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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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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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答应,不多时一个老妇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抬着一张食案从堂屋出来,放下几案后,老妇对三人亲切的笑了笑,少女则扭捏的低下头,十八无丑妇,这少女虽荆钗布裙但那股清纯气息亦是不乏动人之处。

    老汉引荐道:“这是荆妻与小女,不知贵客如何高姓?”

    贺然对老妇施了礼,道:“晚辈何言,来自落霞城,做点小本生意,这两位是我的跟随,我们是要到东织城去看看有没有可赚钱的营生。”

    “哦!是何公子,小老儿贱姓石。”

    重新见礼后,少女已取来几张茅草坐席,老妇拿来了陶壶及几个陶碗,道:“贫家无茶待客,几位贵客喝点水吧。”

    入席之后,老妇与少女又去灶上忙活了。

第二十六章 微服私访 (下)

    等他们喝过水后,老汉问道:“这落霞城我有过耳闻,是易国旧城吧?”

    贺然道:“正是,老丈见闻倒是很广啊。”

    老汉笑道:“易国原本就那几座城池,我们现在是易民了,这个理该打听清楚。”

    贺然神色认真的说:“我这一路行来心里还真是不太安稳,怕这边的人对我们这些易国旧民有排挤怨恨之心,可为了生计又不得不担着风险奔波,好在前面路过的那些地方的民众都已归心,对我们很友善,老丈看似也是甘为易民的,不知再往前走”

    老汉连连摆手道:“何公子不必为此忧心,远我的不敢说,东织城这一方的百姓是安心臣服的。”

    贺然犹似不信道:“据我所知这里纳入易国才不到一年啊,难道百姓就那么甘心情愿的作易民?”

    老汉叹息了一声,道:“被别人笑没骨气也是应该的,你们那里的人恐怕都是这么说的吧?”

    贺然道:“老丈误会了,晚辈这话绝无讥笑之意,我们那边的人只为易国强大的欢喜,巴不得和你们尽快成为一家呢,又怎会生轻慢之心呢,晚辈是生意人,更在意私利,气节之事看的比常人还要淡些,能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

    老汉大有遇到知己之感,一拍几案道:“说得好!公子年纪轻轻想法却老道的紧,不像我那两个犬子,少不经事看不清事理,刚开始他俩一门心思的想为顺国尽忠,要出去跟着闹事,被我好一顿臭骂。百姓人家求的不就是有口饭吃能过个安稳日子吗?人家易军来了不烧不抢,又是免税赋又是减劳役,还惩治奸恶,比先前那帮贪官污吏强多了,哪有还日子不过非要过以前那种苦日子的?这不是犯贱嘛。”

    贺然微微而笑,道:“少年人血性太旺,受人蛊惑一时糊涂也是难免的。”

    老汉气愤道:“那就是两头蠢牛,公子你与他们年纪相当,不是明白的紧吗,哼,现在他俩终于知道新政之好了,那一段我可是没少为他们着急上火,要不是我管的严,他们的小命还在不在都难说。”

    “明白过来了就好,说到这新政”

    贺然刚要把话题延伸下去,老妇却在这时捧着一盆饭食出来了,口中道:“饭菜好了,贵客先用饭吧。”

    贺然笑道:“想是这饭菜是要给在田间劳作的两位兄长送去的吧?我们还不太饿,还是先给他们送去吧,出力的人不能耽搁了饮食。”

    老汉道:“不妨不妨,那两头蠢牛健壮的真跟牛一样,饿一会不打紧。”

    老妇也道:“公子来了就是客,尽管先用吧,我这就再去给他们做。”

    贺然执意推辞道:“这可不行,我们冒昧进来讨口饭,有的吃已经感激不尽了,要是耽搁了两位兄长用饭,那于心何忍啊,要是这样我们可得走了,这饭是绝不能吃的。”

    钟峆帮腔道:“是啊是啊,我们还都不太饿,主要是为来讨口水喝,方便了就顺便讨口饭,不方便理应再等等。”

    老汉见他们这么坚持,对老妇道:“这几位贵客都是达理之人,那就让芳儿先把饭送去吧,你手下着紧些快去再做来。”

    老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贺然道:“让你们饿着,这”

    “我们真的还不怎么饥饿,等等无妨。”贺然笑着说。

    “快去做饭吧,别再耽搁了。”老汉催促道。

    老妇对三人歉然的笑了笑,把那盆饭食又捧了回去。

    “怠慢了怠慢了。”老汉拱手连声道。

    “哪里哪里,是我们多有搅扰。”贺然也拱了拱手,客气过后,他再次把话题引到新政上,“您老人家觉得这新政到底如何呀?说来不怕让老丈笑话,我们这些在王城边上的子民还没沾上这个福气呢。”

    老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小兄弟真是风趣。”

    贺然一本正经道:“我说的可绝非戏言,易国旧地的那些城池都没行新政,不过听说快了。”

    老汉睁大眼道:“你说的是真的?”

    贺然认真的点点头。

    老汉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们这些新归顺享新政,你们这些旧臣民却,哦,我知道了,你们那里的政律应该和新政差不多吧,如此还能说的通。”

    贺然皱眉道:“不是,比新政苛严的多,我先前也问过附近行新政区域的人,比较过的。”

    “我还是不信,你说来听听。”老汉一个劲的摇头。

    贺然拣紧要的税种及劳役与他作比较,听老汉所讲新政条款与规定基本不差,他放下了心。

    老汉终于信了,诧异之下很是为他们鸣不平。

    这时老妇把饭菜做好了,摆好后,有些难为情道:“让你们久等了,农家没什么好饭菜招待几位贵客,时刻匆忙又来不及再去准备,将就用些吧。”

    三道菜品是青菜豆腐、腌菜、腊肉,贺然指了指那盘腊肉道:“很好了,还有肉可食。”

    老汉道:“这是我那两个犬子年前打来的一只鹿,先前日子艰苦,打到猎物自己也舍不得吃,都要拿去换钱,如今拜新政之赐,好过了许多,也可留下自用一些了,来来来,快用饭吧。”

    贺然吃了几口饭,装作漫不经心道:“我听说新政还让百姓自决民事,您老人家觉得这样可好?这里的事百姓可以自己做主吗?”

    老汉边吃边道:“开始闹过一阵,大家还选了我这西邻的老王头当了村里的主事,可没多久又换成以前的千甫了,千家在上面有人,虽说改朝换代了,可人家依旧吃得开,这种事我们也没什么奢求,能到现在这地步已经很好了,平头百姓当官本就是不靠谱的事。”

    贺然放下筷子,问道:“周边村子也这样吗?”

    老汉看着他道:“我知道的都这样,你莫不是还想着靠新政混个一官半职?”

    贺然笑了笑,道:“这倒不是,可我这一路上问过的村庄大多都是民事自决的,这样多好啊,不用看官家脸色受官家的气。”

    “此话当真?”老汉有些不信。

    “绝无虚言。”

    老汉想了想,随后笑道:“我们已知足了,人不可太贪心,要能一直维持现状就是天赐之福了,这些没有就没有吧。”

    贺然心下暗自摇头,看来东织城这边的新政推行的很不力,民事自决一条乃新政之核心,如果不能深入人心,那用不了多久权贵们就会挟持着民众走上先前的老路。

    老汉见他忽然不说话了,挑起话头道:“你们做生意的四处走动,又临近王城,可曾有幸一睹军师风采?听说这新政是军师力主的,我等真是感激不尽啊,小老儿若是能见到军师一定要叩头谢恩。”

    贺然笑道:“见过见过,军师和晚辈年纪相仿,个头也差不多,笑呵呵的,说句不敬的话,我是一点也没看出有军师的样子,新政之惠更该感谢的是大王才对,军师所为不过是遵行王命罢了。”

    老汉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这个年纪的人已经懂得什么是谨慎了,既然这个年轻人似是对军师不怎么敬重,那就没必要和他多说什么了,擅议君王及国之重臣说不定还要招祸呢。

    短暂的冷场后,老汉问道:“军师真的如公子这般年纪?虽也听人这么说过,可我一直不信。”

    钟峆插话道:“我家公子说的一点不错,那次我也看到了。”

    老汉啧啧称奇,看来他心里还是不信。

    贺然笑着说:“我们是在平城见到军师的,他正在空场上给民众讲解新政,我们赶到时恰好说的就是民事自决一段,听语气军师是很看重这个的,说民事自决是新政的重中之重。”

    “哦?既然军师说这是重中之重,那”老汉皱起了眉,下面的话没有出口。

    贺然扬了下眉道:“那就是东织城这边的官员办事不力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老丈急急摆手道:“不不不,这种话可不是能乱讲的,小老儿蜗居山野见识浅薄,不敢乱议官府的事,公子还是年轻啊,以后在外面千万不可口无遮拦,因言获罪的事情我可是见多了。”

    “晚辈谨记老丈教诲。”贺然神色恭敬的说完,又道:“如今大王圣明,朝野清平,众臣推新政也是不余遗力,军师更是提出要百姓监督官员勇于举报不法贪官污吏,窃以为我们这些百姓该说还是要说的,都怕因言获罪那贪官污吏何时能清除呢?朝廷派下的督查官员毕竟人数有限,又不熟悉当地情况,大家都不说话,贪官污吏就可蒙混过关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呵呵,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老汉笑着让菜。

    贺然清楚百姓的观念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过来的,何况这里的官员并未真心推行新政,遂也不再多言。

    吃罢饭后,贺然再次提出付些饭钱,老汉执意不收,他遂不再坚持,道了谢,三人出了村庄。

    云野气道:“兄长这么用心的推新政,可看来下面的官员并未怎么出力,这帮混账!”

    贺然淡淡一笑道:“人的贪心私欲是万难消除了,全力推行新政会断了许多人的财路,有些人虚以应付也在意料之中,好在大多数地方已经做的不错了,这么大的变革不能心急。”

    会同了在路上等候的红亯等人,大家继续朝东织城行去。

第二十七章 东织遇险(上)

    东织城有户一千三百余,民六千余,算是不大不小的一座城。

    找了客栈安顿下后,天色已晚,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贺然吩咐众人分头去查访看看能问出些什么,他则带着明琴茶朵与云野游游逛逛的朝东街而去。

    看到案宗上提到的那家富商所开的绸缎庄后,他走进了旁边的小茶坊。

    这么早就有人光顾,店主很是高兴,过来殷勤服侍,要了些茶点后,贺然皱着眉问道:“白大白二是真的死了吗?”

    店主立即露出戒备之色,打量着他道:“客官面生的很啊,不是本地人吧?”

    贺然答道:“西织城的,与白家兄弟有些旧谊,呵呵,他欠了我二两银子。”

    店主轻轻“哦”了一声,道:“我只知他们被抓起来了,据说已判了斩刑,客官这银子恐怕是不好追讨了。”

    贺然不解道:“我看这兄弟二人也还不错啊,怎么就闹出人命了呢?”

    店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事发是在院中,详情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客官用茶吧。”

    接下来贺然又试探了几次,那店主言辞闪烁就是不肯多说,一双眼睛倒是没少往明琴茶朵脸上看。

    出了茶坊,贺然走进了街对面的一家小药铺,买了两付滋补之药后再次向伙计问起白家兄弟之事。

    那伙计同样露出了戒备之色,压低声音道:“官家已经告诫我们这些附近之人了,不许乱言此事,公子还是少打听吧,免得惹祸上身,前几天旁边的胡铁匠就是因为多说了几句已经被抓走了。”

    贺然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装作惊诧的样子不再说话。

    恰在此时,两个壮汉走了进来,对伙计道:“该收这月的太平钱了。”

    伙计取出一个红纸包递过去,陪笑道:“早就准备下了,二位爷辛劳了。”

    一个壮汉接过纸包打开看了看,倨傲道:“替我们谢谢你们掌柜吧。”说着斜眼看了贺然他们三个一下,看到明琴茶朵那绝世花颜时眼睛不由一亮露出了贪婪之色,问道:“你们三个是哪里人?”

    贺然答到:“西织城,买点药也得遭盘查吗?”

    那壮汉瞪眼道:“西织城跑到我们东织城买的什么药?你们那里没有药铺吗?”

    贺然不慌不忙道:“有是有,可哪条王法规定西织城有药铺我们就不能来东织城买药了?你们是何人?”

    那壮汉把手中的纸包放入怀中,掳了下袖子道:“我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

    不等他说下去,旁边的壮汉拉了他一下,道:“走吧走吧,别在这瞎耽搁了,收钱要紧。”

    那壮汉瞪了贺然一眼,又狠狠的在明琴茶朵脸上盯了一眼,才趾高气扬的去了。

    贺然对那伙计问道:“他们是什么人?这太平钱又是交的什么钱?”

    伙计叹了口气,道:“他们以前都是官府的差役,前一段上面不是让精简官员府吏吗,这些人就被裁撤了下来,唉,不是我这人爱抱怨,大家都知道上面是为百姓好,官吏少了花费也就少了,百姓可以少纳些税,可到了下面就变味了,这些人明着是撤下来了,可官府又以人手不够为由召他们组建了护安队,虽不是官人了,可他们做的事还是以前的事,只是俸禄不由官府发了改为自己讨取了,这样一来反倒比先前还实惠了。”

    贺然微一皱眉,道:“不是有巡检司吗?没人去告吗?”

    伙计哼了一声道:“巡检司要是真的想管何用百姓去告?中州五城巡检司衙门就在城里,这么大的事他们怎能不知道?”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了,刹住话题道,“其实这新政已经让我们受惠良多了,交点太平钱也不算什么,你们是外乡人,在这里还是少打听这些事的好。”

    这时有人进来买药,不便再多问了,贺然对伙计笑了笑朝外走去。

    出了药铺,云野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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