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给我戴高帽吧你。”
两人去一旁拉家常去了。
谢花眼冒泪花,咬碎了银牙,原来王氏小时候也藏私房!才到手的几个铜板又没了,幸好那一小角银子她早藏起来,要不然搜出来她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来源了。
这条存钱之路真是漫漫兮长远兮艰辛兮!
第19章 姨妈驾到
关于那块米糖,王氏以为她吃掉了,也没追其下落。
当天晚上,趁王氏睡着了以后,谢花才拿出来与谢容谢芬一起分享了米糖的甜蜜,甜蜜中还包含了谢花的血泪。谢花其实觉得她为了一口吃的已经没有节操可言了。
三姐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甜滋滋的,谢花也才不管晚上吃糖长蛀牙或者长蛔虫那回事,吃糖的机会太少了,不像现代社会家里的小孩子简直就在活在糖罐子里,各种甜食吃到腻。
陆续的下过几场雨,山上的野菌子又呈了繁荣景象,可是谢花已经对捡野菌子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了,辛苦的赚了几个钱全为他人做嫁衣裳,那种感觉实在太怄了。倒是那次谢长民看到谢花卖出去了野菌子赚了十文钱,打发了谢波两兄弟去捡野菌子。
王氏见状便说“山上野菌子发了,你还不去捡你的野菌子。”
谢花头一扭,“我不捡了,捡了野菌子晒干卖了娘也要骂我藏私房钱。”
王氏郁结了,瞪了她一眼,进屋去了。
谢花本来想和王氏谈谈条件的,比如来个五五开,或者四六开,哪怕三七开她也觉得有利可图不是么?可后来又觉得王氏即使答应了,那指不定只是暂时性的安抚政策,等到她真的赚了钱,王氏估计会使哄骗抢掠各种招数把钱要到自己的腰包里,她想想还是歇了那份心。这赚钱还是得私下里进行才行。
这天谢花放牛回家,就看到家门坐着两个小女孩,家里来客人了?
谢花关好牛,进了院子,见到一个比王氏略年轻的妇人,是王氏的二妹王素娥,她得叫一声二姨。
王素娥是个亮嗓门,声线较粗犷,说起话来老远就能听到她的嘹亮和粗放。
谢花叫了一声二姨。
王素娥说又长高了,还担心你这个矮冬瓜长不高呢。
谢花黑线。
王素娥一年总要上门几次,这次来是王母要过生辰了,王素娥来给王母送生辰礼,因为去王家庄要经过大姐家,王素娥便提前一天先来王氏这里住上一晚,第二天两姐妹再一同去王家庄。
王氏在院子里洗菜,王素娥就坐在一旁和王氏唠家常。
谢花端了水在院子里洗漱。
“大姐,大姐夫最近没回来啊?”
“前次回来了一次,呆不了三天又走了,哎,这家里没个男人真是受苦,这次收谷子插秧要不是大侄子一家帮着,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大着个肚子干点活就腰酸背痛的,三个孩子哪里挑得起大梁,对了,这次农忙来旺回来了没有?”
“他回来作甚?我今年就没种田,我把水田佃出去了,懒得种,打不了几斤谷子,还里里外外累得人半死,我才不受那份罪,反正来旺挣的钱够养活一家人,我何必操那份心,要我说大姐,你不如也把田佃出去,我大姐夫在县城做帐房一年的工钱也够你们家用了。”
王素娥的男人来旺在矿山挖矿,和谢花二伯谢广武挖的铁矿可不一样,他挖的是银矿,一年挣的钱少说也有十几两。十几两可不少,乡下一般人家家用一年也才二三两银子。王素娥是个懒的,一年有了这些钱,她基本上在家就是吃闲饭的主,她可不像王氏田里山里都弄得仔细妥贴。
“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多操份心啊,你可得多为以后打算,毕竟来旺挖矿也不可能挖一辈子,你现在手紧着些,多置些田也是好的,你这一身衣裳就要不少钱吧?”王氏蹙眉道。
王素娥今儿穿了一套天蓝色的丝棉衣裳,这在乡下是极少有人舍得穿的。
“大姐,这衣裳好看吧,可是花了一两银子呢,穿出来村里人谁不说好看。”王素娥沾沾自喜起来,过了会看王氏没说话了,又说道“大姐,你这胎是男是女算了没?”
“这个哪里算得准啊,当初怀老三的时候也说是个男娃,结果出来还不是个女娃,你姐夫当时气得把买回来的猪肚子都扔地上了。”王氏叹气道。
“诶,我们村里有个妇人生了四个女儿没个男娃,后来又怀了一个,她就去雷公山的寺里求了送子茶回来喝,没想到真生了个男娃,姐要不你也去求求?”
“雷公山离这里有五十里地呢,远了点。”
“大姐,那里灵啊,只要能求到子,这么点路算什么?”
“二妹,你咋不去求求?”
王素娥也只两个女儿,还没添儿子。
“只要怀上我肯定要去求的,这不还没怀上么?来旺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没办法么?姐你要去的话到时候我陪你去。”
谢花倒掉了洗脸水,有点听不下去了,儿子,儿子,她从前辈子到这辈子愣是没摆脱儿子对她的阴影,上辈子她父母把她丢给爷爷奶奶,带着弟弟在大城市生活,弟弟吃高档奶粉长大,穿的是名牌,读的是名校,她在乡下默默的生活着,吃的米糊糊红薯粑粑长大,穿的是地摊货,读的是教师也说不好普通话的乡下学校。这辈子,她爹娘把女儿当出气筒,累赘,赔钱货,一心要求子。不就下面多了根棒槌么?差别待遇咋这么大呢?姐我上面还多了两坨肉呢!
因为来了客人,王氏割了肉。
早饭的菜是蒜苗炒肉,还整了些别的素菜。
就这菜色那是极好了,谢家三姐妹甚是满意,扒着饭菜觉得极香。
可王素娥的两个女儿端着碗坐在屋外的板凳上,都把里面的蒜苗挑出来扔在地上,嘴巴嘟着。
谢家三姐妹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很碍眼,于是谢容说“桃花,梨花,你们要是不吃蒜苗的话就给我,我们吃,你们这样丢了多可惜,这可都肉炒的呢。”
“我们才不要吃蒜呢,我娘说了吃了蒜会嘴臭,大姨也真是的,怎么会做这种菜给我们吃嘛,你们要吃就拿来碗来兜,不然我们可扔地上了。”王素娥十一岁的大女儿桃花一脸嫌弃的说。
“我们家天天有肉吃,这肉有什么稀罕的。”九岁的梨花也不满的说。
谢芬是个直脾气,她咚咚的就上前把桃花和梨花两姐妹碗里的蒜苗和肉全部扒到自己碗里“你们不吃肉不吃蒜苗,就给我们吃,我们稀罕的很,你们夹青菜吃吧。”
谢花很不厚道的喷笑了,这个憨直的二姐有时候做出的事直让人喜出望外啊。
桃花到大姨家来做客,被表妹扒了菜,觉得这个表妹不给面子,又觉得很委屈,于是傲骄了,她把碗往凳子上一摔,那碗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没打翻,“我不吃了,你们家的饭菜难吃死了,还有你们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上面那么多补丁,难看死了。”
梨花一看姐姐的做派,为了表示和姐姐同仇敌忾的决心,她也把碗的撂,“我也不吃了,难吃死了,衣服也难看死了,没有我们的衣服新,也没有我们的衣服好看。”
丫俩熊孩子,谢花想爆粗口,真真是太欠抽了,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其实是连水仙花也比不上的臭皮树吧。不就穿了身新衣裳,美到天上去了似的。
王氏一向节俭,家里三姐妹的衣服都是大的穿了给小的,一年到头都难得置上一身新衣裳,就是最大的谢容还穿王氏的旧衣。
谢花本来想说两句的,还是别堕了自己的智商。
在堂屋桌上和王素娥吃饭的王氏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见两个外甥女都不吃饭了,两人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桃花梨花怎么不吃饭了?快进来夹菜,来大姨家可要吃饱了才行。”
桃花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姨,小芬把我梨花碗里的菜扒走了,只准我们吃青菜。”
王氏这下一听就火了,她手里还握着筷子,拿着筷子就敲打谢芬的头,谢芬是个死脑筋,愣是站着没动让王氏打了好几下,眼里起了水雾也没吭一声。
谢容挡开了王氏的手,“娘,是梨花和桃花把蒜苗都扔了,你看这地上都是呢,还说这饭菜难吃,她们在家天天吃,不稀罕吃我们家的肉,小芬才把她们的菜夹走的。”
王氏一看地上果然扔了不少蒜苗,有点心疼,这都可是肉炒的,油水多的很,但来者是客,她不好说外甥女什么,只好说“桃花梨花来大姨家受委屈了,不吃蒜苗那就夹肉吃,别把表姐表妹的话放在心上,大姨打过她们了,赶紧吃饭吧。”
王素娥在屋里听着了,出来照着桃花梨花的背就是几下,“挑三拣四的东西,到大姨家来还做怪恰,在家里你们怎么不说肉难吃了?回家看我还买不买肉了,荒不死你们。”
这餐饭就在眼泪和责骂声中过去了。王氏给两姐妹夹了满满的肉,两姐妹是一边哽咽一边吞咽。
因为吃饭结了怨,两家姑娘也不在一处玩,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家里只有两张床,要安排七个人睡觉,王氏便让谢容跟着她和王素娥睡,四个小的睡。
上了床,桃花和谢花挨着,桃花把衣服放在两人中间,说不能越过衣服,要划清界线,谢花对此表示无语,翻了了个身挨着谢芬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氏拎了一只鸡和一小袋米,就和王素娥以及两朵水仙花去了王家庄,三姐妹欢欣鼓舞。王素娥本来要谢家三姐妹也去的,王氏不同意,家里的牛和鸡猪这些都要人照看,留了三姐妹在家照料。
第20章 虱子来袭
过了几天后,谢花觉得头皮发痒,她就去烧了一壶热水,从屋前的树上摘了一些桔树叶,桔树叶家里用来洗头,什么胰子,澡豆这家里是没有的。
把桔树叶细细的搓揉,直到揉出细汁,全部抹头发上,再搓揉头发,抓抓头皮,最后用清水冲了就行了,大概没有泡沫,谢花每次洗完头都有种没洗干净的感觉。
桔树叶洗完后的发丝上有一种苦香,谢花洗过几次后觉得还挺好闻。
她搬了根凳子坐在树底下晾头发,谢芬坐在她边上拿了把梳子给她梳头。梳着梳着,谢芬突然惊道“老三,不得了,你头上有虱婆子,还有虱蛋!”
当地人叫虱子叫虱婆子。
谢芬用手捏了一只虱婆子放到谢花手心里,谢花看着黑黑的,比芝麻还小的虱婆子,头皮更加觉得一阵发痒发麻,怎么会长虱婆子,之前一直没有的。
用两手指头把虱婆子一刻,一声嘣响,虱婆子就被刻扁了,飙出一团血。
“二姐,你快帮我把虱婆子和虱蛋全部捉下来,以前都没有的。”那虱婆子繁殖得极快,要是不及时清理,到时候她头上的虱婆子估计自己用手随便摸摸就能捏几只下来。
村里有户人家,一家人都不爱干净,家里的女儿头上长了虱婆子也不理会,平常也不大洗头,虱婆子在头上越长越多,经常有虱婆子掉到衣服上,白色的虱蛋串在头上发,好不吓人。虱婆子直接咬破了头皮,引起头皮流脓发臭,最后没办法直接把头发给剃光了,在头发上抹了石灰粉才把虱婆子全部杀死,那女孩子留了一头的疤。好在后来头发留长了遮住了那些疤痕。
“肯定是桃花梨花她们两带来的,就她们睡过我们的床,以后再不要和她们睡了,老三你看看我头上有没有。”谢芬气愤的说。
谢花想想也只可能是桃花梨花传染给她们的,她在谢芬的头皮上也找到虱婆子,中招。
“老三,我们来捉虱婆子,你给我捉多少,我就给你捉多少,我们全部放到树桔叶上,到时候点数。”谢芬捡了两块干树叶,提议。
谢花风中凌乱了。
两人像老太太找针眼一样,在对方的头上一寸一寸的翻过去,只要发现什么虱婆子和虱蛋通通消灭。搞笑的是谢容也加入了这个队伍当中来了,三人排排坐的搭队捉虱婆子。
捉了三天这捉虱婆子,还找来菜籽打完油的渣用来洗了几次头,才算把三人头上的虱婆子全部灭亡。谢容还把床单和垫床的草全部换了。
王氏去了一次山里,回来后说过几天就要拔花生了。
花生还没拔之前村里新搬来了户曾姓人家,住在村子最南边。那里原来是村里李鳏夫的家,李鳏夫只有一个女儿嫁出去后就随夫家去了外地再没了音信,李鳏夫死后房子就归了他的侄子,侄子把这房子卖了。
新来的人家搬来之后把房子修葺了一翻,请了村里人一些人去喝酒,基本上都是村里家里日子过得较好的人家,王氏也被请去了,王氏去的时候还拎了一些鸡蛋和两斤米去贺迁了。
其实谢花很想去吃酒席的,先不说吃的好,另外也想见识下古代酒席上的菜色。王氏说只是吃个酒又不做人情,不能带小孩去。
村里人吃酒和做人情那是不一样,吃酒就是很普通的关系,做人情则是亲戚来往极密切的人家。
当天晚上天刚抹黑,家里就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年纪比王氏略小,不过气质完全不一样,手里端着一碗干红枣。
“谢嫂子,过来串串门,认个地,家里也没别的东西,拿碗红枣给你,怀着孩子吃点红枣补血气的。”女人说话声音温温和和的,听着挺悦耳的。
“妹子,你说你来坐坐还带啥东西,屋里坐,屋里坐。”一边接过碗一边氏迎着女人往堂屋坐。
女人身段婀娜,轻轻柔柔的坐了下来,“嫂子,人家都说你是好相处的,我家也是刚搬来,对村里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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