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一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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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一水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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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不答,但看那样子似乎没事,我又说:“那……吃早餐吗?我买了蛋黄粽回来,便利店里卖的,可能不像我们那儿路边阿婆卖的那么正宗,现在还热的,你要不要试试?”
他的脸色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他始终不说话,我也猜不透他什么意思,不由有些泄气:“已经不喜欢了吗?我还以为……我是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你总是买这个吃……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买。”

我边说边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却听到他急急追上来的脚步声,我一回头,就被他狠狠地揉到怀里去,狂烈的亲吻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瞬间缺氧令我头晕脑胀,然后天旋地转腾空而起,再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摔在他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而他颀长的身躯肌肉紧绷着伏在我的上方,年轻男子特有的蒸腾热气仿佛一团将我紧紧裹住的云。
作者有话要说:




、22

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如同一团危险的低气压逼迫而来,我恐惧地撑起身体往后退,却很快就抵在床头,无路可去,而慕梓紧跟着我,两条健壮的手臂顶在我的肩上,牢牢锁住我。
这是他第一次温柔地对待我,也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有真正的前戏。他唇上刚刚冒出头的髭须又短又硬,搜寻过我身上所有可能或不可能的角落时,那种又痛又痒又酥又麻的感觉像一只婴儿的小手,一直挠到我的心窝里去。他的舌头湿淋淋地扫过我的耳廓时,我半边脸轰的一下热胀起来,仿佛被放在小火上烤,一分一秒尽是熬人骨髓的折磨;他的牙齿突然叼住我的脚踝时,那只脚好像突然间就不是我的了,我动都不晓得该怎么动,只好眼睁睁看它摆成那么柔弱的姿势被悬在半空中;最要命的是他咬紧我的大腿根啃噬的时候,我几乎可以感到自己的大动脉在扑扑跳动,像是被吸血前紧张到极点反而生出隐隐的莫名期待,而我的心跳,原来竟已狂烈到这般地步……

他紧绷着一脸隐忍的表情,似有若无地在门口徘徊良久,时不时虚晃一枪,渐渐让我放松下来,才耐心地缓缓推入。第一次只进来了一点点,他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适可而止,第二次,再多一点点,第三次,再多一点点……直到看见他开始有节奏地驰骋,我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已没根而入。
所以,这也是第一次,我没有觉得痛。
不但不痛,我甚至感到每一下摩擦都在娇嫩的内壁上激起越发磨人的酥痒,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应该……痒的时候摩擦一下就会好一点的么?又怎么会这样?越痒我就越想要更多……原来这就是那种让那么多欲望男女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极乐么?我茫然而矛盾,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助地望向他,只见他依旧板着一片冰冷的脸上,眼睛里却有压抑不住的似水笑意,满满荡漾着。他也盯着我,我们的目光一旦对上,他眼中蓦然掠过一抹狂野的失控,仿若突然遭遇了十足的痛苦一般,下身骤然加速又加力,我忽然兴奋得难以自持,几乎就要脱口喊出“再快点,再用力点”,到底还是成功地刹住了车,只压抑着毫无内容地呻吟了几声。
然而我的声音尚未飘散在暖调的空气里,他猛然间扣紧我的手指,怒喝着疾冲了十数下,然后动作渐沉渐缓。我差一点又要叫出别停别停,到底还是不能,于是只空空地失望着,像是一本书正看到最精彩处,后面却没了,于是一颗心被吊在半空里抓着挠着,求生求死地想要继续下去,却又无可如何。

他埋头在我肩窝里趴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只有粗重的喘息将他的胸腔一下一下地顶起来,带动着劲腰也连绵地一拱一拱,是被动的机械运动。好一会儿,这机械运动也渐渐熄了下去,再无半分动静,我刚刚疑心他是不是已经睡着,却感到一条湿湿暖暖的东西扫过我的锁骨。
我不敢相信地敏感到刚才还在要我命地渴望继续下去的事情竟然真的要再度发生,猛然之间无法面对自己那满身脱了缰般不受控制的狂喜之情,硬生生抬手抵住他:“你……你的身体……胸不痛了吗?”

他的动作骤然停止,慢慢抬起脸来,依旧是那副冰冷入骨的表情,只是刚才眼睛里的笑意和痛苦都不见了,仅余猎猎的怒意,危险地覆在一层薄薄的漠然下面。
他翻身起来,离开我半米远,懒洋洋地拈起刚才被扔在一旁的内裤,包住半硬的下体随便擦了几下:“别假惺惺的了,知道你会演戏,可你也别忘了,你从来演戏都是跟我一起,你虚情假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见多了!我学习不好,可人也不笨,我知道你现在在这儿委屈求全地伺候我讨好我都是为了担心你家那桩事我半路不管,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扔开内裤,拎过毯子盖在腹下,倒头躺下来:“你也别觉得我跟你做就能说明什么,男人早上都想做,既然有个现成的泄欲工具在这里,何乐而不为?”

我咬着嘴唇,什么也没说,从另一侧下床,拾起刚才被他扯坏了扣子和拉链的衣裤,草草穿上,快步走了出去。

其实他说的……很难说是错。上次他再也没有找过我、又把我从他办公室里赶出去之后,我心里一直都不太踏实。现在到处都在传某某重大事故之后,被免职的官员没多久便又在另一个地方就任高官,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何况王恒一家所涉及的并不是什么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另一方面,既然想动他们的人之前一直迟迟不敢下手,说明王家的后台至少和他们的对头相当,如今王家垂死挣扎,慕梓这边如果泄了劲,最后虎头蛇尾甚至功败垂成怎么办?
虽然一直有着这样的担忧,但先前慕梓对我那样,我就算想再找他也不敢,意欲重新讨好他,亦不知从何做起,想一走了之更是放不下,所以……应该说,我很感激陆云波,又或者该感激慕梓自己那么不小心弄出场车祸来,才给了我如今的机会。

我冲了澡出来,见卧室的门又关上了,估计慕梓又睡回笼觉去了。我咬咬牙给自己鼓了把劲,将自己行李里带着的锅碗瓢盆调料食材统统放到厨房去,再将缺的东西列了个单子,然后出门购物。
中午十二点半,我做好两菜一汤,正端上餐桌,终于听到卧室门打开了。
我回头对慕梓说:“正好,吃饭了。”

他一身考究的行头,随意瞥了一眼餐桌,轻蔑一笑:“谁说我要在家吃了?我回我爸妈家。”

我“哦”了一声,说不清是尴尬还是失望,抑或更多的是轻松?我低下头把盛了一勺的汤倒到另一只装得半满的碗里去:“那你晚上回来吃吗?”
“嘿,你还挺理所当然的?我回不回来吃要向你报备吗?你谁呀?你一暂时借住在人家屋檐下的阿猫阿狗,有什么资格问我?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稀罕吃你煮的东西?”

我深吸了口气,轻声说:“好的,我知道了。”
回答我的是大门摔上扬长而去的声音。

我取了饭盒出来,把盘子里一半分量的菜装进去,跟自己说也好也好,明天中午的饭不用烧了。
刚装好一个菜,门忽然又气势汹汹地开了。
我讶异地回过头,刚想着如果开口问他为什么回来会不会又要挨骂,却见他快步冲过来,一把搂住我。
我僵在那里,一时连话都忘了说,只感到他的怀抱热烘烘的,这是第一次,他的拥抱礼没有情欲,浓浓的满满的,似乎全是……
怜惜。
我默默站了一会儿,抬起头迟疑地想对他说些什么。他蹙着眉低头,我一张嘴就被他的舌头堵了个正着。我木着身子任他予求,不为别的,只因为完完全全莫名所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我,没好气地拉开凳子坐下吃饭。
我疑惑地也坐了下来,观察他的脸色,只见仍是一副赌着气谁欠了他八百万的样子。
我到底忍不住,小心问了一句:“你不是要回你爸妈家吗?”
他夹起一只红烧狮子头,恶狠狠地搁在我的米饭上:“你给我闭嘴!”

我想那天慕梓是真的要回他爸妈家,总之,他快速吃完饭就出去了。
听着他再度离开的关门声,我忽然发愁:他不在家的时候,我想出门怎么办呢?还有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守着他回来之后才能回家,否则就进不了门?
要开口跟他要钥匙,这实在太为难,估计不但不可能拿得到,还会被他说“寄人篱下的阿猫阿狗也有资格拿钥匙?”。
如此这般琢磨着,我下意识地看了眼鞋柜,然后万分惊喜地冲了过去。
居然有一把钥匙!

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无论如何,我担心的问题解决了。于是下午我去宜家逛了逛,买了张软垫回来。总不能天天睡沙发吧,那样就算我愿意,说不定慕梓也要嫌难看,反正虽然租住的屋子一般都有席梦思,可在上面再加张软垫还能防止床单滑动,搬家后都还可以用,也不算白买。

这天慕梓很晚才回来,他进门的时候我都快睡觉了,刚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推开那个空房间的门。
他一定以为我是要进去拿枕头毛毯出来睡沙发,于是边走过来边黑着脸勉为其难地说:“好了,既然住在我这里,总睡沙发像什么样子?睡床上去,反正我们……”
他的话僵在舌尖上,我也大为尴尬地站在那里,随他一道望向那个房间里——地上铺着软垫,上面有床单枕头毛毯,简易而舒适的地铺早已就位。
他铁青着脸,从牙缝里龇出了一句:“你还真够登堂入室的,自己就把家搬来了!谁跟你说这个房间给你住了?”

我正不知该如何答话,他却勃然转身,怒冲冲地走进卧室,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23

我从小到大,从未试过把脸皮放得如此之厚去赖着人家。
若是依我本来的性子,在慕梓当初那句“滚出去”之后,这辈子我都会离开他八里地都绕着走,结果却是被人家指着鼻子骂流浪狗都还要腆着热脸蹭上去,赖在他的矮檐底下,拣着他筛选过的空气,小心翼翼地呼吸,就着他眼角一丝残存的温热,周周到到地迎合。
以前我们俩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他每天都接送我上下班,现在我住在他这里,却反而不再有专车的便利。他没开过口让我跟他一起走,我也就倔犟着不去提这个要求,毕竟……我欠他的人情已经够大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向他要这要那?

接下来这个星期,因为旧项目刚结束,所里的工作一时有些空窗,我闲了不少,于是每天下班都回家做饭。慕梓住的小区外就有一家有机净菜直供店,价格比菜市场贵了不少,可架不住方便,我也就都在这儿买菜了。
慕梓不是每天都回家吃饭,我如果问他,他只把这当作又一个挖苦我的机会,决不会好好回答。于是我也就不问他了,径直做足两个人的量,反正他要是不吃,我就把他那份打包,第二天带到所里当午饭。
不过一个星期下来,事实上他只有一天没回家吃饭,另外有两天他是晚回来,我已经吃完了,装好他那份饭菜的饭盒放在餐桌上,准备晾到凉透了再搁进冰箱。他仍旧不跟我打招呼,自顾自拿了饭盒放进微波炉里热,然后吃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做,明明是给了我机会让我反过来极尽尖酸刻薄地对他挖苦讽刺一番,可我却从不曾这么做过——不是因为现在不敢得罪他而克制住自己才不这么做,而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这么做。甚至,他那样居然会让我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温柔情绪,温柔到内心酸楚,只觉得怜惜而心疼,怜惜他这么喜欢吃我做的饭只因为平常家里没人给他做饭,心疼他不能按时下班只能吃微波炉热过的饭。
可这是多么可笑的同情心!他有什么可怜,父母双亲都在这里,还位高权重,走到哪里不是鞍前马后一大堆人效力?可怜的人明明是我好吗?举目无亲孤身奋战,一不小心就可以无家可归寄人篱下。
问题是这事理我再明白不过,却偏偏还是拗不过这颗奇怪的心。
于是我只能猜测这是一种被移情的母性。
或许我是把他当作弟弟了。
本来他也的确是小我一天的弟弟,不是么?

这个问题不能想太多,一旦往深里想,弟弟躺在冰冷的尸布下的样子就会瞬间铺陈满我的整个脑海,紧接着的势必是他在谋杀现场的惊慌无助与绝望,他可能出现过的表情,最后的抽搐和倒气,我们所有活着的人都无法想象的剧痛,还有比那更可怕的连剧痛的感觉也迅速流失、生命就此永远定格的无奈与不甘……
如果可以忘掉这些就好了,可我舍不得忘掉弟弟,于是也只好选择让这些永远铭刻心底。

周五的晚上,我想着第二天不上班,要是多做了饭菜挺没意思的,就给慕梓打了个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他似乎在忙,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回吧应该。”
我又问:“那我做火锅好吗?”
“随便。”

我顿时心情愉快跃跃欲试,到底是一个人做饭吃饭没意思,被人表示需要和肯定总是为人最大的乐趣之一。下班后,我专门绕到附近一家小超市去买了羊肉和其他材料,回家做得差不多时,慕梓回来了,洗了手换好衣服,我刚好把洗好的涮菜都端上桌,给他盛了一小碗调好各种味道的麻酱,洒上香菜,记得不要放葱。
他一边坐下来一边耸鼻子:“好香!”夹起一大筷羊肉放下锅,问道:“这是什么牌子的底料?小肥羊?海底捞?好像都不像啊。”
我说:“我自己炒的。”

他惊讶地抬眼看我,眉毛也扬起来:“你自己炒的?”
我点点头:“嗯。我妈是四川人,我从小就会这个。”

他露出探究的神情,夹起瞬间烫熟的薄薄羊肉片,放进嘴里,脸上顿时换作愉悦的表情:“嗯~~我原本觉得你做的饭已经够好吃的了,没想到做的火锅更好吃。”
我们俩之间难得有这么美好融洽的气氛,这也是他第一次明着说出喜欢吃我做的饭菜,于是我也很开心,低下头浅浅一笑:“喜欢就好。”

他又吃了几口,忽然问:“你怎么这么会做饭?你们这些城市里长大的女生不都娇生惯养的,何况你还历来都那么女王。”

我怔了怔,心里狠狠一酸,这也是这些天给我们俩做饭的时候,我一直苦苦努力地避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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