取私房钱的皇商呢?

孙济常就是这样的一个商人。孙文成的子嗣也算得上单薄,两个儿子都因为康熙的恩典而走上了仕途。可是孙家这样的家族,买卖产业的庞大程度是可向而知的,这个富得流油的皇商家族的经济大权究竟由谁来掌管,孙文成的儿子自然是没有这样的精力了,在孙家的亲近枝系里寻找,便只有跟孙文成最亲近的孙济常了。

可是我真正动心的原因并不仅仅如此,孙济常在杭州也算得上身份显赫,年轻有为自然是不必说的,模样生得又是俊秀斯文,待人谦和有礼,做生意也是有名的光明磊落……而更加难得的是,这样的一个人竟尚未婚配。他在等一个合适的对象,或者是身份地位,或者是情投意合,我有些满意地想着,所以我打趣望月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沸沸扬扬的盐荒案后,孙文成对我明显地警惕了些,大约曹寅李煦也悟到了些什么。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隔三差五地上杭州织造府叨扰着,摆明了把孙家当做自己在江南的心腹,也给外面造成了一种极为深刻的印象。时间渐渐长了,孙文成心头的疑虑淡了,又见我待孙家却是极是亲厚的,于是也渐渐地又向我x拢了几分。只是我也知道,这样的一种靠拢是极不稳定的,北京城里吹来一阵大些的风,只怕这种脆弱的联系便会戛然而断。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想到了。联姻,这是个对我没有半点坏处的想法。

……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南方的日头。渐渐露出它有些毒辣的本质来。

杭州织造府的后院里,女眷们。极为斯文地坐在一片翠绿的竹林里,在清清凉凉的树荫下坐着,有的人绣着花,有的人喝着茶,并且温文尔雅地说着闲话。

太阳下面孙家的小女儿璎珞正踢着毽子,小姑娘。虽是踢得额上冒出一层亮亮的汗来,却仍旧兴致勃勃地玩着。璎珞一身鹅黄的薄锻衫子,脚蹬雪白的绣花鞋,鞋面上毛茸茸的小绣球随着彩色毽子的跳跃而颤动着,那灵巧的身段像极了一只活泼的小鹿,让人忍不住生出无限的喜爱来。

鉴于自己的水平问题,我没有绣花,而是捧着茶碗,。笑盈盈地看着阳光下的璎珞,那一头跳跃着的小辫子,让我的心里异常的柔软和温暖。

“璎珞这丫头真是让人喜欢,宜静宜动,怎么看怎。么好。”我望着孙夫人,极为真诚地笑着,“孙夫人,过两年我替璎珞做媒可好?”

孙夫人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绣绷,露出满脸极为谦和地笑意,“福晋太夸奖这丫头了,您肯做媒,自然是咱们求也求不来的殊荣,妾身可得好好谢谢福晋。”

孙文成的大女儿涵玉虽是已经出了阁,却因为娘家的权势和两家距离的近,多数时候都呆在娘家。涵玉听孙夫人这样说着,脸上也露出明朗的笑容,“额娘说得对,只是福晋夸奖璎珞的话可不能让那丫头听了去。”

我听了有些纳闷,边上也有人奇道,“为什么呢?”

涵玉微微晃着手中的帕子,瞥了一眼还在踢毽子的璎珞,掩着口压低声音笑道,“那丫头已经成日里福晋长福晋短了,若是给她听到福晋竟亲口夸她,那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到时候谁还敢讨她进门?福晋倒是给璎珞做了媒,却害苦了人家家里的公子少爷。”

涵玉一面说着,一面做出对这个***有些头疼的神色。女眷们仔细一想,涵玉这话说得虽是俏皮泼辣,却也合了璎珞那娇憨直爽的性子,便都笑了起来,一时间竹林子里的笑声大了几分,倒惹得远处踢毽子的璎珞频频往这边看过来。

笑了一阵,整个竹林子里都洋溢着一种热络随意的气氛。我对这样宾主尽欢的气氛感到很满意,便笑着应承,“璎珞的事情我包下了,实在不行我求了皇阿玛指婚去,什么好的女婿找不到?”言罢见孙家的女眷们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便趁热打铁地接着道,“我最近正想做个媒,只是苦于没有可心的人,今日不妨也厚着脸皮说出来,请各位夫人们帮着想想。”

我这样一说,女眷们立刻都认真了起来,似乎承担起了一项极为重要的使命,竟变得有些庄重起来。

“能让福晋亲自做媒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只是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家的姑娘呢?”孙夫人最先发了话,饶有兴致地问起了我姑娘家的身份。

“就是我身边的望月。”我漫不经心地笑着,女眷们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我不带丫头来到孙府的原因。“这丫头各位夫人们都不陌生了,因是从小跟着我在宫里长大的,早些年就深得皇阿玛赞赏了,若真要出嫁,少不了皇阿玛给安排个官宦世家认养了,作为正牌小姐嫁出来。”

我一面带着笃定的语气说着,一面却留心细细观察着孙府女眷们的表情。孙夫人何等老练,立刻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沉思片刻,才慢慢笑道,“咱们边上倒是有个人配得上望月姑娘,只是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孙夫人话里的迟疑很明显,不过我倒也不怎么生气。平心而论,对于孙济常来说,望月的条件确实算不上多么上乘,可是我不光希望望月能够堂堂正正地嫁进一个富庶显赫的家庭,我还希望她能够有一份独一无二情分,而孙济常虽然富裕,身份却不是太高贵,这样的一个自身条件优秀的年轻人正好符合我一切的标准。

孙夫人的话音刚落,我便忽然睁大了眼睛,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叫道,“我知道夫人的说的是谁了……夫人的想法极妙,我怎么忘了这个人呢?”言罢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听说过那个孩子,好像是打小没了爹娘的,是孙大人和夫人亲手抚养的吧。”

话说到这里自然是不会再给孙夫人推脱的借口,我也摸得出孙夫人心里的症结所在,便若有所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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