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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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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肱分耷坑驳挠遗煞肿颖燃绲氖桥撂亍げ伎材希≒at Buchanan),但是他的政治资本已经不涨反跌。[2000年,旧保守派(布坎南)所起的唯一作用,是其在佛罗里达的选票同阿尔·戈尔(Al Gore)的选票看起来十分相像,这种令人困惑的相像选票使得棕榈滩县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错把票投给了他,但他并未参加2004年的大选。]在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市,大多数保守派并不认为外来移民有损美国的民族精神,而是把他们看作这个国家潜在的保守派新兵。

在一定程度上,美国右派的例外论是个有关信仰的问题。《简明牛津词典》中,“保守的”一词的前两个定义——“反对迅猛变化”和“适度的、避免极端”——似乎没有一个能够很好地描述此刻美国发生的事情。就像人们带着情绪对它的指责那样,“保守主义”这个词现在的不准确程度丝毫也不亚于与之对立的“自由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论”。只要打开报纸,你就会发现人们用保守主义这个词来描述雅克·希拉克(Jacques Chirac)、特伦特·洛特(Trent Lott)、毛拉·奥马尔(Mullah Omar)、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很久以来,保守派一直坚持认为,他们所坚信的实用主义信条不能以意识形态来归类。

但是,至少在哲学层面上,古典保守主义确实有某些特定的含义。古典保守主义最雄辩的支持者埃德蒙·伯克(Edmund Burker)的信条可以简单地归结为以下六个要素:对国家权力的深刻怀疑,爱自由甚于爱平等,爱国主义,对已有制度和等级制度的坚信不疑,对进步观念的怀疑主义态度以及精英主义。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非常乐意地接受了这些信条,他献身于自己的民族和帝国、不愿意相信下层社会的任何东西、敌视福利国家、忧心自由的减少,他曾经充满忧伤地说过,“今时虽不如往昔,但却胜过明朝”'7'。

简单地说,美国保守主义的例外论,在于它夸大了伯克六个信条中的前三个,而突出了其与后三个原理之间的矛盾。与其他现代保守党相比,美国右派对国家抱有的敌意要深得多。有几个欧洲的保守主义者会打出“爱自己的国家但恨自己的政府”这样的标语?又有多少欧洲的保守主义者会认为,应该使政府规模小到足以使之淹死在浴缸里呢?'8'美国右派也比其他保守政党更迷恋个人自由,也更能容忍无限不平等的存在。伯克之所以能够给予美国革命者以温暖,原因之一是,美国革命者在反叛中集中关注的是自由而非平等,这一点并不像他们那些法国革命中危险的同道者。就爱国主义而言,谁也不会否认世界各地的保守派都有强烈的民族主义倾向。英国最善于思考的保守主义政治家本杰明·迪斯雷利(Benjamin Disraeli)(5)坚持认为,“民族都有特性,而民族特性正是新派政治家在他们的谋划和思考中所否认或者忽视的特质”'9'。然而,许多欧洲的保守派已普遍认为应该在欧盟之类的“谋划和思考”中淡化他们的民族性,他们也逐渐接受了在多边基础上处理国家安全问题的做法。美国的保守派显然不会这样做。

如果美国右派仅仅是一种更具活力的保守主义,那么对它的预测会容易得多。事实上,美国右派对伯克信条中的后三个原理——等级制、悲观主义、精英主义——持绝对的自由派立场。现代美国保守主义的那些主人公并不是父权主义的守护者,而是一些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的、粗鲁的个人主义者:他们是白手起家建立起自己强大企业的企业家,他们是走出故土来到西部的定居者,当然他们还是牛仔。美国右派有一种边疆精神,这一点也不令人吃惊,因为美国的心脏地区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新城镇。

保守主义的地理环境,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它所持的是乐观主义而非悲观主义的态度。在要发电机还是要圣母马利亚的论争(the war between Dynamo and the Virgin)(6)中,大多数美国的保守派选择了发电机。亨利·亚当斯赋予这一论争以进步与传统之争的特点。美国的保守派认为,世界赐予了人们各种各样的好机会,而唯一阻止人们获得这些机会的,就是过去那只僵死的自由之手。相反,欧洲的保守派们一直恭维伯克是“过去的先知”。只要同一群共和党人待上一阵,他们对未来的那种热情劲就绝对会让你受不了。

至于精英主义,共和党人从20世纪60年代以来,走的就是民粹主义路线,而并没有像柯勒律治(Coleridge)和T.S.艾略特(T.S.Eliot)那样,梦想要形成一个聪明的、有知识教养的统治阶层。理查德·尼克松把自己看成“沉默的大多数”的捍卫者。1988年,有贵族气的乔治·H.W.布什(Gee H.W.Bush)把自己描绘成全体美国人的价值捍卫者,以反对哈佛园的迈克尔·杜卡基斯(Michael Dukakis)的自由主义。尽管既是总统的儿子,又曾在安多弗尔(Andover)贵族寄宿中学、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受过教育,乔治·W.布什在2000年和2004年却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承受华盛顿压力的、彻头彻尾的得克萨斯人。结果,现代美国的保守主义不仅活跃在乡村俱乐部和会议室里,而且也活跃在草根阶层,他们积极参与电台谈话和选区会议,并积极反对高税收、枪支管制以及不切实际的自由主义社会改革者的其他令人反感的尝试,这些改革者企图让诚实的美国人钻入既定的窠臼之中。

我们得赶快说明一下,这种例外主义中存在的许许多多的例外现象。有些宗教上的保守派总是很乐意让政府绕着《圣经》转,而去拜访南方拥有土地的贵族时,听到的是那些熟悉的军功故事、御马故事以及先祖在决斗中丧命的故事。威廉·巴克利1955年创办《国民评论》,其所散发出的并不是乐观主义的情绪,而是试图“逆历史而动,大叫一声‘站住!’”“斯特劳斯式的保守派”所持的精英主义和对进步的怀疑观,很难有能出其右者,这是一群从列奥·斯特劳斯(Leo Strauss)——出生于德国、终生都在为现代性的堕落而痛苦的哲学家——身上吸取灵感的新保守派。

为了避免此后在书中出现混淆,我们将以美国人所指的右派和左派的方式,来使用“保守的”和“自由的”这两个术语。同样,美国右派是一个覆盖面十分宽广的派别,它既包括具有浓重异端色彩的自由派,又包括传统的保守派。这使得它既脆弱又强大。就积极的一面而言,这一事实说明了为什么这是一个如此充满活力的大运动。由于美国的保守主义中有许多至关重要的不同元素,因此它无法阻止自身矛盾的存在,而只能包容它们。保守派有数千名活动家、数百个智库、一小批高级知识精英。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是右派运动的最大智库,它出版了一本很有帮助的保守派专家名录,那本书厚得就像电话黄页一样。然而,派别覆盖面太广也意味着人们经常各拜各的庙、各烧各的香。

人们发现,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市就存在至少三股相互竞争的保守主义力量:支持减税和持有枪支的自由放任的个人主义者;“关注家庭”等组织的基督教道德主义者;以及军国主义式的爱国主义者,他们以相邻的美国空军学院和那些打出嘲笑萨达姆·侯赛因招贴广告的人为代表。但是,在响亮的军号声和强有力的外交政策中,人们怎么可能拥有一个小政府呢?在个人服从上帝统治时,人们如何能够颂扬个人主义?今天的右派美国充满了这样的矛盾。


这是一场运动,而非一个政党


在这一点上,我们有必要强调一下保守派的美国与美国之间的差异。尽管美国的保守主义者欢呼民粹主义,但却并不像自己一厢情愿认为的那样受到欢迎。右派可能处于统治地位,这也解释了美国的与众不同,但右派并不等于美国。2000年,乔治·W.布什赢得了总统位置,但比对手少得50万张选民票。在莫妮卡·莱温斯基(Monica Lewinsky)事件'10'期间,曾经创办“道德多数”组织(Moral Majority)的保罗·韦里奇(Paul Weyrich)承认:“我并不认为多数美国人与我们的价值观相同。”“关注家庭”组织的吉姆·多布森或许能够使800万美国人想起同性恋的罪恶,但每周有2000万美国人观看情景剧《威尔和格雷斯》(Will & Grace)(7),而这部片中有几个角色是身份公开的同性恋者。

因此这场运动——以及“道德多数”和“关注家庭”这些组织——的重要性在于:无论它们究竟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代表自己所宣称的真正的美国,它们都取得了部分成功,因为在这个只有一半选民愿意投票的国家里,它们比其他美国人组织得更好。当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谈论右派的大阴谋时,保守派的活动分子对希拉里讲话口气的控诉,要比对她讲话内容的控诉严厉得多。不仅在地方层面,在全国范围,保守主义运动的团结也要比大多数美国人意识到的紧密得多。

这种组织能力每周三在华盛顿展示一次。这一天的展示始于格罗弗·诺奎斯特(Grover Norquist)(8)位于L街的“为了税改的美国人”组织(Americans For Tax Reform)的例行早餐会。这通常是一件相当古怪的事:那些参加会议的不讲卫生的自由行动者因其“胡言乱语”而为人们所知。如今参加聚会的人数过百,其中1/3是女性。这些活动分子包括美国全国步枪协会(the National Rifle Association)的说客、基督教联盟(Christian Coalition)的工作人员、主张家庭学校教育的人、极端的自由市场论者、敌对的黑人、卡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的学者、国会议员、参议员、偶尔来访的州长(包括科罗拉多州州长比尔·欧文斯),当然还有白宫来的人。乔治·W.布什的首席政治顾问卡尔·罗夫(Karl Rove)对此十分重视,每年都要参加几次这样的会议。

聚会有十足的平等主义色彩。卡尔·罗夫、纽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比尔·欧文斯这些共和党要员同刚刚从灰狗巴士上下来的学生活动分子比邻而坐,桌上满是高胆固醇、高淀粉的食品和咖啡因。任何还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满满地堆着保守派的文献,有活动预告的小传单、问题研究论文报告、《华尔街日报》和《华盛顿时报》的专栏、关于政府浪费的小册子、美国企业研究所(the 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新作等。聚会期间,人们在屋内四处走动,散发更多的材料。一份试图在俄勒冈州加税的材料这样写道:有人能阻止这件事吗?你听说了吗,竟有人卑鄙地想阻止火星对私人企业开放?现在掐灭这种想法还不迟。'11'

诺奎斯特的聚会在上午11点半结束。许多活动分子立即跳上出租车朝国会山和美国联盟(Coalitions for America)午餐会奔去。在这里聚会的人数要少一些,只有70到90人,但更庄重些。1983年,保罗·韦里奇创建了这一组织。参加聚会的人年纪更大,通常身着整齐的套装,关注文化战争问题胜于低税收问题。放有餐具架的桌子上覆盖着一面绉纱美国国旗。大多数与会者的翻领上都别着美国国旗徽章。会议开始前,大家都朝房间角落的国旗重复自己的效忠誓言。誓言结束时,有人还大声加了一句:“向已在世的和尚未来到人世的人宣誓。”

比起诺奎斯特处的会议,这里的氛围更有质询味道。韦里奇的午餐会并不是活动分子和职员分享计划的论坛,而是给那些最重要的政治人物和来自行政当局的成员提供了一个场合,让他们有机会在有备而来的保守主义运动重量级人物面前为自己辩护。韦里奇在一张轮椅上主持会议。他还创办了传统基金会,现管理着自由国会基金会(Free Congress Foundation)。有个国会众议员因考虑参选参议员使共和党在众议院的一个关键委员会中失去一席而受到呵斥。由于受到哥伦比亚特区即将进行的学券制投票的威胁,有个参议员答应提供那些可能还“有点点动摇”的同事的名单。商业巨子们对处方用药的提案显然感到不快,有人把它说成是一个“怪胎”。但有个众议员对此进行了辩护,认为这是政治上必须做的一件事,尤其是它还得到了乔治·W.布什的支持。

比起诺奎斯特的团体,参加午餐会的这个团体关注的面要窄得多,它集中关注宗教和社会问题。当有人谴责拔掉佛罗里达一家医院里无行为能力的病人特丽·辛德勒·夏沃的进食管,并进行“罗伊诉韦德案”式的安乐死处理时,房间里不约而同地爆发出掌声。有个与会者吼道,这事发生时,美国正让那些关塔那摩湾的敌方战俘吃饱喝足,使他们的体重平均增加了15磅!尽管如此,这两个会议还是显得十分相似,这从会议上的高胆固醇食品到各自发布的新闻稿中可以看得出来。两个会议的与会者都认为他们属于一个内在一致的运动。他们蔑视温和的共和党人,认为他们是“守旧派”;他们讨论在即将进行的国会竞选中,谁应该成为“我们的候选人”;他们已经认命,自己终其一生都将没完没了地与各种各样的自由主义邪恶做斗争了。韦里奇会议上的每一页纸都是号召武装起来的檄文。有2/3的晚期堕胎(partial birth abortion) 是在新泽西州进行的!(9)有一半的婚姻最终解体!超市里竟然销售《放荡少女》(Girls Gone Wild)的录像带!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想到要举行午茶会,但许多参加过上述两个会议的人,傍晚又会聚集到诺奎斯特家里喝酒。他们中有些人将再次参加“中世纪周末聚会”(Dark Ages weekends)——回应克林顿式的“文艺复兴周末聚会”(the Clintonian Renaissance weekends)的保守派运动,或者一起度过周末假日。最近的一次是保守派海上漫游,纪念格林纳达解放,由伊朗叛军丑闻(the Iran Contra Affair)(10)的中心人物奥里弗·诺思(O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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