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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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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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国庞大的中产阶级队伍。美国黑人是唯一非自愿来到这个国家的人群,因此,美国最坚持不懈的左派群体总是黑人,这一现象并非偶然。

而一旦人们来到了美国,就不停地搬迁。美国经济成功的秘诀之一就是它的内部移民。玛格丽特·撒切尔的一位内阁阁员曾对英国的失业者发出过一通著名的劝诫——“骑上自行车”去找工作。在美国用不着这样的忠告,那里总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左派正确地指出,有些经济移民曾经非常绝望。我们可以想想《愤怒的葡萄》(The Grapes of Wrath)(3)中的汤姆·乔德(Tom Joad)和那些不幸的俄克拉何马州农夫移民(Okies)。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多数移民都变得更富足了。美国史学家弗雷德里克·杰克逊·特纳(Frederick Jackson Turner)在1893年的论文《美国历史中的边疆及其意义》(The Significance of the Frontier in American History)中写道:“从阿勒格尼山脉到太平洋沿岸,西部的旷野成了呈现于文明人眼前从未有过的最富裕的自由赠礼。人类不可能再得到这样的天赐良机。”有位资深的加利福尼亚州共和党人审视该党加州代表大会上一张张成功而饱经风霜的白人面孔时说,他想到了一个词:俄克拉何马州农夫移民。(尽管他把这个词当作是一种侮辱,但那也显示,汤姆·乔德的后代子孙做得还不赖。)

移民把自己的过去连同旧世界所累积起来的一切传统,一股脑儿地甩在了身后。辨别许多移民的身份不是根据他们的姓氏,而是根据他们的教名和人们更喜欢的昵称——给人昵称的传统在得克萨斯州至今方兴未艾(这从小布什给他所知道的每个人都起了昵称即可看出)'31'。丹尼尔·布尔斯廷引用了一位得克萨斯州先驱者的话:“确实,这是一个不关心事物既定秩序的地方,他们把秩序丢得远远的。而且,瞧吧,暴富者拥有了土地和土地上的膏腴。”'32'

现代与此相类似的安家之处是市郊。如果现在问美国人想在哪里居住,只有13%的人说愿意在城市居住,回答在小镇居住的人最多,达37%,有25%的人回答是市郊。'33'大多数美国人在内心深处似乎期望最终生活在一个阳光福佑的住宅区里。'34'他们这样想是正确的。美国现在有超过一半的人口生活在郊区之类的地方,相反,欧洲2/3的人口则被归类为城市居民。而且,美国的郊区不同于欧洲的郊区,美国那些新的边缘城市与人们在欧洲所见到的那类城市周边的中产阶级标准郊区住宅“通勤区”(muter belt)相比,事务所和办公场所更多,移民更多,空间更大,贫富差距也更大。

新世界彻底改造自己的能力——在辽阔的空间中鼓起勇气建立一个未曾有过的全新世界——也加强了美国保守主义核心中个人主义和传统主义的奇怪组合。在里根时代凸显重要性的阳光地带几乎也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新的国家。阳光地带的城镇开始于没有任何宏伟建筑、大教堂、档案和纪念碑之类背负过去记忆的地方。这是一个城市星罗棋布、政策刀耕火种,并具有无穷改造能力的新国家,一个有着条条商业街、超级大教堂、西部乡村音乐和“纳斯卡”赛车的新国家。

然而,新边疆中许多没有根基的人却将这种彻底改造与对宗教安慰的强烈渴望结合到了一起。这种宗教要比活跃在东海岸的宗教严厉得多,更不用说活跃于欧洲的宗教了。这种宗教并不需要把金钱看作是一种罪过的东西,而是看作一个人因工作努力而得到上帝恩赐的标记——这种思想在切诺基吉普车取代马车队很长时间以后依然存在。1981年6月,罗纳德·里根的白宫法律顾问赫伯特·埃林伍德(Herbert Ellingwood)在加利福尼亚州阿纳海姆的一个“金融成功研讨会”上说:“经济救助与精神救助是相得益彰的。”'35'我们之中曾有一人愉快地对科罗拉多州的一个基督教保守团体建议说,耶稣基督实际上有点像个社会主义者——然后却不得不花上半小时紧急研读《圣经》。尤其是在南方,这种宗教可以是一种严厉的审判。《新约》中宽容人过失的神秘显圣,吸引力比不上《旧约》中的实用主义。人做了坏事,坏事就会降临到他身上。正如得克萨斯州杰出的现代编年史作家T.R.费伦巴赫(T.R.Fehrenbach)注意到的那样,《圣经》中对得克萨斯州有意义的部分,是“以色列的子民在荒凉之地看见了芳香果实,并堆积起敌人的阴茎包皮的那些部分”'36'。

与此同时,边疆地区也使得美国人习惯于使用暴力。枪支对于驯服蛮荒边疆的人来说至关重要。边疆社会很容易转向最终的惩罚办法——死刑——来保持一种不稳定的秩序,或者说,实际上首先是攫取土地。建设得克萨斯州的人们,如杰克·海斯(Jack Hays)和L.H.麦克内利(L.H.McNelly),把自己看作是勇士而不是凶手。按照西部精神,费伦巴赫写道:“海斯在印第安妇女的圆形帐篷外一个又一个地射杀她们,不过是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将炸弹投向拥挤居民房屋区的投弹杀手一样。”'37'即使夺得了土地,争议中的自卫负担也是由个人来承担。(如果他们太过于懦弱而承担不了,那是自己不走运,应该待在家里。)兴旺发达的前景和永无宁日的无政府状态威胁,还有什么比这些更有利于保守主义的思想呢?

因此,美国一直以来总是有着保守主义的因素。但是直到20世纪中期,才真正成了一个右派国家。自那时以来,保守主义的倾向和成见才确定变成了某种根本性的东西。由于从根本上说美国是一个保守的国家,因此在它的大部分历史中,并不需要一场保守主义运动。这场保守主义运动在20世纪50年代兴起,当时保守的美国人开始反对“大政府自由主义”在过去20年中取得的进展。这场运动到60年代开始虎虎有生气,当时约翰逊的民主党试图将美国大大地往左拉。时至今日,美国保守主义的一个强有力的组成部分都还是对自由主义的敌意。在这方面表现突出的是,南方经常去做礼拜的人抗议同性恋婚姻,比尔·奥赖利使欧洲轴心在福克斯电视台的告密者苦恼不已。但是,美国的保守主义已经变质为不仅仅是下意识的反应,而是更为可怕的东西。在国内外,它是一种同时以先发制人和防御性的反应为特点的意识形态。现在,我们把话题转到这种现代的保守主义及其自身的例外特性上。

'1'Daniel Boorstin,The Genius of American Politics(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53),p.6.

'2'Michael Lind,The Next American Nation:The New Nationalism and the Furth American Revolution(New York:Simon & Schuster,1995),p.225.

'3'Boorstin,The Genius of American Politics,p.6.

'4'Ibid.,p.70.

'5'Gordon Wood,The American Revolution:A History(New York:Modern Library Chronicles,2002),p.65.

'6'Martin Diamond,“The American Idea of Equality:The View of the Founding,”in As Far As Republican Principles Will Admit:Essays by Martin Diamond,William A.Schambra ed.,(Washington,D.C.:AEI Press,1992),pp.248~249.

'7'H.W.Brands,The Strange Death of American Liberalism(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1),pp.1~2.

'8'Jacob Weisberg,In Defense of Government:The Fall and Rise of Public Trust(New York:Scribner,1996),p.40.

'9'Lind,The Next American Nation,p.38.

'10'Robert A.Caro,Master of the Senate:The Years of Lyndon Johnson(New York:Knopf,2002),p.90.

'11'Seymour Martin Lipset and Gary Marks,It Didn't Happen Here:Why Socialism Failed in the United States(New York:W.W.Norton,2000),pp.98~99.

'12'John Parker,“Survey of America,”Economist,November 8,2003,p.5.

'13'Lipset and Marks,It Didn't Happen Here,p.286.

'14'Brands,The Strange Death of American Liberalism,pp.24~25.

'15'Lipset and Marks,It Didn't Happen Here,p.286.

'16'Garry Wills,Under God:Religion and American Politics(New York:Simon & Schuster,1990),p.370.

'17'James A.Morone,Hellfire Nation:The Politics of Sin in American History(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3),p.127.

'18'Parker,“Survey Of America,”p.14.

'19'参见Robert Fogel,The Fourth Great Awakening and the Future of Egalitarianis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9)。

'20'引自Seymour Martin Lipset,“American Exceptionalism Reaffirmed,”in Is America Different?A New Look at American Exceptionalism,ed.Byron Shafer(Oxford:Clarendon Press,1991),p.25。

'21'Ibid.,p.26.

'22'Gene Healy,“What's Conservative About the Pledge of Allegiance?”Cato Institute,November 4,2003,//。cato。/dailys/110403。html.

'23'David M.Potter,People of Plenty:Economic Abundance and the American Character(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54),p.80.

'24'H.G.Wells,The Future in America(New York:Harper And Brothers,1906),pp.105~106.

'25' Lipst and Marks,It Didn't Happen Here,p.325.

'26'Potter,People of Plenty,p.80.

'27'Seymour Martin Lipset,The First New Nation:The United States in Historical and parative Perspective(London:Heinemann,1963),p.325.

'28'John Micklethwait and Adrian Wooldridge,The pany:A Short History of a Revolutionary Idea(New York:Modern Library,2003).

'29'Brands,The Strange Death of American Liberalism,p.139.

'30'“In Praise of the Unspeakable,”Economist,July 20,2002.

'31'Daniel J.Boorstin,The Americans:The National Experience(New York:Vintage Books,1965),p.91.

'32'Ibid.,p.113.

'33'盖洛普民意调查结果引自“Live With Tae,”The American Enterprise,October/November 2002,p.17。

'34'Andres Duany,引自“Live With Tae,”The American Enterprise,October/November 2002,p.18。

'35'Kevin Phillips,PostConservative America:People,Politics and Ideology in a Time of Crisis(New York:Random House,1982),p.141.

'36'T.R.Fehrenbach,Lone Star:A History of Texas and the Texans,Updated Edition,(New York:Da Capo,2000),p.716.

'37'Ibid.,p.711.

(1)有益的忽视,指的是英国对殖民地管制的宽松政策,以换取殖民地经济上的持续忠诚。——译者注

(2)拉丁语。——译者注

(3)《愤怒的葡萄》(1940)是美国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的代表作。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恐慌时期大批农民破产逃荒,作家曾跟随俄克拉何马州的农民流浪到加利福尼亚,他以深刻写实的笔触,在书中展现了当时美国农民在生死线上挣扎、反抗的情景。作品出版后引起各州统治阶层的恐慌,许多州禁止小说发行,甚至出版了一本名为《快乐的葡萄》的小说针锋相对。但一切都无法动摇《愤怒的葡萄》在美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译者注





第十四章

异端与改革:例外的美国保守主义



如果有什么简单的办法,可以发现美国保守派甚至比与它关系最近的欧洲远亲都要右得多,那么就是对约翰·阿什克罗夫特(John Ashcroft)和奥利弗·赖特温(Oliver Letwin)进行一番比较。你可能会期待发现这二人有许多共性。阿什克罗夫特是小布什的司法部长,而赖特温这颗英国保守党冉冉上升的新星,在小布什任期的大部分时间里则是英国影子内阁的内政大臣。赖特温内政大臣的职务与阿什克罗夫特司法部长的职务相近,都负责犯罪、监狱、毒品、恐怖主义和司法工作。与其他人相比,美国保守派与英国保守党有着更加紧密的联系。他们的地位或许已经在历史上被撒切尔主义和里根主义取代,但是他们之间却存在着一种真正共有的认同感——他们一起改变了世界。更聪明的英国保守党人则把撒切尔主义追溯到1964年旧金山牛宫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会上提名巴里·戈德华特为总统候选人。对于他们来说,就连年纪尚轻的共和党人都在谈论20世纪70年代基思·约瑟夫爵士(Sir Keith Joseph)、经济事务研究所(the Institute for Economic Affairs)以及自由市场的保守党知识分子的影响。科罗拉多州州长比尔·欧文斯认为,“他们是极其重要的”。

赖特温比大多数人都更清楚这种共同基础。他的父亲是雪利·罗宾·赖特温(Shirley Robin Letwin)——一位与弗里德里克·哈耶克在芝加哥大学同窗学习,拜英国政治哲学家迈克尔·奥克肖特(Michael Oakeshott)为师,并成为经济事务研究所杰出人物的美国知识分子。奥利弗·赖特温自己也在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过一段时间,并且至今依然会到美国寻求思想。事实上,就长期而言,他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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