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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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外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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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挥心戥Z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觉得脚下的路仿佛很长很长。待得出了紫禁城,仍由户部的官员领着她们回到了户部。

回了户部,已有小苏拉向年羹尧报了喜,一旁相识的官员亦前来道贺。年羹尧先厚厚地打赏了小苏拉,一面笑着与来人寒暄。待得年璟瑶前来,众人不免又称赞了一回,年璟瑶亦笑着一一应了。好不容易等到众人离去,兄妹俩这才上了马车。待得帘子放下来,年璟瑶却还是微笑着。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意料之外,也并非年羹尧心中所愿。

年羹尧轻抚着她的背,宽慰她道:“事情还没定下来,现在亦只是初选。待回了府,我们再做打算。”年羹尧知道她心中难过,便让赶马的小厮在城中转悠了几圈。待得华灯初上,年羹尧才向她说:“你先理一理妆,我们该回去了。额娘还在府里等信呢。”

回到年府时已经是灯火通明,年遐龄和夫人竟然在门口等着。年遐龄心中喜忧参半,而年夫人则是已经高兴好半天了。贝勒爷固然好,但哪及当今皇帝呢?年家这回飞黄腾达了。

年璟瑶方下了马车,见到这样的阵仗,亦不由地吃了一惊。年夫人上前执着她的手,道:“辛苦了。既然皇上青眼有加,以后的事情就应该好好绸缪一下。以前的事情就都忘了吧,今后行事更该三思才是。什么话该说,什么事情该做,你自己都应该掂量一下。过几日我再请几个嬷嬷来,你可要用心地学,不要辜负了额娘的苦心。”年夫人这番话似乎别有深意,年璟瑶心里一团乱麻,一时也没有办法细究。

年羹尧一听,忙道:“年璟瑶她很识大体的,何必再请什么嬷嬷呢?”

年夫人如何肯依,说:“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说着便携年璟瑶进了内厅。府里早已备下了丰盛的晚膳,年夫人拉着年璟瑶一起用膳。席间又问起了选秀之事,年璟瑶只得一一答了。待得用膳完毕,年夫人不免又叮嘱了一番,方才让年璟瑶回了房间。

苏培盛的身影出现时,胤禛顾不得和他们打招呼,转身就跟了出去。苏培盛战战兢地将选秀的结果一五一十地禀告,胤禛已经没有心情听梁九功长篇累牍的托词,他怒喝:“什么?!他人在哪里?”

“四哥!”

胤禛回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一会回来。你们先开席。”

“四哥,你疯了么!”胤祥上前捉住胤禛的手腕,他手上的力道很大,胤禛吃痛,不由地转过脸,定定地望着他。胤祥的眼神却极是复杂,仿佛既焦虑又担心,道:“宫门早已下钥,梁九功今天不可能出宫。今天是四嫂的生辰,你这么不管不顾而去,四嫂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你忍心在这样的日子伤她的心吗?”

胤禛迟疑了一下,道:“无论如何,我要见她一面。”






第38章 无情有情
胤禛急着见梁九功,梁九功那头也是火烧火燎地,急着向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出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等他向皇帝告了假,领了腰牌出宫,已经是晌午了。胤禛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梁九功还要磕头请安,忙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他急怒攻心,手上的力道不免大了些。梁九功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手臂,心想这手只怕淤青了。这才知道四阿哥对这事如此看重,沮丧之下更是懊恼。

这阵子真是祸不单行,要不是那几日欠下了巨额赌债,以他的谨慎,也不至于贸然地答应这么棘手的事情。明朝时宦官专权,皇帝引以为戒,一向不许他们掺合政事,所以他们做事一向很有方寸。梁九功虽然爱财,却一直比其他人更谨慎,这次破例实在是迫不得已。梁九功未入宫前就是一个小混混,当年家乡水灾,活不下去了才到宫里当了太监。他如今在宫里也算体面了,便时不时技痒难耐,经常到宫外玩两把。他也是神乎其技,进出赌坊几次,就将多年的积蓄全部拱手给了别人。他杀红了眼,胤禛请托他办事,他不假思索就将事情应下来,当天晚上又去翻本,却又输了个精光。为了这事,梁九功也是殚精竭虑,奈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皇帝竟然如此赏识年羹尧,有心要抬举他妹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谁也不是大罗神仙,哪能料到这一层?事情最后还是办砸了,这样的结果终究是很难向胤禛交待。

梁九功硬着头皮解释,“四阿哥,这事本来挺顺当的,名单上的顺序也做了一些改动。谁想到,皇上前些时候单独召见了年羹尧,对他颇为赏识,所以不免对年小姐多留意了一点。”

胤禛脸色很不好看,心中暗骂他收了钱却不办事。但他到底是知轻重的人,过了一夜,他已然不像昨天那么冲动,梁九功毕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也不能过分得罪他。再说了,此时再多的责备也于事无补,因而只是问:“我知道,这事也怨不得别人。只是,复选的时候……”

梁九功已经被这件事情搞得吓得焦头烂额,这次他不敢托大,踌躇了一会,说 “四阿哥也知道,皇上做事一向自有主张。复选的时候,奴才也很难再做安排。”

胤禛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觉得最后一丁点希望也破灭,心情懊丧得难以复加,也没心情再与他周旋,道:“此事还请梁总管尽力安排。成与不成,都不怪你。”

“奴才尽力。”梁九功心里是不抱希望的,但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傅鼐替胤禛送客。事情没做好,梁九功也不好意思收他的银票,只不过他最近手头紧,要他拿出一万两银子,只怕得变卖了手上的古玩才行。到了门口,梁九功道:“给贝勒爷递个话,银票我过几日送还回来。”

傅鼐在胤禛身边多年,对他的禀性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因此代他推辞,道:“梁总管为这事尽心尽力,爷心里都知道。银票什么的,切勿再提了。爷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收回来过。”傅鼐想了想,还是不免多了句嘴,“如果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还请梁总管鼎力相助。”

梁九功点点头。他原就知道胤禛对这件事情上心,却也没有想到他认真到这个地步的程度。但事已如此,绝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胤禛默默坐了一会,才问:“梁九功走了?”

傅鼐道:“是。临走前,他说会把银票还给爷。”

胤禛听了只是冷笑。他只想事成,为此不计任何代价。他为这件事情辗转周折,付出的又岂只是一笔银子?

傅鼐不由颤了一下,他回道:“奴才已经替爷回绝了他。奴才昨天去查了一下,才知道梁总管在赌坊里一向大手笔。前些时候他进出赌坊多次,想来最近手头上也不宽裕。”

胤禛不耐烦,挥挥手,道:“谁要听他这些事!年府那边来信了没有?”

胤禛这脾气发得全然没有道理,梁九功的事儿原是他让查的,不过他此刻显然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傅鼐知道胤禛此刻正惦记着年府的消息,立刻道:“奴才这就去看看。”

过了一会,傅鼐就领着一个丫环急匆匆地过来了。

胤禛一见她就问:“怎么样?怎么样?”

那丫环回道:“奴婢把药材送去年府,这回年夫人却是不肯收。奴婢想见年小姐,年夫人起先也是不肯。”

胤禛皱眉,道:“拣要紧的说。见了就说见了,啰啰嗦嗦地扯这些做什么。”

那丫环马上道:“奴婢再三恳求,这才见了年小姐一面。贝勒爷交待的话,奴婢一五一十地说了。可是年小姐说,她不会去,让贝勒爷不必再等。”

胤禛手用力一拍桌子,茶碗被震得跳了起来,茶盖和茶碗磕碰有声,他怒道:“胡说八道。”

那丫环平素原是伶俐的,但此刻见胤禛面目不善,顿时慌了手脚,话一时也说不利索了,“年,年小姐,确,确实这么说。奴,奴婢亲耳所闻,断不,不会听错。”

胤禛一腔怒火,他在府里奴才面前并不加掩饰,看到那丫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更是恼火,只觉得最近诸事不顺,连一丁点顺他心意的事情都没有,见谁都气不打一处来,就连一直垂首侍立的傅鼐都不能幸免。

“你是怎么办事的?!叫你挑个伶俐的去,你看看,这人连话都说不利索。”

傅鼐十分无辜,无缘无故陪着挨了一顿骂,不过他知道胤禛从昨天开始就心境不好,此刻估计是气得太过了,他心里也急,向那丫环频使眼色。倘若她回话还这么支支吾吾,两人就得倒霉了。

胤禛见她煞白着脸,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过了,但他眼下已经克制不住自己。

私下会面的确于礼不合,但上回她答应得这么痛快,这次竟然拒绝了,难道她不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面吗?

他灰心得很,语气也软了下来,“她还说了什么?”

她见胤禛不再那么疾颜厉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道:“年小姐还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请贝勒爷不必介怀。”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胤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适时地替他们解了围。

那丫环听了如获大赦,傅鼐也觉着松了一口气。胤禛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地大发脾气,这还是第一次,也难怪她吓成那个样子。

胤禛十分疲惫,道:“你怎么来了。”

胤祥并没有回答,而是帮他倒了一杯茶,道:“四哥先消消火。”

胤禛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只是此时心里沉甸甸地,压得难受。

按理说,这类事情胤祥不该掺合。何况,不过短短月余时间,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呢?他还年轻,对男女之事还未怎么上心过,福晋兆佳氏沉默寡言,他府里还有几位格格,这些妻妾都是皇帝指婚,胤祥待她们,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意思。他想了想,才道:“其实这样挺好。见一面又能如何呢?徒增伤感而已。”

胤禛道:“你都听到了。”胤禛其实也不知道他这么执着地想见她一面,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一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她,心里就像是有爪子在挠,片刻不得安生。也许,他只是不甘心。然而,就连这最后一面,她都选择了避而不见。

胤祥点头,道:“难得她看得明白。四哥你难道还看不明白?”

“你不懂,你不明白。”胤禛的语声里多了一分悲怆。也是直到昨天,他才发现,原来他竟有那么在乎。

“你为什么不高兴?”在花园里她如是说。幼年的时候,皇帝说他喜怒不定,之后他便努力地改了,心思都藏在了心底,他的妻妾不少,却很少人知道他心底的喜怒,而她却能一眼看透。

“这一幅只是初学之作,除却前面几个字颇有些样子,其他毫无技法可言。当时想必是尊长手把手执教,上下敦睦,其乐可现。”她家学渊博,在书画上,是他难得的知音。

原来这个世上,有人可以这么懂他。自从打定了主意要娶她,他就在心里默默盘算,只等选秀之后就去上门提亲,聘礼什么,他都暗暗置下了。他甚至还想到,过上两三年,便要请旨封她为侧福晋,绝不能委屈了她。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心过,他兴致勃勃地想了这么多,如今一切都成了奢望,他怎会不失望?怎会不难过?

这些胤祥自然无从知道,他只觉得胤禛在这件事情上认真过了头,他很冷静地说:“四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能做的你已经都做了,放手吧。如今唯一庆幸的是,这事儿没有闹得沸沸扬扬,要是有一丁半点传到皇阿玛耳朵里,那就麻烦了。”

胤禛苦笑,纵然他不放手,又能如何呢?皇帝最是遵守礼法,定是不可能成全的。

年璟瑶站在阁楼之上,风吹得衣袂飞舞,她原就清瘦,前些时候又大病了一场,此时倚在栏杆上,更似弱不胜衣,仿佛随时都会随风吹走一般。年羹尧骇了一跳,唯恐她一时想不开,连忙冲了上去,一把将她拉了过来,道:“外面风大,你身子不好,怎么站在这里吹风?”

年璟瑶道:“有点闷,出来散散心。”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她仿佛就已经成长了许多,脸上只是一味的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来。

年羹尧见她脸色苍白,表情平静得近乎呆板,这副哀莫大于心底的模样,让他十分怜惜。本来,他听闻贝勒府来人,便知其中必有缘故,唯恐她又私下出去和他见面,因而急着赶来阻止。可是,此时见了她这般模样,他又十分不忍心。他想了又想,末了还是狠不下心,道:“你要去见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千万莫要让别人知道了就行。”

年璟瑶摇了摇头。最近她的话越来越少,仿佛不到万不得已,她都懒得再开口了。

年羹尧咬咬牙,道:“你怕大娘不放你出去?别担心,二哥帮你想办法。”

年璟瑶道:“我已经回绝了他。”

年羹尧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不放心,道:“你不后悔?以后说不定……”

以后自然是再见无期,这一点年璟瑶心里十分清楚。






第39章 意料之中
年羹尧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不放心,道:“你不后悔?以后说不定……”

以后自然是再见无期,这一点年璟瑶心里再明白不过。只不过,再见一面又如何呢?她一样还是得入宫,除了日后多一份牵绊,再无益处。从来就不是寻常人,一个是天潢贵胄,一个是官宦小姐,他们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注定不可能抛弃一切私奔。她不会是一个下得厨房的巧妇,他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渔夫,平常人家清苦的日子,他们也过不来。当日贝勒府里的家常小菜,也不知道费了普通人家几个月的用度才做得出来。年璟瑶想起曾经有过的辛酸的浪漫,一时也是心潮起伏,不能抑制。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这个决定都是目前最明智的决定。他是一个前途远大的皇子,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拖累他。

无论期待与否,复选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这个昔日倍受冷落的庶出之女,一夕之间聚集了年家上下的目光。年夫人忽然发现了年璟瑶的种种好处,原来她竟是这般地出众。年夫人的慈爱亦毫不吝惜地表现出来,她对年璟瑶寄予了太多的期许,有关复选事宜,她都一一亲自过问。与年夫人的热切相比,年璟瑶更像是毫不相干的路人,仿佛复选决定的只是别人的命运,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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