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经典美文2014年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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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经典美文2014年第03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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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是在履行职责也好,还是在从事崇高的改造事业也好,受难的耳朵仍然要无休止地受难,稍有差错,人们就要埋怨揪它。揪完了还要再大声责问一句:你耳朵到底都长哪了?
一个人一生都在做一件事情,沿着一个方向努力,他到头来会觉得太累了。耳朵比这个人肯定更累,它的一生要接受各种各样的改造,沿着不同的方向去努力,就像一个需要掌握多种技艺、身经百般磨难的特工。一个人如果把一生听到的声音一下子全部重放出来,其数量之巨,声音之杂,肯定是匪夷所思的,也肯定是令人可怕的。因此,到了七老八十,耳朵害怕了,感觉听得太多。它疲惫不堪,甚至有点厌烦这为名为利的人间世界,最后干脆耳聋耳背,充耳不闻,不再接受任何一种声音的改造。它重归故里,像个纯真无邪的胎儿,只管听那来自身体里的声音、喃喃自语的样子。它终于关闭了一生辛苦建立起来的接收系统,正式放弃了自我改造的欲望,也拒绝了各种强行给予的改造。反正它不再讲面子了,独立自我了,就像参透的禅,耳根清净,一心一意要伴着它的身体,回到最初空了寂静的状态,寻回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摘自《西南军事文学》2013年第1期
借口
[亦    舒]
运动员表演大失水准,痛哭失声,埋怨场内环境过度喧哗。
可见水平未臻一流,其实任何行业圈子都嘈杂不堪,你以为是学校图书馆内做功课乎,有人略为高声,即有管理员主持正义:“嘘——”
无论哪种竞技场都好比马戏班,吓死人,什么怪现象都有,会跳舞的大象,胡须美人、侏儒、空中飞人、小丑……环境恶劣。
可是,你若是心静,沉得住气,也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自管自作业。
分心即是学艺不精,不必理会他人有无靠吹捧,又行头是否成箩,专注工作,有人在耳边打锣也听不见。
十全十美的环境才能有所作为?那一辈子也别想有任何作为,世界不是那样运作的。
谁家没有生病的老人,成叠的账单,阴险的亲戚,难管教的孩子,加一箩筐的不如意,若都能成为工作不力的借口,地球早已停顿。
宁波人有一句话,叫自家笨,埋怨刀钝,成年人第一口诀,是丢开所有借口。
摘自作者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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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的灵骨塔左脚跨出去的黎明,焉能不被右脚跨出的黄昏追上?双脚如梭,织出一袍岁月,然而,在时空的经纬之中,我们更懂得走路了,还是不断地迷途?
一双脚能同时穿几双鞋?包头、露趾,高跟、平底,牛皮、羊皮、塑胶、布面,夹脚、气垫、马靴,慢跑、健行、登山、滑雪,室内还分冬天铺毛及夏季蔺草的,豪雨时节恐淹水,青蛙装连着一双耐磨的雨鞋。
穿草鞋时代的人比我们懂得路面,深谙如何从泥淖中拔腿而出。他们的一双脚用来跋涉,所以需要鞋,我们的脚几乎不用走路,所以需要豢养一盒盒名家设计款、明星纪念款及一整柜鞋底没有污泥的鞋子来装饰两只不长茧的脚板。
一双脚需备几双鞋?曾经有个不识趣的婆婆,上儿子家小住,无意间看到储藏室堆了许多鞋盒,趁年轻人上班,窥探究竟,都是女鞋。不识字但会数数儿的婆婆,下定决心盘整货架,数到七十二,她放弃了,心里有数,这媳妇迟早会跑掉。
毒蜈蚣化身,节足动物中的多足类,念念不忘失去的脚,看到鞋,有一股心痛,缅怀自己的脚,故以鞋举哀;长方形纸盒,鞋的塔位,堆垛自成一栋众鞋的灵骨塔。
那镶水钻的三寸细高跟,曾在舞池旋转过;拉链拉到膝盖的亮皮马靴,曾在圣诞节狂欢亮相过;抓地力特强的健行鞋,曾踩过某一座山的腰围。这些,都将成为过往。老走这条路,据说会让人跌得鼻青脸肿,所以,只需一双易于穿脱、四季合宜、舒适止滑的便鞋。渐渐地,一双室内拖鞋就够了。渐渐地,成天躺在床上,鞋可以收起来,穿双毛袜就够了。
有一天,所有的鞋同时向你告别。
摘自《广州日报》2013年12月5日
友谊的三个因素
[周国平]
好的友谊必定包含三个因素。
第一是默契。这是灵魂深处的默契,就仿佛两个灵魂之间有一种亲缘关系,因而双方在基本的价值观上高度一致,彼此心知肚明,尽在不言中。这是一个前提,使得其他方面的沟通也变得容易。
第二是欣赏。这是两个独特个性之间的互相欣赏,欣赏的是对方身上自己最看重的优点,这优点也许是自己也具备的,因此惺惺相惜;也许是自己不具备的,因此衷心倾慕。
第三是宽容。事实上,只要前两个因素足够强烈,就自然会宽容对方身上自己不太看重的缺点。如果不肯宽容,就说明前两个因素仍较薄弱。
弘一法师是一位感情丰富的人,从小就同情“下等人”,爱及小动物,出家后,更是慈悲及蚁。他曾为《护生画集》中一幅“蚂蚁搬家”的画题诗:
  墙根有群蚁,乔迁向南冈。
  元首为向导,民众扛糇粮。
  浩荡复迤逦,横断路中央。
  我为取小凳,临时筑长廊。
  大队廊下过,不怕飞来殃。
  有一次,他到丰子恺家里,丰子恺请他在藤椅上坐。他把椅子轻轻摇动一下,然后慢慢地坐下去。丰子恺起初不敢问,后来看他每次都如此,就斗胆发问。他回答说:“这椅子里头,两根藤之间,也许有小虫伏着,突然坐下去,会把它们压死。所以先摇动一下,慢慢地坐下去,好让它们走避。”
  又有一次,也是在丰子恺家,丰子恺谈到自己的一个女孩,说她从小不敢杀生。他称赞“很好”。接着又说:“这地上蚂蚁很多!”丰子恺暗暗惊叹:法师的想法和注意,究竟与常人不同、比常人周到。
  这是法师做人认真至极的表现。弘一法师关心爱护蚂蚁小虫,出发点是他的慈悲之心。他的心,正如《华严经》上所说:“于一切众生,当如慈母。”他的修持,已经到了自然而然的境界,随时随处都做得那么周到自然,无一点勉强。
慢吞吞
[(德)舒比格]
有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总是慢吞吞的。比如说,如果他要去书报摊买一份报纸,那他必须从学走路的第一步就出门,这样他才来得及在七十五岁之前赶回来死在家里。所以说,他当然不会自己去买报纸,他让人送来,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让邮差送来。
单单伸手去拿报纸,他需要一整天的时间。一旦他伸出手,拿到的已经是第二天的报纸。在他看完一行之前,接下来三天的报纸已经送来了。因此,他根本不会伸出手,而且他一个字也不看。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学过看字。如果他要学,他得能活到一千岁才行。也许他们家根本没有订报纸,或是那报纸也不是要给他看的。
他和其他人住在一起吗?是的。和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妹妹。他妹妹长得比他快。还有一个问题:他真的会走路吗?或是关于书报摊的故事也只是杜撰的。他到底什么时候学走路的?他吃妈妈的奶那么慢,一直到八岁才第一次吃饱。就算最简单的看和听,他都得花很长的时间。如果他五点钟的时候看表,他看到的指针可能指的是九点或九点半了。不管怎样,反正没有关系,他也不会看表。他根本没有手表。
就像前面说过的,他听得也很慢。如果他妈妈要跟他说早安,必须前一天晚上就说了,这样第二天早上他才会及时听到。
谁希望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我才不要。我们在一起什么事也不能做,我是说我和他。
等到他想给我一个告别吻,我可能已经旅行回来了。
但是无论如何,我会为他准备好见面吻。这样,我们的吻——他的告别吻和我的见面吻——才会刚好接上。等他感觉到我的吻的时候,我可能又要离开了。
摘自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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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钞票衣兜里有三张一千日元的钞票,这是昨天在火车站前商场买东西时售货员找给我的零钱。
仔细查看不由得心里一怔:其中一张是破票。那张钞票被从正中一撕两半,然后又用透明胶带随随便便地粘上。粘贴手法十分笨拙,接缝不齐,票子的形状也歪斜着。我想:反正也是粘一次,为什么不弄得更整齐些?与其他钞票相比,唯独这张让人感到与众不同。这样的票子还能花吗?
由于它形状不整,恐怕在自动售货机上是不能用的。它可能被当作假钞,机器可不通融。
在这点上人倒是好对付一些,我不就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收下这张残钞的吗?
听说到银行去倒是可以兑成新票。可是,这钞票又不是我扯的,特地为它跑一趟银行不值得。它是被别人夹在其他钞票里当作零钱找给我的,凭什么我就不能这样干?
不过,赤裸裸地把这张残钞给人家总是有些欠妥,即使把它叠成四折交给店里,恐怕售货员交到收款机时也是要展开的。
售货员要是发现这是张破票子的话大概脸色好看不了,说不定还会拒绝收它。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人家还可能认为是我把票子粘了个七扭八歪的呢。
我跑到饭店花2000元吃了顿饭。付账时,我将一张崭新的1000元钞票放在上面,底下是那张残票,两张一齐递给女收银员。
我心里怦怦直跳,真担心被她看破。而那个女孩子似乎全然没有留意她收进什么样的钞票。
我大功告成了。
几天以后,收报纸订金的人走了之后,我猛然发现在他找给我的零钱里竟不露痕迹地掺着一张残破的千元钞票。眼前这张虽然不像是上次到我手里来过的那张,可是,那随随便便的粘贴方法太令人难忘了,一定是同一个人干的。
糟糕!我懊悔着。但是,为时已晚,收款人早骑着车跑了。
我马上出门在书店买了一摞杂志、新书什么的,照旧是用两张千元钞票蒙混过关。这些读物对我来说并不是非买不可,然而,当我处理掉这个麻烦时,觉得肩上轻松多了。
从那以后,每个星期总有那么一两张残破的千元钞票转到我手上。这些钱经常巧妙地混迹于零钱之中,藏身于整齐的钞票之下。说不定售货员就是故意把破钞给我的。
每当收进了这样的钞票我就到站台前的商店街去花几千元买些东西或吃顿饭。
破钞票是变着法子花出去了,可是,我惶惑不解的是哪来这么多千元一张的残钞。如果是同一人所为,那家伙一定不正常。他为什么要把这样多的纸币撕破?说不定他是个对撕钞票有特殊爱好的偏执狂。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破钞票的流通一直在巧妙地进行着。其中最关键的是使用它们时如何不被对方发现。在这种时候我总是加倍小心,同时,也随时提防售货员在找零钱时大模大样地把破票塞给我。
一天,我到药店去买感冒药,在售货员找钱时我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售货员竟然把一张残破的千元钞票放在最上面!这下可让我抓了个人赃俱获。
售货员发现自己做错了事大惊失色,正当她惊慌地想把那张票子收回去时被我一把按住。
“这件事,你怎么说?”
“对……对不起。”售货员的话音里带着哭腔。
“请您到这里来一下好吗?”
 我被引进里面的一个小房间。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
“真对不住您。”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不,我是商会会长。”
“噢,可是,为什么那种……”
“刚才,这家商店的人干了件蠢事。听说她是勤工俭学的学生。我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提醒他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可是……”
“您说的是千元钞票吗?”
“是呀,您感到吃惊?”
“喔,就算是吧。”我点了点头,“最近,破钞票好像一下子多起来了。”
“实话对您讲,这些全是我们策划的。”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近,市场需要促销,商会为此大伤脑筋。最后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这个残破千元钞票战术。一张这种贴歪了的钞票是不容易花出去的吧?”
“哦,确实如此。”
“一般持有这种票子的人会把它掺在其他钞票里两三张地花出去,这样一来,为了凑够几千元的购买额,顾客就要买一些实际上不需要的或超量的商品。正因为如此,商业街总的销售额已大为增长。”
“不过,我听说银行可以把破票兑成新钞。”
“您说得不错。可是,您这样做过吗?”
“没……”
“就是嘛,谁也不会去找那个麻烦。钞票又不是自己撕的,早花出去早完事,这跟打扑克的甩废牌心理一样。同时,它又关系着活跃地方经济的问题。”
“乖乖,这种做法可真是别出心裁。”
商会会长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有一事相求,您想不想捞点儿外快?这事很简单,但收入可观。我给您一部分撕开的一千元钞票,您只要把它再粘上就行了,关键在于故意把它贴歪。每天您在家里抽出一个小时就能干了。这活儿没多少人愿意干,所以我们的人手很紧张,请您务必帮忙。当然,您得向我保证:不能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任何人。”
摘自中国华侨出版社《最好的小小说大全集》
生日
因为生日
我得到了一个彩色的钱夹
我没有钱
也不喜欢那些乏味的分币
我跑到那个古怪的大土堆后
去看那些爱我的小花
我说,我有一个仓库了
可以用来贮存花籽
钱夹里真的装满了花籽
有的黑亮、黑亮
像奇怪的小眼睛
我又说,别怕
我要带你们到春天的家里去
在那儿,你们会得到
绿色的短上衣
和彩色花边的布帽子
我有一个小钱夹了
我不要钱
不要那些不会发芽的分币
我只要装满小小的花籽
我要知道她们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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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编辑手记:
 夏丏尊先生在《谈吃》一文里说:
 俗语说得好,只有“两脚的爷娘不吃,四脚的眠床不吃”。中国人吃的范围之广,真可使他国人为之吃惊。如果能够,怕连天上的月亮也要挖下来尝尝哩。
 至于吃的方法,更是五花八门,有烤,有炖,有蒸,有卤,有炸,有烩,有醉,有炙,有熘,有炒,有拌,真正一言难尽。
 本期节录两位大师谈吃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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