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随机应变方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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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随机应变方圆之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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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馆这年,乾隆已经63岁,唯恐看不到《四库全书》的完成,又传谕采撷四库精华、编缮《四库荟要》,并分缮两部,一部贮藏于紫禁城内的摘藻堂,一部存放在长春园呋腴书屋,每部书有四百七十三卷,装成一万二千册。
    四库全书的编校,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也是乾隆年间的一个盛举,对于纪晓岚来说,则是他一生的主要成就。
    纪晓岚日坐书城,博览群籍,寻章逐句,从《永乐大典》搜辑散逸,尽读各行省进献书籍,极尽艰辛。整整用了8年时间,完成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又称《四库总目》或《四库提要》,收正式入库书三千四百五十八种,存目六千七百八十八种,总计一万二百四十六种。各书提要,将一书的原委撮举大凡,并列叙者之爵里,订辩其书文字之增删,与篇帙之分合,批评其叙事议论之得失。诸书提要,分之则散弁诸编,合之则共为总目。
    “总目”按照全书体例,分为经、史、子、集四部。每部之首,各冠以总序,撮其源流正变,以挈纲领。共分经部十类、史部十五类、子部十四类、集部五类。类下有属,每类之首,也各冠以小序,详述其分并改隶,以析条目。每类之中,先以文渊阁著录(即编入四库全书)的书籍列在前面。那些言非立训、义或违经,与那些未越群流的寻常著述,经评定不足以收入四库之中,而也未尝奉旨销毁的书籍,则附存篇目,排列于后,藉存梗概,以备考核。如是流别繁碎的,又分析子目,使之条理分明。如是意有未尽,列有未该,就或在子目之末,或在本条之下,附注按语,以明通变之由。诸书各以时代为次,历代帝王著作,以隋书经籍志例,冠各代之首。每书名之下,各注某家藏书,以不没其出处。那些坊刻书籍,不便专题一家的,便注上“通行本”。各书的编次先后,都以登第之年,生卒之岁,为之排比,或根据所往来唱和之人为次,不可详细考证的,就附在本年之末。僧侣羽士、闺阁宦仕,以及外国的著作,也各分时代,不再区分。至于笺释旧文,就仍从所注之书,而不论作注之人。如是褒辑旧文,而自为著述,与根据原书而考辩的,事理不同,就仍随时代编入,统计著录有一百零二卷,存目八十七卷,著录存目并有的有十一卷,一类或占一卷或数卷、十余卷不等,别集多达三十八卷,楚辞类则不足一卷,全书共二百卷,书前冠以乾隆“圣谕”,馆臣“进表”,与“职名”、“凡例”,以及“门目”等卷目四卷,大致记述了“全书”与“总目”纂修经过与编写体例。
    “总目提要”著录的书共一万多种,基本上概括了清代中叶以前中国的重要著作,这万余部典籍的提要,“门类允当,考证精华”,对了解中国古籍,研究中国古代文化,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这是一部非常伟大的学术著作,“进退百家,钩深摘隐,各得起要指,始终修理,蔚为巨观”,“大而经史子集,以及医卜、星相、辞曲之类,其评论抉奥阐幽、词明理正。”当朝及后世学者读后,无不惊叹纪晓岚学识渊通,遂享有“通儒”之称,被誉为“一代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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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岚为编写《四库全书总目》,将从各地搜集到的逾万部书籍,以及宫中秘籍,一一细细审阅,披览无余。但起初,明代的《永乐大典》藏置何处,一时寻求未获,使他为此事十分焦急。
    这天,王文治看他着急的样子,便想与他开开玩笑,郑重其事地说:“《永乐大典》副本,失于明亡之际。其正本乃国中之宝,明庭十分珍重,当藏之秘阁幽室,方能免毁于兵燹。今事过三百年,世间尚无正本的传闻。查诸史籍,更无记载,究竟藏于何处,唯有鬼神能知。我看,你不防斋戒三日,祈神指点,或许能出现奇迹。”斋戒三天,不食腥荤,不近女色,这在一般人说来,并不是什么难为之事。可是,对纪晓岚来说就不同了。他性喜肉食,平时养成了习惯,每日三餐,顿顿吃肉,配以浓茶即可。如今要他斋戒吃素,无异于一种刑罚。再说他自幼就精力旺盛,从17岁结婚,到这时30多年了,除了不得已的情况而外,他几乎夜不虚度,虽然年届半百,依然如故。三夜独眠,也会使他难忍难熬!
    对于他的生活癖好,王文治素来清楚。所以建议他斋戒三日,表面上一番好意,肚子里流的却是一滩坏水,要治治这位好色成性的风流才子。
    纪晓岚是何等聪明,哪里会不明白王文治的用意?但他考虑:既然没有《永乐大典》散佚的传闻,那肯定还藏在什么地方!只是寻找的不细,没有发现罢了。在宫中再细致地寻找一遍,即使找不到,也可断定它没有藏在紫禁城中了。纪晓岚考虑再三,居然不露声色,愿意依计而行。这一点,实在出乎王文治的意料。
    “你当真戒斋三日?”王文治不大相信。
    “只要能找到《永乐大典》,我斋戒一个月也无妨。更何况事关鬼神,不可半点造次!”纪晓岚也一本正经起来。
    事也凑巧。纪晓岚斋戒两日,指挥宫中大小太监细细查勘,一位小太监爬到“敬一亭”的顶架上,终于发现了密藏在这里三百余年的《永乐大典》。
    “嗨!找到啦!找到啦!”小太监高兴得一时忘了宫中禁忌,高声欢呼起来。
    纪晓岚闻讯赶赴敬一亭,欣喜若狂,奏请皇上,迁大典至翰林院。有二千四百七十三卷,九千八百八十册,从中辑录三百八十五种,交武英殿以聚珍版印行。
    各省进献的书籍,已经堆积如山,厘定钞、存之后,分发给各分校官,作初步的校勘。
    鉴于原书大小长短规格不一,编纂后全部木刻,不但费时过久,而且耗资甚巨,不如全部手抄。一来便于更改原著,二来大小可以统归划一,同时又节省时间和费用。纪晓岚等人奏请圣裁后,召集京中善于书法的举人、贡生、监生数百人,派为誊录员,负责抄写。并订制了一套奖励办法,规定每人每日抄写一千字,扣除领书、交书时间外,每年须抄三十万字。按时登记,五年议叙。这办法实施以后,果然有效,誊录工作品为顺利。
    四库书馆的总纂之所,设在圆明园的新建的文源阁。纪晓岚家居城内,离这里20余里,每天步行到此,往返颇为费时。便在海淀买下一处房舍,这就是槐西寓所,《阅微草堂笔记》中,称作“槐西老屋”,携明轩住在这里。明轩身边,有丫环玉台侍候。
    迁居之后,路虽近多了,但他已经养成了疾步如飞的习惯,每天匆匆往返,同事们叹莫能及。
    这天,纪晓岚正在路上匆忙行进,赶上了前面走着的詹事府少詹事彭元瑞。两人打过招呼,比肩前进。彭元瑞随他加快脚步,但走着走着,就跟不上了。直累得起喘吁吁只好让纪晓岚前面先走,自己徐步后行。到了圆明园,纪晓岚已阅书数卷。彭元瑞喘息未定,向人说起路上之事,笑道:“纪晓岚确是神行太保。”纪晓岚正端坐看书,应声答道:“彭芸楣不愧圣手书生。”“好联,好联!”人们听了,惊叹起来。
    陆锡熊,字健男,号耳山,是江苏上海人,乾隆二十六年进士,召试授内阁中书,深得刘统勋赏识,也由刘统勋举荐,与纪晓岚同司《四库全书》总纂。二人非常相合,交情很深,只是陆锡熊的宦途际遇,比纪晓岚更为坎坷,曾经多次谪迁,到晚年纂修《四库全书》时,才算安定下来,与纪晓岚同蒙高宗倚重,官至刑部郎中,他俩修书之余,常常互相唱和,戏谑为乐。
    一日校书休息,纪、陆二人对座,陆健男讲昨天访友之事,他驱车城外,归途经过一处“四眼井”,便休息饮马,眼前情景使他想出一联:“饮马四眼井”路上想着下联,居然没有一副满意的。
    这时说起昨日之事,自然想起这副联语,便向纪晓岚询问下联。
    纪晓岚听完,笑嘻嘻地揉了一下鼻子,又用手中的大烟锅,指向陆健男说道:“阁下本身不正是很好的下联吗?”“你所说指什么?”陆健男不解地问。
    “阁下的号,耳山哪!”纪晓尚接着说道:“‘饮马四眼井’,用‘驮人陆耳山’来对,真是再好不过了!”“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室内洋溢着融融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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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库全书》的编修,除了乾隆皇帝用来夸耀文治,显示自己尚文好古,博取美名而外,其编书的根本目的,是推行文化专制主义,借以巩固清王朝的统治。
    在编书的头一年,乾隆曾两次提出:编写《四库全书》时,对古籍该“毁弃”的应予毁痉,该“删改”的应予删改。第二年八月,他在给几位军机大臣的谕旨中,明确说过:凡“有诋毁本朝之语,正应乘此机会查办一番,尽行销毁,以杜绝、遏止邪言,正人心而厚风俗。”在编纂《四库全书》的过程中,凡近朝野史及明人有关奏议文集,只要内容稍有嫌疑,而对清廷不利者,也一概焚毁勿论。更有甚者,一些并不“诋毁本朝”,甚至与政治毫无干系的著述,如顾炎武的《音学五书》等,也遭到毁版的厄运,至于那些补删改的书,往往被弄得面目全非。《四库全书》的里面,凡是“胡、虏、贼、寇”一类的字眼,都一一改换。例如“胡”改为“金”,“虏”改名“敌”,“贼”改为“人”,“虏廷”改为“北廷”,“入寇”改为“入塞”,“南寇”改为“南侵”等等,此类情况,不胜枚举。
    《四库全书》的编纂过程,也是对中国古代文化的一次劫掠。据统计,在编书的十年中,仅浙江一省,就毁书二十四次,被毁书籍达五百三十八种,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二卷之多。
    江西巡抚海成,仅在乾隆四十一年,就搜缴焚书八千多部。就全国来说,焚书数量之巨,实在是惊人之极!要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于《四库全书》的数量。因此,乾隆焚书之甚,也堪称空前绝后,是中国历史上焚书最多的人。
    乾隆四十六年,纪晓岚经过八年殚精竭虑,全力以赴,整天手不停挥,有时竟至整日不归,终于完成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将抄录入府和抄存卷目的图书,全部汇要于内,钩沉撷萃,各得起所。进呈御览之后,龙颜大悦,重重地赏赐。
    这八年来,纪晓岚也因自己的苦干,深得圣上的垂抚,官职屡屡升迁,初任总纂官时,他只是侍读一职,继而为侍读学士,不久升为京察一等,两年后便晋为内阁学士,总理中书科。
    《提要》完成,第一部《四库全书》也初具端倪,这时乾隆皇帝便为御制序文忙碌起来,这样一部旷古奇书,御制序文更极不一般,连皇帝也不轻易下笔。乾隆将纪晓岚留在宫中,要他代做,但又怕别人知道,便让纪晓岚住在御书房里,每日夜晚,两人商量,如何编制,如何措词,每每忙到深夜。
    转眼到了次年正月,纪晓岚等人纂修的第一部《四库全书》缮成,共收书三千五百零五种,七万九千三百三十七卷,装订成三万六千余册。全书封面,经部绿色,史部红色,子部蓝色,集部灰色,简目目录为黄色。全书一律用宣纸朱栏,黑笔手抄,每页十六行,每行二十一字,鱼尾下标注书名,卷次及页数,红框白口,天宽地阔,清朗美观。这部中国前所未有的大丛书,规模宏伟,卷帙繁富,保存了许多珍贵的文献,有的采自府内藏本,有的来自藏书家的进献本,有的是《永乐大典》中的辑本,弥足珍贵。
    御览之后,圣心大悦,诏令庋藏于紫禁城内的文渊阁。文渊阁内,设置领阁事、提举、直阁事及校理等官掌管,此时的纪晓岚,即被任为文渊阁直阁事,同时兼任兵部右侍郎。
    此后,《四库全书》又分缮六部,建阁度藏。盛京沈阳故宫内一阁,称“文溯阁”,圆明园内一阁称“文源阁”,热河承德避暑山庄内一阁称“文津阁”,连同文渊阁,谓之“北四阁”或“内廷四阁”。又以江浙为人文渊薮,在扬州的大观堂建文汇阁,镇江金山寺建文宗阁,杭州圣因寺行宫建文澜阁,各贮全书一部,称为“南三阁”或“江浙三阁”,允许士民赴阁,传观抄录。到乾隆五十五年,七部全书才全部缮写完成,送藏七阁。从开馆修书算起,共经历了18个年头,才告竟成功,以十数年之岁月,成如此壮观宏伟之巨构,实在是古今中外所仅见。
    编纂期间的校勘工作,费些周折。在乾隆四十三年,乾隆初览进呈的部分抄本,发现讹误很多,遂于五月二十六日批谕:“进呈各书,朕信手抽阅,即有论舛。其未经指出者,尚不知凡几?既有校对专员,复有总校、总裁,重重复勘一手经数人手眼,不为不详,何竟漫不经意,必待朕之遍览乎?若朕不加检阅,将听其讹误乎?”从此以后,校勘考核更严,经纪晓岚复勘文津阁的藏本,查出誊写错落字句,偏谬之书各六十一部,漏写《永乐大典》三部,漏写遗书八部,缮写未全者三部,坊本抵换者五部,文字舛误者一千余条。
    其他六阁的藏书,自然会有此类情形。事实上这么多的书,讹误之处在所难免。早在编纂之初,纪晓岚就意在避免差错,严格校对,处罚出现差错的纂修官和各处人员,时时有之,但防不胜防,屡屡出错。纪晓岚亲自查问,各纂修官推诿处分,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差错,尽管册簿记着某人负责某书,也不肯承认,说是:记录簿记错,张冠李戴了。纪晓岚便也作罢,不再硬逼。他在墙壁上题了一首诗:
    张冠李戴且休谈,
    李老先生听我言。
    毕竟尊冠何处去,
    他人戴着也衔冤。
    再说那些校勘官,还有一段给皇帝拍马屁的秘事:就是在进呈御览的书中,每一页的头一个字,故意写成错字,留待乾隆校阅指斥,好让皇帝显得圣明。如果错字没有被乾隆发现,那么就成为御定之本,即使校勘的官员发现,那也不敢改正了,这真是荒天下之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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