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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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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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她的手宽慰道:“放心,至少眼下东方飞还不会让他有事的。”
    她轻点了下头,抚摸着他憔悴不堪的面容,眼含疼惜。他抓住她的手送至唇边轻吻一下,“你不该来,不该来……”
    她摇头,“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停顿一下,又自嘲一笑,“只可惜我太没用了,不仅救不了你们,还把自己搭进来。”
    他与她额头相抵,低声道:“我宁可你逃得远远的,好好活下去……”
    她捂住他的唇,“爹临死前只愿我能好好活下去,我不忍违逆他,所以即便再痛苦也不敢求死,怕下了黄泉无颜见他……可你知道吗,这样活着远比死来的更痛苦!”
    凤栖殿偏侧的卧室内,杨佑禅躺在床上,面色惨淡,满头大汗,似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他身上的衣物被棘桐花的刺划破,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划伤,甚至脸上也未能幸免,手背上一道道的血口斑驳密集如蜘蛛网一般,让人不忍目睹。
    东方飞甫一进门便是见着他如此模样,心中那股子疼痛之感比之方才犹甚,几步蹿至床边,轻轻将他揽进怀中,安慰道:“禅儿是否很难受?莫怕……待我将解药炼制出来你就没事了……”
    杨佑禅扯了下嘴角,目露悲戚,“若能就此解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东方飞死命箍着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道:“解脱?你休想!”
    杨佑禅猛然闭眼,睫毛轻颤着,滚烫的泪水湿了面颊。
    

第五十八章 风云变色

    江湖各路人士陆续来到宣州城,一时间酒楼客栈,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手持兵刃的男女老少。甚至少在中原地带出没的异域人亦多了许多。这些人中不乏来凑热闹的,也有武艺低微者,惹不起东方飞,却又觊觎那至高武学,便做浑水摸鱼之想,暂且盘桓此地,静观其变。
    如此盛况,石东来自是不会错过,他早就盘算着将朝阳宫铲除,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此番前来即便得不到剑诀,能杀了东方飞这令江湖人谈之色变的魔鬼也不错。到时候武林诸派定为他马首是瞻,他的盟主之位才能坐得长久。
    这天夜里,大雪纷纭,寒风呼啸,本是好梦正酣之时,几十名蒙面黑衣人潜进朝阳宫,却不防宫中机关重重,只消片刻,这几十人死伤过半。余下的人被早有准备的黑袍卫绞杀,最终只留下一名活口交由展霆审问。
    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而来,将地上的血迹覆盖,血腥之味亦随之消弭,仿若方才那一场惨烈的厮杀未曾发生。
    审讯之后,展霆方知这些乃洪州紫砂帮的人。这些人已非第一批,但此次有些不同,紫砂帮势力分布极广,且主理洪州水上交通,与朝中权贵交往甚密,其中的利害关系盘根错节,极为复杂,实在小觑不得。此事可大可小,若朝廷也插上一脚,那就麻烦了。当立刻禀告东方飞才是,但东方飞这两日忙着配制棘桐花毒的解药,命人不得打扰,展霆有些犹豫不决。
    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上禀,来到凤栖殿外,仍是被守在门外的黑袍卫拦阻。好说歹说一通,守卫依旧恪遵东方飞下的令,不予放行,无奈之下他只得悻然而回。
    果不其然,半月后,皇帝下旨,命大将军严晋棠率军前往宣洲,协同武林各派将朝阳宫一举铲除。这本是江湖恩怨,朝廷却干涉进来,其中原由大家都心知肚明。
    乱世之中,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内有各处农民起义,流匪作乱,外有邻国侵犯,频繁兹事。近几年,朝阳宫发展迅速,势力泛围四下扩展,东方飞欲望膨胀,有逐鹿天下之心。帝座上的昏主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他的地位,必定要除去这心腹大患才能安枕。朝廷可以容忍江湖上成立帮派,却绝不允许任何门派独大,即便不能为朝廷所用,至少要相互牵制。再者,《天一剑诀》若被江湖人夺了去,待有人练成盖世神功,难保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东方飞……
    石东来的如意算盘可谓打空,他知晓严晋棠此次一来是为了剿灭朝阳宫,其二也是敲山震虎,给他们这些武林人士警示,当安份守己,莫起不该之念,以免步东方飞后尘。他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便退居一旁,不与严晋棠争锋。
    各门派掌门亦是忌惮朝廷势力,对严晋棠逢迎拍马。严家一门忠烈,其祖辈为本朝开国功臣,几代下来皆是大将之才,南征北战,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赫赫战功彪炳史册。严家祖训,势死效忠朝廷,若有二心,天地不容。
    但昏君荒淫无道,置天下苍生不顾,令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严家人虽品行端正,刚直不阿,但只知一谓愚忠,不辩大是大非,在明智之人看来,他们也不过是做了昏君的刽子手。
    严晋棠此人为人冷漠,不苟言笑,少年将军,意气风发,且平日里最是不屑这种人,是以对这些阿谀奉承之辈未曾给过好脸色。
    冬至这日,东方飞耗时五日,终是炼出了解药,他急冲冲将解药交于杨佑禅,“快服下。”
    杨佑禅伸手接过,垂目细看这颗拇指大小,色泽黑沉的药丸,眼中尽是欣喜之色。
    东方飞正要再次催促他服用,展霆急奔进来,神色间难掩忧虑,“宫主,各派人士与严家军已攻进来,人数众多,属下等人怕难以抵挡,您暂且避一避吧。”
    东方飞面色转冷,目光凌利,嘴角微挑,“莫说是严家军,就是天兵天将又奈我何!”
    展霆只觉眼前一花,再看东方飞已不见,不禁变了脸色,急忙追随他而去。
    严晋棠不愧为第一将军,军事谋略,排兵布阵皆精通,将门之后,武艺修为自不在话下。他率军攻打进来,以不可思异的指挥手法,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宫中机关破坏殆尽,大批武林人紧随其后,如汹涌的潮水般涌进朝阳宫。
    黑袍卫纵使早有准备,却也抵挡不住如此功势,死伤无数。风云变色,天昏地暗,外宫惨烈厮杀,内宫亦乱成一团,仆人手抱包裹四下逃窜。刀光剑影中,那绛红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战场上。众人皆因这突然而至的人停止打斗,各自退回两旁。
    严晋棠面色肃然,将目光定在他身上,听闻东方飞貌美若女子,今日一见,果真是姿容绝世!他身上散发的残酷狠辣的气场更让人背脊生寒。
    东方飞亦望着他,眸中寒芒尽现,“想必阁下便是严少将军,当真是风华正茂,锋芒逼人哪。”
    严晋棠不咸不淡道:“东方宫主过讲了,严某奉陛下之命,来请宫主你进京面圣。”
    东方飞似笑非笑,“少将军的意思是要本宫束手就擒,你觉得可能么?”
    “若宫主执意违抗皇命,那严某便得罪了。”严晋棠握紧手中长枪,蓄势待发,显然已无谈话之意。
    东方飞啧啧一叹,当真是年轻气胜,太过自负总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少年英雄,当有大好前途,何苦为这腐朽朝廷卖命,又何苦对那昏庸荒淫之徒效忠?若少将军肯投入本宫门下……”
    严晋棠面容冷峻,喝斥道:“大胆,你以下犯上,这般狼子野心,本将军断不能容你。”言罢便足尖一点,欺身上前,身后的披风飞舞,手中长枪带着肃杀之气直逼东方飞而去。
    东方飞勾唇一笑,乌发张扬,浑身透着邪肆的气息,神情慵懒似毫不在意。这种轻视的态度无疑让严晋棠怒火更炽,一交手便是全力以赴。两人缠斗一处,场面再次混乱,双方人马也都杀红了眼,个个出手无情,狠辣至极。
    

第五十九章 天地苍茫

    趁此混乱之际,卢羿率燕门人潜进朝阳宫,直奔竹园。宫中有大敌入侵,黑袍卫几乎倾巢而出,是以他们一路通行无阻,来到竹园外。轻松解决掉门口几名看守,卢弈打开了石门,持剑而入。
    燕无极与穆柯听闻外头的打斗之声,正不明就理,便听见开门声,穆柯屏息,待看清来人,一瞬愣神之后,心中大石落地,心情放松,也有了玩笑之心,便道:“卢弈啊卢弈,你可让我们好等啊……”
    卢弈性子耿直,闻言曲膝跪地,垂首道:“属下来迟,让主上与穆姑娘受苦了,请主上责罚。”
    燕无极淡声道:“起来吧,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离开此处再说吧。”
    卢弈听命,起身至他跟前,方才未细看,近前来才见燕无极锁骨上的铁链,瞬时脸色大变,“主上,这……”
    燕无极摇头,“无妨,你先将链子砍断,待出去后再作处理。”
    “是。”卢弈面色凛然,运力于臂,挥剑而下,只听“叮”一声脆响,链条应声而断。
    燕无极对穆柯点了下头,穆柯扶着他出了石屋,几十名燕门中人候于外,见燕无极出来,皆跪下齐声道:“见过主上。”
    燕无极道:“起身吧。”他回头望向卢弈,“可探得清风的消息?”
    卢弈眼眶微湿,手握成拳,沉声道:“陆堂主死了。”
    燕无极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脚,若非穆柯扶着他,恐怕得栽倒在地。他复杂深沉的表情是那样隐忍,她却不知如何安慰他,陆清风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这份恩情,恐怕只有等下辈子才能报了。
    燕无极闭眼,默然片刻之后复睁开,“走吧。”
    如来时一样顺畅,一行人出了竹园,重返内宫之时,只见尸横遍地,血迹斑驳一片狼藉。穆柯脸上的血色褪尽,她只觉遍体生寒,世事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一幕与当日穆家庄的情形渐渐重叠……小羽,陈四……以及厨房其他人的尸体,他们的表情或惊惧或扭曲……这些几日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牙齿狠命咬着下唇,心底深处涌上来的罪恶感,如滔天巨浪般于顷刻间便将她吞噬。若非她让卢羿放出自己在此的消息,便不会引来这场浩劫,也不会害他们死于非命。
    这些人为何残暴如斯,竟连几岁的孩童也不放过,这便是自诩侠者的所做所为么?正邪的距离,不过就在一念之间。说到底,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为一己之私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这与亲手杀他们的人又有何区别!
    燕无极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了然,便捧着她的脸,迫她面对他,柔声道:“莫要胡思乱想。”
    她眼中的泪水猛地滴落,看着他的眼神亦是痛楚,哽咽难言:“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他拭着她颊上的泪,“不要将所有的罪过揽到自己身上,你背负不起,你若有罪,那我亦有一半。”
    她心中的痛似奇迹般减少了,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温暖与力量,她从未觉得与他的心如现在这般接近过。
    猛然间,她想起杨佑禅,眼下的形势如此混乱,若他……她不敢再耽搁,顾不得许多,转身对卢羿道:“先护着你家主上离开,我得去一个地方。”言罢使出轻功便往凤栖殿飞掠而去。
    燕无极见她远去,不由心焦如焚,提脚便追,卢羿忙拦住他,“属下恳请主上先行离开。”
    燕无极身受重伤,又被穿了琵琶骨,内力被化功散消耗待尽,自是不敌卢羿,急怒交加,火气上头,不禁寒了脸,“卢弈,你想以下犯上吗?”
    “属下不敢。”卢弈猛然跪地,“但请主上以大局为重,穆姑娘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
    几十号燕门人也跪地,齐声道:“请主上以大局为重。”
    燕无极望着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神色颇为复杂,忽而释然一笑,“她是我的命,她在我在,她亡我亡。”
    栖凤殿中空无一人,穆柯只觉莫名心慌不安,放眼整个大殿,狼藉一片,想来那些人定是为了找她的踪迹才将这内宫翻得乱七八糟。目光流转间见书柜下有一幅铺呈开来的画,她几步上前,拾起来一看,不由愣住。
    这画中人正是小师弟,眉目传神,犹似真人,就连他的气质都在笔墨间体现出来了,可见做画之人极为用心。视线下移,但见画卷的左下角有一字:禅。这是东方飞的寝宫,莫非这画是他执笔的?
    正思索间,忽闻石东来的声音自外殿传来,“东方飞,我劝你速速停手,否则我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她心中一惊,足尖轻点,拔地而起,身子起起伏伏间来到朝阳宫大殿屋顶上。这才知晓这里的情形远比内宫惨烈得多,目之所及,尸体横陈,艳红的鲜血洒在白雪间,天地苍茫,犹如炼狱。
    再细看,见石东来用刀挟持着杨佑禅,她几乎失去理智,正要现身之时,忽而左肩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她扭头一看,见是卢羿,不禁拧了眉头,正要说话,他却冲她摇头,示意她莫要出声,静观其变。
    石东来挟持着杨佑禅出来,双方都暂停厮杀,东方飞薄唇如刃轻抿着,似笑非笑,双眸微眯,盯着石东来,“放了他,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石东来手中的刀抵着杨佑禅的脖子,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你还这般张狂,今日下场凄惨的必定是你,而非我石某人。”说着他手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杨佑禅的颈上的皮肤,腥血瞬间染红了刀口。
    

第六十章 穷途末路

    穆柯握紧拳头,望着杨佑禅惨白憔悴的面容,恨不能立刻将他救出。
    东方飞眸中怒色浓重,愈积愈多,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找死!”他忽地扬手一掷,一支玄色的玉簪以不可思异的速度射向石东来的面门,石东来猛然瞪圆了眼,意识到要闪避时已经来不及,玄色簪只在众人眨眼功夫便没入石东来的眉心,穿脑而过。他双目暴凸,表情呆滞,身子僵直往后一仰,倒地不起。
    众人瞠目,不敢相信石东来就这么死了,严晋棠亦是心惊不已,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此时此刻的东方飞披头散发,赤红着眼,俊美的面容带着诡谲的笑。他就是一个魔,一个令人颤栗畏惧的魔头。
    东方飞搂着杨佑禅,温柔地抚着他的发,“禅儿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杨佑禅从头到尾都无甚反应,就像个木偶般不言不语,无知无觉。
    石东来座下弟子多是些贪生怕死之辈,见师父已死,皆颤颤惊惊,方寸大乱,有人甚至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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