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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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镇-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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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达金不是立刻撇除罗斯玛丽之死这个关键,而集中调查诺拉这个要被毒害的牺牲
者吗?不过,那也正是谋害罗斯玛丽的凶手要你们做的!你们忽略真正的牺牲者,
而去寻找谋害表面上的牺牲者的动机。因此你从吉姆那个方向建立你的证据,认为
他是唯一可能毒害诺拉的人,却从来没去寻找一下真正的罪犯——就是有动机、也
有机会毒害罗斯玛丽的那个人。”
    帕特丽夏这时因为太大惑不解,便不再问问题,专心聆听。但卡特·布雷德福
却心急得不得了,拱起肩膀扶在桌面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埃勒里的脸。
    “继续讲!”他说,“继续讲,奎因!”
    “我们往回看一看,”奎因先生边点燃一根香烟边说,“我们现在知道吉姆的
三封信指的是一个隐藏的、没有跟人提起过的第一个妻子。假如这个女人两三年前
在纽约死于新年元旦,为什么吉姆没有把那三封信寄给他姐姐?更重要的是,他被
捕时,为什么没有对你或达金坦承事实?吉姆为什么不告诉他的辩护律师马丁法官,
说那三封信指的不是诺拉,好作为审讯时可能的辩护?因为,假设第一个妻子真的
已经死了,那就只剩下确证的问题而已——收集处置医生的口供、死亡证明书等等
之类的事。可是吉姆始终闭口不说一句话。他从来没有明白表示过,将近四年前他
和诺拉吹了以后,到重返莱特镇娶她的期间,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结过婚。为什么?
为什么吉姆神秘地根本不提这件事?”
    “可能是,”帕特丽夏打了个寒颤,说,“因为他曾经真的计划要谋害第一个
妻子。”
    “假设他为了那件事写好三封信,”卡特争议道,“为什么他没有把信寄给他
姐姐呢?”
    “嗯,这个对位的疑点,”奎因先生说,“它促使我自问:可不可能吉姆曾经
想杀害第一个妻子的计划,并没有在计划发生的时间发生?”
    “你是说,吉姆回莱特镇时,她还活着?”帕特丽夏喘口气。
    “不只活着,”奎因先生说着,缓缓在烟灰缸内拈熄香烟。“她还跟随吉姆到
了莱特镇。”
    “第一个妻子?”卡特目瞪口呆。
    “她到莱特镇!”帕特丽夏叫着。
    “是的,但不是以吉姆第一个妻子的身份,也不是以吉姆哪个妻子的身份前来。”
    “那么是以——”
    “她到莱特镇,”埃勒里说,“是以吉姆姐姐的身份出现。”
    安德森先生在吧台上醒过来,并发话:
    “店主——”
    “回家吧,”格斯摇着头说。
    “蜂蜜酒!忘忧酒!”安德森恳求道。
    “我们没有那种酒,”格斯说。
    “以吉姆姐姐的身份?”帕特丽夏低声说。“吉姆介绍说是他姐姐的那个罗斯
玛丽,根本不是他姐姐?而是他妻子?”
    “是的。”
    埃勒里对格斯·奥利森做手势。格斯早已准备好第二巡饮料。安德森先生目光
闪烁地追随着他手捧的托盘。一时没有人说话,直到格斯走回吧台。
    “可是奎因,”卡特一脸茫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一点?”
    “晤,那个自称罗斯玛丽的女人是吉姆的姐姐,我们是听谁这样讲的?”埃勒
里问,“只有吉姆和罗斯玛丽两个人而已,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死了不过,我不
是从这里知道她是他第一任妻子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知道谁真的杀死
了她。知道是谁真的杀害她之后,就不可能还认为罗斯玛丽是吉姆·海特的姐姐。
凶手有动机杀害的唯一一个人,只可能是吉姆的第一个妻子;这一点你们待会儿就
会明白了。”
    “可是,埃勒里,”帕特丽夏说,“那一天你比较史蒂夫·波拉利斯的货运收
据,和吉姆收到‘罗斯玛丽·海特’寄来的信封上的笔迹之后,不是告诉过我,比
较结果证明那女人是吉姆的姐姐?”
    “我当时弄错了,”奎因先生皱眉说。“我一时愚笨弄错。那两个签名实在只
能证明,两个签名是同一个女人写的。那只是表明,在我们这儿露面的女人和写信
给吉姆而使他大感烦恼的女人是同一个人。我被信封上‘罗斯玛丽·海特’的签名
误导了。反正,她只是使用那个姓名而已。我当时弄错了,真笨,你当时应该把我
逮个正着,帕特丽夏。我们喝点吧!”
    “可是,假如除夕被毒杀的女人是吉姆的第一个妻子,”卡特提出异议,“案
发后吉姆真正的姐姐为什么没有出面?天知道那个案件够出名的!”
    “假如他有姐姐的话,”帕特丽夏声音含糊地说,“假如他真的有的话!”
    “噢,他是有个姐姐,”埃勒里懒懒地说。“否则,他为什么会写那三封信给
他姐姐?他起初计划谋害当时的妻子——结果没有顺利实现——而写那三封信时,
他是希望那三封信能显示他是无辜者。他想寄给他真正的姐姐罗斯玛丽·海特。收
信人必须真的是他姐姐,以作为谋杀调查时的探照灯,不然他就惨了。所以吉姆确
实是有个姐姐没错。”
    “可是那么多报纸!”
    帕特丽夏说,“埃勒里,卡特说得对。那么多报纸全是‘吉姆·海特的姐姐罗
斯玛丽·海特’的报道,以及她怎么死在莱特镇的消息。假如吉姆真有个叫罗斯玛
丽的姐姐,她早就全速飞奔到莱特镇来澄清错误了呀,不是吗?”
    “未必。不过,事实上,吉姆的姐姐确实来过莱特镇,帕特丽夏。至于她是不
是想来澄清错误,我无法确定;但在她和弟弟谈过话之后,她确实决定不表露她的
真实身份。我猜是吉姆让她答应不说的,所以她信守承诺。”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卡特懊恼地说,“你好像那些变戏法的人,不断从
帽子里抓出兔子来。你是说,这几个月以来,真的罗斯玛丽·海特一直在莱特镇,
但用别的姓名?”
    奎因先生耸耸肩说:
    “是谁在吉姆落难时帮助他?莱特一家人、几个身份确定的老朋友、我。还有
一个人。那人是个女的。”
    “罗贝塔!”帕特丽夏喘息道。“罗贝塔利罗伯茨,那个女记者!”
    “她是性别吻合的唯一局外人,”埃勒里点头。“没错,是罗贝塔·罗伯茨。
还会是谁?她从一开始就‘相信’吉姆无辜,她为他战斗,她为他牺牲事业,到最
后——无计可施之余,还提供汽车,让吉姆在墓地从警卫手里逃脱了。是的,根据
事实来看,罗贝塔是唯一可能是吉姆姐姐的人;这一点解释了她全部的奇特行为。
我猜‘罗贝塔·罗伯茨’是她工作上使用的姓名,用了好几年了,但她的真实姓名
是罗斯玛丽·海特!”
    “原来是这样,所以吉姆葬礼时,她哭得好伤心,”帕特丽夏轻柔地说。
    一时,饭店内没有半点声响,只有格斯·奥利森在吧台擦拭桌面的声音和安德
森的呓语。
    “这样清楚多了,”卡特终于叹道。“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吉姆·海特的第
一个妻子到了莱特镇,却自称是吉姆的姐姐。”
    “还有,”帕特丽夏加上,“为什么吉姆容许这种欺骗行为。这整个事情真是
太疯狂了!”
    “不是疯狂,”埃勒里说,“假如你停下来想一想,那是可怕的清醒。你们问
为什么。我先前也问过为什么。思考之后,我看出了必然发生的事。”
    他大口喝下磨砂杯子里的东西。
    “听着,吉姆在将近四年前和诺拉结婚前夕跑掉,原因是为了房子的事争吵。
后来他去纽约,可以猜想他当时心情一定坏透了。但是,别忘了吉姆的个性,他是
一根独立的铁条——这种个性通常与顽固和傲骨同一个源头,顽固和傲骨阻碍着他
写信给诺拉,阻碍着他重回莱特镇,阻碍着他做个理性的人;但诺拉当然也有错,
因为她不了解像吉姆那种男人,自食其力对他意义有多重大。不管怎样,回到纽约
时,吉姆的生命正如他当时一定想到过的,是枯萎破灭的,他于是迷上这个女人。
我们都看得出这个女人的特性:一个淫荡阴沉的女人,很有诱惑力——对一个正舔
着爱情伤口的男人尤其具有吸引力。在那种感情反作用的情况下,这个女人钓上了
吉姆。他们生活在一起一定很凄惨。吉姆是稳重的好男孩,那女人却是不可靠、自
私,生起气来可以把男人逼疯的那一种类型。吉姆不是嗜杀的类型,可是他最终还
是决定杀掉她,可见她一定让吉姆的生活变得很不能忍受。他小心计划每一个谋害
细节,甚至事前写好三封信给他姐姐——这是傻事一桩!这表明,他当时有多么困
扰,乃至于不得不设法除掉她。”
    “我倒认为,”帕特丽夏难受地说,“他完全可以跟她离婚!”
    埃勒里又耸耸肩。
    “我肯定,假如他有办法离婚,他会那么做的。这一点使我相信,刚开始一定
是她不肯答应离婚。那个吸血鬼、寄生虫、性感女人。当然,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能
证明。不过,卡特,我愿意和你打赌,假如你回顾先前的审讯,你会发现,一、她
拒绝跟他离婚;二、于是他计划杀她;三、她不知怎样知道了他的计划,因此害怕
得离开了他,致使他放弃计划;四、然后她通知他,她已经办妥离婚了!
    “因为根据后来的事可以推知,当时情形一定是这样。我们知道吉姆结过婚—
—我们知道他后来赶回莱特镇,请求诺拉嫁给他。假如他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他就
一定会这样做;但是,他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第一个妻子给他的消息所致。所以
我才说,她后来告诉他,她办妥离婚了。
    “然后呢?吉姆娶了诺拉。在那种兴奋的情绪下,他一定把夹在《毒物学》这
本书里天知道已经多长时间的三封信忘得一干二净了。接着是蜜月,然后吉姆和诺
拉回到菜待镇,在小屋中安度婚姻生活然后麻烦来了——吉姆收到他‘姐姐’
的一封信。帕特丽夏,你还记得那天早晨吗?邮差送信来,吉姆看过后多么焦虑不
安,但后来他说那是他‘姐姐’写来的,还问:如果请她姐姐到莱特镇做客是不是
合适”
    帕特丽夏点头。
    “现在我们知道,那个露面自称是吉姆的姐姐,而我们当时也认为是他姐姐,
也向人们说那是他姐姐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他姐姐,而是他第一个妻子。
    “不过,还有更多证据显示,那天早晨那封信是他第一个妻子寄来的吉姆
收到后烧掉一大半的信封上的签名,和史蒂夫·波拉利斯运送行李的收据簿上的签
名,两相符合。从第一个妻子写信给吉姆,而吉姆简直不愿接受她要到莱特镇做客
的主意来看,那主意一定是她的,不是他的;也因此,她那次写信给他,讲的就是
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她写信给吉姆,末了却变成吉姆的姐姐出现在莱特镇?吉姆到
底为什么让她来?或者说,假如他无法让她不来,在她来了之后,他为什么默许这
种欺瞒,并一直保密到她死了、甚至死后?理由只能是:她掌握有力的把柄可以控
制吉姆。
    “这一点确定吗?是的。吉姆曾经‘挥霍’掉不少钱——注意他的挥霍习惯,
开始的时间与他第一个妻子到莱特镇的时间相吻合!他那阵子为什么典当诺拉的珠
宝?他为什么向莱特镇个人财务公司借了五千元?他为什么一直向洛拉要现金?为
什么?那些钱到哪儿去了?卡特,你说过,他去赌博,你还试图在法庭上证明——”
    “根据证词,吉姆自己曾向诺拉承认,他把钱输光了。”
    卡特表示异议。
    “如果他的秘密妻子威胁他,他自然得找个借口搪塞诺拉,以便解释他为什么
突然间对大量现金产生那么大的胃口!卡特,事实上,你一直没能证明吉姆是在维
克多·卡拉地的夜总会里赌博输掉那些钱的。你没办法找到一个证人曾目击吉姆在
那里赌博,要是找得到,你早就传他出庭了。你所能获得的最佳证明,不过是隔壁
的人偷听到吉姆对诺拉说,他一直在赌博而已!对,吉姆在寻乐园夜总会喝了不少
酒,因为他颓丧绝望;但他却不是在那里赌博。
    “不过,那些钱确实是流到了什么地方。晤,我们刚才不是推测一个女人掌握
有力的把柄可以控制吉姆吗?结论是:他一直把那些钱交给罗斯玛丽——就是那个
自称罗斯玛丽,后来在除夕死去的那个女人。他一直按要求把钱拿给那个他称为姐
姐的冷血动物——就是他曾实际上与之结婚的那个女人!”
    “埃勒里,那个有力的把柄会是什么呢?”帕特丽夏问。
    “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什么事情!”
    “这一点我也只能找到一个答案。”埃勒里冷冷地说,“这个答案与我们已知
的所有事情都能吻合起来,简直像石膏配模子一样吻合。假定,那个我们称为罗斯
玛丽——吉姆的第一个妻子——的女人,根本没有离婚,如何?假定她只是骗他相
信说,他是自由的,如何?说不定她给他看一张伪造的离婚证明——或者任何能拐
到钱的东西!这样的话,整个事情就显得合理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吉姆娶诺
拉就犯了重婚罪;于是,吉姆便永远在那个女人的掌握之下她事先写信警告吉
姆,过后又假装是吉姆的姐姐到莱特镇,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暴露身份让诺拉和家人
知道,同时可以就近勒索吉姆!因为这样,我们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假冒吉姆的姐姐
——因为,如果她暴露了真实身份,她对吉姆的控制力就消失了;她要的是钱,不
是报复。因此,只凭她对吉姆掌握着暴露身份的威胁,她就有办法把吉姆榨干;为
了这理由,她必须假扮成别人。至于吉姆呢,因为掉在她的陷阱里,也必须当她是
姐姐,必须供给她金钱,直到他绝望到快发疯为止。罗斯玛丽清楚她手里这个牺牲
者,因为吉姆不能让诺拉知道真相——”
    “对,”帕特丽夏悲叹道。
    “为什么不能让诺拉知道真相?”卡特·布雷德福问。
    “吉姆曾经背弃诺拉,光是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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