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头王老五相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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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头王老五相亲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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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很难么?”
  “很难。”
  “那你呢?”刘原追问着。
  “就别提我了。对了,结账的事儿再次抱歉。”
  “你要诚心道歉,改天请我吃饭吧!”
  我托盛斌辗转弄到谢云电话。
  听到我的声音,谢云语气平淡,并没有预想的惊讶或者欣喜。我约着去翠微西里她家门口叫做红杉树的饭馆见面,那儿正是我们分手的地方。谢云挺痛快就答应了,顺便告诉我那家餐馆早改名了,现在叫河边人家。
  还记得么?那天我们好像坐靠墙那边吧,隔壁桌一对小夫妻带着个小孩儿,那孩子白白的胖嘟嘟的好玩极了,咱俩就看着那胖小子笑。那夫妻俩见状就让孩子叫叔叔阿姨,哈哈!你还说那对夫妻瞅咱俩的样子,肯定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分手了,还以为正热恋哪!我说那就先别分了,你脸上笑容立刻没了,说那可不行。
  是么?我忘了。谢云说。
  在我们学校比较引人注目的几个女生里,谢云是打扮最普通的一个,且不施粉黛。据说不少老生打过谢云主意均未果,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应该是她不在宿舍住,很少在校内停留,所以下手机会有限。了解到她唯一参加的课外集体活动是文学社,我便交了几篇诗作给社长,再加上请这厮喝了顿酒,于是得以顺利地混迹其中,并抽冷子找到了中午和谢云在校门口小饭馆吃饭的机会,但是初次约会效果不佳。
  第二次,也就是约在元旦晚会后操场见面的理由,是讨论我写的两首新诗。起初她百般推脱,说自己进文学社是因为学校有要求,必须选一个社团,而自己得知文学社要求最松散才加入的,对诗歌其实根本没什么兴趣。直到我大失所望半天不说话了,她才勉强答应。事后她说,是看到我沮丧的表情,于心不忍才同意的。
  约会前几天,我绞尽脑汁设想约会谢云时该如何打动之,进而亲密接触,可思前想后毫无头绪。正巧斜上铺的哥们儿正处在追求德语系一女孩儿的高潮之中,始终没有可喜突破,于是全宿舍一帮光棍儿天天集思广益,研究怎样才能从肩并肩进步到手牵手,最后还是一个来串门儿的老生计谋颇多,在讨价还价说定一盒烟的报酬之后,面授机宜:
  你约她到操场东大门门口,聊会天儿,记住是门口啊,千万别奔里走,要是奔里边坐到发令台台阶上就瞎了,对,一定站着聊!聊上个十分钟……人生事业理想爱情你随便啊,操,打岔我不说了啊,聊什么还得我教……十分钟之后,估计都站累了,你就说去西院儿长椅坐着接着聊,咱们操场不正施工么?中间不是有个小土山么?要走操场通西院儿那小门不是得爬土山么?你别绕图书馆去西院儿啊,你就先自己奔土山走,她得跟着你吧?然后你回身在前面拉着她上土山,这第一步的拉手工作就完成了……

当时的月亮(2)
记不清楚那哥们儿最终成功没有,反正这招儿我是记住了。
  元旦那天站操场门口给谢云讲述童年和初恋,不知不觉足足半个小时的情感回眸时间。感觉谢云没显出厌烦的样子,便提议去西院儿长椅接着聊。谢云说好的,那咱们抄近路吧,别绕图书馆了,说完腾腾腾,率先走上土山……
  我坐在西院儿长椅上为自己动作缓慢百般懊恼,谢云也不说话,就这么枯坐着。好在当时有景致可供观赏:那天晚上月亮又大又圆,就真的好像挂在旁边柳树的干枯枝头上。远处是两幢十二层的教职工宿舍楼,望过去,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冬夜的流云下闪动。
  你看什么呢?都看呆了。谢云问。
  嗯,我特别喜欢仰望高楼民居的灯光,你看那两幢楼,每个窗口吧,都演绎着悲欢离合各不相同的故事,我最近就常想,我们的故事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呵呵,”谢云笑了起来,“说真的,十五年前,就是你的诗和这句话打动了我,虽说我不懂诗吧,可就觉得这男孩真浪漫,真有文采。”
  虽然那天没拉上手,但明显觉得和谢云的距离近了许多。她告诉我每天放学就回家,是因为要给弟弟做饭,她的父母是国家公派到联合国任职的,常年不在国内,因此自己锻炼的已经是煎炒烹炸样样精通。
  咱学校好多人瞄着你呢!
  知道啊,不过我告诉自己,决不能找个肤浅的男孩子。
  这话说得我颇感自得,仿佛自己就是极有内涵的那个白马王子,正驮着公主般的谢云。
  我不记得第一次接吻是发生在第几次约会中,因为后来那段日子我们几乎天天见面,不过有一个细节印象很深:在中山公园的水榭堂边,已经柔情蜜意的我们坐在桥廊上,天刚刚擦黑儿,我拉着谢云紧张得汗津津的手,慢慢吻向她的唇。眼见即将触到,她突然推开我,说现在不行。
  第二天放学送她回家,在昏暗的楼道里她告诉我,高二时曾经交了个男朋友,考上大学后她就明确说不愿再联系了,可这一年多的时间虽然没见面,前男友还是三不五时地给她家打电话,她觉得毕竟也是同学,所以也就只能应付。昨天从中山公园回家,她给前男友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新男朋友了,不会做让新男朋友不高兴的事儿,所以以后别再联系了,再打电话她也不会接了……
  现在可以了!说着,谢云闭上眼,微抬着下巴,小巧的嘴唇就叠映在我的唇前。
  我说我爱你。
  谢云说我也是。
  我说我们一定是特别有缘,可能前世我就是羽扇纶巾文采翩然一介书生,你就是琴棋书画煎炒烹炸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赶考前我俩在你家后花园私订终身,结果后来遇到战乱两相离散,直到今生才见。
  谢云笑着说那你是不是翻过我家后花园的墙头儿啊。
  我说靠,摔死也得翻啊,要不怎么能情定今生。
  谢云说那你遇到比我漂亮的其他大家闺秀怎么办?
  我说肯定有很多比你漂亮的,但我们是最有缘的。
  谢云说那如果我遇到了更有缘的呢?
  我说一定不会纠缠的,因为我深爱着你,只要你幸福,我什么都愿意。
  谢云紧紧抱住了我。
  五年后的春节,我们在分手的前一天去人艺看话剧,名字已经记不得了,是个历史题材的正剧。之前的几个月,我已经察觉到谢云对我的渐渐冷淡,可实在不知道该询问什么表白什么,只能被动地让关系惯性持续。
  这么美的夜色,不吻我一下么?看完演出,走到美术馆大街上,谢云突然停住脚步。
  我探身吻去,吻到她清冷的泪滴。
  可惜那天心绪混乱,没顾得上去看当时的月亮和西院儿长椅上看到的那轮有什么不同,只是知道肯定有月亮,因为在她家门口分手时我曾问她:今天月亮的脸是不是悄悄的变了呢?
  第二天,她约我到家门口的饭馆,说遇到了更有缘的人。
  “无法挽回了么?”
  “还记得你第一次吻我时说过的话么?”谢云表情决绝。
  我笑了,凝望着她。
  在回忆过去的时候,谢云的话很少,只是静静地微笑着倾听,偶尔询问一些细节。当提到两次印象颇深的接吻场景,她则很技巧地出言阻止继续描述。分手时我问十年之后再见面有什么感受,她说都老了。我说十年时间当然岁月无情。
  “不只是人,心也老了。”谢云的话很有些意味深长。
  目送她走进大院儿之后,我掏出烟点上,站了许久,然后转身慢慢向万寿路地铁站走去,就像十年前的很多日子一样。
  路上拨通了盛斌的电话,告诉他和谢云见面的场景:“见完了,是的,吃了个饭,也没说什么,就是瞎聊吧。得了吧,没那么浪漫。不多说了,就是告诉你一声,谢谢你帮我找电话。呵呵,那我不假客气了。好,拜。”
  一路上我回忆着今天和谢云的交谈。嗯,我们谈了过去,谈了许多许多的曾经的故事,都是关于过去。
  我没问她的现在。也没问她打算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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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空姐(1)
继小姨、四姨之后,二姨方面行动了。出面的是当医生的大表哥。
  “喂?跟你妈说了,介绍对象呗,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儿!我这儿的护士的表姐,二十五岁,国航空姐儿,长得挺漂亮的,没瞎蒙,我真见过,来医院找她妹妹时见过一次。我告诉你她电话。对了,小护士前天就和她表姐说了,正好今天不飞,你下午赶紧联系一下。”
  “好,多谢。不过能不能别总这么小的?都见了好几个这么大的了,我马上都奔三十五了,还是差个三两岁的合适。”
  “没问题,你先见这个。心外科有个大夫,三十一岁,正闹离婚呢,等真离了安排你们见见。”
  “哥,服了你了。”
  表哥的声音持续庄重:“咱们都是男的,很多事儿都清楚,这么大还不结婚,生理心理什么的都有影响,这你知道。成,我待会还有手术,有空再说。”
  正想问问究竟这生理方面有多大影响,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二十五六岁以下的女孩子不适合谈婚论嫁,这是我通过实践以及道听途说得到的体会。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正处在觉醒前夜——无论这觉醒后选择的方向正确与否——说不定哪天看个肥皂剧的情节、或者听可能根本不熟的人的一两句话,倏忽间哪根神经触动,就改变了爱情观。所以,安全起见,还是等女孩子过了这个危险期,稳定了再说。当然,不少女孩子二十三四岁就嫁为人妇,也将婚姻经营得似乎和和美美,这我就不予置评了,所谓甘苦自知吧。
  这个理论遭到很多人的驳斥,甚至我的不少朋友认为只有这个年龄段的才值得一追,因为只有在这个岁数之内,才会有不谙世故、能展现清纯本色的女孩儿让你遇到,赶紧娶回家中不再沾染纤尘,自是快活。
  老刘虽然认为男人找媳妇儿不必在意什么年龄,只要比自己小就成,有恋母情结的除外,但他也开导说确实不能忽略二十五六岁以下的群体,她们缺乏正确人生观,那恰恰需要像咱们这样的老同志多多传帮带。
  下午一点,给花木兰打了电话。花木兰是后来我给这空姐儿起的外号,原因不言自明。
  花木兰的声音没什么特别,聊了两句后问我住哪里。
  “西便门。”
  “嘿,挺近,我住槐柏树街。这样吧,我待会儿正好去复兴商业城办点事儿,可以先见一面儿。我还带一姐们儿,没事儿吧?好,待会见。”
  两点整,我准时来到见面地点,中央音乐学院西门,就看到两个女孩儿,好看地站在那里。
  四月中旬的北京还算不上太热,可这两人都已是一身夏天装扮,一个是超短裙一个是牛仔短裤,露出修长的腿,白色短袖上衣的质地也是薄如蝉翼,惹得走在我前面的几个民工扭头目不转睛地看。
  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两姑娘对望一眼,穿短裤的女孩朝我伸出手握了握,然后一指同伴:“这是我同事兼闺蜜,菲菲。”
  叫菲菲的那女孩子斜眼看了我一眼,似乎目光冷淡。
  两姑娘长的实在算不上多出众,与表哥“挺漂亮”的描述有所差距,属于大街上经常可见的一类,不过身材倒是不错,尤其是腿,修长且滑腻,我不禁想起盛斌评价女孩子的话:身材好不好,小腿很重要。就在两姑娘好看的小腿旁边,放着个挺大的加湿器包装箱,于是就问花木兰是什么东西。花木兰说前两月买个加湿器,一直没用,结果今天一试就发现有毛病,光冒泡不冒气儿,准备去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传说中的空姐(2)
“哦,两人抬着啊?”我没话找话。
  “这箱子也不沉,哪用得着两人啊!”花木兰笑着,“我是请这老大帮我吵架去,因为过退换期了,可必须得给我换一个,我买了还真没用一次呢,一直放着,要光修不换可亏大发了,靠。”
  “她去吵架?”我看了看清瘦的菲菲。
  “你可别小瞧她,上个月人家送了她个施华洛世奇的项坠,啊?你不知道?卖水晶饰品的啊!洗澡时她臭美,愣不摘,结果进水了,都乌涂了,新东安那家店说修都得交钱,因为这不属于保修范围,你猜怎么着?”花木兰边说边躲着菲菲的捶打制止,“丫的跟那儿溜溜儿吵了两小时,最后脸特丧的那个经理出来求她,说小姐我们免费换一个给您好不?您先坐下歇歇,我去后面找货去,得,这两小时我们一单生意也没做,来的顾客光听您吵架了!”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
  花木兰接着:“还没说完呢!这姑奶奶说成,倒杯水,我渴了!哈哈哈哈!”
  一直表情冷淡的菲菲也笑了,虚踢了花木兰一脚:“丫的,你省油!前天飞广州,一乘客一路上要了三听可乐,等要第四听的时候,她过去了,说少喝点成不,就算白喝也得顾着点儿肾啊!那哥们傻的都快死了,直翻白眼。”
  “啊?那不怕投诉啊?”
  花木兰一脸不屑:“让丫投诉去,就是一农喀,每次要可乐都跟我贫,问我是哪儿的人,还给我留名片让我打电话。”
  “哪知道遇上个烈女。”菲菲插嘴,两姑娘嬉笑着互相掐闹了起来。
  我估计就像“靠”字已经是男女皆宜无伤大雅的口头语一样,这个“丫的”现在在小孩子嘴里也是时尚语气词,不算脏话了。不过毕竟两妙龄女郎在大街上满嘴丫的、丫的,还是让人不太习惯,于是也不插嘴,只是笑着。
  闹够了,两人叉腰“哎呦哎呦”喘着粗气。菲菲问我:“你有车么?”我说没有,菲菲不说话了。花木兰对菲菲说你丫的有病,没几步路了,有车也用不着,咱们这就去换去。
  我想一起去,被花木兰拒绝了:“得了,你还是歇吧,你一去我们俩可不好意思说话了。过几天咱再联系了。”
  没过两小时,就接到花木兰的电话:“有空么?来帮着搬搬箱子。”
  连忙赶到复兴商业城,还没到电器卖场,就见到花木兰独自站在楼梯那儿,旁边摞着两箱子。
  “换了?”
  “没有,遇到个经理特二,死轴死轴的,就是不给换,气死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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