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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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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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河恰在这时回头,还没疾呼出一个“跳”字,林微微便歪脚踏了一侧,身子一晃便朝地上扑倒下去。

苏洛河急忙回身,却还是没来得及扶住林微微。林微微忙用手肘撑地,好在没摔个狗□,踉踉跄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脚已经崴了。

眉头深深蹙起,林微微打开想要捞起自己赶忙逃命的那只手,愤愤道:“我扭到脚跑不动了!死就死吧!”

突然听得额前呼呼风响,林微微缩着脖子看去,却不见那狠辣的长鞭落下。

一身红衣的小人儿鼓着红彤彤的腮帮子,想要将鞭子抽回来,却怎么拽也拽不回去,于是跺脚,嫩声埋怨道:“苏哥哥,你放手。”

林微微仰头侧目,向后望去,只见苏洛河站在身后,一手紧紧握住长鞭一端,明澈的瞳光不见了,沉黑的眸子因腾腾怒气而显得煞气十足。

他不说话,只牢牢握住手中的长鞭,咬牙看着那端一身红衣的小人。陈姗姗缩缩脖子,吞吞口水不敢再看他,转头指着坐在地上揉脚的林微微道:“你是什么人,一副望而生厌的模样。”

林微微垂眸,懒得搭理她,心中念念道:望而生厌的是你吧。

苏洛河低眉,问沉默的林微微:“伤得厉害吗?”

林微微嗯了一声,“手肘嗑破了,脚脖子肿了,老大,你觉得这样算不算厉害?”

苏洛河听罢,发狠收手一扯,陈姗姗紧紧抓在手中的长鞭便脱出手去。

陈姗姗见苏洛河铁青着脸,将自己的作案工具噌地一扯便没收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口中还喃喃叫着:“还我鞭子,还我鞭子。”本想上前几步将那长鞭夺回来,却见苏洛河的脸色更黑了些,心中咯噔一声响,赶紧往后退去几步。

苏洛河冲那小人叫嚣道:“哭个屁!刚刚不是还挺嚣张的吗?”

八/九岁模样的陈姗姗耍起赖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眼睛放肆大哭起来。

苏洛河哼了一声,命令林微微道:“臭丫头,你也哭一个。”见林微微非但不合作,反而还剜了他一眼,苏洛河解释道,“你看她哭得多带劲,反倒显得是我们无礼,真是讨厌极了。”

林微微瘪瘪嘴,“你也说那样子讨厌极了,怎么好意思叫我也跟着哭?”

苏洛河面色稍微好转了些,咳了咳,低声道:“你哭一哭,我帮你去报仇的时候能显得理直气壮些。”

林微微吐气愤懑道:“老大,我不哭你也可以去帮我报仇的。”毕竟她林微微现在是真受伤了。虽然不是那小姑娘抽伤的,却也是因她而起。

苏洛河将陈姗姗的长鞭丢在一旁,略略倾身,在林微微的耳边道:“你要是不哭得狠些,我怎么好意思找个小姑娘的麻烦。”

“……”

敢情,她林微微要跟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叫劲?丢了人不说,在那红衣丫头的心中,她林微微的形象大约变成了永远的大恶人。

林微微觉得,虽然自己在这江湖之中没什么口碑没什么形象并不紧要,但如果让这小丫头产生了对大人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受了无妄之灾的林微微心中怨念横生,瞪了瞪罪魁祸首苏洛河,心里那团闷闷的火气便蹭蹭烧上来,将那颗原本不大的胆子衬大了些。

“那个,”林微微冲那痛哭流涕的小丫头道,“你喜欢苏洛河?”

小丫头立马止哭,挂着泪珠的眼角扑闪扑闪望向林微微,不明所以。

林微微摆摆手道:“让给你了,别再来找我麻烦。”

闻言,小丫头惨白的脸色立即恢复成粉嫩可人的模样。擦擦眼角泪光,她起身,拍拍衣裙上的土渍道:“是讲真的吧,你可别反悔。”

“真的,真的。”林微微烦死了。脚脖子真痛,且有越来越肿的趋势。

苏洛河瞠目结舌,嘴唇一翕一合,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缩头缩脑跟着孟柯走到正堂门前的朱八刀,惊诧地扯了扯孟柯的袖角问:“孟老弟,微微姑娘的意思是,她不要我们少爷了?”

孟柯淡淡道:“她大约没想那么多罢。”

苏洛河一脸菜色,“臭丫头!什么叫‘让给你了’,嗯?我跟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立场把我拱手让人?”

陈景跃好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一手撑在孟柯的左肩上,一派气定神闲缓缓道:“什么时候苏洛河被人收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孟柯冷眼看他,拂开他的手并不答话,一脸冷漠。

陈景跃笑容张扬,豪不顾忌地再次撑在孟柯的左肩上,“江湖皆知苏洛河有断袖隐忧,谁知他竟喜欢了一位姑娘。”

啧了数声后,陈景跃摇头晃脑道,“孟柯呀,我说你是不是太命苦了一点,怎么没有加把劲真跟他修成正果?”

孟柯的面瘫脸缓缓转了过来,清冷的眸子定定望着陈景跃,直看得陈景跃脸上笑容僵硬嘴角抽搐才缓缓说了一句:“你若是有龙阳之好,休将别人也扯了进来,自己欢喜便好了。”顿了顿,孟柯抛下“无聊”二字,再次扫落陈景跃的手,将面瘫脸转了过回去。

陈景跃恨恨道:“人生不就是无数个无聊凑齐的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甩甩脖子走回进堂内。

林微微懒得管苏洛河是生气了还是愤怒了,反正他爆炸起来的也就这么几个模样。想着自己一派好心却甚是命苦,林微微咬牙强撑着身子半站起来,中途因不大稳当而摇晃了一下,那崴了的脚一不留神搭在地上想帮着平衡,却因触地而更加抽痛起来,林微微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苏洛河本来不大想要搭理她,见她如此倔强,即使痛得一张小脸半青半紫也不向近在咫尺的自己求个助,也不让自己帮忙去扶一把,心里有些难过,却又更生气了一些。

一生气,看着方才扔到一侧的皮鞭就更生气了。苏洛河气鼓鼓地拾起长鞭,陈姗姗以为苏洛河要将鞭子送还给她,顿时眉开眼笑,迈开步子迎了过去,却见苏洛河狠狠一掷,将那长鞭往房梁顶上扔去,铿地一声,不见了踪影。

陈姗姗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哇哇大哭着跑开了。

正堂内开坛设赌的那人迟疑道:“这,这结果算是谁赢?”

陈景跃俯身,拿了自己的五两银子走,“各有损伤,谁也未赢,谁也未输,各自拿了回本钱,下次再赌。”

朱八刀哼哼唧唧小声道:“孟老弟,我看他忒不顺眼。”

孟柯冷目,“我也是。”

“少爷的名声都是被他坏了的。”

孟柯觉得,朱八刀的词没有用对。他应该要说,苏洛河的名节,都是被陈景跃这个臭小子给搅坏的。

明天就是这小子的生辰了,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林微微一跳一跳,蹦到孟柯的跟前求助道:“麻烦,能不能送我去静王府?”

“静王府离这很远的,”不知从哪处突然钻出来的陈景跃眸光闪闪道,“待你养好伤了,我带你去。”见林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陈景跃握住她的肩头,言辞恳切盛意拳拳道:“你这伤是因我妹子而起,她还小不懂事,我这哥哥若还是见之不闻不问,那便太不像话了。所以姑娘,在这把伤养好伤了再走吧,这样我也能好过一点。”

林微微嘴角抽了抽。这位陈兄,你现今一副如此伤痛的模样,方才你老妹抽人的时候,你哪去了?

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林微微的眉头颤了颤,想起弦和庄那三百青石阶,呼了口气无奈道:“好吧。”

苏洛河黑着张脸跟进来,两眼倒竖成三角状,目光杀意腾腾,捏住陈景跃的手道:“臭虫,把手拿开!”

陈景跃置若罔闻,侧身揽住林微微的肩头,“来来来,我帮你安排一间上房。”

苏洛河一手死死挟住陈景跃的脖子,涨红着脸凶巴巴在他耳畔道:“你给我手脚放干净些!”

陈景跃狡黠地眨眨眼:“很干净的,刚洗过。”

31受伤2

红瓦白墙,翠竹绿杉。

陈景跃得意洋洋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弦和庄最好的一间客房了,下来看看。”说着,便将房门推开来。

林微微有些昏昏欲睡,被肥嘟嘟的朱八刀背着,感觉整个世界既柔软又温暖,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陈景跃是在跟她说话。

苏洛河扛着朱八刀的九环刀,不停地抱怨大刀上因撞击而铿锵作响的九圆环很吵,孟柯淡淡看了苏洛河一眼,言语冷淡建议了一句,“扔了。”

朱八刀哭丧着脸抗议:“别扔啊!我不背人了,我来扛刀。”

苏洛河一脚揣在朱八刀的大屁股上,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脚印后,气急败坏道:“你不背谁背呢?”

孟柯抬头望天,苏洛河哼了一声,再次对朱八刀重申一个观点:“你个呆子背着她最好。”

陈景跃看他们一行人闹得欢腾,对自己陡然降到冰点的存在感很不满意。揉揉鼻子,他突然抬高声音大声嚷嚷道:“这位姑娘!!!你的房间到了!!!”直到现在,陈景跃依然很悲催的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林微微睡眼惺忪,朝卖力喊了一嗓子正脸红脖子粗的陈景跃望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朱八刀:“这是到了哪家客栈?”

陈景跃一脸锅底的沉黑色。

敢情,这位姑娘将他这个弦和庄的少庄主当成了某客栈的伙计了?

陈景跃背过身去,努力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终于压制住了心中的熊熊怒火。

林微微此时的睡意已经消退了大半,正万分歉意着方才将陈景跃当成了客栈里头拉生意的跑腿伙计,眼见他背过身去调整呼吸和心情,林微微拍拍朱八刀的肩膀,朱八刀会意后点点头,蹲身将林微微放下来。

林微微正想说些什么表示表示自己的歉意,陈景跃却在这时笑容满面的转过身来,几步走到林微微跟前,拉住她的手真诚道:“这位姑娘,瞧你这话说的,外头的客栈哪有我们家庄子里的房间一半的诗情画意,快快快,过来看看。”

一道冷风扫过,陈景跃眼明手快,拽着林微微往后退了几步,恰躲过那道冷光闪闪的凉风。

九环刀被苏洛河握在手中,空扫过后铿锵作响。

陈景跃单手叉腰威风凛凛指责苏洛河:“我最讨厌玩偷袭的人了!”

苏洛河冷冷哼了一声,将九环刀扔给朱八刀,傲娇脸斜望屋顶:“正好,我也讨厌你。”

角落中的林微微呼了一口气。好险,该谢谢陈景跃,她差点被砍了。不知道苏老大那一砍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削自己一刀,还是为了削陈景跃一刀,或者……是为了同时削他们两个人一刀?

林微微心情忐忑,再看向苏老大的时候,神情就有些怪怪的。苏洛河正在这时收回望着屋顶蜘蛛网的眼神,回过头来恰与林微微那古怪万端的神色对上。

这个世界的嘈杂突然间安静下来。暖风停了吹拂,九环停了铿锵,旁边几个人的身影模糊开去,只剩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望着他,用一种疑惑不解忐忑难安的目光。

苏洛河不自觉将右手背到了身后。他知道他该掩饰些什么,包括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那只柔软的小手飞奔逃逸在大院中,包括咬牙接住陈姗姗那一鞭后手掌中入骨的疼痛,包括刚刚一紧手心横扫而过陈景跃头顶时手中沁出的冷汗,还包括此前握住那只小手时震了心头的暖意。

林微微被苏洛河看得心里头发毛,吐吐舌头赶忙扶着墙一跳一跳的跑到房间里头去了。

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于耳畔时,苏洛河的右手已经背在身后紧紧拽成了一个拳头。

陈景跃呲着两排大白牙,狡黠地冲苏洛河笑了笑,赶忙屁颠屁颠的跟在林微微的身后。苏洛河几步追了上去。

朱八刀用袖子擦着九环刀,边侧头小声问孟柯:“孟老弟,你看见了吗?”

孟柯点点头,“加了玄铁银丝的长鞭还敢用手去接,当然伤得不轻。”

“那你怎么不阻止他帮我拿刀?”朱八刀埋怨道。

孟柯淡淡抬眉,“少爷愿意死不承认,你我奈何得了?”

“起码你可以帮我拿刀啊!”

孟柯两指在刀身上一弹,九环刀登时嗡地一声轻响,震得朱八刀的手有些发颤。孟柯似笑非笑道:“这东西,显然不衬我。”说罢,也跟着迈步往里去了。

房间朴素大方,没有陈景跃吹得那么玄乎。林微微大略看了一眼,点点头说:“好吧,我先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多谢了。”

趁着苏洛河还没进来的空档,陈景跃贼眉鼠眼的凑近过来,争分夺秒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我好称呼。”

“我叫林微微……”话音未落,陈景跃的头上突然长了个袅袅生烟的大肿包。

苏洛河“切”了一声,以一种极度不屑的口吻解释道:“我就是看不顺眼他。”

林微微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表情,面对热情好客却被苏洛河揍得已经找不着北的陈景跃。

只听砰地一声响,陈景跃晃了几下便晕倒在了地板上。这个事实可以证明两点,第一,苏洛河那一拳揍得实在不轻;第二,苏洛河跟陈景跃实在很熟,熟得一下子就能找到陈景跃的死穴在哪里。

苏洛河踢了踢昏厥在地的陈景跃,叫来朱八刀将他拖出去扔到院子外面的大道上。

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能如此嚣张的,林微微觉得这世上大约只剩下苏洛河一个人了。不怕被弦和庄的兄弟们集体报复么?

朱八刀二话不说,将九环刀往桌上一扔,拖着陈景跃就往外头去了,模样着实有些像在倒垃圾。林微微咂咂嘴说:“老大,我们人在屋檐下,这么对待弦和庄的少庄主,晚上会不会被人砍死啊?”

“哼,他们敢。”苏洛河轻飘飘回了一句,便朝外头去了。大约是担心朱八刀将那陈景跃扔得不够难看,准备跟上去再补两脚吧。

林微微实在有些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十分汗颜的问淡定坐到八仙桌旁自顾自倒茶喝的孟柯:“这个……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玩的是不是大了点?”

孟柯拍拍身旁的凳子,示意林微微过来坐下,又替她倒了杯茶,缓缓道:“放心,在无月庄的时候,陈景跃比我们家少爷玩得还大。他们,从来都这样。大家习惯了。”

……习惯了……

林微微挂了一额头黑线。

趁着苏洛河还未回屋,孟柯在包袱里翻了翻。林微微问他在找什么,他也不说,认真翻找了许久,将一盒药膏放到林微微面前。

“治瘀伤的。”孟柯提醒道,“先收好。”

林微微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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