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妻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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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妻夜行-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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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锦弗迎上去,下意识又把鲁骏隔离在院门之外,不许踏入半步。

“有急事要面见大人。”鲁骏跟锦弗他们打交道实在不多,曾献羽身边的人见到他们唯恐避之不及,担心不小心惹出麻烦。

锦弗扭头看看紧闭的房门,脸上现出一丝难色,这话怎么说?实话实说?很不好说。

“我去瞧瞧,若是大人方便就过来吧。”想了想,沈菱凤不喜欢内外事情混为一谈要是被她知道耽误了正事,后来还是不好交差的。

加重了脚步到门外,还没敲门门已经开了。曾献羽面色冷峻出来:“大人。”锦弗赶紧福了一福:“鲁侍卫有重要事情回禀。”

“嗯。”曾献羽走到院中,鲁骏方才敢进来:“大人,皇上口谕请大人即刻进宫,有重要大事商议。”

“嗯。”不经意间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锦弗和澜惠两人一对视,没看错吧,刻意显得冷凝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瞬即逝。一句话没说,带着人匆匆离开。

锦弗跟澜惠两人缓过神,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绣帏低垂,沈菱凤还在帐内熟睡。两人没敢说话,蹑手蹑脚收拾完东西掩门出去。

锦弗给沈菱凤专心梳头,她是早就不当这个差使的,要不是沈菱凤预备进宫,根本就不会要她来做这件事。

“看什么?”沈菱凤在铜鉴中看到左顾右盼的脸:“我脸上有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姐比前两日脸色好些了。方才听说大人进宫以后,一直都没回来。跟上次到边塞一样,去了就没了影儿了。”锦弗将最后一缕散落的头发梳到髻上。

“嗯。”沈菱凤看她往发髻上插戴了整整一套六十四件点翠头面,前面还有一支精致的点翠金凤:“这么齐全,大婚上头么?”

“本来小姐的大妆就是这样子啊,等会儿还有朝服呢。”锦弗指指那边挂着的命妇朝服:“小姐,这可是省不掉的,就别烦了。”

“烦也要穿,我才懒得烦。”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我隐约听说缀锦阁那边,规矩学得不顺当?”

“李嬷嬷手里的板子都没有毛刺了,说是两条腿连同胳膊上全是淤青一片。李嬷嬷让人转告小姐,还是让她回来好了,这么下去,她自己都不成了,手臂连板子都举不起了。”锦弗努力克制住笑,一下没管住,只好放下手里的梳子,担心够缠住沈菱凤的头发。

“哪有这么说话的。”沈菱凤也忍不住笑起来:“这要是给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以为咱们怎么欺负人家来着。”

“谁还欺负她呢,她不欺负别人便是好的。”锦弗听到不少传闻,前后说了几个好玩的说给沈菱凤听过,沈菱凤总是微微一笑便丢到脑后。

“小姐,大轿已经到了外面,这会儿就该进宫了。”澜惠陪着她进宫,沈菱凤还是担心赵敏会在进宫之后出糗,让锦弗跟在她身边,前前后后照应着,不能太出格。

“嗯,走了。”系好大带,顺了顺腰间的玉佩和流苏。

“小姐,这么着不是挺难受吧?”都知道她不喜欢一本正经地打扮,缀着明珠的鞋履就叫人抬不起脚来,走路变得异常吃力。

“还好。”好容易才适应下来,这种东西穿在身上会让人头晕脑胀,以前就不喜欢,这次更难受。

澜惠给她顺了顺珠冠前长长的流苏,又举着铜鉴让她前后看了一遍才跟在后面出去。

皇帝跟曾献羽在御书房里看兵部送来的军报,一晃就是好几个时辰,要不是身边的太监一再提醒,差点忘了还有一场大礼等着他。

“万岁爷,宜王跟王妃的大婚,时辰就到了。”内侍小心翼翼地,这是第三次仗着胆子催促他了。

曾献羽这几天都跟皇帝忙着出兵的事情,皇帝甚至将宜王大婚这件事忘诸于脑后,曾献羽更是不会往这些事情上面想,只要边关有战事,他所想的事情就是领兵出征。

“准备好了?宜王和王妃的大驾到了?”皇帝呷了口茶,随之吐出同时喝进去的茶叶顺便看看对面的曾献羽:“跟朕一起去瞧瞧,上次在边塞你们见过。”皇帝笑笑:“你夫人倒是跟他熟识得很,没跟你提过?”

第二卷 相对 第十六章 巧安排

“宜王尊贵得很,又是皇上兄长,提及多是大不敬。”曾献羽说话不会打官腔,不像旁人那样会拍皇帝马屁,不过有时候身边还是要多几个这样敢于说真话的人,这样的话,对皇帝来说还不算是太明显的孤家寡人。

有点言不由衷,皇帝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别人没见过这个,他见过。他们之间不可能不提及,宜王忘不掉她,她几时能忘掉宜王就不知道了。

“有什么大不敬。”皇帝笑笑,难道曾献羽不知道,沈菱凤做过多少大不敬的事情?再多的大不敬,放在她那里都不够瞧。

“总是不妥。”曾献羽不想多谈,唯一想到的事情是沈菱凤会进宫来,也会见到宜王。

“行了,一起过去瞧瞧这场大婚。朕一定要为唯一的长兄操持这场大婚,否则兄弟之情归于何处?”皇帝在所有人面前绝对是兄弟情深的样子,他不会让人看出这件事的端倪。宜王放任在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曾献羽自然是听命于己,沈菱凤呢?恐怕第一个就是她不依不饶,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不依的人。

宜王的势力丝毫不容小觑,所以才会给他安排一个王妃。不止是了若指掌,还要能够牵制住他。幸而他未曾跟沈菱凤成亲,否则将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制约他。

“微臣遵旨。”曾献羽在皇帝面前毕恭毕敬的,跟在皇帝身后除了御书房。

皇帝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跟你说的,岭南王侄女跟着进宫了?”

“是,担心赵姑娘在边缘之地迁延日久,礼数上多有差池,臣妻在家中特命教习礼数的嬷嬷教导礼数多日,若无妨碍应该一同进宫了。”曾献羽很自然地说道。

“她管的事儿倒是不少。”皇帝意在言外,仿佛无限感慨。他也好,宜王也好,跟沈菱凤全都是一处长大的,就因为宜王是嫡长子,凡是都比人好,毫无意外立为皇太子。沈菱凤,更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被当做是皇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必然入住中宫的人选。就连就连他都这么认为,沈菱凤太出挑,出挑到让人妒忌即将登上皇位的人。

曾献羽是不是知道沈菱凤的传说,都看不出来。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多的故事,好像沈菱凤不喜欢跟任何人谈论她的夫婿,也不大和宫中后妃还有命妇们闲谈,偶尔出门都只是因为府中庄园的事情。唯一来往频繁的人,居然是他的华妃。

远处一晃而过的人影,让曾献羽愣怔了一下。是沈菱凤,隔得这么远还是能够第一眼认出她。那天匆匆离开,一句话都没说。很明显的觉得沈菱凤跟以前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却说不上来。如果他们能够跟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是不是更好一些?

看清楚沈菱凤的喜怒哀乐,而且是属于他的,期望这一天不会来得太晚。

皇帝的目光同样被人所吸引,是跟在沈菱凤身后的赵敏,这身不算礼服的衣饰很不赖,看得出来是沈菱凤的手笔,这一点皇帝很是认同,沈菱凤的眼光从来就没错过。

命妇聚集在一处,嘁嘁喳喳说个不停。不加入进去,好像很不得体。加入进去才知道,更加不得体,总是跟他们说不到一处,她们说的事情无非是天气不错,礼服不错,打扮也不错。

“恭请皇后圣安。”入宫后需要觐见的人就是皇后,带着赵敏到了皇后中宫,赵敏心中很不情愿,尤其是跟皇后行礼的时候,心里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有天必然会得到这个位子,就好像是小说里的女主,所有的一切都是给她所设。

“身子全好了?皇上多少日子都在念叨着你病了,我也是心里着急,想去看看你,只是去了你又忙乱个不堪,只好心里想着,不好给你去找麻烦。”皇后显得比她拘谨很多,说话的语气很僵硬,似乎比任何时候都紧张。

赵敏直觉很准,她看出皇后根本就不如沈菱凤来得坦然,当然,她也第一感觉认为是皇后迫于她的气场,所以说话都变了样子。

“有劳皇后挂记着,要是不好,并不敢进宫谒见皇后。”沈菱凤礼数周到而落落大方:“这是岭南王府的郡主,赵敏赵姑娘一直都在鄙府住着,房舍简陋,礼数不周,只能是委屈了郡主。”

“哦,她就是传闻中赫赫有名的岭南王郡主?”皇后的目光随之落在赵敏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应该是个人物的。

“是。”沈菱凤笑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不是传闻中,而是皇帝口中提到的,皇后大概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设身处地想想,还真是。这话怎么说,当一个男人总在女人面前提起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难堪多余感慨才是真的。

“时候还早,你也知道这里头规矩礼数多得很,大概宜王跟王妃两人也是头疼得紧。”皇后唯一见过这位宜王一次,民间的称呼,她是弟媳妇。弟弟反而在在哥哥前头成婚生子,民间或许不会发生这些事。

“是,规矩礼数都多。”沈菱凤语气如常,不舒服让所有看到就有用了?何况自己还有一辈子要过,就这样不舒服,会有用吗?“难为皇后操心,日后王爷王妃必然是感激不尽。”

“论起来,我可要称一声大哥大嫂,谁敢说操心。”皇后的眼睛没看赵敏,偶尔瞥一眼迅速离开,更让赵敏笃定,皇后对自己满是敬畏,要不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

“你刚好,可不能累着。外头那么些人,你反而不能好生歇着,索性到御花园走走,料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过来。”皇后看到澜惠,笑笑:“还好有你身边的人跟着,要不我还真不放心你一个人过去歇着,就担心你身子受不住。”

“多承皇后关心。”她喜欢跟命妇们一起胡乱应酬也不是第一天,离得远些少些麻烦。

第二卷 相对 第十七章 相会

带着锦弗到御花园闲闲走着,远离那些人,还没有人跟着。就连赵敏都没有跟过来,想想皇后肯定要跟她敲打一番,说不定就说皇后也不待见她,也是有可能的。

“凤儿?”很遥远的声音,语气带着莫名亲密。沈菱凤怀疑听错了,澜惠一脸茫然看着她,她也听见了。

“小姐听见了么?”澜惠揉揉耳朵,绝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会用这种语气,任何人学不来。

沈菱凤整束大带,礼服总是这么大。抬起头,潇潇竹林边恍惚看到一个影子,没穿王袍,没戴金冠,很随意地一件云白长袍。

他是前面大婚的主角,怎么会在这里?沈菱凤扶着澜惠,微微阵阵袭来,连带着她的衣裙还有他的衣摆,都在风中乱摆。

“怎么了?”宜王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多久不见,就不认得了?”

“臣妾恭请宜王圣安。”沈菱凤跪下行礼,被他一把拦住:“凤儿,瘦多了。穆云跟我说,你瘦得不成样子,我不信。我今儿见了你,信了。”

“公子,哦,不,王爷。”澜惠跟在后面行礼:“给王爷请安。”

“诶,这回改好了,说话不结巴了。”宜王看着她:“我跟凤儿说会儿话。”

“是。”澜惠看了眼沈菱凤,答应着离开好远。

“王爷好?”沈菱凤跟他之间隔着有半个人:“许久不见王爷,王爷倒是比先时健旺多了。”

“我多大年纪,就健旺多了?”宜王微笑着:“总是王爷王爷的,就不能换个话说?以前可不是这么叫的。凤哥儿,是不是?”

沈菱凤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亮,亮哥。”

“好好的,怎么跟澜惠一样结巴起来?”宜王笑着扶住她的手:“我没成亲,没哄你。就是今儿这位王妃我都不知道是谁。”

“那你来做什么?”沈菱凤不相信他会说这话,没人能掌握他,一向都是。

“穆云说你笃定我成亲了,我要当面跟你说清楚。进京以后我才知道,进来了就是钻进了连环套,出不去了。”宜王言笑自若,好像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若是我跟你许久不见,一旦见了就是生离死别。还让你别管我,记得吗?”

“你没说过。”沈菱凤矢口否认,他说过那么多,这种话最不得当真。

“那我刚说过了,看你过得不好,我不放心。过得好了,我又会想若是我,能让你这样才好。偏生不是我。”第一次跟她离得这么远,泾渭分明。她嫁了人,却飘逸多了。

昨天在皇宫里,帝后两人陪着一起吃饭,这个面子大了。忽然想到,若是那时候他们都能沉住气,皇后是她,自己该是穿黄袍的那个。应该两个人都是黄袍,就跟坐在那边的两个人一样。又想到,自己会有佳丽三千,她必然也是不高兴的。耷拉着一张脸不理人,谁都要怵上她三分,恐怕自己还真没那个胆子。

吃饭的人突然笑起来,皇帝看着自己若有所思。那个人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不隔母心却隔得远。只有她,他跟她不设防。什么话都好说也能说,她才会那么认真为自己想,想到最后两人就成了镜花水月。

沈菱凤笑起来,忘了用手帕捂着嘴,一如当初无拘无束的样子:“如今说了,有人吃味。没见面的王妃,会说我跟王爷说话没规矩,怎么说起这种话了。”

“我以为是曾献羽。”宜王往前走了两步,两人之间没了那条河:“前次他去边塞,我第一次见到他。公事公办,话不多。对于打仗带兵,他是个好的。”

“亮哥。”沈菱凤眼角有点发潮,他的性子她清楚得很,说这些话是在宽她的心,让她安心:“你不该来。”

“我不来,怎么见你?不是还有个宜王妃等着我的?人家好好的姑娘家,给了我,有点委屈。”修长的拇指给她擦拭着眼角:“我最担心委屈了你,偏偏就是我委屈了你。嫁了人,就别念着我了,我该要如今这个结果。所以我自己庆幸,没让你许了我。太傅做得对,他不放心我是对的。要不,你怎么处?你跟曾献羽一处,他不会委屈你。只要他待你好,我就安心了。”

“别说了。”沈菱凤鼻翼间窸窣作响,嘴唇微微抖动着。

宜王捧起她的脸:“凤儿,是我不好。我不该伤你的心,一次又一次。你说我怎么都行,唯一的,我没哄你。穆云说的是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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