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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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侍寝-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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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应该是六皇子算计他吧,毕竟拉跟推,在外人看来,区别并没那么明显。

只是,不管如何,事实只有一个——这对兄弟真的已是水火不容了。

两虎相斗,高兴得是三皇子跟五皇子。

提到三皇子,忍不住问:“庄王怎么会来看望娘娘?”

朝云答道:“庄王曾在贤妃膝下养过两年,贤妃有孕精力不济,才搬出去。庄王念旧,一向对贤妃很孝敬。”

这才想起来,庄王的生母早就去世了。

没有娘亲的关爱与支持,庄王能够平安长大,也不是那么顺利吧。毕竟,嫡生的皇子却长成一副怯懦软弱的性子,不能不说环境给他的影响很大。

而他却不能全然依赖爹,因为他爹是皇上,胸中装着万里河山,心里念着上百佳丽,更有若干皇子公主等着他看护。

相较而言,六皇子虽然眼盲,可他有贤妃宠着,有皇上护着,日子并不是那么难过。

正感慨万千,听到朝云几不可闻的声音,“你见到大少爷……他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责骂我?”

朝云双目盈盈,专注地看着我,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她是真的很在乎沈清。

“沈公子很好,没胖也没瘦,还是老样子……他没骂你……”事实上,沈清根本没提起过朝云。

可看着她期盼的样子,我违心地撒了个慌,“他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真的?!大少爷真这么说?”朝云低呼,满脸不可置信的狂喜。

我缓慢,却是有力地点了点头。

吃过晌,尚衣局果然送了冬衣来。天水碧的夹袄,官绿色的裙子。

朝云嘟哝着不好看,我却甚为满意。

我还在孝期,宫里自然不允许下人守孝,能避开鲜艳的衣服最好不过。

冬衣送得很是及时,当夜下了一场秋雨,天就愈发冷了。

花圃的菊花经过风雨的摧残,已是花败叶落。

连着好几日,我都在后院忙碌,准备花卉过冬,也替几棵果树剪剪枝。

贤妃的病似乎还没好,因为林太医先后又来过两次。

皇上也不忌讳,照旧在纤云宫留宿。

事实上,除了秀女刚进宫那个月,皇上来纤云宫的次数少,其余时间皇上仍是大半时间歇在这里。

西梁的形势仍是不好,似乎还愈来愈严峻。

也难怪贤妃的病迁延难愈。

这日,我正使唤着小太监架了梯子将杏树上过密的枝条剪去,忽见依柳跟惜桂等三四个宫女簇拥着一个女子款款而来。

女子年岁不大,穿大红遍地金刻丝褙子,月白色百褶裙,头上一只凤钗缀满了大大小小的红宝石,华美炫目,衬着她的肤色越发白皙,笑容越发明艳。

有了上次平王妃的教训,我急忙行礼请安,“奴婢见过主子。”

女子笑道:“起来吧,早就听说你养花养得极好,可惜本宫没有眼福。这时节也没什么花开了。”

我恭敬地答:“奴婢不敢当。”

女子又道:“本宫陪德母妃来探望贤母妃,两位母妃在屋里说体己话,本宫只好出来吹冷风,也连累你们。”

一行人忙陪着说笑,“哪里,哪里。”

我心里却是一凛,原来这就是安王妃。

早就听说她为人精明,看来确实如此——至少,她很会笼络人心。

安王妃甚是好奇,问为何要替果树剪枝,怎样修剪。

我一一回答,并亲自作了示范。

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道说行行出状元,要让本宫去种花养草,还不得全给养死了。”

依柳笑道:“娘娘千金贵体,岂能干这种粗活。”

刚说完,扶梅满脸笑意地走来,“德妃娘娘要回宫了,问王妃娘娘跟着回去吃粗茶淡饭还是留在这里吃宴席。”

安王妃笑道:“母妃真会编排人,本宫若留下了,岂不是被人笑话嘴馋。”

一个看着上了年纪的婆子道:“德妃是心疼娘娘,连着吃了好几天斋,想让娘娘沾点油星,娘娘还不领情。”听口气,她在安王妃面前有头有脸,很能说得上话。

众人又是笑。

一行人走远了,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王妃、娘娘什么的,我还真是怕。

依柳送完客又回到后院,低声道:“安王妃突然起意来看你,别是动什么心思。你小心点。”

“会不会是因为那些传言?”关于争风吃醋的流言,依柳不会不知道。

“不单是那个……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自有主张。”依柳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不肯说清楚。

我越发心里没底,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未正时分,我正跟朝云对着窗口打络子,依柳突然带着安王妃身边那个有头脸的婆子走进来,“阿浅,安王妃手上的虾须镯掉了一只,贤妃娘娘让来问问你见没见到?”

我尚未开口,那婆子赔笑道:“按理说,一只镯子算不得什么,丢了也就丢了。我这个老婆子不该贸然前来骚扰姑娘,可那镯子是我家娘娘生辰时,王爷送的贺礼。娘娘怕王爷问起来不好回话,我只好腆着老脸问一下。姑娘千万别恼了婆子。”

这番话说得很是客气,又合情合理。

我也笑着说:“妈妈哪里的话,问一声又没什么。只是我并没看见王妃娘娘的镯子,不知是不是掉到路上了?”

婆子笑道:“不瞒姑娘,这一路都细细找过了,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纤云宫里也都找遍了。”言外之意,别的地方都没有,我成了最大的嫌疑。

朝云忙起身倒了杯茶,请那婆子坐下,笑道:“妈妈找镯子定是跑了不少路,先歇会喝口水。我再去后院看看,没准落在枯叶堆里,妈妈一时疏忽了也没准。说不定有人捡到了正往这里送呢。”

依柳朝我使了个眼色,说:“朝云想得,妈妈也考虑过了,实在没找到。娘娘说了,咱宫里的宫女都要细细地查,一来是脱了嫌疑,二来也给大家提个醒,别起那贪心的念头。”

说白了,这是要搜身。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妈妈瞧个仔细,回头好给王妃娘娘交差。”朝云首当其冲地站出来,将身上的东西一一掏出来给婆子过了目。

我也依样做了。

婆子仍是不走,笑嘻嘻地看着依柳。

依柳板着脸道:“将屋子也搜一遍。”

朝云脸色微变,依柳瞧得清楚,一字一顿地说:“这也是娘娘的吩咐。”

朝云不再言语,将柜子抽屉里的东西尽数翻了出来。

婆子睁大着双眼,不放过任何可疑地方,连床铺下边都钻进去看了看,这才笑着道:“都是婆子造的孽,连累两位姑娘受这委曲。”

依柳笑得极为诚恳,“不妨事,都是为了王妃娘娘的镯子……妈妈可看清楚了,要不要再搜一遍?”

婆子急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脸上显出浓重的失望之色,点头哈腰地走了出去。

依柳神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跟着出去了。

朝云嘟哝着骂道:“什么玩意儿,狗仗人势!”

我却有些明白,那婆子并非是找镯子,她找的是另外一样东西。

正思量着,门突然被撞开,惜桂一头闯进来,苍白着脸道:“阿浅,皇上来了,要见你!”

☆、24尴尬事

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只听头顶威严的声音道:“你就是叶浅?”

“是。”

“抬起头来。”

忐忑地抬头,对上那张令人望而生畏的脸和那双因放纵□而混浊的眼。

皇上显然并不记得我,冷然道:“怪不得几次三番兴风作浪,果然有资本。”手一扬,似要唤人进来。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昨日偷听到的巧云的话清清楚楚地响在耳边,手脚开始发软。

贤妃放下捧着的青花瓷杯,柔声道:“皇上难道忘了,她是沈相的义女,沈相生辰那日见过。”

皇上顿了顿,放下手,随即严厉地说:“从今日起,你过景泰殿来伺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反应不过来。

有个尖细的声音道:“傻了,还不赶紧谢恩。”

我如梦方醒,急忙叩头,“奴婢谢主隆恩。”

皇上并没搭理我,只随意地挥了挥手。

一众人鱼贯而出,有人紧紧攥住我的胳膊将我拉起来,拽了出去,“赶紧收拾收拾,待会跟着皇上过那边去。”

竟是有过数面之缘的范公公。

我感激地冲他笑笑,没头苍蝇般乱窜了几步,才渐渐清醒过来。朝云已得了消息,顾不得说别的,七手八脚地帮我把包裹收拾好了。

再回到大殿门口,贤妃正扶着皇上出门。

我暗舒一口气,跟在一行人的最后。

御辇停在纤云宫门口,皇上上车前,低声问了句,“国师何时回京?”

范公公回道:“国师每次云游都得大半年,最早也得明年开了春。”

我恍然大悟,皇上之所以放过我,是因为凤身的传言。

在国师回京确认之前,我是安全的。

到了景泰殿,范公公带我到巧云屋里,“这里有个床位,你先安置下来。”

我诺诺应着,“是。”

范公公又对巧云道:“她顶小桃的缺,跟你一同当值,你把规矩好好教给她,若她出了错,少不得连累你。”

巧云含笑道:“公公放心,我晓得。”

范公公甩着拂尘走了。

巧云立刻垮下脸,“怎么是你,朝云为何不来?”

我暗自苦笑,皇上指名让我来,并非因为喜欢。他不放心我在别处,所以要亲自看着我。

许是范公公的话起了作用,巧云虽不待见我,可讲解规矩却极细致。

皇上的近身宫女有六人,两两一组,每组当值四个时辰。另有准备茶点、听候传唤、打扫清理的宫女十数人。太监亦是如此。

今日当值已论过,第二日需当早值。

因我是头一次伺候,巧云诸事不让我沾手,只教我在旁边细细地看,如何伺候皇上穿衣盥洗,如何摆箸布菜,如何敬奉茶水。

直到皇上上了早朝,我们赶紧用点膳食,就到御书房门口候着。

与我们一同当值的还有两个太监,可巧其中一人就是范公公。

因着昨日之事,我对范公公极有好感,很恭敬地行了个礼。

范公公笑道:“头几日,少动手多看着,这伺候笔墨也有讲究。研磨时,动作不能太大,一来有声响惹皇上不喜,二来容易溅出墨汁,脏了案几。还有别等墨没了才研,这眼睛要灵活点,看着墨迹淡了,就赶紧准备……”

范公公正面提耳命,忽然一个小太监呼哧带喘地跑过来,“范公公,薛美人昨儿个自缢了,皇上过那边看看,张公公让我给您说声,免得您老等急了。”

薛美人自缢了?!

我心里一动,原本昨日的事只是怀疑,如今倒有八成准了。

只是,我不明白,薛美人为何要牵连其中,而安王妃又有什么目的?

薛美人之死对于后宫来说,不过是平静的湖面偶然落入了一粒石子,激起了些许涟漪,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我只听说贴身伺候的两个宫女被杖毙,其余的小宫女均被打发到各处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皇上的全副精力都用在了西梁的战事上,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原本就不得宠的美人。

据说西梁的指挥使李承志战死,跟从他的士兵死伤无数。

连续几日,皇上的脸阴沉得厉害,景泰殿的宫人走路都惦着脚尖,大气不敢喘一口。

朝云说贤妃的病似乎更重了,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自打到了景泰殿,我时时刻刻都在学着伺候皇上,只去看过朝云一次。

朝云倒是空闲,可她进不到景泰殿来。

这日我跟巧云仍是当早值,换值时是巳正时分。用罢午饭,我正想补觉,巧云面色不虞地走进来,“亏得平常朝云总把你挂在嘴边,如今她被贬到浣衣局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我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巧云撇撇嘴道:“你那旧主子病得下不了床,依柳就把自己当主子抖起威风来了。前儿个撵了扫地的小宫女,昨儿个她使唤朝云倒茶,自己不留神把茶杯碰散了,倒埋怨朝云成心烫她。”

我一愣,依柳并非这般轻狂的人,翻身下床,“我去找依柳问问。”

巧云道:“她现今正得瑟着,找了也没用,难不成昨儿个刚把人弄走,今儿就叫回来。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你若有心,咱们一并去浣衣局打点打点,别让朝云受了委屈。好歹过上两天,再找依柳不迟。”

她说得没错,当务之急是顾好朝云。

朝云身边有银子,只不知她被撵出来的时候,依柳是否让她带着包裹。

想了想,摸出两个银锞子揣进袖袋里。

朝云正埋头搓衣服,见到我们很是意外,笑道:“你们消息倒灵通。”

看着她不像受苦的样子,我的心先自放下几分。巧云却红了眼圈。

朝云拍拍她的手,“我没事,在这里挺好的。依柳虽然罚我,可也许我将日常东西都带了过来,什么都缺不着。”

朝云的能力,我心里有数,这番话并非宽慰之语。

我虽有话要问,可当着巧云的面,说不出来,只好沉默着看着她们两人唧唧咕咕地说些有的没的。

正无聊着,有个小宫女端了一盆洗好的衣服出来晾。

木盆很大,又装满了湿衣,那人端着就有些吃力,木盆险些翻倒。

我忙上前搭了把手。

小宫女感激地抬起头来——竟是红袖,薛美人那边的宫女。

她也被发落到浣衣局了!

见了我,红袖有些感慨,“……有些事小主也是迫不得已,夹在夹缝里,实在活不下去了……我还算幸运,勉强饶得一命,上面的两个姐姐都没了。”

我心一动,将那两只银锞子塞进她手心,“当初小主赏的,也幸得小主提醒,否则我也不知会如何。你留着打点人,少受点责骂。”

红袖眼圈有点红,没推辞,收了。

自浣衣局出来,巧云可算放了心,脸上有了笑模样。

我却有些忐忑,依柳太不正常了,纤云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思量了一夜想不出来,第二日一早,依柳托人带话,说贤妃娘娘找我。

我没敢耽误,放下碗筷就去了纤云宫。

依柳守在东暖阁门口,我上前正要搭话,屋里传出声音来,“母妃病着,原本儿媳不该拿这些事来烦母妃。可王爷一走一个多月音信全无,好容易来了封信,却将儿媳骂了一通,让儿媳回娘家待着……”是许久不见的平王妃。

“你做了什么?”贤妃的声音虽虚弱,思路仍是清晰。

“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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