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or双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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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房or双人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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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的英语跟谁学的?”
  “呃……”普华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师……”
  “那我怎么学不好?”他又问。
  这次普华彻底没有语言了,幸好上课铃响了,他慢吞吞拖着椅子,不甘心的走回位子上。
  下午的英语课,普华又有芒刺在背的错觉,英语老师让她和同学做对话,她说到一半,语无伦次了。
  成绩不理想的一段时间,普华的心也是乱的。放学频繁拉着娟娟去楼顶,腿上铺上厚厚的练习册,聊聊天,吐吐槽。
  娟娟不离不弃的陪伴,不断给她打气,还给她带来新买的漫画,“没关系,咱们愈挫愈勇!”
  普华叹口气,已经没有了看漫画的心情,她趴在膝头问娟娟:“期末考试单科不行,会被刷下去吗?”
  “不会不会!”娟娟搂着她的肩,却有些心不在焉。
  楼下男篮校队天天在强化训练,纪安永在里面,虞世南也在。普华知道施永道参加了校队,所以看也不看。
  第四次月考过后,她因为单科成绩差,列为了班主任的特别关注对象,在几次面谈过后,班主任主动牵线,把普华和纪安永排成了一个互助对子。普华得知这个消息后,半喜半忧,第一个告诉了娟娟。
  喜的是,她终于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纪安永接触,忧的是,她的化学成绩真的很不愿意让他知道。
  不过事后证明,是普华多虑了。
  纪安永尽职尽责的充当着她的化学小老师,每周两次的互助课上得井井有条。他从不谈及私事,合理安排每一分钟,把复杂的公式原理给她一一拆解,很耐心细致,遇到她听不懂的内容,就推推眼镜独辟蹊径再想另一个方法。有时普华在家里自学化学,还会想到纪安永讲题时的神情。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握笔的右手修长白净,还有他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平和与暖意,鼓励着她不要放弃。
  这样的帮助效果显著,四个星期之后,普华的化学成绩有了很大起色,纪安永的英语成绩也有了进步,两个人虽然还算不上朋友,但相处融洽,有种很难形容的“默契”。在班里楼道里碰面,纪安永总是对普华笑笑,淡淡的打个招呼,说个“嘿”。
  普华有时对着自家镜子模仿纪安永说话的声音对自己“嘿”上一句,然后捂住脸,在痛苦的学习中体会到一丝浅浅的甜蜜。

  2…4

  纪安永和二班某女生成了男女朋友的消息,是年底的时候突然从篮球队传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就到了普华耳朵里。她正和安永处于互助初见成效的“蜜月期”,一时根本不敢相信。
  娟娟收到绯闻第一时间拉她到顶楼交流细节,还没开始讲重点,楼梯上叮叮咚咚响起脚步,没一会儿尹程高超峰率先窜上来。他们来了,纪安永也不会远。两三秒以后,他出现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施永道就跟在后面,揉着一张卷子。
  班里小有名气的“四人帮”都到齐了,一副共商大计的样子,娟娟见机行事,在高超峰开腔之前,扯住普华往楼下走。经过纪安永身边,他望向了另一边,普华因为流言心慌意乱,本想打个招呼,最后默默的错身走下去。
  下到转角再回头,他早不在那里,台阶上只留下一个高高的影子,抛着纸球,冷冷地回头瞥了她一眼,跳上了平台。
  “看见没有,手里有烟……”回教室的一路,娟娟时不时凑过来嘀咕几句,普华心情差到极点什么也不想说。这是她见过最不一样的纪安永,平静而冷漠,似乎确实有什么事情发生,打破了他一贯斯文有礼的形象。
  晚上骑车回家,普华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父母在外间因为晚饭吃什么有几句摩擦,她抓过枕头盖在脸上,不想听他们吵嘴。可越是闷着,纪安永在台阶上故意扭开的侧脸越令她无法忘记,她坐起来拉过书包,把几个星期来辛辛苦苦完成的所有化学练习都摊开,寻找着纪安永留在上面的字迹。
  他应该像他的字那样,干净,清新,不沾染所谓的恶习,更不该过早的卷入感情,从认识开始,普华便执拗的塑造着完美的纪安永。她心里那个纪安永,不是楼梯上那个。
  普华打开抽屉,抽出日记本下压的两个紫色信封。
  信封封面上有着相同的笔迹,相同的纹路,寄信人的地方却都是一块空白。
  这就是那个女孩吗?或者是另一个?
  普华触摸着平整的信封,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她曾想过撕开读,但总难跨过心里那道“道德”的底线。她知道这些信迟早还要交到他手上,但她希望,他永远不要读到。
  把信收回去,普华在日记本上写下长长的一串“我不相信,他不会的”,写到爸爸敲门叫她吃饭,她依然不肯罢休,似乎她再多写几次,传言里的情侣就不复存在。纪安永还是那个对她淡淡一笑,细心的为她讲解化学题的男孩。
  这股矛盾复杂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他们的互助课。普华很难专心听纪安永讲课,握笔对着他写下的一个简单公式都要沉默上很久。她的心思渐渐脱离了金属化合价电离子,变得躁动不安,她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他是否真的喜欢她。而她自己,于他又意味着什么?
  普华的不配合,使互相帮助变得枯燥,效率低下,纪安永最初忍着,时间久了,终于在一个中午爆发。当普华面对一道反复错过多次的题目犹豫不决的写着反应公式,纪安永拿走了她手里的笔。
  “叶普华,我上周讲的你都听了吗?”他有些不耐烦。
  “嗯。”
  “知道这道题做了几次吗?”
  “嗯。”
  “那你知道你错过多少次吗?”
  普华想了想,摇摇头。
  “你太粗心,三个星期了,这么学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只能是耽误时间。你自己想想吧,如果只是你不愿意做对的话,我帮不了你。”
  “……”
  说完纪安永拿着东西出了教室,抛下普华一个人坐在那里。互助明明还剩下二十分钟,她重新翻开新的草稿纸,拿起笔低头按着他教的方法继续演算。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对。
  几天之后的互助课上,纪安永在那道题下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子。普华收到本子,咬咬嘴唇又提笔做了一次,等着她的,是又一个更大的叉子。
  她没再做下去,收起化学书说了谢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的互助课,因为这个插曲不明不白就停了下来,普华没再去找纪安永,纪安永也没来问她。老师不了解他们的进度如何,只是有空提点普华两句,希望她再接再厉。
  纵使再想努力,普华却失掉了一半的信心,娟娟一再劝说鼓励,但效果并不大。每次面对那两个鲜红的叉子,她都对化学再提不起一点兴趣。
  信,普华找机会早放回去了,第二天她亲眼看着封青将两个紫色的信封放到纪安永座位里。当晚的值日,垃圾桶里多了两个空空的信封。那是另一个人的心意,普华觉得纪安永应该好好保存那两个信封。她自己留下了互助以来和纪安永完成的所有题目,小到草稿纸大到考卷,凡有他的字迹,她都工工整整夹在一个本子里,给自己留个纪念。
  娟娟说她“中毒”了,普华不否认。
  然而有关纪安永恋情的消息,并没有随着年底考试的临近而平息,反而在同学们的演绎中变得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普华置身在一团迷雾里,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中午吃完饭,她去平台上等娟娟,走到最后几个台阶听见有人在平台上说话。收住脚转身要下去,又因为听到“安永”的名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靠,安永这次不会认真了吧?”
  “不清楚,可能是吧。”
  “她有什么好的?”
  “没看出来,他喜欢就好。”
  “今天田老师好像找他谈话了?”
  “是吗?没听说。找就找吧,又没影响学习,田老师能说什么?学校管得着吗!”
  “《学生守则》上不是明明写着……”
  “少废话!接着!”
  “靠!找逮呢你!施永道,你堕落了!”
  “不抽白不抽!”
  娟娟上楼时,普华正蹲在倒数第二层,脸埋在膝上。过去问她怎么了,她就是不说,整个人魂不守舍。
  “下午化学随堂考,还不赶紧回去复习!”
  “不复习了……”普华抬起头,手在地上划着化学公式。
  “又怎么了?”娟娟摸摸她的头,不烫。正要坐过去,楼梯上踢踢踏踏的响起了脚步,有人从天台下来,很快走到她们这一层。普华捂着脸又埋回膝上,娟娟挡在她旁边等着来人过去。
  见到她们,高超峰鬼鬼祟祟的把什么东西往裤兜里塞了塞,三步两步蹦了下去。施永道不慌不忙的从娟娟身边经过,瞟了眼普华,手里的银色打火机扣得嗒嗒的响。

  2…5

  娟娟总结:学习好的男生都有阴暗的另一面,除了封青,孔让,李城寺,虞世南……
  普华对这句话并不完全认同,但是她确实戴上了“有色眼镜”,觉得身旁任何男生都是心机重重,甚至道貌岸然。这其中,又以施永道最甚!
  最初在建一外面碰到施永道,普华并没放在心上,满街都是放学的学生,他出现其中再自然不过。但周五加课之后,每次都会在对街的建一前撞到他,普华就觉得有些反常。有时他挎着书包斜靠在自行车后座上像在等人,有时手里捏着抽到一半的烟,有时干脆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放学的人潮里搜寻。那种搜寻的表情,很令人不安。
  他带有穿透力的目光,莫名高深的微笑,还有好到没道理的化学成绩,都成了她畏惧他的理由。
  入冬以后,天黑得早,普华独自骑车回家,格外加了小心。遇到没有路灯的路口或者奇怪的陌生人,会按着爸爸说的掉转车头去大路上绕道。
  第一次发现有人跟自己,她以为是多疑,但几天过后,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有增无减,每当她停在路上回头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搜寻,又找不到任何人影。
  这种惊恐一日日走进普华梦里。梦中那个尾随的黑色影子逐渐清晰,穿着白色的校服,一步步走过来,张着手臂要扼住她的喉咙,而他竟然有一张施永道的脸孔。
  被噩梦吓醒,普华抱着被子坐在黑暗里,把铅笔盒抱在怀中瑟瑟发抖。她那种隐隐的熟悉感渐渐有了模糊的印象,那是开学前一晚,她去修车铺配钥匙,有个穿白色校服的男生也在那里补胎打气。
  普华开始不敢独自骑车,有时候跟着娟娟坐车,有时候约好了同方向的同学陪她骑回家。一两周之后,跟踪者没有出现,路上连个熟人都见不到,广播站新闻里也没有任何有关学校周边的治安事件,普华便大着胆子,重新骑车上下学。她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惴惴不安。
  娟娟说,那叫疑神疑鬼。
  ……
  全校篮球循环赛断断续续赛到年底,终于进入最后一轮,六班进了半决赛。班级里空前的热情高涨,为了期末考试准备,普华强迫自己不去看。娟娟劝不动,每到比赛都陪她到楼顶吹冷风。
  “何必呢?绯闻而已,再说是咱们班的比赛!”娟娟想看虞世南,普华自然心领神会。
  “我不想去!”
  “你看裘因,还特别组织了啦啦队,这就叫会抓紧一切机会向上爬,懂吗!”
  “不想懂!”
  “那你想怎样?他那个绯闻可能也在看比赛,咱们应该去瞧瞧,什么尊容,也知道知道纪安永喜欢什么类型!”
  “别说了……”普华在练习本上胡乱的涂鸦,因为娟娟的话心里更加的愤懑。
  “这有什么,你越不去,好像越是躲着他似的,这样反而不好。前一段你们互助,好歹他在化学上帮了你不少,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给他加个油。”
  “不缺我吧……”普华难掩落寞。
  “哎,真拿你没办法!”娟娟席地坐在普华身边,两个人共围着一条围巾。
  “要不……你去吧,好歹看看虞世南?”
  “算了,在这儿陪你。”娟娟翻了翻普华做的复习大纲,“普华……”
  “嗯?”
  “你说我应该跟他……明说吗……”娟娟很少一本正经的讲事,讲的话就是她认真了。
  “你想吗?”
  “不好说……这种事,应该男生主动吧?”娟娟望着天深呼吸,吐出一团哈气,“我主动……也可以,就是怕……”
  “怕什么?”普华搓搓手,捂着娟娟冻红的脸蛋。
  “嗨……怕他拒绝呗,怪尴尬的……指不定多少女生跟他说过呢……”
  “那就别说了。”
  “不说怕自己后悔!”严肃的娟娟普华不太习惯。
  “那就说!”
  “难啊!”娟娟又叹气。普华跟着点头,又有些好奇,“如果他真拒绝了……你准备怎么办?”
  娟娟想了想,拍拍屁股拉着普华站起来,对着楼下握握拳头:“不怎么办!”
  决赛当天普华陪娟娟去捧虞世南的场。
  她们站在观众后场,中场休息,普华远远看见纪安永围在教练身边听指导,裘因殷切的送水送纸巾,并没有传说中的绯闻女主角出现。
  下半场比赛赛况激烈,双方碰撞频繁,打得有点野蛮。有一次球出了边线滚到普华脚边,她蹲下帮忙捡,被跑出来找球的李城寺撞得跌到地上,好在旁边观众多娟娟也在,普华没摔伤,爬起来还跟着大家继续加油。
  李城寺本是无意,又是自班队员,普华没放在心上。
  最后六班输了球,两分之差。永道最后几秒持球,上篮的时候裁判吹了终场哨子。
  比赛结束,大家都散场回去上课,他一个人抱着篮球留在篮架下面。普华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比赛失利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下午放学前就听说李城寺和施永道打架了,具体为了什么普华也不知道。李城寺气哼哼从外面回来,嘴角还有血,经过她的位子低声骂了句“靠!”
  施永道根本就没回来,书本铅笔盒都是尹程帮忙收拾的。
  放学普华陪娟娟回家,路上还聊了聊虞世南在场上糟糕的表现。分手以后她按着既定的线路骑车回家,经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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