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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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算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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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对手的真正实力之前,陈茜还不想动手,上次葫芦口一战,因为小小的轻敌,丧失了进攻天明王朝的最好时机,这次加瑞尔城一战,关乎能否打开东进大门的大计,没有万全之策之前,她不会让韩谷秀轻举妄动。眼前的巫奇。里奥拉,可能也是个难缠的对手。

面对陈茜的这一手双龙出水,子书寻只能干着急,和章明的确是联合关系,可东部是人家的地盘,基本上不会让他们去指手画脚,至少面子上就不允许。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陈茜攻破加瑞尔城之前,拿下天下第一要塞——瓦伦城。

二月,春暖花开,战火也随着世间万物一起恢复了生机。

加瑞尔城外,依旧是摩擦不断,斗得难解难分,章明不断给巫奇。里奥拉增兵,一副誓死守住东部大门的架势。强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害怕不要命的。一时间,三国联军竟也束手无策,对着加瑞尔的城墙望而兴叹。陈茜倒不是惧怕,三国军队的生死,可以说与她毫不相干,她只是不想输,至少在战胜子书寻之前不想输。

与陈茜的谨慎大不相同,“小阎罗”罗勋却急于和子书寻再度交手,来证明他的能力,才干要在这个素未蒙面的对手之上。为此,在旗鼓相当的兵力状态下,罗勋频频出兵骚扰齐都城,齐都城周边方圆百里之内的州城府县,都不止一次的惨遭劫掠。子书寻也同样急于攻破瓦伦城,可他和陈茜一样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做出任何草率之事。也多亏了子书的冷静,双眼血红的沙林才克制住要与罗勋决一死战的冲动。

饶是如此,罗勋的骚扰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整个二月上半月,居然出兵达十二次之多。再如何的隐忍不发,沙林的部队还是和罗勋的部队遭遇了两三次,双方互有轻微损伤,都无关大事。

本来,罗勋不断的劫掠齐都城周围百姓,目的是为了激怒子书寻,让其丧失理智,即便是影响下也是好的。可惜,他没想到子书寻有如此胸襟,甚至可以说冷漠无情,丝毫不“理会”天明百姓的死活。结果,逐渐焦虑起来的是罗勋自己。

子书寻并非真的不管贫民百姓的死活,他绝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可他必须忍,他心里十分清楚罗勋此种做法的目的,如果他忍耐不住,牺牲远远不止如此。

罗勋在忍耐,子书和依鸣等人也在忍耐。双方都急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结束这最为残忍的时光。仅仅一次胜负鲜明的战斗,就可能让胜利的天平倾斜。而战争的结果,取决于双方的实力,运气,和时机。时机则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决绝因素之一。等待,残忍的等待,等待这样一个时机悄然而至。

忍耐就是如此残酷,谁能忍耐到最后,谁就是真正的胜利者。

第三十五章 杀机暗藏

战争里,最为辛苦的不是马上来轿上去的将军们,也不是冲锋陷阵的士兵们,而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你想到了么?

心高气傲的罗勋,自然无法接受敌人久拖不战的现状。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这是他阎罗的准则。他决定给自己制造一个机会。

连日来,大小村落饱受战乱之苦,何况炎国的统帅还是视人命如草芥的罗勋,死在炎国铁蹄下的天明百姓,成千上万,侥幸苟活的人,基本上也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正是如此,每日里逃进齐都城内的难民,不计其数。

二月中下旬的某一天,又有数百难民拥到齐都城内,人人都是破衣烂衫,哀怨连连。而这些人之中,有十几人虽然一闪破烂,但手脸白皙,也并没有一般难民的落魄之象。恰巧,带着部分绿营兵到处巡查的海涛,注意到了这一奇怪的现象。为了避免引起骚乱,海涛一面派人调集人手,一面派人秘密监视。到底还是年轻经验少,等到局面得到控制之时,押到海涛面前的只有三个可疑人物,其余十余人,去向不明。在数百万人栖身的齐都城内,想找到几个闻风遁形的可疑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说!你们有多少人,混进城来的目的是什么?”抓住就审,海涛从子书那学来的第一招就是趁热打铁。

可惜得很,不待海涛问第二遍,被抓的三人几乎同时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嘴角溢出暗红色的鲜血——咬舌自尽。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样一群死士,乔装进城,其目的肯定不是混口饭吃,求个活命。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可能做出的事肯定不是小事。海涛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就把情况上报给了依鸣和子书。

果然在当天下午,罗勋的大队军马,出现在了齐都城外数里。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这一批人的目的都是为了齐都城最难攻破的吊桥而来,想要里应外合,强攻齐都。可子书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预感如此,眼下能做的却十分有限。当夜,四门严守,城中加派岗哨,准备应对任何突发事件。连子书的五百绿营兵,也大都被分派到了城内各个咽喉要道,只留下数十人,留在中军做最基本的防御。

子夜,除了春风抚柳的窸窸窣窣之声,就剩下发情的猫凄厉的叫声。

“回事!子书大人派我等请依大人过帐一叙,有要事相商。”

“好!你们稍等片刻!”

说完,依鸣就去床边拿了外套和佩刀。刚一回身,却发现自己的房门大开,屋内站着五个绿营兵,手中各按刀剑。转视门外,两个放哨的亲兵,早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依鸣扔掉手中的袍子,冷冷的笑了一下,已经知道对方的来意,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是子书的绿营兵。

“罗勋这小王八羔子,还真他娘的下本。为了你们几个兔崽子,调动了十几万大军,跑到齐都城来开宴会。”

说话间,依鸣已经提刀在手。他并不打算招人,实在是太久没活动筋骨了,连他手中的刀也都开始随着依鸣一起兴奋的颤抖。

电光火石之间,五人已经把依鸣团团围住,各自手中的兵器,寒光幽幽,似乎想要随时把依鸣撕碎的猛兽。

人数的多寡,对于依鸣而言,不是生死的关键,关键在于实力。敌不动则我动,依鸣身形一矮,旋即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一人,手中的刀毫不含糊的直劈而下。随着一声金铁交鸣之声,硬接这一刀的绿营兵,立时被震退两三步,额角也浸出了汗渍。其余四人见合围之势,在依鸣的一刀之下,就出了一个缺口,压抑住心头的惊叹,迅速由身后向依鸣袭来。

依鸣并不在乎身后的敌人,继续向前冲去,扬手又是一刀。刚才已经吃了一亏,这次这个绿营兵可以学聪明了,急忙向后倒退出去。只见依鸣并不急着继续追赶,而是横向一跃,转身,横刀立在了门口,正正把五个刺客堵在了屋内。

短暂的兵器碰撞之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不多时,依鸣的院内,已经层层叠叠的围满了黑甲和绿甲的军士。被依鸣堵在屋内的五人,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满脸嗜血如命的汉子,居然有如此心机。

还不待得意洋洋加满脸失落的依鸣说话,只见屋内的五人,各自扔了手中的兵器,为首一人,更是十分神秘的一笑,之后便立刻瘫软倒下,嘴角同样溢出了鲜血。

依鸣看到这种情景,先是一愣,等回过神来,看着五具死尸,大喊一声“不好”,拎着刀就往外跑。

果然,等到依鸣带着莫名其妙的众人跑到子书院内的时候,看到的是手握长剑满身是血的子书,斜靠在门旁。屋内倒着三具尸体和两个同样深受重伤的绿营兵。

原来,就在依鸣和刺客交手后,吸引了绝大多数护卫的注意,而短暂的第一印象使得所有人都忽略了子书屋内的动静。子书向来是对自己的绿营兵不加任何防备的,而前来刺杀的三人,身着绿营兵的衣甲,在心理上就给了子书最好的麻痹。良好的反应和敏捷的身手救了子书一命,躲过了刺客的致命一击,但肩头仍然被扎了个对穿。子书不是依鸣,功夫不弱但也绝不是在同一段位的,更何况刚一交手就身负重伤。直到后来,有两个发现情况不对的绿营兵前来支援,才勉强杀死了三人,救了子书一命。

整整折腾了一夜,子书伤的不轻,但好在性命无忧,只是短时间内不可剧烈运动或是动气,以免金创崩裂。

“他娘的,罗勋这狗娘养的还真够下本。”依鸣眼睛都瞪裂了,牙咬的咯嘣嘣直响。

躺在病床上的子书,确是淡淡的笑着,一副看耍猴的表情。

“你笑什么!在笑老子补你一刀,你就高兴了?”

“我笑!是因为罗勋糊涂!”子书依旧淡淡的笑着。

“罗勋刺杀你,差点就得手了,怎么能说他糊涂呢?”一直没开口的沙林,用极为沙哑的声音说道。都是一夜未睡闹的。

“呵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俩想想看,门外的十万炎国军队是什么?那是一块标准的肥肉!送到嘴边了,你们不吃还等什么呢?咱们不是一直忍耐,忍耐,等的不就是一个这样的机会么?”子书缓缓的解释道。

“他娘的!可不是么,光担心你了!要是罗勋那狗娘养的也在,老子活撕了他!”依鸣终于裂开大嘴嘿嘿的笑了两下。

“你就别瞎说了!子书肯定还有话说!”沙林适时的打断了依鸣的傻笑。

子书略微翻了一个身,换了个姿势,嘴角稍微抽动了一下,显然,伤口还是很疼的。

“眼下的情形,对咱们太有利了。虽然我伤了,可我本来就不是战斗人员,少我一个不影响什么。如果做好两点,我们能在罗勋身上大捞一笔。”

“哪两点,你说说看!”沙林问道。

“第一,在我军自身做起。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如果让城中军民,士气倍增,那离胜利可就不远了。第二,是从敌军入手。兵法也说,骄兵必败。如果能麻痹敌人的心智,加上第一点,要是再不胜,你们俩就一人在我身上补一刀。”

“你的意思是借题发挥?”沙林彷佛想到了什么。

而这次依鸣却完全没舍得lang费他的脑细胞,只乐呵呵的等着出去砍人。

“没错!就是借题发挥,来他个将计就计。两点可以混为一件事,只需要再做点手脚,应该万无一失。”子书再次抽动嘴角,勉强的笑了一下。为了胜利,这代价有点太大,主要是太疼。

第三十六章 乍暖还寒

“死人”比活人更恐怖。通常情况下,活人不会把“死人”考虑在内,而“死人”却会把活人算计得清清楚楚。

“什么?你是说‘三军挂孝’?”沙林眼睛瞪得老大,依鸣和刚刚走进房间的海涛,也被子书的话震惊。

“没错!三军挂孝!”

“他娘的!你搞什么啊!咱们又没死人,挂哪门子孝啊?”

“你看我像不像死了?”

“别他娘的扯淡,你这不好好的么?就是开了个洞呗。”

“哎!大哥们!子书寻要是能动就跪地上求你们了!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子书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接着说道“秃脑袋上大青蛙,这不明摆着么?罗勋这次大军压境,就是为了刺杀你我,造出这么一个势。所以说,除了目前死掉的十一个刺客,肯定还有人埋伏在城内,你找得出来么?”

沙林、依鸣都摇了摇头,这的确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对嘛!找不出来。但是如果咱们现在放出消息,说我死了,或者夸张点说,你也死了。主将死,谋臣亡。你说他罗勋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罗勋肯定会攻过来啊!”海涛在旁边插上一嘴,他可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学习的好机会。

子书看了一眼海涛,略微一点头,又转过来看看沙林和依鸣,似乎在等着他们的答案。

“那他娘的,咱们光这么说,罗勋那小兔崽子能相信么?”

“中!他当然不会相信,所以咱们就得做点小手脚。”子书狡邪的一笑,不过牵扯到伤口,笑得呲牙咧嘴,甚是难看。

“这就是你说的‘三军挂孝’?”沙林补充道。

“对!就是三军挂孝!但也只是其中之一。全军挂孝,恐怕罗勋还是不会完全相信,再下去就要靠罗勋安排在城内还没有搜出来的刺客。你们想,这部分刺客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子书频频善诱,倒像个老师。

“我觉得还是非常大的。罗勋的个性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到现在一直没在咱们身上讨到便宜。这次暗杀,不管成功失败,他一定会在城内按排接应的人。不管任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应该想得到确切的情报。”沙林也像个十分听话的学生。

“又中!所以,咱们也要造出这么一个势,利用这部分人,相信我或者依鸣已经死了。”

“他娘的,要死你死!”

“不!子书哥,我倒是觉得依鸣哥死掉更容易迷惑罗勋。”海涛一张稚气的脸,眉头紧锁。不过他的话倒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为什么?”子书转向海涛。

“我觉得,依鸣哥死掉,三军挂帅更加真切,毕竟他是主帅。再者,子书哥身受重伤,如果你出面的话,在罗勋看来可能觉得更可信。”说完,海涛看了看三人的反应,突然脸红了一下,便不再作声。

太阳高高升起,却驱散不掉齐都城内外初春的寒意。刚刚吐出新绿的嫩草,如同飘摇在战火中的百姓一样,不知道明天的命运。

与太阳的火红,新草的青绿不同,齐都城上上下下,一片惨白,而且是混乱的惨白。

随着天明军依鸣遇刺,监军子书寻重伤的消息随着阳光一起洒满齐都城,满城上下乱成了一锅粥。城头不再设防,城门不再紧闭,二十万军马尽皆挂孝,在齐都城四门进进出出,宛如一条条白练,在整个齐都城内外来回穿梭,在四门外逐渐集结,俨然一副倾巢而出,为主帅拼命的样子。

而正如子书寻设想的一样,齐都城内主帅被刺的消息,和满城大乱的景象,让城外的罗勋兴奋不已。而城内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趁乱混出了齐都城,给他们的主子罗勋送去了“好消息”。

时至正午,沙林将二十万大军集结成四个方队,每队五万人,在齐都城南门外拉开架势,和罗勋的二十万人马,王八看绿豆一般的对上了。

罗勋并不在乎,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有些得意,对方主将已经挂了,子书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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