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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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师-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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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该算是下聘成功了。 
  武向天和毛盾这才叫送礼者将礼品搬入柳家,也没什么客套话可说,双方在无可奈何之下告别,准备来日婚礼上再行亲家礼了。 
  行在街道上。 
  武向天还是对毛盾投以信心的笑容。毛盾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他,自己本是混入金武堂破坏,没想到却帮起人家办正事,实在有点走了岔路。 
  不管如何,一切等婚礼进行过后再说。 
  婚礼终于展开。 
  武子威在父亲、哥哥的逼迫下,倒是没撒什么野,一切顺利进行。 
  唯一的意外是,柳家员外夫妇看见女婿又小又丑,先前以毛盾为标准的美丽幻想完全破灭,也为女儿发出叹息。 
  不知这门亲事是做对了或做错了。 
  柳婉儿倒是认命了。死过一次的她,已对世间不存任何幻想,嫁过门,充其量也只是安慰父母罢了。 
  自始至终她都默默不语,甚至也不看武子威一眼。还好红巾遮面,否则她实在无脸见人。 
  婚礼在隐秘而不铺张中进行,除了双方近亲之外,并没发多少喜帖。连金武堂上下都感觉不出那股喜气。 
  唯一不同的是晚餐加了菜,喝些不算喜酒的喜酒即算了事。 
  至于洞房花烛夜,就只有二娘和武子威知道,其他人想窥其秘密都不可得。 
  毛盾当然不放心,总想找机会探探情况。 
  第一天没探出什么。 
  接连三天皆无消息。 
  第四天清晨,毛盾终于在金凤阁后那偏僻水池边发现了柳婉儿。 
  她虽然长得净美,然而此时却如生病般,一脸苍白,还带淤紫,让人瞧来甚觉憔悴可怜。 
  “妈的!这小畜牲根本在虐待她。”躲在暗处的毛盾愤愤不平:“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大冷天还要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柳婉儿出来洗衣服,那心态实在可恶。 
  毛盾已溜入庭园,躲在池边假山,细声叫着:“婉儿,你过来。 
  他准备拿些金创药让她治伤。 
  叫了三四次,婉儿才有反应。她看见毛盾,先是一愣,随即认出是曾在柳家见过的小胡子,戒心方去了不少。 
  毛盾这下才看清婉儿脸容,左脸紫肿不说,连嘴唇都裂了血痕,肿了一个大包。他急急道:“他欺负你。” 
  柳婉儿不敢回答,猛摇头,泪水却充满眼眶,那模样比哭还让人难过。 
  “别怕,有我在,任何人也欺负不了你。”毛盾已忍不住向她走来:“这些药你拿着用。” 
  毛盾亲手把药交在她手中,五根指甲已黑了三根,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跟我娘说,让我回去好吗?” 
  柳婉儿终于忍不住,低头抱膝哭了起来。 
  毛盾慌了手脚,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安慰,急得直叫“别哭”,他会找武子威算账的。 
  话还未完,内院已传来凶狠的声音:“哭什么?叫你洗衣服也哭,谁叫你要嫁给我,还不快洗,讨打。” 
  一闪身,武子威已从窗口冲跳出来。 
  毛盾但闻衣袂破空声,心知不妙,立即闪入左侧屋角,独留惊愣当场的柳婉儿,不知所措。 
  武子威几个箭步冲了过来,手扯住柳婉儿的头发。将她扯得鼻嘴朝天,柳婉儿的痛苦神情使他烈笑不已。 
  “哭,想嫁给我,就给我认命,哭有个屁用!”武子威扯得更紧,笑得更虐:“好,你越喜欢哭,就给我哭个够,哭啊!” 
  柳婉儿硬是啼紧了牙,武于威愈叫,她愈是不哭。 
  “叫你哭你不哭,找死啊!” 
  武子威想揍人,突然发现柳婉儿手中的药瓶,道:“那是什么?”一手抢了过来:“谁给你的?你哪来这些药,怎么,痛啊,知道要抹药了?” 
  他像疯了般吼道:“说,药从哪里来?不说打死你。” 
  他不待柳婉儿说话,便猛打了她几个耳光,再将药瓶往她身上丢去。 
  毛盾此时感到忍无可忍,大喝一声:“畜生!”一颗大石头飞了过来。那武子威但觉有变,惊惶想躲,却已不及,硬是被石头打中左额,痛得他退的数丈。 
  他本是害怕,但突然认出是大哥身前的小跟班,盛怒又道:“你敢动我?” 
  抽出利剑猛砍了过来。 
  毛盾冷笑:“我不但敢动你,还要教训你这畜牲。” 
  软鞭一抽,不但抽偏武子威的手中剑,还趁机赏了他几鞭,搞得武子威背脊开花,痛彻心肺。 
  “你是谁?敢伤我!”武子威看见毛盾扶着柳婉儿,一时厉笑道:“原来是我妻子相好的,那种烂货你也要。” 
  话未完,毛盾一鞭又抽得他嘴角挂血,毛盾怒骂道:“小淫贼,伤了人家,还讲出这番话,你良心是不是给狗吃了。” 
  “你敢伤我?”武子威怒不可遏:“我要你的命!” 
  他顾不了那么多,怒火攻心之际,心存拼命,猝而使出多情剑法,招招套招,耍得满天剑影。 
  在那银光灿亮之际,又若长江奔流宣泄,怒龙般卷吞过来,剑影未到,剑气已杀得毛盾遍体生寒。 
  看不出这小家伙的多情剑招也有五分火候。毛盾早了解此剑的来龙去脉,在七虚三实之中,本可长驱直入破他剑势。 
  毛盾却有意以他练鞭,当下冷喝,一招“龙抬头”甩了过去,那鞭当真变成了活龙,任由武子威剑招如何冲刺,总在最紧要关头被鞭尾卷住,毛盾再一抖手,武子威虎口立即生疼。 
  他简直被耍得气愤难消。 
  猝见他猛往口袋探去,抓出一大把暗器,满天花雨猛打出来,连人带剑冲杀而至,怒笑道:“看我毒骷髅的厉害。” 
  毛盾曾见二娘用过一次这种带刺暗器,眼看他连柳婉儿都算在内,罩得水泄不通,冷笑冷斥:“不伤你,你以为天下人都好欺负!” 
  眼看暗器来势又急又猛,猝而抖起长鞭,一招“万龙点晴”猛汀出去,长鞭顿散九节,各如灵蛇乱跳,窜向四面八方。 
  在那万点寒光罩逼之际,终是逃不了带角灵蛇的冲撞,顿时叮叮当当,火花四起,一大把寒光猝如烟火倒喷。 
  来了数十颗,飞喷数百颗,碎针更反打武子威,罩向他,使他连滚带爬仓惶躲去。 
  武子威惊惶地瞧着毛盾手中的怪异兵器,那九条灵蛇像活了似的,毛盾一招手,全又井然有序地接回他手中,仍然是软溜溜的长鞭。 
  武子威诧呆了眼:“你你你……” 
  毛盾冷斥道:“我还想砍了你呢!” 
  “你是毛盾?”武子威惊心不已。 
  毛盾闻言亦是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子会认出自己,身形初现,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武子威忽而谑笑道:“你是秘探!上次偷了金武堂武功秘籍,这次想偷什么?” 
  他像逮到了把柄,立即高呼道:“来人啊,有刺客,金武堂的叛徒……” 
  这还得了,毛盾一时惊慌,连人带鞭冲扑过去,想立即制住武子威。他动作敏捷,长鞭更是灵活。 
  一抽已圈住对方脖子,抽得武子威舌吐眼翻,就快断了,哪还吐得出只字半语。 
  毛盾一招得手,正想喘口气,岂知几道人影已自四面闪来,更有二娘这难缠人物。他心知要糟,马上把武子威甩入池塘,乘机一鞭回抽二娘。 
  二娘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双目盯着毛盾,怒道:“你敢伤吾儿!”手中长剑杀招即出。谁知毛盾长鞭确有门道,临卷至二娘近处,猝而断尾飞出。 
  二娘一时惊慌,不得不回剑自救。毛盾冷笑一声,长鞭一抖,飞出尾鞭猝而转了半圈后猛缩回来,正巧套二娘左大腿。 
  那尾又连上长鞭,毛盾就这么一抽,二娘竟然没躲掉,大腿结实挨了一鞭,甩得她凌空打滚,当场挂彩。 
  二娘厉喝一声,凌空倒掠而下,身剑合一取毛盾的项上人头。她怒极而发,其势何等霸道威猛。 
  毛盾身在三丈开外。早被剑气逼得呼吸困难,左右四处又有几名高手联攻而来,他哪敢恋战,猝而将长鞭抖成九道飞箭,直冲二娘,双方兵刃交锋,叮叮脆响,毛盾趁此机会,登时打出烟雾弹,平日不用的茅山隐身术也用上了。 
  只见白烟炸开,四处一片迷蒙,毛盾早已不知去向了。 
  那二娘岂肯让毛盾走脱,她怒喝着跳出雾圈反拳猛击,然而高手出掌能够分辨出是否打中人身。 
  二娘怎么打怎么不像,遂又冷喝一声,拔飞屋顶,忽见毛盾青影已在北面墙面消失,她腾身疾追过去。 
  还好事情发生在金凤阁,金武堂上下大都不太爱理二娘的事,毛盾才得以从容逃出去。他很快躲往人多地方,再混入民宅暂时藏身。 
  金武堂很快传出消息,全帮上下惊愕不已,尤其是武向天,他做梦也没想到跟自己混得不错的小毛头会是奸细。一颗心沉得发慌,只好借酒消愁。 
  奇怪的是,此事传人武向王耳中,他却未再发出搜捕令,他甚至怀疑这消失的真假与否。 
  倒是二娘疯了般到处派出手下搜人,似乎想把毛盾逮着以碎尸万段才会甘心。 
  毛盾当然不怕搜捕。 
  凭他茅山忍术的躲藏功夫,岂是轻易搜查得到。他早藏在一栋民宅屋顶的小阁楼里。这本是堆放一些过时锦被衣物之处,平时无人会来。 
  他躲得相当安全。 
  然而,他仍是不甘心被武子威摆了一道。尤其他想到婉儿的处境,整个人感到浑身不安。自己本想救她,没想到害了她。 
  “不能走,要走也要把她带走。” 
  毛盾下了决心。 
  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另万一大堆事情要办,带着她岂非碍事,何况自己根本没有照顾别人的本事。 
  他想了又想,正苦思无计之时,忽然瞥见一件灰白长袍背上写着数字。那正是他最敏感的职业数字。 
  他忽然灵光一闪,坐了起来,捉笑不已:“有啦,武子威,看你还张狂到几时?” 
  他开始找些布料,想缝出一个布偶。谁知棉花一塞,顿时四肢朝下,再加上一个脑袋,倒像是一个小猪偶。 
  “反正武子威跟猪差不多,用它当替身再恰当不过了。” 
  想及自己的得意作品,毛盾不禁呵呵直笑。 
  “收你个二魂三魄,让你变成呆子,天天侍奉婉儿,看你还造什么孽!” 
  若非他到柳家求亲时,收了武子威的生辰八字,他还真想不出要如何收拾这可恶的小淫徒呢! 
  至于记八字可是他的专长,只要念上一次,死也忘不了。 
  虽然身上仍的朱砂,但他却想以鲜血祭魂,逐拿出鞭尾刺向自己的指尖,以鲜血写字。 
  “武子威,丙庚年三月十七日丑时生,阴男,生平喜欢做坏事,收他恶魂,叫他改邪归正!” 
  他很快将生辰八字写在细布条上,连同棉花塞入小猪腹中,随即把猪身缝妥,整只才巴掌大,携带甚是方便。 
  然后,他拿出阴阳镜,将布偶置于镜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又从身上拿出黄符,点燃三张,让它化灰于布偶上。 
  剩下一张则在布偶下方,直到阴阳镜浮出武子威的脸容为止。 
  “三魄就藏在这阁楼,让你翻遍天下也找不着。” 
  毛盾得意地将符纸折妥,塞向屋顶粱缝。 
  “剩下两魄,就交给柳婉儿处理,让她有报仇的机会。” 
  毛盾心想一切将顺利进行,顿时心情大乐。反正得等到晚上才方便潜回金武堂,现在就舒服地睡一觉。 
  其实也没那么容易睡着。毛盾只好改为打坐,没多久,双掌心已出现日月光芒,让他不禁想起二娘及武向王。 
  照前几天二娘和武向王的对立看来,二娘的确不买他的帐,只是武向王露了那手功夫,倒让二娘吓住了。 
  很明显的,武向王似已研究出某种厉害功夫,得以和二娘的《多情宝录》秘功相抗衡。若真如此,二娘很可能会搬救兵,或是她仍有奇异武学未用? 
  毛盾倒希望她去请救兵,如此自己可暗中跟踪,查出二娘是何许角色。 
  至于对付武向王,以逼他撤回侵占茅山派地盘一事,他得练得有把握才行。否则就算挣回来却保不住,岂非枉然。 
  功行三周天下来,天色已黑。 
  毛盾很快收拾收拾,溜向街头。此时华灯初上,正热闹着。 
  他并未见到金武堂弟子,不过总是小心为妙,于是他找了个角落里的小面摊,先填饱肚子再说。 
  然后他又四处溜着,反正今后不能在金武堂混了,自己也该恢复茅山掌门身份,尤其是茅山忍术的绝学,他可要好好发挥。 
  于是,他开始购买所需物品。一套全黑色的夜行衣,以及种种细钢丝、吹管、吹针等易于携带及暗算之物品。 
  直到三更,他才换上夜行衣,暗自潜回金武堂,到了地头,毛盾发现金武堂并未因他而加紧防卫,倒是一切如常。 
  毛盾在武家混了不少日子,知道如何避开守卫。尤其练了绝学,轻功自不在话下,加上他的忍术功夫,早已无声无息摸向金凤阁。 
  这里倒加强了不少戒备,但也难不倒毛盾。 
  他很快探出柳婉儿住处,那似乎是空屋,偶尔传出轻泣声。毛盾心头不禁又起了一把火:“武子威这畜牲,果然没放过她。 
  翻个身,他靠近那栋像是几年未曾打扫的老屋,探头望去,见柳婉儿被五花大绑缠坐在椅子上,全身衣衫破碎,皮开肉绽,准是挨过一阵打。 
  “太可恶了!” 
  毛盾愤愤不平,立即潜了进去,轻轻拍醒昏迷的柳婉儿。 
  “痛吗?” 
  “带我走……”柳婉儿一张口,泪水又滚了下来。 
  毛盾猛点头:“我会帮你的。” 
  他扯断柳婉儿身上的绳索,柳婉儿一失了支撑,想挣扎起身但无力气,整个人软软地靠向毛盾。 
  “你先坐好,我给你上药……” 
  毛盾将她扶座椅上,并很快替她上药。 
  “带我走好吗?”柳婉儿又在恳求。 
  “放心,我会照顾你……”毛盾心知她若回家,很可能寻短见,就算留下来,也可能会自杀。 
  于是他道:“你想过你爹娘没有?” 
  “若不是为了他们,我不会嫁过门。可是……”柳婉儿更悲伤:“我实在受不了……”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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