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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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算尽-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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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勋并不在乎,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有些得意,对方主将已经挂了,子书寻也挂彩修养,区区一个沙林,他还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失去主将的部队不能叫部队,不过是三分钟热血的一群莽夫。敌军虽然倍于自己,可只要一个回合,天明皇朝的军队就会和没头的苍蝇一样,在他罗勋的挥手之间,土崩瓦解。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军临近并不答话,直接开战。然而让罗勋略微吃惊的是,并没有如同他设想的一样,二十万敌军如同一群疯狗一样,一拥而上,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方队约五万人的骑兵队。大战临头,退也退不得,就算有小小不妥,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五万对十万,人数上的优势,让罗勋的部队几乎没什么损伤就抵御住了骑兵最为强悍的第一波冲击。很快,也出现了罗勋所预想的情况——敌人第一梯队的五万骑兵出现了混乱。当双方的军马混战一团的时候,天明军明显不如罗勋部队一般进退有序,逐渐形成了各自为战的局面。时间不长,罗勋的部队就全面占据了上风。

罗勋冷冷的笑着,眼前的情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不至于春风得意马,至少也是惬意无限。

有人怒吼,有人惊恐,有人受伤倒地,有人丢了性命。战场上的声音,比细雨洪亮,比滚雷嘈杂,比坟头的乌鸦热闹,比宴席的酒令悲凉。生死相搏,如果手中的马刀斩不断敌人的头颅,那你的胸前必将会被横冲直闯的长枪留下死亡的空洞。

终于在战场内的五万人马没有太大损伤之前,沙林将第二梯队——五万重步兵投入其中。饶是如此,在一轮正面交锋之后,罗勋的军队又再次逐渐的掌握了主动权,只是话费的时间大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人数的原因吧。

罗勋再次笑了,眼前的局面完全倾向于他,收割胜利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十万生力军,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远远望着齐都城堪称精美绝伦的城墙,和“经济重镇”这几乎完美的四个大字,罗勋已经开始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也许今天,或者明天,或者是在短暂的时光流逝之后,齐都城就会变成他罗勋的又一枚勋章。

二十万人的战团,绵延数里。嗜血欲,求生欲,为了手中的快感,或是逼不得已的无奈,都在这一场生死交锋之中得以体现。人人都如饥饿的老鼠一般,瞪着猩红色的眼睛,追求着兵器划过皮肤,斩断骨骼的快感。恐惧,无助,茫然,疯狂,人类几乎所有的负面情感在战场的厮杀中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罗勋不在乎,他要的是他的荣誉,而不是人的生命。即便是所有人都死了,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那就是值得的。

沙林在乎,充满血和肉的战场总是能让他时不时的想起当年十万铁甲骑兵命丧火场的情景。孤狼也同样温情,他不是嗜血的狂徒。

就在即将分出胜负,胜利女神开始出现倾向的时候,罗浮城内传出了收兵的号角。这声音,弄得沙林莫名其妙,也让罗勋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对面还有十万人马一直未动,想要乘胜追击,几乎就是吃人说梦。也好,罗勋并不急在一时半刻。

下令收兵的人是子书,他还不想靠损失数万人的生命来换取胜利。眼前的伤亡已经到了他的承受极限。战争,就是人命。可人命不是战争。而且,子书还想弄清一件事情,因为他迟早有一天还是要面对陈茜的。

第三十七章 哀兵必胜

当悲伤装满身体的时候,就需要把它倒掉。可以转化成泪水,也可以转化成怒火。

“他娘的!为什么下令撤军。”依鸣风风火火的来到子书的病榻前。

不多时沙林也赶了进来,径直走到椅子旁边,静静的等着子书的回答。

“没什么!只是现在,想要大败罗勋,把握还不是很大。你死我伤,的确能让他开始变得骄纵,但火候还不够。今日一战,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从城里得到的消息的准确性,如果你一露面,他就知道我们在玩花招,一旦跑了,再抓就难了。今天让他尝点甜头,再打起来你们不觉得把握大点么?何况,到现在为止我们又没有太大的损失。”

“他娘的!整整打了一天,我也没动一手指头,那里忍得住。”

“得了吧你!少在那胡诌巴列,你就是在找机会骂娘。让你自己带兵的时候,也没见你莽撞到那里去。你哥我,也就是你玩儿横的借口。”子书鄙夷的说道。

“那有怎么的!你也够呛!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哥!说八百六十回了,我大!我比你大!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你这么鸡贼,就单单为了这一个目的。”依鸣咧着大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

“没错!我的确还在在意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沙林和依鸣同时问道。

“根据章明的情报,进攻东部的军队,仅炎国一方应该超过五十万,在我们面前的炎国军队也应该超过五十万。韩谷秀哪来这么多军队?这个数字可是几乎是炎国全部的部队。最开始进攻天明的炎国军队,充其量也就是四十万左右。即便是从后方调兵,如此大的动作,不可能悄无声息。这百万雄师是从哪来的?天上掉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他娘的!你不说还真忘了这茬了。现下也他娘的不可能这么多啊!”

“海涛!带上来!”

子书话音刚落,海涛转身出去,不多时,连推带搡的拉进来十来个捆得跟粽子差不多的炎国士兵。

子书的斜躺在床上,一个一个的看着他们的脸。有人胆怯,有义凛然,有人面如死灰,有人满目怨毒。片刻之后,子书心里已经有了底,可依旧不太确定。

“都拉出去砍了。”子书一声暴喝。吓了所有人一跳,只见十几个俘虏更是震惊至极,本以为是要被问话的,结果就是被观赏下,然后直接砍头。

片刻之后,有人开始大声咒骂,有人开始哀嚎,求饶。

听到了俘虏的求饶声,沙林和依鸣,脸色登时大变。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我猜的没错!”子书还保持着平静。叹了口气,缓缓的继续说道。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以免影响士气。明天,继续按原计划行事,不要有任何顾忌。”

次日,阴霾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如同人心一般的压抑。雨水,是咸的,不知道和鲜血混合会是什么味道。

无可避免的战争终究还是要在这让人透不过气的天气中爆发。

罗勋,胜利在握,依旧带着他的二十万主力,迎住了身披白孝的沙林军。开场似乎还是昨日的重演,沙林起手依旧是五万重装步兵,罗勋起手依旧是十万人马。双方稍一接触,立即混作一团。咒骂,厮杀,喧嚣震天。索然无味的复制,让罗勋感到困倦。唯一的改变就是天明军队,天明军队的呐喊比昨日更为震撼人心。“为依大人报仇!”“杀了炎国孙子!”之类的话,掺杂了无尽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没有这样的呐喊呢?

这是罗勋仅有的意思疑问。

“罗大人!罗大人!报罗大人!”一个衣衫褴褛,身着天明王朝军装,手持一面令牌的士兵,连滚带爬的冲到罗勋身边。

“什么事!慢慢说!”罗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可眼前这个人的出现,还是让他有些吃惊和担心。

“报大人……!城中……城中传出消息,依鸣可能没死!”

“你说什么?”罗勋听了来人报信,着实吃惊不小,可贵族的涵养和恃才放旷的个性不允许他做出有悖礼仪的行为。只在隐约间,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危险,不是他一直所幻想的胜利的号角。

“大人,敌军又有动静。”

随着副官的提醒,罗勋压抑住心头的不安,目光重新转回到战场之上。只见天明军,两队骑兵,同时行动。一军直扑十几万人混战的主战场,为首一将就是沙林;另一军不管不顾,直扑罗勋所在营地,为首一员黑甲战将,威武无比。

罗勋知道,这黑甲战将,极有可能就是一直没见过面的敌军主帅依鸣。即便如此,又当如何?罗勋手一挥,身后的十万军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直扑迎面而来的天明军队。

在两军即将接触的时候,身披白孝的天明骑兵,有条不紊的分成了若干支队,全部都是刺枪在前,马刀在翼。队形的转变,没有引起丝毫的队伍混乱,五万人整齐一致的演化着阵型,迅速冲进了罗勋的十万精锐中间。情况和依鸣等人预想的一样,和罗勋预想的则截然相反。

阵中依鸣所带领的五万骑兵,如同刀切豆腐一般,轻易就把十万炎国军队冲的七零八落,仅仅在一瞬间,就有数千士兵命丧当场。而天明的骑兵,损失寥寥。

“抓住罗勋小儿!!!”

“活寡罗勋!!!”

“宰了他娘的罗勋!!!”……

不绝于耳的喊声,加上眼前风云突变的景象,罗勋的镇静和自信,立时被打到千里之外。眼下,罗勋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撤。

撤退的命令和依鸣的马刀是同时降临的。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在罗勋的背后不断的舞动,依鸣的狂笑如同催命的丧钟隆隆不绝于耳。有生以来,罗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逃命,逃命,只有这两个字随着疾飞的马蹄一起敲打着罗勋的心脏。

痛打落水狗是什么情景?就是眼前的情景。

一直略占上风的炎国军队,随着依鸣的五万骑兵和沙林的五万骑兵的参战,瞬间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片刻的慌乱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罗勋的撤军令一下,二十万人吗的屁股,完全晾给了依鸣和沙林的马刀,而且这屁股是个连根杂毛都没有的白坯儿,随便你摸,随便你砍。

整整追击了上百里,尸横遍野,直至夕阳西下,才依照子书的指示,回师齐都城。例行公事一般,一进城,依鸣就开始大骂,还没杀够。

“他娘的!又是鸣金收兵,还让不让老子痛快啦!”

“怎么地!又是那个不开眼的,想要违反军令?要不是胳膊不能动,哥就和你拼了。”齐都城南门外,一挺两人滑竿上,坐着笑吟吟的子书。

“你怎么又鸣金收兵,他娘的一口气追着罗勋那小王八羔子,杀进瓦伦城,多痛快!”

“哎!穷寇莫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说是不?老沙!”

沙林知道子书又在玩炸弹转嫁,他已经吃了不止一次这样的嘴亏了,讪讪的笑笑,不置可否。

子书看了看,心下想,“这老沙学聪明啦!”,于是无奈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攻陷瓦伦不是一时半刻嫩做到的。而且肯定不是今天,至少也要等雨停了再说。”

当夜,齐都城内一片欢腾。大败炎军,主将健在,如何不让人欢欣鼓舞?每个战士心中都知道,胜利女神已经开始向他们招手了。

第三十八章 趁热打铁

铁匠都需要有个好炉子,冰冷的宝剑,很可能斩断手中的锤子,融为铁水的宝剑,就不算是宝剑了。

罗勋的心情已经跌到了极点。这是他人生第二次失败,而且两次败在了同一个对手手里。这次更让人心痛,上次至少还是全身而退,这次不仅仅损兵折将,他罗勋的面子也丢大了。一只冷血的豺狗发狂会是什么样子?

就是罗勋的样子。

“妈的!你们这群废物!老子让你们去暗杀,什么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到最后暗杀没成,还给老子弄回来个假情报!你们是吃屎的?都给我拉出去砍了!”经过了一夜,罗勋已经由丢盔弃甲的狼狈样回复了往日的流光水华,可心情一点都没好转。

“还有你们!一样废物,安排那么多人,连个情报都送不及时,依鸣的大刀都架老子脖子上了,你们来告诉我‘依鸣可能没死’,有个屁用。妈的,一群废物,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大人,当日我们的确是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后来又被封锁了……”

“放屁!”罗勋用屁打断了阶下站立之人的答话,“都给我滚!一群废物。”

骂人,是他如今唯一发泄怨气的方式……

“子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身子被扎了个对穿,怎么就没影响你的脑子?”沙林大口的喝着酒,挺着发直的舌头问道。好在他没有依鸣那样的粗鲁。

“这个很简单。因为没扎到脑子,所以脑袋还好使。”子书从来不喝多,他要时刻保持清醒,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性命,保住所有人的命。

“他娘的!谁问你脑子了,你就说第一天干嘛不让我们俩上,非要等到第二天。第一天干嘛不让士兵喊‘报仇’,非要等到第二天。第一天干嘛不让我们露面,非要等到第二天?”依鸣显然也有点喝大了。

“兵者!诡道也!夫战!勇气也!第一天不让你们上,是要骄敌,骄兵则必败。第一天不让士兵喊‘报仇’之类的话,是为了压抑士兵心中的怨气,压抑的同时就以为着更为猛烈的爆发,哀兵则必胜。第一天不让你们露面,是因为我们的军队中很可能有敌人的间隙存在,谨防走漏风声,依靠你们才能给敌人迎头痛击……”子书喋喋不休的解释着,并不在乎是否有人答话。等到他停下演讲,沙林和依鸣早就溜桌了。子书挥了挥手,让满脸激动的海涛带人把两个醉鬼抬了出去。

宿醉,不会停息战争的脚步。

短暂的欢娱过后,子书等人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准备下一步动作。老前辈们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罗勋新败,但瓦伦城加上东伦、西伦的兵力仍在五十万左右,而兵发葫芦口外的天明军队全数不过四十万,何况在几次战斗中多少都有损伤,说是四十万,要勉强一点儿。如今,齐都城至少要十万人驻守,葫芦口外的要塞作为最后凭依,也要数万人驻守。因此,实质上能进军攻打瓦伦城的兵士,不过二十万。如果集中优势兵力,攻打瓦伦、东伦或者西伦当中的一个,结果只能是被三方合围;如果兵分三路,力量又过于孱弱。境地两难,等待后续军队到来?那样无非是把刚刚倾斜的胜利天平调回了原点。

计谋是人想出来的,士兵也是人造出来的,即便只是一个假象。数月之前,子书智退罗勋,凭空造出了六十万大军,这次又造出了一个三十万大军。不同点不仅仅在数量上少了一半,今时比往日更为凶险,因为,这三十万大军,兵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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