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罢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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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罢人散-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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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一直摇摆着,不知道自己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直到成然的闯入,给了他一个离开的理由,她来之前,他把那封信攥在手心细细思量。她出言很不客气,乔岙当时也几乎信了她句句真言,她说:“你不配保护我。”虽然知道她只是为了激怒他,他却还是生气了,气自己为什么是乔岙,她又为什么是慕容黛。
乔岙已走到了青木与始朝的边境,突然有些后悔,上一次走到这里,他依然还是放不下回去找她,这一次,可以回头么?正在踟蹰间,正见迎面走来一人,笑意盈盈,来人正是死士之一——卞和。
卞和走上前来,眨眨眼睛,“管事让我来,怕你又到半途走不动道,也算是陪你进青木,你可跟紧了。”左贲还是了解他的,怕他反悔,特地派了人来“押送”他。卞和是他在左家时做知心的朋友了,乔岙像冰,卞和却活泼的很。或许只有这样一个充满主动的人,才不会在和乔岙相处的时候觉得无话可说吧,前面就是青木了,乔岙回头看一眼来时的路,痛下决心像是下了什么了断,对着卞和说,“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乔岙走了以后,黛儿竟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了害怕,觉得这四周暗潮汹涌,自己又看不分明。这个人一直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虽然没有多的话多的表情,却每每都能让人感到心安。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或许黛儿也不知道,总觉得渐渐地有了依赖,却又似乎不是男女之情。或者说,俩人都是彼此在绝望中抓住的一根浮木,让对方感到心安。
黛儿不愿意他再继续跟自己有什么不明不白的纠缠,只能这样伤了他,叫他走。他会恨自己么?而她又希不希望他恨着自己,黛儿自己也说不明白。
“他的离开你不必介怀,正好想不开就遇上左先生让他回去罢了。”黛儿回过身,成然正静静站在她身后,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清爽明净,正如这四月的春风一般舒爽。黛儿不过在这窗边站着,他却总能一语道破她的想法。“没事。不过是看着这窗外玉兰开的盛,多站了一会儿罢了,没事。你今天倒是有空得很,巳时才刚过。”成然走过来,一身的白色,犹如窗外的玉兰一般如玉晶莹,皎皎如月,黛儿一时间竟有些恍神,一个帝王偏偏生的这副佳公子的无害模样,也不知平日里清清淡淡的成然如何坐稳了如今的位子,但她知道,这一定是不易的。突然有些为他惋惜,明明是如此犹如挂在天上一般的仙人,却谪入人间,入了这皇家,背负着这些他不愿意的东西。成然见黛儿突然皱眉,轻声道:“我也没事。”黛儿笑笑,他总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今日政务已经处理完毕,想着乔岙离开也有些日子了,你在这里还算习惯?”黛儿轻点头,“真是麻烦了。”他奇怪的没有接话,却兀自说了起来,“这玉兰,我即位之后才种的,当年父王在时,不喜花粉,这整个白鑫皇宫决计是见不到一朵花的。”
她心想之前说了玉兰,怕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却又不好喊停,只能静静听着,“我登上皇位,实属不易。记得当时这整个宫殿都是被血染着,红色太重太浓……再也承载不起什么俏丽颜色了,特别是红色什么的。”他就这样一点点诉说着,难道这就是为什么白鑫皇宫依然没有些什么有颜色的花卉,只有当日见到的疏竹和今日的玉花么。他突然定睛看黛儿,带着淡淡的伤感,她只当成然是又想起了那段惊心动魄的,差点让他丧命的岁月。他盯着她长长的看,弄得黛儿有些手足无措,“黛姑娘……”良久以后,他才开口唤她,“嗯?”黛儿轻声应答,不知如何应对他的愁绪。“然,想给你一个了解我的机会。”黛儿心下一松,原来他说这么多是为了让自己知道些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责怪她提起当年的意思。“嗯。”黛儿还是应下了,他看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似幻似真的,弄得她有些迷惑。但当黛儿正想看个仔细的时候,他的目光又变的平静如初,像最上乘的琉璃一样,泛着安静而澄净的微光。
“有些身份不得不去背负,当时受到姑娘指点,然方才恍然大悟,只是希望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自己后悔才是。”“你也不必将这事挂在嘴边常常提起,”黛儿笑道,“好像你欠了我什么天大的人情似的。”他闻言竟够了勾唇角,“呵呵,黛姑娘此言差矣。欠下的,就得去还。”两人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许多,说到有趣的又不由自主的笑闹了一番,成然最后起身离去,说有空还来看他。
黛儿开始有些庆幸认识了成然,若非当时月下偶遇,也倒是失去了这样一位有着七窍玲珑心的朋友。他雅致、大度、善解人意,而两人说起什么,每每竟是十分的互相契合,黛儿想,这就是所谓的知音吧。他说给自己一个了解他的机会,确实,黛儿对他一无所知。而成然却似乎什么都知道,不止对黛儿的行踪了然于胸,连慕容黛的过去,他也是巨细无遗。不知道他和慕容黛曾有着怎样的渊源,能让他在认识慕容黛前便对她处处上心。
隔天一大清早,鸲儿突然过来说是成然派她来告诉黛儿一声,今日是白鑫的闹春节,集市人多热闹,若她有兴趣可叫鸲儿陪着我出去走走。黛儿正是无事可做,便也就出了宫门,想起成然怕是还要差遣鸲儿做别的事,便叫她不必陪自己了,她自己出宫就行。
许久不出宫门,上了集市才知道外面的春天已经闹得厉害,尽管地处西北,这时候的白鑫国,已经是春意盎然,才想起来,这玉兰盛开的时节,也正是海棠花正盛的时候,海棠本就是好活的花儿,娇美好看,又不似玉兰似的容易枯黄,总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街边巷尾人家常种。慕容黛喜不喜欢海棠,黛儿不清楚,反正黛儿是喜爱着海棠的,垂丝海棠,一朵朵粉腮含羞倒挂枝头,颜色嫩的似乎要化开来,又恰恰好好的不让人觉得太淡或者太艳。每一朵,都是低着头,就好像大家闺秀,美得谦逊又雅致。
出宫闲逛,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宫中呆了快半月了,海棠开的好美,一簇簇的犹如云霞一般,不由得让黛儿想到了那个远在世界另一端的人,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明明嚣张着却又行事低调,明明喜怒写在脸上,自己永远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曾是这具身体爱着的人,爱到灭族之恨都能一笔勾销,而他又对她如何呢?他现在……又怎样了,在别人的面具下活的开心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么。对于慕容黛来说,落影门或许是她曾经的全部呢,若不是阴风,龙黛二人怕还是好好的,她也不会死,而黛儿,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黛儿突然想起来白鑫的目的,自己是为了寻找阴风,却在这乔岙成然身上废了不少时间,这白鑫钰城自己常常行走,就是想要引起阴风的注意,可是这一连都十多天了,连动静都没有,或许他已经不在钰城甚至不在白鑫了吧。
黛儿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无药可救,连这事都能被忘了个干干净净,虽说她心里还是不愿承认是因为乔岙的事,让自己乱了阵脚,却似乎没法说服自己不去想个中的缘由,只能开始思量阴风的事,把乔岙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既然阴风已经不在这里,那她也不能再等下去了,自己要主动去找他,找到慕容黛想要的真相。黛儿在这里住的够久了,却平白还赚了个不错的朋友,念及此,黛儿才缓缓地往宫里走,准备向成然辞行,心里却有些不舍。
集市上耽搁的时间不短,回到宫中居所,整理好东西,换了身不那么扎眼的衣服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黛儿将行囊准备好,打算一向成然辞行,第二天便可以提着东西走了,也不用到时候手忙脚乱。走到成然的太鑫殿,竟看见一束黑影向太鑫殿闪去,她只当是成然的探子或者密使之类的人,踟蹰着进退。
还是过会儿再来寻他好了,这时间怕是成然不方便见人,正想着要走,那扇门的背后,竟然出现了一个让黛儿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的脚步生生被定住了,心里却是一震颤栗,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黏黏腻腻的声音划过,像是最深的地底透过层层青苔透出的闷声,黛儿一时间竟然像被闪电劈中一样,挪不动步子,任那像蛇一样的声音,划过自己的皮肤,探入心里。她心里已经设想了无数种的可能性来猜测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他……遇见成然和他在一起。
沧桑粘腻的声音钻进黛儿的耳朵,她突然觉得心痛,又像是被自己打了一耳光一样可笑,一瞬间,似乎已经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却不愿意承认。“王上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王上?!果然如此么,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也就没有了怀疑,可是为什么自己这么伤心,这么的失落呢。“前几日王上吩咐不要拦截信鸽,属下尤觉得奇怪,没想到王上这么快就支开了乔岙。”虽然称着王上,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尊重,却好似多年的旧识一般。支开乔岙……黛儿道是左贲怕他迷恋要乔岙回去,黛儿也是怕彼此越陷越深打发他走,没想到各自皆有算盘,却还被人暗中利用了。自己也真傻,这白鑫王宫哪能轻易的传消息进来,原来是半路截获却又原物返还。利用总是无处不在,可是……为什么是成然。
“主上支开乔岙,莫不是为了让她孤立无援么?”“是。”成然声音清亮,答得却不那么干脆。“那王上为何还不动手?”屋里沉默了。“王上,你若再不动手,可就错失良机了。”成然似乎有些迟疑:“你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王上!你还在迟疑些什么?你可别忘了老臣筹谋多年,可就是为了这一刻。当年若不是慕容珌重伤先皇,我白鑫又怎会多年混战!王上如今优柔寡断,莫不是中了那妖女的咒!”“阴风,我知你这么多年深入落影门着实辛苦,可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慕容珌……”“不怪他?好好好,王上长大了,却不知是谁拼死保你登上帝位,又是谁帮你铲除异己,老臣辛苦两朝,竟是里外不是人。慕容珌虽不杀先皇,先皇却是因此而死!就算先皇的事情不算在慕容珌头上,老臣儿子的命呢!白鑫那么多将士的命呢!王上多年明暗打探,就是为了知晓慕容黛的身世去向伺机报仇,如今竟是舍不得了么!”
黛儿浑身一颤,怪不得他这般了解自己,怪不得他知道她自幼畏寒,怪不得他知道自己的许多……成然说他要给自己一个了解他的机会,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她看清楚他,还是因为他觉得对她不公平?他为了报仇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细细查探慕容黛的事,而黛儿,却对他一无所知。
那种心有灵犀,是假的么?是因为,他根本就是对自己了如指掌么!黛儿咬住嘴唇,几乎要落下泪来,她以为在这时空终于找到知音……这一切原来……不过就是……一场幻影。
成然却喃喃道:“慕容珌是敌将,父皇与他是对手,却也是知音。两国交战这么多年,自然各有胜负,但我也不会忘记慕容珌杀我白鑫将士的血债。”“王上能这般想,老臣也算是放心了。”阴风尚有些激动,声音里带着颤抖,却还是那样闷闷的粘粘的,叫人作呕,“王上当时是个只知风月的少年,很多事你不清楚。两国积怨已深,先皇虽然惜他为知音,但既然不能为白鑫所用,也是枉然。那年先皇曾派人去策反慕容珌,好话说尽他也不肯离开始朝。”“若他真的来了,爱卿又岂能放过他?”“哼,横原一役,老臣独子封为主帅,竟然……竟然被他设计杀害!他若来,纵使拼着抵抗皇命,老臣也留他不得。”阴风竟然有些哽咽,黛儿还以为他根本不会有什么情感,如今看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而他为何要追杀自己,为何不放过慕容黛,也竟都能理解了。“慕容珌不愿来,那也不能留他在始朝继续对抗白鑫,先皇痛下杀手,派人从玄冰窃了寒毒,以此要挟。”“那毒……最终下到了慕容黛身上吧。”黛儿突然感到异常的寒冷,这一切竟然是一个阴谋,一个叫我爹进退不能的阴谋。“不错。先皇当时还抱有希望,人尽皆知,慕容珌最宠爱他的小女儿。把毒下在她身上,慕容珌投诚的希望便能大了许多,若他依旧不愿意,那就也叫他痛不欲生。”“可后来,爱卿不是又仿了几封书信么?”“嗯?”阴风有些不可置信,“原来王上知道这事。”“我听说,爱卿伪造慕容珌与玄冰的往来书信,而那书信却正好被楚秦看到了。”成然接过话,兀自淡淡的讲下去,“那时长海之战,慕容珌用兵精奇,父皇正是无力还击之时,爱卿此举一出,楚秦顿生猜忌,把他召回。只可惜,诏书抵达战场之前,父皇已在一次役中重伤,加之我那几位叔父的花粉,第二天父皇便无力迎战了。”“是……老臣应该早些动手,先皇,先皇也不至于……”“不必自责,这……都是我们要去背负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逃离

黛儿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胃里却翻江倒海难受得紧,设计陷害,进退两难——降,是个圈套,阴风不会放过他;不降,当初白鑫选择用玄冰的寒毒,就已经算好这一步,他们只需要隔岸观火,若始朝相信我爹,火气自然朝着玄冰族发,若不信……利用慕容珌对黛儿的宠爱下毒,他当时有多痛苦?又是怎样决定放弃自己的女儿?对一个父亲来说,这怕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可是那个放弃了至亲来守护的国家,并没有同样的信任他,慕容珌被召回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始帝已经下了杀心。被自己的国家放弃,被自己用生命守护的人放弃,又该是怎样的绝望。只道白鑫工于心计,却不知道这环环相扣如此狠毒,无论当时慕容珌做了什么选择,他都会死……他恐怕也是知道的吧,可是,司空澄却说,他在临终前吩咐,无论如何也要忠于始朝,他,不恨么?
“不错,那场战役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唯一没有改变的是王上和慕容黛会是永远的敌人,那女子有句话说得对,有些身份总是要去背负的,请王上早作打算!”“我知道。”“老臣离间龙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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