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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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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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狐息,去了解一番内情之后,简竹与商队头儿的反应是一样的:能把自己整到这步田地,也算某种天份。

救她?呵,不不!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简竹觉得这种白痴般的处境,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不过打心眼儿里,他许了一个与无常君性质类似的承诺:小丫头,如果你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都顺利脱身,而且还真的见到了画着我的那幅壁画,我要好好栽培你。哪怕你要杀我报仇,我都忍让你。但如果你死在这里……就当我浪费了我大好狐息罢!

安南的钦差大臣,启程向安城君洪逸复命了:麻料投机案已经告破!

罪魁祸首是张大佬。

——对,是张大佬,而不是一开始千夫所指的大乔。

简竹从一开始,就比较喜欢大乔,而讨厌张大佬。

大乔识时务,说话动听。说话动听的不一定是好人……可是人类都够坏的,一定要共处的话,为什么不选个动听一点的?

简竹这样决定。

至于张大佬,简竹不喜欢他身上的气味。

大乔投靠简竹,两人联手,把罪赃都栽到张大佬身上。张大佬在被抓之前,逃亡了。

张大佬没想到自己能逃走,更没预料到,竟是那个人帮他逃亡。

☆、第三十一章 大佬逃亡

那时候张大佬已经快急疯了。

自从钦差大人过来,他就幸灾乐祸。到底谁在麻料风波后头,推波助澜,坑了他一大笔钱?他等着看!

听说嫌疑犯可能是大乔,他还唏嘘:看不出来嘛!大乔那家伙,果然是扮猪吃老虎。坑了大家那么多钱!太坏了。

后来钦差就找他谈话了,问他有何感想。他表示:坚决支持钦差办案!希望大人快点把坏人抓起来,追回赃款,退给大家。

钦差大人笑了笑:“张老板果然老成。”

张大佬耸肩谄笑:“全凭大人抬举。”

似乎是拍了上钦差马屁,但事后想想,张大佬总觉得不对劲。

多亏了桑果酒铺的屈老板,消息灵通,人也很忠心,忙忙地跑来向张大佬报信:是大乔反戈一击,栽赃了张老板您啦!

钦差大人是准备抓人前,审讯来的……看来他真的觉得张大佬很靠不住,很可疑,撕破脸之前先摸摸底,然后就等着翻脸下手了!

张大佬恍然大悟:“奶奶个蛋!难怪问我怎么从张邑到桑邑了!”

张大佬本来是张邑人。张这个姓,就是张邑最大的姓氏。他在张邑本来也干得很不错,都已经跻身为几巨头之一了,可这个时候,他急功近利,布了个局,打算通吃几家,结果被心细如发的傅琪发现,人脉深广的大乔作主反布局,狠辣的瘸子秦下手反击。

那一战,张大佬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逃跑到了桑邑。而瘸子秦也正是在那战中,正式从水里登岸,晋升到巨头的行列。

而张大佬在桑邑慢慢的休养,重新坐大,这次吸取教训,稳扎稳打。终于成了桑邑头号老大。

但是对张邑这些老敌手们,张大佬仍然忌惮得很。

而钦差问这事儿,大概觉得他以前就设过局,有前科。

好个大乔。圈了钱,还要拿他顶缸!

张大佬泪水如秋叶,无边无涯萧萧下。

“老板,你先别愁。”屈老板劝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跑吧!”

“跑到哪里去呢?”张大佬泪眼婆娑,“我还跑得了吗?”

“跑得了的。”屈老板安慰他。

“哦?”张大佬红着眼眶望向屈老板。

那一刻,屈老板觉得,叱诧一时的张大佬,变成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让人可以搂进怀里保护。

可是屈老板也知道,这保护的责任,不是那么好承担的!

一般的逃犯逃亡,这个身子逃出去就行了。可是人做到“大佬”这个级别,普通的逃亡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

大佬要逃。得带妻、得带妾、得带子女、说不定还带几条忠犬。除此之外,金银玉帛,历年搜刮所积,那也是带得多多益善哪!

这种逃亡,比一般人家出门踏青、远路走亲戚,阵仗都更大一点。

怎么才能逃得走。

“我去联络个黑道的大帮会,总归帮老板先跑了再说!”屈老板拍胸脯保证。

“全靠你了!”张大佬大喜。“等我有一天能回来,一定大力提拔你!有我一寸,就有你九分!”

“借老板吉言了。”屈老板含蓄的回答。

于是张大佬逃亡之事,就紧锣密鼓的布置起来。

而钦差抓人的事儿,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钦差抓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抓这么大的老板。一邑之巨鳄哪!钦差得先把证据落到实处,免得被人倒打一耙“任意枉法,欺压乡绅”。证据确凿了,还要妥善布置,不但把人抓进来。还得稳住当地的局势,如果人进了大牢,一邑的商路也都垮了,那末钦差这差使,做得还算不上漂亮。

这钦差也真称得上是老公事,稳扎稳打,那网撒得相当妥密,一般人还真溜不出去。

幸亏简竹是阿星的人。阿星是洪综的……咬紧牙关,就算是他的人吧!而洪综是钦差的顶头主子,这份量比泰山还重。

几重关系那么一绕,钦差大人明明稳极密极的网儿,就有了空隙。简竹从那空隙里,把张大佬,连同他的家人、大笔钱财,都运了出去。

所谓大笔钱财,当然不是张大佬的全部产业。仓猝之间,只能把他的现金现银、挑容易集中和运输的,运了些出来。

张大佬已经很感恩,满口价称许:“黑帮真仗义!比白道的人还靠得住!不知贵帮高名大姓?老大是哪位豪杰?日后张某翻身,定当拜谢。”

人家回答他:“恐怕你知道了,要开口骂的。咱们其实有仇。”

张大佬大惊:“张某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结过仇怨!请容张某当面谢罪。”

于是幕后那位终于现身了。

帽帷低垂,人淡如风。

张大佬“嗷呀”一声,身子都抖起来,手指指着简竹,忽而狂笑:“你们跟我开玩笑哪!你不是他,绝不是!”

简竹叹了口气,伸手给他看。

粉红的手,只此一位,别无分店。

张大佬面色如死:“你好……你好狠。”

“张老板也够聪明的。”简竹称赞。

简竹哪有天大的好心,就肯帮张大佬逃跑?实在是简竹栽赃给张大佬,并不那么容易。即使他是一只狐狸,在钦差的顶头上司那儿也有人脉,仍然无法给张大佬的罪证坐到实打实。尤其是张大佬落网之后,钦差追赃。这本来就是假的,张大佬如何吐得出来?到那时,钦差难免发现破绽,简竹岂不弄巧成拙。

于是简竹推了张大佬一把,让他逃跑。

简竹还很客气的让他带着人和钱跑。

等钦差发现之后,当然不会以为张大佬只带了那么点钱,一定以为他把赃银全带跑了!这样一来,追不成实赃,也就可以解释了。张大佬这一跑,把他自己的罪名给坐实了。

“我倒帮你坐实了我自己的罪。”张大佬笑着笑着,哭起来,“你一进桑邑,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我没想到你这么狠!”

“是啊,有一点小慧眼,还不如完全没眼力劲儿哪!”简竹同意道,“你如果完全看不出我的本事,任我做去,我也未必把你置之死地。你如果索性更聪明一点,看出我比你高明多少,不是你蜉蝣之力所能抗衡,一开始就归顺于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张大佬立刻想起了屈老板。

屈老板当然是简竹的人,张大佬现在算明白了。

看来屈老板跟着简竹混,也没有吃亏。

张大佬把牙咬碎,若照着往常的性子,就该放狠话了:“等我回来,我叫你加倍偿还!”

以前大乔、傅琪、瘸子秦三家分张邑,把张大佬赶出去。张大佬被搞得有多可怜?岂止身无长物,简直还背了累累债务!可是张大佬仍然咬牙放了狠话,而且果然在邻邑另辟蹊径,坐成一家独大,傅琪等人尽管跟他有仇,也不得不时不时跟他交易。张大佬一有机会,还要狠狠阴他们一把!

如今,张大佬把加倍的怒火指向了简竹。他心中就要发出复仇的毒誓了!

可是在那怒火之下,有点儿发虚,像是冬天被子薄了,不知哪儿就漏那么点风。

有那点儿风在,温度捂不住。怎么努力都捂不暖。

张大佬的怒火,悄悄从那道虚缝往外泄。

简竹跟张邑的那三位,不能比。真的!

张邑那三位反戈一击,固然漂亮,但张大佬事后反省,能看出他们的路数怎么来的、能想到自己哪里过于疏忽,也能憋出改进的措施。

可是简竹这一局,凌波微步,步步无痕。张大佬如今虽然知道自己栽了,也大略知道自己被套进了一个局里,全仍然摸不清局里的路界,更想不通简竹每步是怎么走的,从而完全没有头绪应对。

张大佬输给张邑的三位,是战术上的失败;输给简竹,完全是高度上的落差。

这落差补不上啊!要怎么补?

张大佬心底,虚虚的给自己泄气。

简竹帽帷下,也在轻轻的吐着狐息。

他被封印伤得很重,无法直接颠倒世上黑白,但可以巧妙的利用人心的缝隙。

张大佬心虚再先,被简竹狐息侵入,越来越害怕、越来越软弱,终于膝盖一弯,“噗哧”跪到了地上。噤若寒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简竹等了片刻,直到确认张大佬心地彻底被屈服,这才将手掌覆在他头上,轻言慢语道:“不用怕,你先走吧。跟我的人保持联系。有一天,我会起用你。让你得到的,比如今在桑邑拥有的还多。”

这许诺得,好不托大。若依张大佬往常骄傲的性子,就该照头唾过去。如今张大佬心底,骄傲的根子也确实萌动了一下……

大地已经冰封,虚荣的根芽冒不出头。

那傲气瘪下去了。张大佬低着头,反而感觉到了踏实。

不再自大、不再斗气,就这样向一个人俯首贴耳、承认他的权威,把自己今后的身家荣辱都托付。张大佬感觉到了踏实。

只有一个奴才,才能享受这样的踏实。

简竹知道,要把一个人彻底的收为奴才,也并不容易。尤其是越厉害的人,收服越是困难。张大佬现在的势头不错,以后少不得要经历几次反复,还得慢慢儿调教才行。

现在不急。

“去吧。”简竹微笑,“我会照顾你。”

☆、第三十二章 上房揭瓦

傅琪在小棚子里,咂着小酒,品着小菜。

夕阳快要平西,远近炊烟四起。这里离安南已经很远,可是只要有人家,近暮时炊烟四起的温馨景象,也差不了很多。

这一带并不算高贵地带,有几个吃饭的小铺子,都很简陋,红炉大饼、粗茶肉馍、菜饭管饱。

而傅琪坐的那个小棚子,比不远处那些小铺子都更简陋,上头搭着粗茅草,条凳的四条腿不一样长短,坐的时候要很小心,不然容易把碗里的酒倾翻。

碗里的酒,看起来很浑浊,入口绵醇,但如果喝得多了,一头栽倒,半天之内都不会醒过来。所以有些黑店拿它当蒙汗药的药基。

这个小棚子显然不是黑店,用街上卖的香酒把它酒力冲淡了,口感则更好。

若有往常,傅琪得赞一声:“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可如今,人间第一妙酒,得推安南阿星姑娘酿出的新酒。

傅琪一路行来,已经听到多少句“阿星”、“新酒”、“好酒”、“星美人”。而且这些字眼儿,还总跟伯少君洪综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让傅琪怎么办呢?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爱着的姑娘,另一个是号称心心念念爱着他的贵人。

如果说人的烦恼,都从爱恨中来。那么这个结局倒也不错。他爱的、与爱他的,自行解决掉了。从此他可以无牵无挂了。

没有男女之忧烦之后,傅琪走了别的路子,往口腹之欲去享受人生。

他品尝了很多地方的酒菜,也发现有的饭店手艺还可以。可惜在那里来来往往,也总听得见“阿星”、“少君”。于是傅琪筷子上的好菜,夹到嘴里,也变酸了。

傅琪也曾经试着包间。他带出来的钱,不算很多,也绝不少。天天包间,也可以包个几百天的。几百天之后的事?哪个管他!

傅琪从来不是很小气拘谨的人。

于是他掏出银钱,包了间。

一般来说,包间的座位都不止一个。包间里的客人都不止一人。得主雅客勤、两两相对、或三五聚首,说些体己话儿,不要人打扰,才订包间的。

孤身一个人来,拿出银子,要一整个房间,只孤身一个人坐,这种人都是有点格调……或者说脑袋有点问题的。

酒店很欢迎脑袋有问题的客人。只要客人给钱。

傅琪在包间里坐了几顿饭之后,终于自己也觉得不对了。

尽管没人在他耳边叨叨……就是太安静了!所以他耳边自己萦绕着那些讨厌的字眼儿!都斩不断、驱不走的!

看来只有请几位客人陪他坐着唠嗑,才能把那些讨厌的声音彻底赶走。

要请客人也容易!只要有钱。卖笑不卖身的姑娘、或者卖身不卖艺的姑娘,或者能作诗赋的秀才、或者能讲整篇传奇故事的小老儿,都愿意过来凑趣。但那样一来……傅琪想起他的义父,傅老太爷。

傅老太爷买了那么多女人哄他开心,傅琪在旁冷眼看来。只觉凄凉。

傅琪自己可不要变成那么凄凉的人。

于是傅琪离开了酒楼,到街头,耳边时不时听见那些讨厌的字眼,那就听吧!听啊听啊,他也死不了,说不定有一天会习惯了呢?

在一个小饭铺里,傅琪吃到了几盘也不怎么样的菜。然后就进了他们的厨房。

再然后,傅琪就被单独招待进了小破棚子里,吃单盘小灶的酒菜去了。有一只癞皮大狗,见天儿会蹲在棚前,也不贪他赏根肉骨头,只管趴那儿打盹。仿佛个专业守门的。

今儿傅琪流年不利,吃着吃着,又听到外头那些讨厌的声音了。

照理说傅琪听了这么久了,也应该慢慢习惯了。可是阿星他们整出的动静,目标就是:不管他走到哪儿。绝不让他清静!

阿星不用雇人敲锣打鼓作宣传。她跟少君的故事,已经太引人注目了。那个噱头,都不用像简竹推归明远似的、得出钱请人来唱——各乡各地,已经有很多人自动给她编各种唱腔了。

美人。

美酒。

布衣。

飞上了伯少君的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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