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相思寸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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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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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望过去,竟是阿白自树下溜达了过来。

自来了安乐镇,阿白便老老实实地待在后院中,不曾惊扰了客栈的客人,可是秦筝却有些担心阿白会不小心伤着亦墨,便将阿白放回山间,不过她也在后院临山处开了个门,任由它进出。

墨临渊倒觉得秦筝这样做有些多虑了,阿白怎么会伤着小亦墨呢?可是事关女儿的安全,他也不敢大意,只将一切交给秦筝安排了。

此时阿白许是刚从山上下来,慢悠悠地靠近,缓缓伏低在墨临渊脚边,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一下下地甩着尾巴。

对于阿白,小亦墨倒是新鲜的紧,所有心思都被吸引了过去,趴在父亲的腿上往下瞅着,不吵不闹。

墨临渊没有阻止,只是揽在她的腰上护着,静静地看着女儿的侧脸。

要不说这小亦墨像她娘呢,胆子实在是有些大。她起初只是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没多久便朝着阿白那甩动的尾巴伸出了手。要知道便是大人被阿白拿尾巴抽一下也是挺疼的,何况是这样一点点大的娃娃?墨临渊紧张地去阻拦女儿的动作,半道上却突然收手。

只见阿白那粗壮的尾巴渐渐停了摆动,直直地竖着,任由亦墨的小手将它抓着。看到女儿一脸兴奋地抓着那毛茸茸,墨临渊也放下心来,由着一人一虎玩得高兴。

就在此时,客栈的伙计匆匆而来,附在墨临渊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见主子点点头便离开了。

拍拍阿白的脑袋将它赶到一旁,又抱起还没玩够的女儿,替她整整衣裳道:“亦墨乖,咱们有客人到了。”

这客人说到就到,墨临渊话音刚落,乐礼岩父子便前后脚地跨进了门。

二人局促地在他身前站定,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外公,舅舅,请坐。”倒是墨临渊没有一点不自在,亲切地招呼着。

听见他这样称呼,乐礼岩和乐颂亭俱是一瞬,随即明白过来,有些激动地应着,在一旁的石凳上落了座。

乐礼岩知道,秦筝肯重新开门迎客,并且任由伙计将他们带进后院,便是已经默认了他们的身份,而此时听墨临渊这般称呼,心里更是确定了先前的想法。

“外公不必担心,秦筝既然肯让你们来,就是想通了,只不过总得让她慢慢接受才是。”

“是,是。”乐礼岩红着眼点头,同乐颂亭对视一眼,二人均是满足地笑笑。

倒是小亦墨不满意父亲将心思放在别处,一双小手抓向墨临渊的脸,嘴里呀呀地抗议着。

“乖,亦墨不闹~”小心地按下女儿的手,又亲亲她的脸,这才哄得她哼哼几声不再闹腾,墨临渊瞧着乐礼岩和乐颂亭望着小亦墨出神的样子,不禁心下动容,将女儿递了过去:“亦墨,让太公和舅公抱抱好不好?”

此时此刻,面对着递过来的小女娃,年过花甲的兵部尚书竟然有些胆怯,不敢去接,只是一个劲儿地瞧着。

墨临渊明白他的心情,也不说话,只是将亦墨轻轻地放在他怀里,纠正他笨拙的动作。

秦亦墨倒是不怕生,只看了看眼前的陌生人,不耐烦地扭过头,对着自己的父亲打个哈欠,两眼一闭嘴巴一撅便睡了过去。

曾经叱咤风云的乐礼岩,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曾外孙,竟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一旁的乐颂亭也是眼泛泪水,感激地对墨临渊道谢。

“舅舅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王爷……不,临渊。”乐颂亭改了口,擦擦眼角,正色道:“小女泠然之事,也要向你道谢,若不是你从中说话,恐怕也……”

见他说着又红了眼,墨临渊也有些不忍,他怎么会不懂做父亲的心情呢?

他假死脱身后,独留乐泠然一人挂着王妃和忠勇夫人的名号守着那座空空的宅院,想必日子也不好过。而后没多久便传出乐泠然与护院私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墨临渊知道这事是寒子祎替秦筝抱不平而故意设的局,可是寒子祎不知道秦筝同乐家之间的诸多牵扯,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怎能坐视不理呢?于是便劝他放过乐泠然,只对外宣称是那护院爱慕王妃遭拒,心生恨意便造谣污蔑,这才将事情压了下来。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秦筝。”

乐颂亭明白墨临渊的意思,点点头,不再多说,只凑近了父亲身边,看着那睡的呼呼的小娃娃。

秦筝一进院子便看见三个大男人凑在一处低声说笑着,也没靠近,只是在门旁静静地看着,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意。直到墨临渊敏感地抬头望过来,她才拉下脸,快步上前将女儿抢回来。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走,等着我留你们用饭吗?”秦筝凶巴巴地开始赶人,又对墨临渊道:“你也是,就这么坐了一下午?”

乐礼岩有些不舍地看着秦筝怀里的小亦墨,听到秦筝对着墨临渊发火,便要开口替他解释。可瞧见他微笑点头,虚心受教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方才的担心有些多余。

“那……我们先走了。”乐礼岩在儿子的搀扶下起身,同这一家三口道别。

“等等。”秦筝喊住他俩,自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别扭地递过去,“镇东的五里铺有处院子,上那儿住着去,省的我见了心烦。”

乐颂亭疑惑地望向墨临渊,见他挑眉示意,连忙接过了钥匙,同秦筝点头道谢后,与父亲一起离开了。

由着秦筝动作粗鲁地将他扶到床上,墨临渊将睡着的女儿放在内侧,拉着秦筝在身边坐下,戳戳她气鼓鼓的腮:“还生气啊?”秦筝“啪”地拍掉他的手,扭过头不理他。墨临渊讪讪地笑着,讨好地道:“别气了,我把这个送给你赔罪可好?”

还是不肯瞧他,不过秦筝的眼睛却斜斜地瞄着他手中递过来的东西,待看清是何物之后便顾不得同他别扭,疑惑地问:“这个玉牌,怎么会在你手上?我当初让常大哥把它……”

将那刻着字的玉牌重重地放在秦筝手中,墨临渊抱着她道:“常远事事为你打算,又怎会不明白这个玉牌的重要性呢?他也是怕你将来后悔。”

“你们……”紧紧地握着那透凉的玉牌,秦筝在他身上蹭着眼泪,闷声道:“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不算计你,你能让他们去娘生前住的院子?”

“墨临渊,我有没有说过,你真是讨人厌!”

“说过,你一天说好几回呢……”

幸福番外二

安乐镇将要发生一件大事,一件大喜事:镇上的小叶大夫要成亲了!

说到这小叶大夫,那可真是个好人,不仅脾气好,心地也好,诊金收得很便宜,有时候不光不收诊金还白送药材。而他爹老叶大夫虽不太过问医馆的事情,但偶有疑难杂症,只要老叶大夫出马,保证药到病除。

所以这叶家办喜事,镇上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去凑凑热闹道贺一声的。当然,除了对小叶大夫的爱戴,有好东西吃也是另一个原因,安乐客栈前几天可是贴出了告示,为庆贺小叶大夫成亲,连开三天流水席呢!说到安乐客栈的东西,那叫一个美味啊……

锣鼓声,鞭炮声震天的响,舞龙舞狮的人和前来道贺的乡亲们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墨临渊抱着女儿坐在厅里同叶昭青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看着叶曙忙着迎接宾客而累出了一头的汗。

这些镇上的百姓都不是富裕人家,可是谁也没有空着手来,要么带上块火腿腊肉,要么带上一篮子鸡蛋,或者是亲手绣的鸳鸯枕,更有人送上了一口龙凤大缸,愁得叶曙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突然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连小亦墨都觉察了异常,不再和父亲玩闹,瞪着眼睛瞅向门口。

一口口鎏金描红的箱子被人抬进来,每一口箱子上都用红纸剪得喜字封了口,整齐地码放在院子当中,足足有十九口。

叶曙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院子一点点被堆满,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待看到那礼单的时候,更是瞠目结舌,落不下笔签字接收。

“怎么,嫌东西不好吗?”满含笑意的声音传来,一名白衣男子闪身进门,瞅着叶曙合不上的嘴巴道:“你还真是没出息,这就吓着了?”

“寒……寒……”

“得了,别废话了,反正你说也说不利索。”寒子祎拍拍叶曙的肩头,揽着他指着箱子道:“这里面是九百两黄金,九百两白银,九十件金饰,九十件银饰,还有九十匹绸缎和九十颗珍珠。”

“我……”

“你什么你,这是我给炎歌的嫁妆!”寒子祎松开结巴的叶曙向厅内走去,边走边道:“我可告诉你,那珍珠都是我命人单个儿挑的,你可别给我弄碎入了药啊!”

叶曙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可看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厅,只得小声应着:“哦。”

一进门,寒子祎便同叶昭青和墨临渊点头打招呼,随后直接走到墨临渊旁边弯腰抱起正抓着父亲的衣裳玩的开心的小亦墨。

“哎哟,丑丫头长漂壳啦!”寒子祎假装看不到墨临渊不悦地微微皱眉,凑上前亲了亲她粉扑扑的小脸,“嗯,好香!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小亦墨像是被吓到了,不哭也不笑,就那么瞅着他发愣。墨临渊有些担心女儿,伸手想要抱过她,她却突然呀呀叫了两声,然后呵呵笑着抓着寒子祎的头发往嘴里送。

“你这小丫头,倒是先下口了!”寒子祎笑着扯回自己的发丝,在她小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以示惩罚,这下可惹得小亦墨不高兴了,瘪着嘴转过脸不理他,朝着自己父亲伸出手去。

墨临渊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去抱,可是看着寒子祎一脸温柔宠爱,又不好没了他的面子。

倒是寒子祎不在意,将孩子往前一送道:“那,还给你!瞧你那一脸心疼的样儿,小气!”说完当爹的,又轮到当闺女的,他点点亦墨的小鼻子:“你个小没良心的,这就把我给忘了!”

“忘了就对了,你这样的人,记着干嘛?”秦筝笑着自内室走出来,自丈夫怀中抱过女儿,指着寒子祎对小亦墨道:“亦墨,瞧见没,就是这个人对你爹爹使坏!”

小亦墨好似听懂了娘亲的话,看着寒子祎咿呀叫了两声,然后张了张口,“啵”一下对他吐了个口水泡,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得,你们娘俩都是忘恩负义的主!”寒子祎翻个白眼,又对笑得红了脸的墨临渊道:“你甭笑,将来有你遭罪的时候!”

吉时一到,新娘被喜婆引领着来到喜堂之上行礼,又对长辈敬茶,就在新人被送入洞房的前一刻,作为娘家兄长留下来观礼的寒子祎拉着叶曙的手道:“虽说我知道这事儿不太可能,但还是得嘱咐一句:你要是敢欺负了炎歌,那你这小命儿也算是到头了……”

“我……我……”叶曙被寒子祎这样一凶,又犯了老毛病。此时感觉到身旁的妻子捏了他一下,立刻保证道:“我一定爱她护她一生!再说了,她……她不欺负我,就……就算不错了……”

“那我不管,反正她不能受了委屈。”不给叶曙再开口的机会,寒子祎对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的乡亲们一招手:“还愣着干嘛,闹洞房啊!!!”

众人又笑又叫闹做一团,寒子祎则是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隐匿在这热闹之中……

总算是办完了三天的流水席,秦筝捏捏有些酸痛的肩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说她用不着出什么力气,但是要操心的事情也不少,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加起来就够她忙活的。

将剩余的事情跟董掌柜的交代清楚,她已是累得连话也不想多说一句,拖着脚步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一进院子她便觉得有些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墨临渊都是抱着亦墨在这里等她回来的,怎的今日竟没见着人影,屋里也没传出父女俩的嬉闹声?难道……

心下害怕的秦筝急忙冲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墨临渊正坐在床边,轻声哄着女儿睡觉。

觉察到秦筝的进入,墨临渊微微侧头,对她温柔地笑笑,随即见她脸上落下泪来,连忙来到她身边:“怎的了,一进门就哭?”

“你吓死我了!”秦筝恼怒地捶打着他的肩膀,委屈地道:“我还以为……”

她这么一说,墨临渊才明白了怎么回事,爱怜地拭掉她的泪:“今儿个我早早地哄她睡下,本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弄成了惊吓。”

“讨厌!”秦筝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抹干了脸上的泪,“什么惊喜?”

墨临渊但笑不语,将床边的衣裳递给她,催促她去换了。秦筝望着手中这件当初墨临渊亲手替她改过的那件桃红色的衣裳,虽是不解却也照着他的意思穿上了身。

惊艳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秦筝羞涩地低下头,随着墨临渊来到正厅里。

跟在他身后进入的秦筝只顾不自在地扯着衣裳,随后一抬头突然愣住了。

厅中的桌椅都围了红幔,桌上摆着瓜果贡品,还燃着两支龙凤喜烛,当中的墙上大大的一个红色的喜字将整间屋子都耀得亮堂堂。

这是……

满意地看着秦筝惊愕的样子,墨临渊上前牵起她的手道:“我没有办法给你王妃的头衔,但也不会让你无名无份地跟着我。”

“这……都是你弄得?”完全没有意识到墨临渊话中的含义,秦筝一心想着怎么自己没发现他折腾这些?

“我娶媳妇,自然是我自己弄了。”自己的心意被她这样忽略,墨临渊倒也没恼,反而打趣道:“虽说没能像叶曙迎娶炎歌那般风光,可你也没有人家炎歌那样丰厚的嫁妆不是?”

这句话秦筝倒是听明白了,她不乐意地斜乜着墨临渊:“连你都是我的,还想要嫁妆?哼,爱娶不娶!”

“娶,娶。自然是娶得。我这般又老又残,除了你还有谁要啊?”他故意做出讨好的样子,将秦筝拉低身子,自怀中掏出一块红色的盖头,郑重地问道:“你真的不后悔?”

还没等秦筝张口,一片红色便遮住了她的视线,只听墨临渊喃喃道:“后悔也晚了……”

原本秦筝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是当那红红的盖头自她发顶垂下,只露出下方一点点缝隙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心里被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装的满满的,胀胀的,让她的整个人无法自制地柔软下来,在盖头下烧红了脸。

一旁的墨临渊已自轮椅上挪下来跪坐在地上,扯了扯秦筝的手让她跪下。秦筝看到他的腿有些扭曲,知道此时他的姿势定是不舒服的,下意识想要帮忙,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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