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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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侍寝-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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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烨正往凉棚走,身影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答:“好。”继续走进凉棚,不知自何处取出半块馍馍,掰碎了,两根手指捏着塞进鸟笼里。

鹦鹉就着他的手吃了两块碎馍,踱着方步念起来,“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颇有文人风范。

刘成烨道:“它很聪明,能背二十多首诗,父皇也很喜欢它。”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听着却是惊涛骇浪。

鹦鹉是献给皇上的,臣子调/教时只会选择风花雪月歌功颂德的诗句,绝不可能教它曹子建的《七步诗》。

这首诗是刘成烨教他的。

他为何这样做?

且不说别人听见会作何想,就是皇上跟贤妃听了也是不妥的。

刘成烨逗弄着鹦鹉,貌似无意地问:“你以前见过平王吗?”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撒谎。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从来没有见过他。

只是刘成烨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他轻轻道:“听说你自惜福镇来,六月中,平王也曾去过惜福镇。”似乎笃定我见过平王一般。

“平王乃显贵之躯,自有官府接待。奴婢怎可能见到王爷?”

“他隐瞒了身份,想必没有惊动官府。”

呵,我不由讥笑,刘成煜去惜福镇,岂止惊动了官府,简直是惹得官府鸡鸣狗跳,人人都想抓了他去沈相那里邀赏。

不过,大家都不知他的真正身份吧。

倒是隐瞒了个彻底,险些连命都赔上。

虽是如此想,却仍是好奇,“平王微服前去是体察民情?”

刘成烨轻蔑一笑,“济源县连日暴雨水溢成灾,父皇令他前去赈灾,他却擅离职守到了惜福镇,自然不能公开身份。”

想必亦是因此,沈相才无所顾忌地下令官府捉拿他吧。

平王置国事不顾,往惜福镇干什么?

尚未开口,刘成烨仿似猜透了我的想法,道:“六月,国师云游归来,父皇设宴款待,国师不胜酒力,脱口道出某夜观星象,西南方有凤身。”

凤身,乃皇后格。

娶了凤身女子,就能当上帝王。

惜福镇正在盛京的西南方。

☆、22大秘密

惜福镇正在盛京的西南方。

可西南方范围极广,名城古镇比比皆是,谁能确定凤身一定在惜福镇?

平王不会想不到这点。

我坚信他去惜福镇绝不会因为凤身。

深吸一口气,强作平静地问:“殿下相信凤身之说?”

他自嘲地笑,“信如何,不信又如何,瞎子能当皇帝吗?”

瞎子不能当皇帝。

假如他不是眼盲,也会想着有朝一日登上大宝吧。

事实上,他目前也没放弃这种想法。

朝云曾说过,皇子们通常五岁开始启蒙读《幼学》,六皇子因眼疾,贤妃恳求皇上免了他的功课。皇上当即同意。

我想,皇上终究是宠爱他的。

不读书,便断了不该有的想法,日后可保衣食无忧悠闲度日,也不至于受到兄长的猜忌。

可他似乎并不领皇上这份情。

这段日子的相处,我看得出来,他学识是极好的,必定暗地里下了不少功夫。

又何况,他还会武。

他会不会也去西南找凤身呢?

心念电闪间,想起以前诸多的疑惑,一个想法呼之欲出。我几乎待不住,匆忙告罪回屋。

朝云坐在床边一张张地数银票。

进宫这几个月,她四处打点,银子怕也花了不少。

耐着性子等她数完了,尚未开口,朝云先道:“我刚听到个消息。”

我压下心头的焦急,等着她的下文。

“六皇子昨日去见皇上,想要了你。”

“皇上怎么说?”

“皇上没答应,也没拒绝。不过晚间将才入宫的四个秀女赏了六皇子。”

这么说,皇上拒绝了。

难怪方才刘成烨会说那样的话,有那样的表情。 我暗松一口气,问:“你听谁说的?”

“景泰殿的巧云,我们两名字都有个云字,平常挺谈得来。不过,她也是无意中说出来的。”朝云得意的笑笑。

不可否认,朝云到底是在大家族里熏陶过,在与人攀谈,揣摩心理上很有一套。我们两同时进宫,她的人缘比我好百倍,各个宫里的宫女都能说上话,还有了好几个无话不谈的密友,而我,却只认识纤云宫的几人。

沈清选她进宫不是没有道理,而且我确信依着沈家人的特性,沈清不会放任我们两人自宫里乱闯,必定会有传递消息的通路。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说:“我想见沈清,越快越好。”

果然朝云一口答应,“好。”并不问情由。

差不多两柱香的功夫,她便回到屋里,“口信最迟傍晚会送回去,明天一早就能知道大少爷的安排了。”

比我料想得要快!

看来,沈相的确在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

第二日一早,习惯性地去花圃,因不再教刘成烨养花,就将后院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散了,自己清了清花盆里的残枝败叶。

活不多,很快就完了。刚想走,看到了惜桂与扶梅抱着花瓶来摘花。

惜桂风风火火地说:“阿浅,庄王与庄王妃来给娘娘请安,我要到跟前伺候,可早起时依柳姐姐吩咐我去尚衣局取冬衣。你若有空,能不能替我跑趟腿?”

扶梅笑着挤兑她:“就你会指使人,冬衣又不着急穿,等过了晌去取不就行了。”

惜桂小声道:“我身上不爽利,懒得动弹。”

我忙答应,“反正我也没紧要的事,正好出去逛逛。”

惜桂笑道:“差事不急,今个取回来就行。”说罢,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

她是什么意思?我狐疑着往外走。

庄王带着的两个灰衣侍卫正等在宫门口,其中一人见我出来,不但没避开,反而抬起了头。

那样温和的眼神,亲切的笑容——是沈清!

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往桃林里走了十几步,才停下来,“阿浅,你受委屈了。”他开口不问有何事,却说起这个。

我一如往常地没给他好脸子,直入主题,“你可听说过凤身?”

沈清稍愣,随即坚决地道:“你不是凤身,凤身根本是……国师跟父亲是好友……我们也没想到会把你牵连进去。”

他说得晦涩无比,我还是听明白了。沈相勾结国师散布凤身之说,诱皇子出动。平王最沉不住气,借办差之际贸然前往惜福镇。沈相本欲借机除掉他,阴差阳错被我救了。而我竟因此被有心人误认为凤身。

所以,进京路上的客栈里,那个陌生的声音会说,除了齐义他们,还有另外两帮人也盯上我了。

咬唇,沉声问:“都谁去了惜福镇……你可认识一个叫齐义的人?”

“除了六皇子,其余三位皇子都派人去了。至于齐义……”沈清思索片刻,“或许是个假名字。”

想必也是如此,王府的侍卫是有品级的,故能穿官靴,而他又认识墨书,应该是哪位皇子的侍卫吧?

假如我被齐义带走,后来又证实不是凤身,结果会怎么样?

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恨恨地盯着沈清,问道:“倘若我到了其他皇子手里,你……”

“不会有那样的事,沈家并非只派出了徐福,暗中还有两路人马,总能护着你回家。”沈清打断我的话,柔柔地看着我,“阿浅,你放心,以往欠你的债,我会分毫不差地全都替你讨回来。”

“哼,讨回来?你能让我爹娘重新活过来吗?何况,欠债的人,不就是你们沈家?”

沈清黯然,好半天才说:“我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平王去了西梁,平王妃无故不会进宫,你且安心地过日子……我一定会接你出来。”

难怪这两天他没来请安,竟是去了西梁州。西梁位于边境,回鹘人入侵了么?

猛地掐一下手心,让自己清醒过来。

叶浅,莫不是傻了?

那天,就是在这桃林里,他将帕子扔到地上,说自己为了富贵费尽心机。这种小肚鸡肠的人,还牵挂他作甚?

想到棉帕,自然地想到顾兰。

沈清笑笑,“她很好,父亲收了她为义女,在家中待嫁。”

呵,义女!我也是沈相的义女呢。还有蕙姨。

不由嘲讽,“沈家的义女可真多。”

沈清道:“杨将军要娶她做填房,没个好出身,面上不好看。”

“哦,沈家义女的身份很高贵么?”我不也是被人随心所欲地打板子,而蕙姨,还去做艺妓。

沈清无语,盯着我的双眸,分明在生气,可又带着爱惜,很是纠结与无奈。

就像幼时,我常常羡慕的,顾远盯着犯了错的顾兰,又爱又恨地。

又像齐义提到他家中妹子时的恨铁不成钢。

这种目光让人温暖,犹如此刻透过桃枝落在身上的秋阳,很舒服。

从来没想过,竟有人也会这般看待我。

莫名地想哭又想笑。

可还是压抑了情绪,问:“杨将军为何看上了顾兰?”顾兰并非美艳的女子。

“顾兰长得像他前妻。”

“你见过他前妻?”他一个少年公子,怎可能见到内宅妇人?

沈清未答,侧耳细听一番,道:“庄王出来了,我先回去……你好好照顾自己。”深深地看我一眼,转身出了桃林。

我没敢跟出去,躲在树后,偷眼往外看。

庄王年纪比平王大,看起来却显小,穿了件暗红色云纹直缀,云纹以金线勾勒,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他容貌算得上俊美,可气度却有些怯懦,整个人完全淹没在衣裳的光彩里。

相比而言,庄王妃身材高挑,俊眼修眉,打扮华贵高雅,行止端方稳重,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

不得不佩服,皇上果真有眼光,给儿子们选的王妃都很恰当。

平王刚毅坚忍,则配一个柔弱纤巧的王妃来柔化他,而庄王怯懦温软,犹豫寡断,那么就需要庄王妃的杀伐决断。

而沈家之说以选择庄王,也是因为他软弱好拿捏吧。

待庄王一行走远了,我才从桃林出来,急匆匆往尚衣局去。 纤云宫的衣物早就整理好放在了一旁,我清点了数目跟尺寸,交代了她们送衣物的时间,也就算完成了差事。

自尚衣局出来不久,看到朝云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宫女亲亲热热地往凝香园方向走去。

凝香园遍植奇藤异草,隔得很远即可闻到浓香扑鼻。因是暮秋,草藤多已枯萎,很少有人进去玩。

一时促狭心起,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其实,你也算有造化,贤妃待人还算宽厚,依柳是个正直的,并不克扣下人。”听声音,正是昨夜朝云提到的景泰殿的宫女巧云。

朝云道:“你何尝不是,在御前伺候,多少人眼红。”

“有什么可眼红的?皇上连正经妃子都顾不过来,还能把我们这些宫女看在眼里?本分点安安稳稳地过就不错了。”

朝云笑道:“人人都像你这般想就好了。”文人

“可不是?”巧云有些犹豫,压低声音,“小桃没了。”

“没了?!”朝云低呼,“昨天我去找你,她不是还好好地?”

“夜里小桃伺候更衣,捱着皇上近了,皇上一脚踹到小肚子上,喊着张禄将人拖下去。”巧云抽抽鼻子,似有泣意,“小桃到景泰殿两年了,从没起过歪心思,昨天也不知怎地了,竟做出那种举动……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没也就没了。”

我在暗处听着,亦觉得心惊,不禁打了个寒战。方才急着走路出了一身薄汗,被阴寒的秋风一吹,湿衣紧贴在身上,着实难受,尤其鼻内痒得厉害。

一个喷嚏强忍着没打出来,惦着脚尖顺着原路退了出去。

回到纤云宫时,依柳正送林太医出门,看着脸色不太好。

我试探着问:“娘娘生病了?”

依柳点点头,“刚才庄王来,提起西梁的战事,说情况不太好。娘娘心里着急,老毛病又犯了。”

是为平王担心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平王刚走两天,按着行程还没到西梁呢,娘娘就如此挂心。

谁说贤妃独宠六皇子?

她也是爱着平王的!

跟依柳回了尚衣局的话,便往屋里走。

刚坐下,朝云一头闯进来,“阿浅,我知道六皇子是怎样中毒眼盲的。”

☆、23被搜身

我唬了一跳,下意识地“嘘”了一声。

朝云机警地放低了声音,“听说,平王自幼就寡言少语性情木讷,六皇子却聪明伶俐,又加上长相俊美,皇上跟娘娘喜欢幼子多过平王。平王就心怀嫉妒,有次两人做了错事被捅到皇上那里了。皇上只罚六皇子禁足,却打了平王好几板子。第二日,厨房里炖了浓汤,平王喝了一碗,又端了一碗给六皇子,六皇子当时就发作了。太医说是中了毒。”

“六皇子中毒,平王怎么会没事?”

“汤没毒,六皇子的碗上抹了毒。”朝云咂巴着嘴,啧啧有声,“其实府里腌臜事也不少,可没见才七八岁的孩子就那么狠辣……难怪有人说,一旦跟权力沾了边,没什么年龄之说,有的只是强弱。”

我本能地替平王开脱,“平王既是受了杖责,行动肯定不方便,又怎能自行盛汤,还送去给六皇子。是不是受人挑唆?”

“平王是皇子,说是打板子,行刑的太监哪敢真下重手。不过为了给皇上看,还是教奶娘过了这边来伺候。汤是奶娘炖的,也是奶娘亲手盛到碗里的。平王在厨房就喝了,说好喝,要给弟弟也尝尝……”

“那皇上是如何处理的?”手足相残是皇室大忌,皇上怎会轻易放过平王。

“皇上自然是震怒,但贤妃苦苦哀求,说两个儿子,已经残了一个,不能再失去另一个。皇上心一软,加上前日已打过,就只罚平王闭门思过半年。不过,平王跟六皇子身边的人受牵连的可不少,国师在纤云宫连做了七日法事。”

真相就是如此么?

六皇子一直记恨着此事,贤妃也因此不喜平王?

可不管如何,我无法相信有着那样落寞神情的平王会做出这种事。

朝云似是看出了我的不信,又道:“后来还发生过几件事,有年冬天,平王还将六皇子推到湖里去了。这可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

我的心愈加沉重起来。

如果平王是因为皇位而毒害六皇子,可六皇子眼已盲,即位已是无望,他完全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尤其是当着很多人的面。

那次应该是六皇子算计他吧,毕竟拉跟推,在外人看来,区别并没那么明显。

只是,不管如何,事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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