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剑"-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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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之剑"-1941-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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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北海这时候倒反而收住脚步,冷冷的道:“慌什么?”

  武诚玉沉重的点点头:“一个黑面人在三太太的小院里劫持了小少爷。小臭子他们追上去,那边开了一枪。因为怕伤着小少爷,只开了两枪就让他骑马跑了。”

  这回,俞北海一言不发,只见他捂着心口,人慢慢瘫下去。大小姐满脸惊惶的喊道:“快来人啊,请包神医!”

  话说之间,包燕花和华丽琴已经应声而到。包燕花看了一眼,躺在武诚玉怀里的俞北海脸如黄蜡,连忙说:“大小姐、姑爷,快拿上次我给你们的那种胶囊。俞会长这是心绞痛复发。”

  “快,梅花,在老爷的书房里那个大药瓶子里就有!”武诚玉大声喊道。

  大小姐房里的丫鬟梅花马上飞快的去了旁边的书房。

  出了这样的大事,酒是没有办法继续吃下去了。反正,也差不多肚儿圆了,赴宴的客人在悄悄的打听后,唏嘘一番,纷纷的散了。姜大嘴在同吴胖子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便同稍稍缓过气来的武诚玉说:“会长不要紧吧?要不要送到县城去?日本太君那儿条件好。”

  武诚玉摇摇头说:“老爷这会儿已经好多了。谢谢!”

  “那好,那好。明天我们再过来问安。这会儿就不去打扰了。告辞,告辞。”吴胖子脸上挂着虚笑,连连拱着手向后退着。

  他天生的胆小,刚才那一声枪响差点吓得他尿了裤子。所以,他急着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倒是凯里这会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钻了出来,他操着不太熟练的中国话说道:“武,蟊贼抓到没有?阿门,罪过——罪过——” 。 想看书来

这一夜,俞府上下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一夜,俞府上下不是人过的日子。首先是三太太在她那院子里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她忽然有了寻死的心,一把抓过削水果的刀子,就要往脖子上抹,幸亏她的贴身丫鬟菊花来得快,一把死死的按住她的手臂,才没有出人命。

  这儿才刚刚稍微太平了,后面大太太那儿又是沸反盈天的。不知道怎么的,本来吃了包神医几副药,病已经有所好转的大太太突然就犯病了,只见她先是口吐白沫在床上直滚,接着又是哭,又是唱的,口齿不清,偶然冒出一句:“不是我——报应——不是我——报应啊——报应——”

  这样来回折腾,把个大小姐俞平安弄得神魂不安。因为还有老爷那儿必须照应啊。幸好,包燕花母女俩从出事后就一直陪着她。

  至于武诚玉,那也是高度紧张。三代单传的俞家命根子不见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俞府的半子,顶梁柱,又是府上保安的总负责人,能不着急?不能继续出事了,他一方面安排人手,强化警戒;另一方面,四下里寻找线索,希望迅速破案。俩位太太那儿少不了还要去看看。这样一忙一乱,平时苍蝇也叮不上去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了。

  主人们这样,仆人们怎么合上眼?倒是二太太肖翠玲沉得住气,她只是开始跑到三太太那儿不淡不咸的劝了两句,并且猫哭耗子似的淌了两滴眼泪,然后就回去睡大觉了。当然,睡觉前满脸春色的她特别关照兰花把门一定要关好。

  所好的是,老爷俞北海这个俞府的当家的,到了下半夜,精气神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会儿,万籁俱寂。在书房里的他慢慢的喝了一杯茶,居然有心肠从条桌上取下文房四宝,泼墨而书。

  武诚玉听到书房里有动静,推门一看,有些吃惊。他小心的关上门,碎步上前一看,白色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原来是刘禹锡的《竹枝词》九首中的第七首:

  瞿塘嘈嘈十二滩,人言道路古来难。

  长恨人心不如水,得闲平地起波澜。

  他将丢在一旁的皮大衣给泰山大人披好,他斟酌着道:“爸,你说——这贼人会是什么人?”

  仅仅这大半夜的时间就明显憔悴了的俞北海面壁而立,好一会儿没有开口,他忽然转过身子,似乎是心如止水似的轻轻问道:“你说呢?”

  武诚玉稍稍踌躇了一下,便说:“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估计应当是……土匪所为。身手很好,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又不象一般土匪所为……”

  “说。”

  “事发后,梅花发现三姨娘的房门其实已经被人撬开了。也就是说,贼人守侯在那儿已久,可以说是守株待兔……”他也许是觉得自己这个成语用词不当,不太好意思的打量了泰山大人一眼。

  “你是说他们守侯已久?莫非房间里东西什么也没有丢?”俞北海敏锐的察觉出什么。

  “是的。三姨娘的金银首饰一样没有少,包括这个月发给的开销三十块大洋,也没有动。”

  “好,你辛苦了。让我再想想。”俞北海点点头,对女婿一颔首。

  武诚玉走了,俞北海在书房里徘徊着………

  一会儿,他用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外”字,思索片刻,又写了一个“内”字。有人敲门,他立即把写着两个字的纸张折好,揣进口袋。然后道:“哪一位?”

  “我——”一个比较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他一听十分惊讶,马上道:“请进。说着亲自上前开门。

  进来的是包燕花。她淡淡一笑道:“怎么好一点了吧?”

  俞北海表情复杂的点点头,他真诚的表示感谢道:“昨天晚上多亏了你。这么多年来,你对我……我们一家子……”

  隐隐之中,包燕花的眼窝有些潮湿……

  尴尬中,俩人一时无语……俞北海眼前不停的闪现着多年来自己和这个被称着包神医的女人的交往……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那个他一生中永远也难以忘怀的日子。那天

  也是这种阴沉沉的冬天,他家里接连不断出了一些大事:先是他的二姨娘不明不白的就吊死了。紧接着他的父亲——人称俞百万离开人世。当夜,他的……三姨娘又撒手而去。在这一连串的沉重打击下,他,风流傥荡的日本留学生几乎瘦成了一副骨头架子,他的母亲——一个沉默寡言的小脚老太太急得一夜之间头发都快要白了。就在这时候,包燕花忽然再次出现了,当时的她是那样的年轻漂亮,背着一个新式的药箱。在她的精心治疗下,他才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他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亲眼看到他重新站起来生气勃勃的舞剑时,站在樱花丛中的她眼神是那样的特别。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她突然不见了。就这样,他和她终于失之交臂。又过了七八年,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又一下子出现了,而且在镇上开了一个诊所。当然,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开始,他以为,她一定是成家了。否则,哪儿来的孩子?渐渐的他听说了,她还是孤身一人,那个叫华丽琴的女孩是她抱养的。他只觉得心里一阵不安……… 。 想看书来

“我们一起去看看三太太吧。”
“我们一起去看看三太太吧。”虽然这书房外面就有仆人在守侯着,但也许是觉得在这不平常的深夜,孤男寡女在一起终究是不太自然,包燕花首先打破了沉默。

  “好”,眼下,三太太那儿也确实是他最操心的地方。女士优先,他请包燕花先走。出了门,两个人就有意拉开了距离。包燕花轻声道:“索图娜也是一个苦命人,为了这个孩子,她的中药吃了起码有一两麻袋……”

  一提到孩子,他的那个命根子,就宛如是谁在他正流血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似的,他一声不吭,脸重新变得阴森森的。

  索图娜的眼睛早已哭成水蜜桃一样,本来正躺在那儿呜咽着,看到他们进了门,她一子就从床上扑到男人的怀抱里,瑟瑟发抖,放声大哭:“和平啊……我的孩子……你可要去救我的孩子……”

  俞北海的眼里也少有的出现了一星晶莹的泪光……

  东方渐渐发白了。在烛火通明的客厅里,俞北海紧急召集武诚玉和仆人、家丁们议事。他家的一些亲戚也在场。他吩咐说:“诚玉,你讲吧。”

  武诚玉说:“在这儿的所有的人吃过早饭后,马上分成四个组,一路进山,一路去城,一路上街,一路下乡。千方百计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有关小少爷的下落。谁发现了线索,老爷重重有赏。”他继续部署着。最后,他低下头问俞北海道:“老爷,你是不是再交代一下?”

  俞北海点点头,站起来却一言不发,只是朝大家伙儿,行了个90度的大礼。

  “老爷,老爷——”平常深受俞家恩惠的这些仆人、家丁们一下子深深的被感动了,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淌下眼泪,同时七嘴八舌的高声喊道:“老爷,姑爷,你们放心,就是拼上我们的命,也要把小少爷救回来——”

  人们纷纷的走了。武诚玉正要走,被俞北海叫住了。

  “诚玉,你留一下。”

  武诚玉知道泰山大人是要和他商量什么事,便应声站住。

  “你吃过早饭以后给我坐镇自治会里,悄悄观察有什么动静。特别是那两位——”他一下子把声音降低了。

  “好——只是——” 武诚玉有些吱吱唔唔的。俞北海注意的听着他的下文。

  “我——估计,姜大嘴有这个贼胆没有贼心,至于吴胖子有这个贼心却不会有这个贼胆。”

  “狗心隔毛皮,人心隔千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武诚玉“唔”了一声,他拔腿而走,不过,这个心细如丝的年轻人感到背后脑勺上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住自己……

  俞府的人如同一张大网一样撒向四面八方。出乎俞北海意料的是,武诚玉刚一到自治会也就是商会里,那儿已经是济济一堂的人,平常最爱睡懒觉的吴胖子这会儿正唾沫飞溅的对镇上各位小老板们训话说:“成立这个——临时非军事区自治会是大日本皇军对我们最大的信任。自治就是自己管理自己,可是,老少爷们大概也听说了,就在昨天晚上,居然有贼人胆大包天劫走了俞会长的小少爷。大家一定要精诚团结,共度难关。帮助打听到消息的;商会重重有赏。”

  包括武诚玉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看到他进来了,吴胖子笑着说道:“武秘书长正好来了,老少爷儿们都在这儿,你给讲几句?”

  武诚玉想,毕竟人多力量大,就客气的朝大家拱拱手说:“各位老少爷儿们,诚玉代表我的岳父全家在这儿衷心的感谢大家。俞会长的为人,大家伙都知道。即使是真的有仇,可也不能朝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人世的小娃娃下手,这不是十足的混蛋又是什么?古人讲,唇寒齿亡。诚玉相信,有大家伙儿的帮助,俞家一定能够平安的过这个坎儿。”

  众人鼓掌。会议结束后,武诚玉拍着吴胖子的肩头说:“吴叔,真是感谢你了!”

  “哪里,哪里。昨天,我回去想了一宿,心里话,我们苍雾山民风淳朴,一向还是比较太平的。菩萨有眼,这不,连日本人和老毛子也把我们这儿封成不驻兵、不打仗的地区了。可是,谁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如果这次不把这个毒瘤拔掉,下一次还不知道谁家倒霉呢?”

  这一番话倒也是说得入情入理,武诚玉连连点头,他有些不解的问:“姜会长呢?”

  “我天才一亮就去找他了,他说牙疼。”

  “哦——” 武诚玉心里打了一个结,他觉得必须去看一看。

  姜家的太太、小姐们正在打麻将。姜大嘴倒真的是睡在床上,嘴上还捂了一条热毛巾。不过,当时他正听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说着什么。看到武诚玉,那人哈了一下腰,就退出去了。姜大嘴好象吃力的要爬起来,被武诚玉按住了。他问小和平有没有消息,并且请武诚玉带他问俞老爷的安。说:“只是这身体不做主,帮不了什么忙……” 。。

武诚玉把握不清,只得谢了一下,退出了。
武诚玉把握不清,只得谢了一下,退出了。在回去的路上,他正琢磨着,没有想到,还是发了一个大脾气。事情是这样的:在离开姜家不远的巷头,他突然听到一阵哭声,女人的哭声。他立刻进了巷子,顺着哭声,推开一扇小门,只见他家的仆人小臭子正搂着一个姑娘在亲嘴,并且不顾姑娘的拼命反抗,强行剥着人家的衣服。他一看,顿时浑身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一脚。欲火燃烧的小臭子被一下子打懵了,破口大骂道:“哪个小舅子敢在马王爷头上动土?”他爬起来一看,站在面前怒气冲冲的是武诚玉,一时间慌了手脚,他跪下来求饶道:“姑爷,大姑爷,小臭子昏了头。你就饶了我一回吧。无论如何,不能告诉老爷和小姐!”

  在俞府,武诚玉称得上是没有什么脾气的人。平常性子就象棉花一样。但是,他一旦真的发起火来,那也不简单。何况他后面还有两个更厉害的主儿。所以,即使是小臭子这样的角儿,这会儿也吓黄了脸,他趴在那儿磕头如捣蒜。

  武诚玉骂了一句:“没长进的东西,起来吧。”然后对那还在埋头哭泣的姑娘十分真诚的道歉说:“姑娘,对不起你了。回头我再收拾他。”

  中午,俞府三太太卧室里,索图娜象一个木头人一样靠在床头。她面前的床头柜上放着已经没有热气的包子、稀饭、咸菜。菊花在一旁劝说着。这会儿,老爷和大小姐同时都进来了。索图娜的眼睛忽然一亮,她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猛的一下抓住俞北海的手说:“是不是平儿有消息了?是不是——”

  俞北海茫然的摇摇头,不过还是安慰的说:“我已经派人出去了,马上会有消息的……”

  她哇的一下又哭起来,所不同的是这回嗓子已经差不多痧了。

  坐在床头的俞安平说:“三姨娘,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吃一点东西,别饿坏了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这一番话起了作用,索图哪居然点了点头。俞安平很有一些成就感,对端着饭菜跟着进来的春兰道:“快,给三太太端上来。”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精心准备的饭菜刚刚放好,就被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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