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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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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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下面的硬物,浅夏彻底傻了。“对,对不起,我再也不乱动了。”她已经囧得满头大汗,说话都不利索了。只可惜,她不乱动,这车要乱动。不知这教练到底抄得什么近路,走得全是乡村小道,于是就跟坐蹦蹦车似的一路蹦到了Y市。
  浅夏在落炎大腿上不知蹦了多少回,每跳一下她都听到落炎难受的抽气声,再加上那种冲击力和触感……浅夏已经没脸面对落炎了。然后她心里又浮现出另一种深刻的担忧……这,落炎不会因此而早衰吧。浅夏不禁将双手默默合十祈祷,未来的弟妹请原谅我吧,阿门。
  临近七点的时候汽车驶入了Y市,太阳还未完全落山,隐约地在云层里浮动,空气却明显舒爽了不少。教练在网上预订的宾馆位置很好,坐落在Y市素有“金色海岸”之称的旅游景点附近,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海边。浅夏坐在巴士上兴致冲冲地看着窗外,一路沿着滨海路行驶,路过了码头和正在兴建的大批欧式建筑。海风吹进车内,浅夏的头发快乐地飞舞了起来,如同她的心。

  登记,入住

  一行人走进宾馆,在柜台前登记领取房间钥匙。浅夏站在一旁,很不放心地看着落炎。他刚才的走路姿势明显有些扭曲,被她压了太久大腿酸麻了吧……再加上那方面的折磨。她心生愧疚,很殷勤地要去提落炎手上的包。落炎却突然朝另一边挪了一步,眼神慌乱又羞涩地扫她一眼,声音压地很低似乎怕被人听见,“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一步都不许靠近。”
  浅夏不明所以地看着落炎,他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攥着行李包的手却骨节分明,因为过于用力轻轻颤抖着。她默默地顿悟,很果断地退开两步。落炎错愕地张了张嘴,愤愤地扫她一眼,往她身边挪过来,“你躲什么!”浅夏压低声音,往一旁再挪一步,“你不是不方便我靠近嘛!情况特殊,我理解!”落炎跟着挪动,“不许躲我!”浅夏慌了,锲而不舍地挪动,“喂喂,发情的大狗狗到一边去啊!”
  落炎咬牙切齿,“我这样是拜谁所赐啊!”浅夏露出“兄弟,这不能怪我”的无奈神情,“不,你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要怪就怪你是男的,或者去怪那个抄近路的教练大人吧!”落炎彻底炸毛,可是即使是这样他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他一边隐忍着,一边怒不可遏地瞪着浅夏。浅夏挪一步,他跟一步。“一边儿去啊!”浅夏挥着手。“不,就不!”落炎愤愤不平地紧跟在浅夏旁边。“落炎,夏姐,你们俩在玩什么螃蟹赛跑之类的游戏吗?怎么一个劲儿地横着走啊!”方友明晃着手里的钥匙,调侃地看着已经挪到大厅另一侧的姐弟俩。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就连头发花白的教练都笑了起来,冲落炎和蔼地招了招手,“该你领房间钥匙了,还不过来。”落炎瞟了一眼浅夏,示意她跟过来。他生闷气的样子太像大狗狗了……浅夏忍不住笑弯了嘴角,捂着嘴跟在落炎后面往柜台走去。“我在网上预订的都是双人间,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把你的这间换成两间单人……”教练还没说完,落炎便一把拿走钥匙,笑得阳光极了,“不麻烦了,教练。我和我姐小时候就睡一间屋,而且双人间也是两张床分开的,没关系。”
  浅夏瞪大了眼睛。这家伙……绝对是报复!不就是刚才躲了他两下嘛!而且还是这家伙最先提出让她不要靠近的!什么“我和我姐”,你小子几百年都没叫过一次“姐”!这会儿你就叫顺口了吧!浅夏一连在心里愤怒地吐了N个槽,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虽然唇角隐隐抽动了几下。看见落炎拿着钥匙格外挑衅地看着自己,浅夏冷不丁笑了起来。那黑暗的笑容让落炎猛地打了个寒战,瞬间以为浅夏被萧给附体了。
  想跟我住是吧……姐姐我成全你啊,臭小子。浅夏接过钥匙,手伸过去拍了拍落炎的胳膊,“姐在楼上等你哦,早点上来。”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声音是落炎从未听过的撩人妩媚。本来还想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女人的“别让人家等急了哦”这样的恶心话,但光是想一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浅夏果断地放弃了。
  不过在手要松开时,她很恶劣地在落炎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提走自己的行李包时,还不忘回头再冲他暧昧不明地笑了笑。落炎彻底傻了。他望着自己被浅夏摸过又掐过的胳膊,脸唰地红成一片。怔怔地看着浅夏上楼的背影,他一时间忘了自己到底是谁,更不清楚现在是公元2011年,还是那该死的很有可能成为世界末日的2012了。
  落炎提着自己的行李走进标着312的房间时,浅夏正站在落地窗前,一脸陶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窗户被打开了,海风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海水气息,汹涌地冲入整个房间。白色的窗帘散下了一半,在风中剧烈地翻卷。浅夏的身影在白色的窗帘间时隐时现,飘飞的裙摆和发丝让落炎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错觉……仿佛她随时都像要消失在日渐暗淡的天地间似的。
  这个念头把他吓坏了。落炎手上的行李再也抓不牢,重重地跌在地板上。浅夏听到响声诧异地回过头,一个人影便直直扑了过来,把她抱了个满怀。“别走……夏天……夏天……”落炎紧紧地抱住他,手臂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浅夏不明所以地看着落炎紧张兮兮的样子,手臂抬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了,落炎?我哪儿也不去啊……”“真的?”落炎不安心地抓牢她,嗓音里带着孩子气的质问。
  “真的真的,比金子还真!”浅夏一听他那种委屈又难过的声音就心疼,语气跟着软了。“骗人是小狗。”落炎嘟哝了一声,然后等着浅夏回应。浅夏抽嘴角……你本来就是小狗。“夏天!快点回答,骗人是小狗!”落炎松开浅夏,懊恼地盯着她。“好好,骗人是小狗。”她无可奈何地抬起手摸摸他的脑袋。落炎终于安下了心,把浅夏往房间里推了推,让她远离那扇敞开的窗户。海风把他铂金色的头发吹得四处飞散,浅夏下意识地伸过手替他梳理凌乱的刘海。
  她踮着脚尖,身体贴得近了些,落炎那刚刚恢复了一点点正常的身体立刻再次活跃了。他猛地倒退一步,慌乱地从行李包里翻出毛巾,浴液,急匆匆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落炎?你现在就洗澡吗?还是先下去吃饭吧……”浅夏喊住落炎,眨巴着小鹿般灵动的眼睛。落炎窘迫地扫了她一眼,“那个,我出了一身汗……要洗一下再去吃饭。你先下去吧,方友明说今晚是自助餐的。”浅夏点了点头,随即又后知后觉地醒悟了。
  她不自觉地,有些邪恶地把视线往下面挪了挪……啪,毛巾飞了过来,盖在了浅夏的脸上。耳边随即响起落炎懊恼又羞涩的声音,“你看哪里啊!笨蛋夏天!”浅夏一脸黑线地把毛巾扯下来时,落炎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进浴室里了。喂喂,你那娇羞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啊!大姑娘啊你……浅夏不急不缓地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落炎啊,你不用毛巾,一会儿准备湿身出来吗?”
  落炎在浴室里死命捂住脸,“不用你管!快点下楼啊你!”浅夏探了口气,这孩子长大了就懂得顶撞你了,真是……可怜天下姐姐心。“好,我把毛巾挂在把手上,你一会儿洗完了自己出来拿。我下去了,你放心洗。”浅夏说完这番话,猛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凶猛的怪兽,正在这里安抚被自己掳来的小绵羊……她甩掉一脸黑线,关了房门匆匆下楼奔着自助餐而去。

  花火,温馨

  自助餐厅就在宾馆的隔壁,浅夏和方友明一行人进入了餐厅,端着盘子开始四处夹菜。爽口的海带丝,海蜇皮,凉拌黄瓜……夹了满满一盘子凉菜,浅夏喜滋滋地晃到热菜区,看到鸡腿后脚步再也迈不开,翻来覆去地想从几十只鸡腿里挑出两只最大的。方友明站在一旁,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这个朴素大方的女孩子。以前一定是没有注意到,原来她是越看越让人心生喜欢的类型,怎么看都不觉得腻。那种生动的神情,那双灵动的眸子,他看着就觉得舒服。
  “夏姐喜欢吃鸡腿吗?”他走到浅夏旁边,端着盘子微笑地看着她。“嗯,最喜欢了。”她点了点头,沉浸在喜悦里的神情仿佛纯真的孩童,方友明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闪了闪。“这只够大吧!”他挑起一只放到浅夏盘子里。“你眼力真好,我这个四眼都没挑到,嘿嘿。”她感激地笑了笑。见她又低头去找,方友明有些不解,“夏姐要吃两只吗?”浅夏没有抬起头,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声,“不是,我在给落炎挑呢,省的他一会儿跟我抢。”
  她嘴角的笑意盈满了喜悦,一点都不像是因为怕他来抢才不嫌麻烦去挑的。方友明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渴望再靠近一点,去帮她整理垂下来的发丝。“夏天!”落炎快步走了过来,他穿着干净的白T恤,脸上的神情不知为何有些不快。“落炎,你洗好了?好快啊……”浅夏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的盘子,“看我挑的菜,都是你爱吃的吧。”落炎心里的不满仿佛瞬间就灰飞烟灭,他把浅夏拉到一旁,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方友明。
  方友明从未见过落炎用这样愤怒冰冷的眼神注视过他……那种仿佛自己最重要的宝物被人觊觎时才会有的愤恨和不安,现在生动地展现在落炎的脸上。“这些凉菜,你一口也不许动,全是我的。”落炎回过头轻描淡写地对浅夏说了一句。“啊?那我再用一个盘子去挑。”浅夏果断地去拿新盘子,却被落炎一把拖住。“你这家伙,晚上还敢吃凉的,再肚子痛我可不理你。”他懊恼地看着浅夏,手抬起轻轻掐住她的脸。
  浅夏猛然醒悟。她记起高中时的一个晚上,因为吃了一盘子凉菜,她半夜肚子痛得要命,在床上蜷缩着冷汗直流。深更半夜路上也见不着出租车,落炎就背着她跑了整整两条大街,直到把她送到医院也不肯坐下来休息。他看着她吃了药肚子不再那么难受了,才安心地在她身边坐下,眼睛也不敢闭,生怕她一会儿睡着了又要痛醒。就是在那之后吧,只要在落炎看的到的地方,浅夏是绝对不能碰凉菜的。
  “落炎。”浅夏有些感动地抽了抽鼻子。落炎看她眼睛红了,整个人跟着慌了,“哎,怎么了这是?没吃凉菜就疼了?还是你趁我不在刚才偷吃了?”浅夏摇了摇头,突然又嘿嘿一笑,“我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我真幸福。”她的瞳眸亮闪闪的,既满足又羞怯的模样让落炎的心欢快地几乎要跳出胸腔。“废话,我这么好的人,你上哪儿去找。”他那副狂妄又傲娇的模样让浅夏扑哧一声笑了。
  静静地看着落炎又去给她挑了好多热菜,还特意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黑米粥,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偶尔可怜自己,给自己夹一条海带丝过来……浅夏脸上的笑意就如同绚烂的花朵,肆意地绽放。落炎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喝汤时汤汁都要漏下来,浅夏忙不迭地递纸巾给他,敲他的脑袋笑着调侃他。方友明坐在桌子对面,眉头蹙着,他看着对面气氛那么融洽美好的一对姐弟,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吃过晚饭,浅夏揉着鼓起来的肚子,兴奋地跟着大队往海边走去。“落炎落炎,烟花什么时候开始放啊!”浅夏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四处张望,脚步快得落炎都快追不上了。落炎笑着敲她的脑袋,“到了就开始放,你走得那么急小心摔倒。”浅夏嘿嘿一笑,“肯定没事,因为你会接住我的,对吧,落炎?”她明亮的双眸里流动着清浅的光芒,在落炎眼里那是比天上的繁星还好看的宝石。“废话。”他轻轻哼了一声,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一群大男生兴奋地开始放烟花,浅夏被落炎命令着不许靠近,只是在沙滩上静静等待着。她有些紧张又兴奋地攥紧双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深蓝色的夜空。啪……第一簇花火绽放在夜空中,紧接着,第二簇,第三簇跟着在夜空中绽放。仿佛电影里一瞬间开至绚烂的花。浅夏仰着头久久地凝视,耳边是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烟花急速升至夜空中然后爆炸的劈啪声。花火美好的色彩如同在夜空中渲染出的图画,映入浅夏的眼眸里,再一点点化开,融进脑海里。
  落炎放完手里的花火站起身,视线飞快地寻找到沙滩上那抹身影。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浅夏缓缓地将视线从空中收回,温柔地落在少年的身上,唇角扬起绚烂的笑容。落炎怔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或者要走路的话是先迈右脚还是左脚。
  “落炎,花火很漂亮呢。”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浅夏侧过脸看着落炎,眼睛亮闪闪的。落炎看着浅夏,她的头发被海风吹着四处飞散,眉眼飞扬着,让他没来由地红了脸。“啊,嗯,漂亮……”很漂亮呢……一直都。浅夏微笑着,心情难以言说地欢快。落炎光顾着看她,差点被脚底下的石头绊倒。
  浅夏扶住他,笑着训他连路都走不好。他尴尬地清嗓子,低下头才注意到她的胳膊上因为凉意起了不明显的鸡皮疙瘩。落炎立刻将绑在腰间的运动服解了下来,拉过浅夏,很蛮横地披到她身上,用力紧了紧。浅夏弯了弯嘴角,很听话地穿好衣服,抬起头时才发现落炎的手落在自己的耳边,有些笨拙地帮她理着头发。
  他温暖的指尖拂过敏感的耳垂,浅夏止不住地红了脸。落炎注意到她绯红的脸颊,嗓子一紧,一种说不清的燥热在胸腔里游走。“哟,你们姐弟二人不要落在队伍后面啦!快,跟上!”方友明一把揽住落炎的肩膀往前拖去。他的视线落在浅夏微微发红的脸上,眼中闪过不可察觉的波动。浅夏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跟在落炎身后进了宾馆。
  落炎在床上坐立不安。手边的杂志看不进去,丢到一旁。跑去打开电视,不停地换频道。花花绿绿的屏幕,声音开到很大声……结果,那恼人的水声还是从浴室里流淌而出,一点点钻进他的耳朵里。“烦死了,呜!”落炎捂住耳朵蹦到床上,把脸埋到枕头下。唰唰的水声……断断续续,模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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