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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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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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自然是不会再给孙夫人推脱的借口,我也摸得出孙夫人心里的症结所在,便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才开口,“八爷和我家十四爷同不少大人都堪称莫逆,我回去得写封信,看看阿灵阿家合适呢还是佟大人家合适。”

我特意点出了京城这两家权贵的身份,其实我也知道,阿灵阿家还有些可能,那位佟大人可不会认了望月做个孙女还是什么的。可是知道佟佳氏皈依八阿哥底细的人有几个呢?可能连精明的八阿哥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佟佳氏支持他立储的真实用意吧,我颇为快意地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演着一副冥思苦想状。

孙夫人又一次迟疑了,但是我知道她这一次的迟疑是因为动心。但是我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等待着。

“谢过福晋的恩典,只是这事恐怕还得跟我家大人商量商量,福晋您也知道的,济常虽是妾身养大的,可毕竟是孙家的人。终身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咱们一直待济常视同己出,可是终究不好这样就定夺下来,妾身们跟福晋的身份毕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孙夫人耐心而又真诚地解释着,想让我明白以她这样一个贤妻良母的身份,自然不能草率地替侄子定下婚约。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作出深有同感并且极为赞同的表情,而周围的女眷们还在打着边鼓,说我做的媒自然是极好的。

对于这个婚约,孙家的反应甚至比我想象得还要快些。第二日,涵玉来到了我居住的院子里,颇为喜悦地告诉我她的父母以及堂兄本人都很赞成这个婚约,并且有些含蓄地表达了一种观点,我为望月策划的那个名义上的娘家,地位最好尽可能得高一些。

其实这有什么用呢?我有些失笑地想着,其实望月名义上的娘家并不会为她做些什么,真正能够庇护和支持望月的,还是只有我家而已,只是我家如今代表的竟隐隐约约是十四和八阿哥这个势力。

没有想到八阿哥和我家之间让我极为头疼的那种暧昧关系在望月的婚事上倒帮了我一个大忙。送走了涵玉,我不禁独自苦笑起来,如果孙文成知道我一直极力地想要斩断完颜家和八阿哥一党的关系的话,他恐怕怎么也不会同意孙济常与望月的婚事吧。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十八章 定势山中楼(shang)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十八章 定势山中楼(上)

跟孙家暗中达成了关于望月婚事的默契之后,我和杭州织造府的关系迎来了一个温暖而和谐的阶段。虽然我知道孙文成一直对于我跟八阿哥党的关系有所质疑,但那也仅仅只是质疑罢了,事实上我们的触角一直在极为小心翼翼地探测着彼此之间的立场,并且在这种探测中极为默契地建立了越来越多的信任。

到了杭州以后,秦旺开始凭借着他颇为厉害的功夫和极强地能力进行起了一些活动。这是我们从刚到杭州闹出那场盐荒案后达成的一种共识,我们都充分地认识到了八阿哥党的强大。过去我们几乎都一致地认为八阿哥的党羽多在北京,可是通过盐荒案我们终于意识到了八阿哥在地方上的实力,那是一种极其隐晦的,安静的实力,这种力量一直乖巧而柔顺地蛰伏着,同时也在无声地滋长着,到了某一个特定的危急关头,这种力量就会破茧而出,给予对立着的那一方给予最残酷和沉重的打击。

而更让我们惊惧的是,这种力量既然有可能在江南,自然就又道理遍布大清朝的每一寸土地。好在康熙对于军队的控制一直极为严密,我想到这一点便会微微地安心些,因为文官系统的强大并不能抵御住刀枪对于生命力的威胁。文人,固然是最有头脑、最目光锐利和最容易结党的一群人,而这样的一群人,往往也是最贪财畏死的一群人。

基于这些认知,秦旺开始利用他仅有的那部分力量在江南的文官系统中进行起同样悄无声息地扩张。

但是我们还面临着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

“我们需要钱。”秦旺很简单地跟我报告了最近一些天的主要活动,然后就把这个有些棘手的问题丢给了我。“王爷固然给了我一些力量,福晋的声名和吸引力也能够帮我不少,但是我们的扩张更需要金钱的支撑,利字当头,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情谊而结党的。”

钱!这是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个问题,没错,我生来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况且,让一个人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很容易,但是让许多人都过上并且贪恋上我提供的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却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我有些尴尬地苦笑起来,说实话,。一直到我们谈话的这一刻,我也不知道十四为我在杭州的生活安排着怎样的经济基础,我甚至连这笔钱经过谁的手都不知道,我从哪里替秦旺筹集他进行活动的经费呢?我渐渐地开始有些佩服起这些在朝堂上斗争着的男人们,八阿哥、十四包括胤禛在内,如果他们想争取那个位置,仅靠他们的薪俸和康熙的赏赐怎么够呢?我开始有些佩服持家严谨的四福晋,原来她这样做不仅仅树立了雍亲王府简洁朴素的形象,更把一项极为具体的好处也收进了口袋中!

我想了半天,把自己身边所有。的值钱东西都放在了一个箱子里,摆在秦旺的面前。秦旺沉默了一阵,看着箱子里令人有些眼花缭乱的堆积物,苦笑着开了口,“福晋,秦旺的意思并不是让您拿出这些东西,您也知道的,这不是根本的办法,您这箱东西,奴才几天就能给您散光。”

我带着嘲讽地笑意睨了秦旺一眼,“你以为我连你。的意思也不明白?我只是给你一些暂时维持的东西,你得给我时间,给我时间我才能去筹集。”

秦旺又沉默了,最后脸色极为难看地带走了那个。箱子。

我叫来了望月,告诉她我为她物色的那门婚事。。这本来就是极好的一门婚事,所以即使我还有另一重目的,也没有感到有半点的不自在。

然而世上的事。情果然总是出乎人们预先的料想。这样一桩在我眼里算得上是金玉良缘的婚事,竟然让一贯温柔乖巧的望月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格格,奴婢不愿意嫁!”望月听完我的安排便跪在地上,脸色已经苍白得像纸一般,嘴唇不住地颤抖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不愿意嫁?”我意外地重复着望月的回答,不由得感到一种奇异的荒谬之感。我煞费苦心为她安排的婚事,她竟然不愿意?我确实感到愕然了,想到自己后面的安排,原本十分笃定的心也不由地往下一沉。“为什么?你……心里有人?”

“没有。”望月苍白而疲惫地回答,顿了顿又轻轻开口道,“格格不是一直希望我和听雪能够嫁给心上的人吗?听雪心里有十四爷,她嫁了,奴婢还没有找到,所以奴婢不愿意嫁。奴婢自然知道格格是为了奴婢着想,这样的一桩婚事在世人眼里看来自然是对奴婢的恩典,可是格格……奴婢见过孙家的少爷,奴婢不愿意,还请格格成全奴婢的心思,让奴婢继续在格格身边服侍吧。”

望月说完这句话便俯下身子磕了个头,苍白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悲意。我很生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我颇费心思地跟孙家达成了一致,但是现在事情的关键在于望月,她不愿意嫁给孙济常,她不愿意嫁,我就不能逼她嫁。

于是我遣退了眼泪汪汪的望月,把自己关在屋里,开始闭门造车地想着秦旺需要的经费的来源问题,还有向孙家做出解释的问题。

太阳渐渐落了山,我心里也越发阴郁起来。屋子的木门被轻轻地叩响,我站起身来,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即使没有姻亲关系,但我还是可以试着跟孙文成进行某种交易,比如说向孙家的产业中投入一些钱作为入股,江南三家织造这么大的产业,我只要入股应该就能得到不菲的红利吧。

我郁闷地安慰着自己,喜殊已经端着托盘近来,手脚麻利地把饭菜摆在前厅的桌上。桌上的菜色极为丰富,而老陈家厨子的手艺也是一直让我极为赞赏的。如果我节衣缩食有用的话,以后可千万不能每顿都吃这么多菜了。

喜殊摆好饭菜,又迅速地端了热水过来帮我擦手,平日里两个人的活在她一个人的手中也显得不急不慢。

“望月姐脸色不大好,奴婢让她躺着了。”喜殊极轻柔地帮我擦着每一根手指,淡淡地说着。我有些怅然地应了一句,心里生出几分有些奇异的恼意。

“望月姐姐说辜负了福晋的恩情,只是福晋想做的事情,喜殊愿意帮助福晋完成。”喜殊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思,继续轻声地说着,抬起头用清亮的眼睛望着我,“而且可以做得更好!”

我吃了一惊,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漂亮伶俐的丫头,她十三岁开始跟着我,也是有些年头了。我对她一直怀着一种复杂的感情,既亲近和喜欢着,却又不敢放心地信赖她,她是十四派到我身边的人啊,我怎么能相信她呢?

喜殊看着我有些复杂的神色,微微笑了笑,“奴婢知道福晋并不完全相信奴婢。福晋一定会这样想的,认为奴婢是十四爷的人,但是奴婢想说的是,奴婢是福晋福晋的人,请福晋放心。”

我沉默着思索了一阵,喜殊虽然原本在十四身边,但是在跟着我的这些年里,她确实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这也是我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的原因,因为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其实更倾向与相信眼前的这个丫头。

“你想嫁给孙济常吗?”我轻轻地问,随即便摇了摇头,我不愿意强迫望月,又怎么能让喜殊踏上这样的一条路呢?

喜殊却是微微一笑,“奴婢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福晋这样做必定有这样做的意思。”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喜殊,只是略过了为望月打得那些如意算盘。喜殊听完沉思了一阵,却是一语惊人,“福晋,奴婢觉得要执行这个计划并不困难,只是奴婢有个建议,这个计划可以更加完备。”

……

第二日,我亲自上门向孙文成和他的夫人表示了最最诚挚的歉意。孙文成到底是为人臣者,哪里敢托大,连忙诚惶诚恐地应了。但是我并没有就此打住,还是表示了歉疚,并在杭州城里极有名气的山中楼宴请了孙文成一家。

山中楼是杭州极为有名的一个饭店,坐落于西子湖畔的孤山上,因为恢宏壮丽酒楼该在孤山之上而得名。那一日阳光明媚,碧空万里,美丽的西子湖像一面明镜一样嵌在山峦与长堤之间,堤上绿树成荫,山上柳暗花明,好一派湖光山色的美丽景色。

鼎鼎大名的山中楼仗着西子湖畔的地理位置,每日都是高朋满座的,只是那一日却被秦旺仗着皇家的势力硬是包了下来,山中楼上,除了我和孙家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客人。鸿门宴讲究的就是排场啊,我穿着一身鹅黄镏金的旗人宫装,衣服上雕龙绣凤,发髻上珠藏翠叠,端的是庄重高贵,一副连康熙除夕家宴上都没有过的气派装束。

有了这山中楼并不够,我还花了重金请来了江南最最有名的毓庆班,他们多次进京为康熙贺过寿。唱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昆曲,班子里登台的个个是角儿自然不用说,连那幕后奏曲儿的,连那台上的一桌一凳都是出了名的考究。提到毓庆班三个字,那不仅仅是听戏的人如雷贯耳,唱戏的人也是心惊胆颤!

我就在这样的一个山中楼里等着孙文成,等着我想要合作的孙家,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等待,更多的是一种兴奋与渴望!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十九章 定势山中楼(中)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十九章 定势山中楼(中)

从孤山上看夏末初秋的西子湖,确实是一种美不胜收的胜景。我站在孤山顶上的山中楼上,以一种俯视群山的姿态看着目中的一切,不由地感受到了一种波澜壮阔的豪情。

喜殊领着一个丫头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纤细袅娜的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娇娇怯怯,让我心中纵然有些沉重,终于还是生出了一些喜爱之情。

“你叫什么名字?”我尽量温和地问她,心里温温地泛滥着一些怜惜之情。

“回福晋,奴婢叫初夏,是喜殊姐姐一手培养的,因没进正屋里当差,主子没怎么见过奴婢。”唤名初夏的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是难得的爽快清新,回起话来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轻快而迷人。

我心中有些难过,带着犹疑的眼神望向喜殊,喜殊却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福晋莫要犹豫,咱们只能胜,不能败……”喜殊温言地劝慰我,一旁的初夏亦是一脸的决然,倒让我觉得自己的优柔寡断有些可笑起来。

晚膳前的两个时辰,孙文成。带着他的所有家眷到了山中楼,每个人都是端庄大气,衬着这山中楼,也算得上是一种景色。只是他们还是被山中楼的这番景象所震慑了,我看着孙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几分敬畏的神色,心里觉得十分满意,暗想在山中楼花下的大价钱果然还是极有效果的。

一行人在孤山上游览了一圈,居。高临下地看尽了杭州城里的湖光山色和城市景色,大家的情绪都颇为轻松了些,宾主似乎都忘记了原本将要进行却半路夭折了的联姻那桩尴尬事。

只是孙济常的脸色却依然有。些晦涩,他刚来时的目光在我身边的丫头们身上转了一遍,见没有望月那温柔袅娜的身影,便不由地黯淡了几分,让人看着心生怜惜。只是他的晦涩与黯淡却是没有维持太久,身为我身边有名的大丫环之一的喜殊似乎对于这位皇商公子颇为留心,无论是引路招呼还是端茶倒水,都细细地照应着,眼中不时地流露出一阵阵羞涩与期待并存的娇羞眼神。其实喜殊的相貌本来就极美,细细看来更是在望月之上,她这样娇羞地招呼着,照应着,崇拜地看着,赞叹着,只过了不多的时间,那孙济常的脸色便渐渐明亮了起来,连看着望月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多情的意思。

孙家今天来的人极多,孙文成的儿子女儿都在,所。以场面有些凌乱,但是我却一直留心看着孙济常那边。直到看到方才所说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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