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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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算尽-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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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给天下带来的损耗!”说完,子书便不再说话,他不想道破自己已经拟就的计划。他要海涛自己去思考,这样才能成长,子书需要做的只是把海涛向正确的方向引导。

“可战争本身就是和天下是一对不可调和得矛盾!对么?”海涛喃喃的说道。

听了海涛的话,子书一怔,海涛所说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事实。此时,他只有把希望都放在依鸣身上,如果依鸣成功了,也许就能尽快结束这一切。

沃城的北门,扬起了漫天的烟尘,打断了子书的思绪……

第六十六章 逃命

逃命也必须冷静,慌不择路的羊,早晚都会落入豺狼的嘴里。

沃尔帕托城北门大开,一票骑兵蜂拥而出,大约千人,直奔子书这一小撮人马而来。

一千人对几十人,稍有接触,胜负立见分晓,恐怕子书这个主帅,也可能为这一次极为随性的侦查行动,丢了脑袋。说起来似乎有点可笑,这样大张旗鼓的侦查行动,子书还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这也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轻敌的行动。

看着催命的敌人举着马刀向着自己的脑袋砍来,不跑那是傻子。子书一行人急急上马,向着自己营地的方向开溜。黄土铺成的官道,一小撮人在跑,千人千骑在屁股后面追,不是什么大手笔,也足够让尘土席卷周围所有的景致。

跑归跑,子书心里清楚这么一直跑下去不是个办法,避免不了被追上的可能。颠簸的马儿并没有打乱子书思考的节奏,两队人马之间五六百米的距离,给了子书足够的时间去观察敌人,以便想出对策。

追击一直持续了五六里,子书突然下令停止前进,所有人歇鞍下马,自己更是神态自若的把马牵到了相对茂盛的草地上,让自己的坐骑大快朵颐。包括海涛在内,所有的随行军士都傻了,他们知道自己的老大完全是在赌博。如果赢了,他们就能全身而退,如果输了,连仅有的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沃城追兵的领头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好大喜功,贪财好色的千秀。此时的他,只知道对方是一队胆大包天的侦察兵,并不知道敌人的主帅也在其中。缴了这帮人,他回去完全可以说杀敌上千,又是一笔可观的封赏。可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他犹豫起来,十数骑人马,竟敢有恃无恐的当着他的面放起马来,未免也太轻视他千秀千大将军,千大兵团长了。千秀也真是被天明的军队给打怕了,交一次手,他输一次,而且每次都让他损失惨重。如今他敢追吗?他敢确保对方不是再一次针对他千大将军的诱饵?

一大串的疑问充斥着千秀悠闲地脑袋,说到底,他没这个胆量。依旧是相隔五百米左右,千秀停下了追击的脚步,透过逐渐散开的尘土,慢慢的观察着敌人。几十个身穿绿甲的兵士,悠闲地围坐在草地上,所有的马匹都四散开来,兀自低头享用着丰美的水草。也就是说,这一小撮敌人,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等着自己去砍他们脑袋,邀功领赏?这可能么?千秀环视四周,终于发现了他自以为可疑的疑点——在他的左前方不远处,就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稀疏到可以看透对面的情景。饶是如此,千秀依旧怀疑敌人的埋伏就在这树林之内,所以才使得眼前这一小票敌军敢如此放肆的勾引他出城,勾引他来着这里。

人数悬殊的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这种僵持也就意味着子书赌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火红的太阳炙烤着每个人的脸,千秀一方也好,子书一方也好,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透。既然敌人已经中招,子书索性领着周围的弟兄把身上的铠甲统统脱掉,几十个大老爷们一起光着膀子在草地上开始野餐。这样可比全副武装,端坐马上的千秀舒服多了。

在千秀看来,敌人是有备而来,确定无疑了。

直至太阳偏西,子书一行人才开始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跨上战马,继续向北前进。到手的鸭子那能飞了呢?千秀看着敌人远离,既不甘心的引着部队在后面跟着,却又不敢靠近,就一直保持着五六百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的缀行。

也许是不在强烈的阳光,子书一行人在大路上扬起的烟尘在千秀眼中显得更为厚重,有时只能看见一团模糊地影子在起起伏伏。比起刚出城时的情景要模糊得多,也诡异得多。

夕阳中的美景,总是美好的,而这种美好总是会被无情的黑暗所打破。

千秀引着军马,追着那团模模糊糊的影子,一直追到天上繁星点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涮了。因为那团影子根本不是朝着敌营方向前进,而是领着他在饮马河西的大草原上来回打转。

人么,大彻大悟总是来得太慢。而真正幡然醒悟的时候,往往不是欣喜,而是盛怒。这也就注定了走向成功的人,只是少数。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人困马乏的千秀终于在无穷无尽的决心中追赶上了“敌人”。可敌人的真面目,证实了他今天一直羞于承认的事实——他的确被涮了,而且被涮得很惨。所谓的“敌人”只是白天里在山坡上吃草的马,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敌人凭空蒸发了?自己拎着大刀,满身臭汗的跟着敌人跑了一天带半宿,就是为了追这几十匹马,他千秀又不是马贩子,怎能不生气?千秀脸皮发紫,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就是一下。借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滚烫的马血崩了千秀满身满脸。俗话说,血浓于水,可血的降温效果往往要比水好。千秀马血淋头,反倒不生气了,自己嘿嘿的傻笑起来,笑的周围人都以为自己的兵团长傻了。千秀并不傻,现在自己满身是血,正好编个浴血奋战的故事,依旧可以得到想要的封赏。杀人和杀马没有区别,不都是为了封赏么?

另一面,子书一行人,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大营之中。原来,趁着黄昏时分光线不明,子书让手下把半数的战马尾巴上都绑上了树枝,等战马奔跑起来,自然会扬起大量的烟尘。等到太阳刚一落山,借着飞扬的尘土,所有人都滚身下马,第一时间隐藏在路边。等到敌人追着他们的战马经过之后,这帮人再跟着子书,一步一步的走回迎敌。

子书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知道今天到底多危险。如果对方是个聪明人,或者是个有勇无谋的笨蛋,自己可能都没命了。应该说自己还算是命大,至少活着回来了。回不来的话,自己的一班属下,就该给自己开追悼会,也别管是诚心的多还是幸灾乐祸的多;既然回来了,也就该开检讨会,也别管是幸灾乐祸的多还是欢欣鼓舞的多。

为将,一张一弛才是硬道理。错误归自己,功劳归别人,才有人舍得给你卖命。

子书在小圈子内,还真开了一个检讨会,当着海涛,石头,罗亚,和一干兵团长大队长的面,子书说得那叫一个沉痛。指灯发誓自己再也不这么冒险了。

地位低的将领感动的热泪盈眶,原来自己有这么好的一个主将。像石头,罗亚这样的左膀右臂,是不管那个,那子书一顿批判。他们的批判完全发自内心,却也知道子书这检讨会的目的所在,只是不便道破。

会议终了,以一顿私餐了事。

死里逃生,子书自己也是心有余悸。他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如此的不冷静。就像当初在齐都城外,明知道车阵那老头子自己怎么闹腾也不会出来,他还是和依鸣蹲了一夜的树林子。眼前的李基和郑文虽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家伙,自己也不该如此轻视对方。铅笔刀也是能杀人的。

活着回来了,就该想活人应该做的事。对着沃尔帕托城的城墙,子书摆足了老师的架子和海涛讲,“……就眼前形势而言,想要破城,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让沃城的矛盾协调统一,演变成对我方最有利的局势;另外一种就是激化这种矛盾……”

自己说了什么就得按照原话来,不能告诉人家一加一得二,然后自己照着一加一得八写答案。在子书心中,早就有了计划这种矛盾的方案雏形。

想要如此,必然是两条计策,一条是针对本已放松警惕的敌方士兵,让他们更加的松懈,更觉得自己的主帅不可理喻;一条针对李基和郑文,让他们更加提心吊胆,夜不能寐,鹤唳风声。让这两类人,一类死在噩梦中,一类死在酣梦中。

想着想着,子书忍不住嘿嘿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做起周公来了,还要给人家托梦。不过是梦也好,还是带血的马刀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是好计策。

对于子书而言,想要做到这两条一点都不难,只要饮马河东的沙林配合的好,他就能演一场自编自导的完美大戏。一部以逸待劳的完美大戏。

第六十七章 以逸待劳

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善战者,总是能牵着敌人的鼻子走。

沙林的军马还是时不时的在饮马河边上来一次调防,子书也不再坐以待毙,在沃尔帕托城北,挑了一处依山伴水、风景秀丽的地方,开始深挖战壕,高筑壁垒,大肆的修建营地和防御工事。

曾经,贴着瓦伦墙根,子书数月间就修起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北伦,如今,沙林在饮马河东岸闹得如火如荼,沃尔帕托城内人心惶惶的时候,谁也保不准子书又搞出一座什么“北沃”来。

李基和郑文,妄自以为,罗勋的失败就是因为让子书毫无阻碍的建起了一座北伦,他们哥俩不应该重蹈覆辙。于是两人决定,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两人出兵了。

七月,热lang习习,伴着饮马河滔滔的河水,两军在沃尔帕托城城北十五里处排开阵势,准备一脚高下。李基对这次行动显得额外的重视,自己亲帅两万人马,领着千秀和周方这两名心腹爱将,想要一战定乾坤。本来自己只不过是个憋在郑文屋檐下的寄居蟹,如果为了三国的大事业,立下点功绩,也就不至于处处受郑文的打压和排挤,至少能抬起头来。为此,任何一场胜利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数天前千秀的一出马血淋头,都让李基高兴了好一阵子,如果这次能成功的遏制敌军的扩张,郑文那老小子也会对自己客气不少。

想归想,这边同样带着两万人马的石头和罗亚可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就有什么大功劳。

千秀还是想在自己的主子面前邀个头功,抢先挺马而出,轻蔑的看着绿旗绿甲的子书军队,轻蔑的用鼻眼儿打量着对方的两位主将,同时轻蔑的说,“有不怕死的上来一个!”

看着千秀这个嚣张劲,罗亚的火气腾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过老持稳重的石头拦住了准备冲出去的罗亚,低声嘱咐道,“小胜即刻回头!”

石头这轻微的阻拦,怎么挡得住罗亚升腾的怒火,双腿狠狠地一夹胯下马,就冲了出去。石头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只得兀自的摇了一下头,把注意力集中到战场中央。

罗亚和千秀用的兵器很像,都是长杆马刀,不过似乎是罗亚的马刀刀背显得更厚重一些。

二马一错镫,双方的武器交碰在一起,立时火星四溅。利欲熏心的千秀怎么挡得住怒火升腾的罗亚,只这一个回合,千秀就觉得虎口发麻,有点吃不住罗亚的力道。

罗亚心里则清楚地很,他相信眼下能吃住他斩击的人,应该已经不错。自从他亲眼目睹了齐都城边,依鸣三刀震死敌将的情景,就暗暗立下誓言,有朝一日也要有这般的力道去挥舞手中的马刀。为此,他每天睡觉都攥着哑铃,就为了锻炼臂力。还特意打造了一把刀身加重,刀背加厚的专用长杆马刀。

马刀的破坏力,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使用人的力道,另一方面则取决于刀背的厚度。刀背越厚,斩击的力道越是能充分体现。至于锋利程度,倒是次要的。

和千秀的痛苦相比,罗亚则轻松得多。因为他感觉不到自己的马刀上传来的震动,也就意味着,敌人的力量要比自己小得多。如此看来,他距离依鸣又近了一步。心下想着,身体却兴奋得忍不住开始颤抖。罗亚迅速的调转马头,将手中略显笨重的兵器,挥舞的两圈,再一次直奔千秀而来。

看着敌人疯狗一般的气势,千秀心头也开始害怕,估计再来四五下,自己的双手肯定再也抓不住东西了。可害怕归害怕,敌人的刀带着一股劲风已经到了眼前,总不能把脑袋递过去等死。千秀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罗亚的第二刀,力道比第一刀有过之而无不及。人的兴奋程度决定了身体潜能的发挥。罗亚高兴了,可千秀就惨了。这一下直觉的自己的双手随着刀身,剧烈的颤抖,手心也渗出了汗水,滑腻腻的开始抓不住马刀的手柄。自己的马刀仿佛是被敌人的狂啸敌人吓尿了裤子一样,急于摆脱千秀的控制。

罗亚的第三刀又跟旋风一样的从背后杀来,根本不给千秀丝毫缓冲的机会。交马错镫的瞬间,巨大的力量沿着刀身、双臂、一直传遍千秀的全身,自己的脑袋已经痛苦到了极致。感觉耳边跟演奏大型交响乐一样,轰隆作响。铙儿,磬儿,钹儿,鼓儿,跟开了会一样在千秀的耳根子处“嗡儿,嗡儿,嗡儿……”的响个没完没了。眼前的景象也有节奏的震动着,一会事俩影儿,一会是仨影儿,旋即所有的影响又都回归本体。

千秀心里清楚,只要再来一次,恐怕自己连北都找不到,到时候能不能拿得住兵器不说,估计双手不废也至少是个脑震荡。

趁着第四次交马的瞬间,千秀虚晃一刀,一个闪身,顺势奔着自己的队伍就跑,头盔也在闪过的过程中掉在了地上。披头散发的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罗亚看着千秀想跑,自己拨过马头,就去追赶,心下里被千秀撩拨的怒火再一次迸发。在鄙视华而不实的家伙同时,也有一点暗暗地失落,原来自己和依鸣还有那么大的差距。还做不到三刀砍死一个人。追了十几米远,眼看着就能在敌人的背后补上一刀,只见敌阵中冲出一员白衣白甲的少年,手中一杆烂银枪,明晃晃叫人胆寒。只听马上的少年一声轻喝,“千将军且退,让小将抵挡一阵!”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连依鸣也佩服三分的周方。

罗亚挥舞着马刀,直奔玉娃娃似的周方而来。可结果和当日的依鸣一样,不管怎么砍,都是只见周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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