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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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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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住上几天,是吧!”

他很享受地看着璧玺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膳食,瞧她一副满足的模样,他的笑意更深了。

璧玺睇了桌面,随意地回了句:“尚可罢了,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说真格的,倒也不知道是自个儿真的饿过头,还是吃腻了船上的干粮,一到这客栈,她便让里头传来的香气给迷得晕头转向;见到热腾腾还散发着香气的菜肴上桌后,她便失了理智。

不过,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明天,只要天一亮,她便有法子离开这里,现下就等着小惠子为她带好消息,倘若没有个教人咧嘴笑的消息,他也不用回来了。

“妳身上没有半两银,不待在这里,妳要去哪里?”端弋移身到一旁的茶几旁,径奇QīsuU。сom书自品茗。

他有意无意地挑弄她,一方面确实是想得知一点内情,但一方面是纯粹爱看她慌乱的模样。每当他挑对话题时,便可欣赏到她有别于一般的慌乱;而当她的粉脸飘上红晕时,更教他有种莫名的喜悦。

谁要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呢!

唉,难不成是他不够努力?否则她为何偏偏不向他求援?还得要他自己先低下头求她?这么委曲求全的事,他做不惯,为了她,这也是他头一遭如此放低姿态。

既然想留下她,自然得付出一点代价。

不过,她这架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他倒真是对她的身分起了点兴趣。

“我……”她偏着头看他,在心底暗忖该怎么回话。“总该是要回到家乡,即使身无分文,还是得走,总不能坏了将军到此一游的雅兴。”

这么说应该挺适宜的,是不?

既然小惠子为了保全她起了这个烂计谋,她总得继续把这出烂戏演到底,尽管她十分不愿意扮演公公这个角色。

“是吗?”他微挑起眉,有点意外她没有说溜嘴。

倘若不是事前曾演练过,那八成是她脑中还有点东西。嗯,不错,女孩子家还是要有点自个儿的心思才成。

不过,她真以为她自称是公公,他便会相信?

没有一个公公的气焰可以如此高张,没有一个公公的气势可以如此嚣张,没有一个公公可以在他面前张狂放肆,更没有一个公公的脸蛋可以美得如此无双无俦……小惠子算是一个小小的例外,那是他唯一错认的一个。

“是的。”她淡淡地回道。

啐,到底该说他是一个无赖,还是说他是一个好人?

他愿意跳下湍急的河中救人,尽管知道那是窑姐儿的计策,但他还是拗不过她而跳下河中;当他知道她与小惠子身上没带银两后,随即又义不容辞地替她付了银两,甚至带她到客栈来。

如此义举,勉为其难的可以称为好人,可有时他的行为举止却又……唉,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一会儿说人的皮相不重要,可一会儿又会嫌人的皮相太丑,难不成他是因为如此才逃婚的?那他可真的是狗眼看人低,压根儿不识她的真面目;倘若有一天他到他欲娶的公主便是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她在心里偷笑着,却又突地想起自个儿已经逃婚,他也逃婚,如此一来怎么可能还会有婚礼?

啐,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还是别再多想得好,能赶紧脱身最好。

“我还想带妳在这儿多玩几天哩。”他微叹一口气,浅呷了一口甘甜的茶水,接着又道:“不如妳先在这儿陪我几天,就当是抵销我借给妳的银两,然后我再同你们一道去杭州。”

“嗄?”瞧,以为他义不容辞地替她付帐,想不到他是有所图谋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你不是逃婚逃到苏州避难的吗?”

那怎么成!她连自个儿到杭州要待在哪里都不知道,倘若再让他跟下去,那一切起不是露馅了?

啐,他怎么这么黏人!

“无所谓,苏州我已经来过几次了,而且我这一次来,不过是为了要找一个老朋友,剩下的时间还多得很,陪着你们一道到杭州去也无不可。”他是摆明了绝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他不会逼着她告诉自己她的真实身分,但他可以和她慢慢地耗,慢慢地从她的一举一动猜出她的身分。

“可是……”

呜,可恶的小惠子怎么还不回来,叫他去办件小事,办到都过了掌灯时刻还见不到他踪影;小惠子不帮她的话,说不准她待会儿又会说错话,那不是枉费他编出来的故事了?

“不打紧,铭儿个我便带妳到我朋友那里走走,后天咱们便启程。”她愈是抗拒,他愈是要逼她。

她一步步地退,他就一步步地进,直到用双臂可以轻易地把她圈入怀里,可以用身子制住她的挣扎。

“那样太叨扰将军了,我认为我……”可恶的小惠子怎么还不滚回来!

端弋未免逼人太甚,都跟他说不要了,他还硬是要逼她。

倘若不是碍于自个儿现下扮演的角色是公公,她绝对不会放过他!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感如此放肆地待她,他实在是……

“嗯?”

他更加接近她,甚至把她逼得站起身,不疾不徐地将她逼至床榻边。

还不想太早揭穿她女扮男装的事,但是她倔强的表情、佯装冷傲的面孔总教他忍不住想逗她一下。这么一张漂亮的皮相,倘若老是蹙着眉、抿着嘴,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他很想知道在这一张冷脸下,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表情。

“将军,我想……”

放肆,他真的是太放肆了!

璧玺在心中痛斥他,不知道几千万次在心底咒骂他,但表面上却又不敢张牙舞爪,只能很懦弱、很无能地直往后退。

若不是因为小惠子编得烂戏码所致,她也犯不着陷入这难堪的局面;眼前的情况已让她无法再多有其它想法,但光是在心里咒骂也无法解决问题,她只好一退再退。

“妳想如何?”他轻声呢喃,话中带着无边的魅力。

他的话语萦绕在她耳畔,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鼻息之间,带着醇厚的茶香,却也带着诡异的醉意。

璧玺倔强地抬眼睇着他,睐着他俊美的面容上擒着勾魂的笑,心如鼙鼓鼓动。彷若置身在战场上,随着他的接近、嗅着他的气味,心跳激荡而乱序,甚至连双手也微微发颤。

怎么搞的,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

嗟,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俊美的男人在宫内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他那飞扬的浓眉、勾人心魂的魅眸、英直俊美的挺鼻、线条完美的薄唇,刚毅的脸部线条搭配上他的五官,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挺俊美的。可他绝对不是她见过最俊美的男人,而且她更不是一个在意外貌的人。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移不开眼,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的气息就在身边,是如此的炽烫而灼热,令人难以漠视。

“怎么了?”

他唇角上的笑意愈浓,他的魅眸更是放肆地盯着她彷若灿烂晚霞般的俏丽面貌,心头乐不可支。

他就知道她是难以漠视自己的存在的,只要再给他一点相处的时间。

就像当初,阿玛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次,炫耀着他如何突破重重关卡,违抗君命,硬是娶了额娘为妻;以往他倒是不以为意,但是今儿个他倒觉得阿玛所说的这个方法倒是挺受用的。

据阿玛所说,额娘也是个傲骨之人,但在阿玛全力以赴、夜以继日下,即使是冰山也得化在他满腹炽烫的爱意中。

阿玛做得到,他一样也做得到。

“我看……”清了清喉咙,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像有火在跳动着。“我看……依我看……”

可恶的小惠子,他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依眼前的暧昧局势,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如此牵引人心的男人,亦不知道如何漠视如此勾魂摄魄的男子。

呜,她要怎么办?

他一只手已经在她的脸上抚摸着,痒痒的、热热的,而他的另一只手更是荒唐地触上她的腰枝……

第七章

“公……”说时迟那时快,惠安突地窜进房里,像一阵旋风似的,原本快要脱口而出的称谓吞进口中,改成了──“小璧子公公,我回来了!”还好,没露出马脚。

璧玺一见到小惠子冲进门,彷若见到命中贵人似的,虽恼却也感到万幸。

“你总算回来了,想必是累了,早点休息吧!”她径自说着,俏脸上虽堆满笑意,但是眼神却异常的凌厉,彷若他胆敢不照着她所说的话去做,她定会让他死无全尸。

虽然他的动作慢了一点,但总算还是赶回来了。

“呃,真的是有点累了。”惠安连忙答道。

虽说他不太懂公主为何要这般胁逼他,但光是照眼前的情势看来,他也猜得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端弋将军一副像是要把公主给吃了的模样,就算他瞎了,闻也闻得出来端弋将军的用意为何。

呜,他真的发现公主是女儿身了,甚至还想对她下手,他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即使他是公主未来的额驸,他也不能随意碰触公主。倘若要真是发生什么事……呜,牛头马面离他是愈来愈近了。

不管了,横竖他就是得挡着端弋将军,他们若有缘,还是会成夫妻的,但若无缘,那也是他们的命,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太监,所能做的便是保住公主的清白。

“真是对不住,夜已深了,还请将军早些回房。”璧玺乘机自端弋身边闪过,连忙跑到惠安旁边,直把他当成了挡箭牌。

“说的是,这一路南下苏州,妳一直没睡好,倒是该好好地歇息。”端弋不以为意地笑着。“那我先回房了。”

虽说是有点玩火上身,但他还遏止得了。

想要驯马,还得多花一点时间,否则只怕他会被踢下马,还被踩了满身的印子。

走出房门前,他还意味深长地笑睇的她一眼,看得她浑身发麻。

“你这狗奴才,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亲眼瞧见端弋已经离开,听到隔壁房开门的声音,璧玺随即换上凌厉慑人的怒颜,开始审判惠安的罪行。“你该不会是想要逃吧?”

真是该死,倘若他不离开那么久,她也不会遇上这等事。

他不是应该要保护她吗?可是在她发生危险之时,却不见他的踪影。

“奴才该死,奴才……”呜,他不过是遵照她的指示去办事罢了,而且只是延宕了一点时间,这也是他的错?

伸手跟人借银两,总得同人寒暄个两句,再说出原因,是不?

“如何,事情成了没有?”她哪里听得下他累赘的废话,劈头就吼:“事情若没办成……”

等等,她得好好想想,看要如何整治这该死的奴才。

是该剥他的皮,还是要鞭他的身?或者干脆把他卖给一些喜好娈童的人?要不然直接把他交给皇兄处理好了,皇兄严惩人的方式多得不胜枚举,交给他处理最为恰当。

“奴才办妥了,已从恭亲王那儿借来一百两。”惠安闻言,连忙将藏在怀里的银票取出。

璧玺睇了他一眼,取走他手上的银票。

算她聪明,还记得皇兄这阵子也来苏州,否则这下子她要如何离开这里?倘若再不离开,莫非要她天天受端弋这般诡异的骚扰?她会疯掉的。

决定了,今儿个先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儿个再离开。

要不到杭州之前,先到皇兄那里去一趟好了,至少也要先去感谢一下皇兄,而且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好了,出去吧!”她收下银票,便合衣躺下。

“嗄?”要他去哪儿?

“本宫明儿个一早再沐浴,现下你出去吧,本宫要睡了。”她疲惫地躺上床榻,拉上被子便打算要睡了。“你去守在门外,别让任何人打扰本宫。”

惠安噘嘴睇着她,很无奈却又很认命地道:“喳。”然后很快地往后退,退出房门。

夜深了,入春了,但仍是有点冷。

呜,当奴才的只能待在这儿吹风……

一早,天未亮,还来不及沐浴、来不及逃走,璧玺已被近在眼前的俊脸吓走三魂七魄,很窝囊地拔声尖叫。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被端弋带上街。

“走吧,照我原定的计画,我先带妳去拜访我的朋友,然后再到苏州一些地方走走,等明儿个咱们再一起上杭州。”温柔的嗓音述说着他霸气的决定,端弋径自拉着璧玺直往苏州岸边胡同尾的行馆走去。

“可是我……”

什么叫作他的计画?那根本是他一厢情愿的说法。

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最恼的是,她压根儿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碍于自己假扮的身分,她又不能拂逆他。

导致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就是跟在她后面,比以往看起来更畏缩的那个家伙──小惠子。

要他守在门外,他倒是守到睡死了,居然连那么大的人影晃进房内也没察觉;倘若不是她自个儿习了一点武,感觉比他人较灵敏一些,说不准连丢了清白也毫不知情哩!

“怎么了,不满意我的安排吗?还是要延个几天下杭州?”端弋侧首问道。

无论她有怎样的意见,他都能接受。

“不是,是……”她支吾其词。

眼看着就快能脱离他的魔掌了,孰知……而她更不能对他提起,她身上已有银两,那只会自掘坟墓。

可是不能和他再耗下去了,她不想再见到他,恨不得能快点离开他,受不了无法拒绝他的窝囊。

她是公主,是皇阿玛捧在手心疼爱的玉尘公主耶!

“那就走吧。”他笑着,占有性地握住她纤柔的手。“我的朋友,说不准妳也见过,说不准也曾在宫中见过妳。”

这是另一个试探,而且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宫中的公公岂止上千,而我不过是个小公公罢了,将军的朋友不太可能会见过我,即使见过也不会记得。”她说的是真心话;待在宫中时,她确实是见过许多人,不过她相信没有人会认得出她,毕竟她那时脸上还罩着面纱。

不过,她现下没心思理会他的朋友到底是谁,反倒比较在意被他握在手中的手。

他为什么要握她的手?这样子会令她很难受。

那是种很古怪的感觉,她感到自个儿的手心微微地渗出汗,感觉到一阵温热,连带的脸也热了。

是天气暖和了,还是他的手心太温热了?

“小璧子……”惠安在璧玺身后,很小声、很小声地喊着。

呜,他实在不太敢这样污蔑公主的名讳,可事情迫在眉睫,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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