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成为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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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成为宝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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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特意换到西侧饭厅,用一套紫檀大理石雕山水桌椅。因顾家母子不算外客,又无长辈在世。因此薛恪和薛夫人坐在北面主座,左边是顾家母子座了。薛蟠和宝钗坐在右边。
几个丫鬟先捧上银胎珐琅盆,里面盛了不凉不热的温水,先让着客人,用菊花绿豆面子净了手,用毛巾擦干。对于饭前洗手这个好习惯,宝钗是很支持的,虽然这个过程比后世繁琐。看那顾家表哥,做起来一板一眼的,比薛蟠还要像样,显然姑母早就嘱咐过,可能还暗地演练过几次。
大圆桌上各式菜肴陆续摆出来,先上是八个凉菜,都放在一色青花芙蓉五寸围碟里:桂花糖藕、盐水鸭、素什锦、鹅掌鸭信、拌肚丝、麻酱拌豆角、水晶硝肉、冰鱼冻。待各人洗手安坐后,热菜一一呈上,也是八个,一式粉彩花鸟八寸碟,苏式熏鱼、虾子平菇、三鲜鱼翅、河蚌烧豆腐、软兜长鱼、松鼠鳜鱼、佛手海参、酱爆鸡丁,再加上四个青花鱼纹大碗里盛着:鸡汁干丝、蟹粉狮子头、三套鸭、拆烩鲢鱼头。还有两个汤菜:茶姑草鸡汤和鸭血粉丝汤。吃了一半,又上了四个点心:蟹黄汤包、蝴蝶卷、翡翠烧卖、三鲜炸春卷。
各人都是吃绿畦香稻粳米饭,平时若薛恪没回家吃饭,薛蟠必要边吃边讲学堂里的见闻,今日要讲规矩只好埋头大吃,转眼就扫进肚里三碗饭。宝钗只教嬷嬷夹了些鸭信,吃了一小块蟹粉狮子头,就着鸭血粉丝汤吃了半碗饭,又吃了半个蟹黄汤包也就饱了。
偷眼看新来的表哥吃饭,见他斯斯文文,只夹旁边的几个菜,薛夫人薛恪忙让丫鬟将各式菜给他夹在旁边的一个盘子里。薛夫人又见他碗里饭还有一小半,又叫添饭。添了一次又是一次,宝钗见他吃的越来越慢,猜想他早吃饱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绝爹娘好意。忙笑道:“娘,你看顾家哥哥碗里都快堆成小山了,你以为人人都像哥哥这样能吃不成?”
这话说的薛恪差点喷饭,贺姑母也忍不住笑了,薛蟠不以为意,继续进攻那盘三套鸭,顾家表哥低着头垂着脸,只见肩头耸动。薛夫人拍手笑道:“正是呢,我养了蟠儿这样一个一顿要吃三四碗饭的,还以为家家哥儿都是这么能吃的,可别让外甥第一天来就撑着了。”
一时吃完了饭,薛老爷夫妇带了贺姑母去安排住处,让丫鬟送上些果子点心,又专为顾表哥熬了山楂消食汤。让他们兄妹三个回里间坐在炕上说话。
顾云祯跟着母亲来投奔表舅,心中原有些不安的。他今年刚满七岁,比薛蟠小五个月,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孩童。他出生之时,父亲已经中了进士,做了官,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养大的。四岁那年,父亲升迁成了海州知州,偏遇到海寇来犯,谁也没想到平时耀武扬威的镇海将军,竟然带着亲兵逃了。武官跑了,文官亦有守土之责。爹爹让忠仆顾森一家,乔装打扮,护送母亲和自己出城。临走时跟他母子说:“如今守城将军已逃,某身为这一地的父母官,上不能报皇恩,下不能顾民命。眼看城不能保,唯有一死以谢朝廷,方可保你母子一命。”母亲原不愿与父亲分开,父亲说让自己保留他一点骨血,又吩咐他长大后要保护母亲。一家三口洒泪而别,那是他最后一次见父亲。
后来,听说那位逃跑的将军被罢官砍头,家眷都流放到了宁古塔。朝廷派人送来了父亲的棺椁。嘉奖爹爹忠义,又封了母亲四品恭人。他和母亲关门闭户,为父亲守三年孝。谁知朝廷的嘉奖诰命,也无法打消族人的贪欲。最终逼的他母子来投靠世上唯一还算可靠的亲人。
薛家表舅他虽只在爹爹葬礼上见过一面,但是自小就知道每年表舅都要派人送了礼物给他家。这三年自家门可罗雀,唯一来往的就是表舅家,偶然也有贺家的几位远亲来。但提出要接他们母子来的只有薛家一家。
母亲也常常提及,她是在薛家长大,和两位表舅情同兄妹的,如今果然不假。就是表舅母,现下看起来也很是慈爱。
再加上两个表兄妹,大一点的哥哥长得虎头虎脑,脾气虽有些霸道,但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不是藏头露尾的奸猾之辈。更让他高兴的是还有一个长的像无锡泥娃娃般娇憨可爱的小表妹,性子精灵,说话行事又有趣。有这一对兄妹做伴,想来往后不会孤单了。
这边厢,贺姑母跟着表哥表嫂来到瑞鹤院,这院子虽没人住,但日日都有人打扫,很是干净整洁。小小巧巧一共十二间,尽够他母子和下人住了。
薛恪见她只带了顾森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怕伺候的人不够,又让薛全安媳妇亲挑了两个二等丫鬟,一个忍冬,一个乐夏的,再加上四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和四个粗使婆子。
薛夫人看他们带的行李都是衣物和淮安土仪,带着赵福家的开了库房,送了一顶绣墨兰的白绫帐子,一顶松花色绣虫鸟花草帐子,还亲选了几床锦被褥枕,并各式平时常用之物。其他陈设翌日慢慢在添换。
贺姑母看里面几样是素色的适合她孀居身份用,几样鲜明的适合男孩用,心中感念表哥表嫂,想起自己来时也是忐忑不安,害怕表哥先前来接只是客气话,害怕表嫂不顾当日姑嫂之情,现在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方才觉得有些劳累。
薛夫人早让下人准备好了一应沐浴之物,服侍他母子两个洗浴消乏,叫先歇个中觉,养养精神。
等她母子歇下,薛夫人方回了正房和丈夫商议日后如何安置之事
薛恪手里拿着个汝窑茶杯,一边拿杯盖撇茶叶沫子,一边道:“怎么安置?自是当亲妹子亲外甥儿一般安置,我母亲外家只有一个小舅舅,小舅舅有只生了书卿一个女儿,她母子被族人欺压了三年,我和二弟也没想着多去看看,若母亲在世,还不知道该如何伤心呢。”
薛夫人听这话,好像丈夫又想差了,忙解释道:“我嫁过来时,书卿妹妹才十岁出头,自然也当成小姑一般待的。只是他母子两个日后生计如何安排要过问老爷,我不敢自己裁夺的。”
薛恪想了想,又喝一口茶道:“这件事,我等二弟回来再商议。一是他母子在淮安的田地祖产宅子都要派人帮他母子要回。二则,我看表妹夫做官很是清廉,只怕留下资本不多。我们商量着添上些,帮着他母子在金陵郊县置办个十来顷的小庄子,再把母亲留着的那两个铺面找机会送了她,若是我家的只怕她不肯收,只说母亲原来就是留给她的。”
又言:‘这些还可后面慢慢再说,表妹房中份例你问问薛全安媳妇,就按以前母亲定的份例,不够再添些。外甥就按蟠儿的例吧,两个孩子年纪差不多,正好亲近。”
薛夫人笑着记下了,又道:“老爷安排的自是妥当的。只我还有些妇人家阴微鄙贱的小心思,要先说与老爷知道,省得以后老爷知道又埋怨我。”
薛恪挑眉,放下杯子,对薛夫人要说什么很是疑惑。
只听薛夫人道:“老爷先别忙着疑惑,收留顾家母子,我自是情愿的。先别说婆婆在世时,我因在王家没有母亲教导,嫁到薛家做新媳妇那段日子,老是出错,还要多谢书卿妹妹百般替我遮掩。虽不是嫡亲的小姑,然我对表妹也不是只有面子情。”
瞧薛老爷面色稍霁,又慢慢道:“再者,表妹夫虽不在了,表妹也是受过朝廷嘉奖的四品诰命,咱们薛家收留她孤儿寡母,外人知道了,也只有说我薛家重情重义,不是富而不仁那等人家。”
见薛老爷暗暗点头,薛夫人继续说道:“第三,表妹夫当年不到二十就中了进士,我瞧着外甥儿模样性情都很像他爹爹。咱们供养他母子,他日后出息了必然不会忘了我薛家恩义。就连蟠儿,有了这么个懂事的表弟天天一处读书,说不定也能被带着上进起来也未可知。”
薛夫人说完,薛老爷笑道:“一向觉得夫人性子糊涂,没想到也有聪明的一日。虽是妇人见识,然没有害人之心便是好的,日后咱们一家和睦,少不了夫人的功劳。”
夫妇商议完毕,又将在外面嬉闹的薛蟠宝钗叫到跟前嘱咐一番。
薛恪道:“你表姑母带了你表兄弟来咱们家,以后就住下了。以后你兄妹两个要守着规矩,敬重姑母,友爱兄弟。”又着重警告薛蟠:“你表弟只小你五个月,以后和你一起去族学读书识字,你不可欺负他,也不可勾引他学坏,否则我揭了你的皮去。”
薛夫人看薛恪疾言厉色,吓的儿子怔怔的,忙温言软语到:“蟠儿,钗儿,娘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最懂规矩礼数的好孩子。以后要把你表姑母,当成亲姑姑一样。你表弟要当成亲兄弟一般友爱相处。蟠儿要叫表弟,钗儿要叫表哥。如今他已经没了爹爹,又跟着母亲为父亲在家守了三年孝,大老远的来投奔咱们家,你们跟他一处玩闹读书,不可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孩子,你们一定能做好对不对?”
宝钗还没回答,就听哥哥已经大声答应,拍着小胸脯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让人欺负表弟,就差明说,学堂是他的地盘,以后他会罩着表弟了。
又想同是父母,爹爹一点也不了解哥哥,薛蟠爱吃包子,不爱啃骨头,摆明的吃软不吃硬。比起爹爹呵斥,还是母亲说教比较管用。当然自己是最懂的,教育差生都是一个道理,要有大棒,更要有胡萝卜。

为义气薛蟠送蝈蝈

顾云祯只歇了两日,见母亲将家中事务都安顿好了,就自动自觉早早起床,要跟着薛蟠去族学上课去。
贺姑母还不及说,薛夫人早备好了拜业师的束脩。因管族学的薛学儒忙着帮薛太爷准备年终祭祀之事,不便亲自拜见。于是早早派人送过去一封二十四两银子并两匹尺头,四斤好茶叶做了贽见礼。
表兄弟两个忙忙吃了早饭要来辞过长辈。薛夫人又拿出几件给薛蟠做好的鲜明冬衣,和几样装饰,先给顾云祯打扮上了,细细端详,转过头跟贺姑母笑道:“你瞧瞧,咱们祯哥儿穿上这一身宝蓝色芙蓉云纹风毛锦袍,带上着红珊瑚金项圈,腰间一块蟠龙佩,脚上一双黑底小朝靴,多么精神,可不正像观音大士座下的仙童吗?”
又笑骂薛蟠:“还不把你头上那龙鳞纱巾带正了,如今你表弟可把你比下去了吧。”
薛蟠抬眼见父亲坐在炕边喝茶,只小声咕叽道:“都是奶娘没早些把我叫醒,我明日也好生打扮了,那时才知道我呢。”
宝钗忙笑道:“两个哥哥生的各有各的好,我瞧着娘打扮表哥很好,姑母也来打扮打扮我哥哥吧。”
贺姑母也笑应了,少一时,丫鬟取了一顶束发镶白玉金冠来,贺姑母亲自给薛蟠带好,正了正冠上的大红缨子,又拿出一个朱红缂金丝镶黑缎边的荷包给他带在腰间,让他兄弟两站在一处。众人都笑说,好像双生兄弟两个。
笑过一阵,薛夫人给了顾云祯一个荷包,装了一个金魁星,一对“状元及第”的金锞子,这是为了取那“文星和合”的好意头。薛恪则是一部文集,一面端溪砚,两块徽墨,四只湖笔。
薛恪肃容道:“祯儿,你是个懂事孩子,只需时时记得,你母亲盼着你早日承你父亲之志,光耀顾家门楣。”
顾云祯郑重答应,一径同薛蟠上学去了。
薛蟠自那日和妹妹吐露了读书的烦难,经宝钗好生鼓励一番后,多少有了些上进之意,只是一时半会还是赶不上学里的进度。见新来家的表弟顾云祯,说话行事温款有礼,父亲又是个做官的进士,样样都像是戏文里说的——天生的读书种子,就有些担心自己不知书,被表弟笑话。
顾云祯因大老远的来投奔,被薛家收留,因表舅和表舅母待他如亲外甥儿一般,母亲又多次嘱咐他,要好生与表哥相处,就算一时磕着碰着,也要尽让的。如今上了学堂,跟薛蟠坐在一处,不想着让表哥照拂他,反而处处提醒照顾薛蟠。
学里老师要薛蟠起来答题,他悄悄告诉薛蟠答案。老师留下让学生对的对子,他帮着薛蟠把错了的韵改了过来。那同窗里几个调皮的小学生,给薛蟠递暗号,要薛蟠溜出去和他们一出玩,他下死劲拉着薛蟠不让去。
台上先生讲到《论语》里仁篇,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说起孔圣人的弟子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先生讲的浑然忘我,他正听的津津有味。低头看薛蟠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嘴角流出一串口水。忙拿湖笔一端把薛蟠戳醒,又叫了跟着上学的小厮,沏了两杯酽酽的热茶送进来。
好不容易让薛蟠睁着眼坚持到下课,顾云祯已是累极了,觉得跟表哥上个学,比起当兵打战都要辛苦。
两人做了马车回家,家里大人因他第一日上学,都在屋里等着。薛恪问他:‘先生讲的可听的懂,在族学上学惯不惯?”
顾云祯忙回道:“因四书在家里跟着母亲读过,现在到学里跟着先生再理一遍,功课上不大吃力。”
薛恪瞧一眼薛蟠,又道:“祯儿我自是放心的,你表哥今日可有老实听先生讲课?”
顾云祯扭头看薛蟠躲在那大紫檀木屏风背后,拼命给他使眼色,怕他看不出来,又把手在颈子前比划杀鸡抹脖子,忙笑回道:“因我怕生,和表哥坐在一处,表哥很是规矩,先生让读书习字都跟着做了。”
薛恪和薛夫人听了都很是高兴,果然让薛蟠跟着好学的表弟一处上学,也跟着规矩起来。薛蟠见表弟这么讲义气,帮他在父母跟前打掩护,更是喜笑颜开。
一家子热热闹闹吃了中饭,薛恪去铺子忙去了,其他人各自回房歇中觉。
顾云祯和母亲回了瑞鹤院,正在跟母亲说起这一日,薛蟠这个表哥上学的种种劣迹,突然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说薛蟠来找,倒让他吓了一跳。
母子两个忙让薛蟠进来,薛蟠见过姑母,把他拉到一边,鬼鬼祟祟从怀中拿出一个麦秸秆编的蝈蝈笼子来,小声道:“好兄弟,你今日帮着我的恩情,我都记在心上呢,今日先把我的骠骑大将军送与你做谢礼,你歇了中觉来找我和妹妹一处读书玩笑。”
顾云祯见这蝈蝈笼子细巧玲珑,做的跟戏台上的一座楼阁一样,心里有些喜欢,只是母亲向来不喜欢他玩这些东西的,见薛蟠瞧着蝈蝈笼子里那只“大将军”,其实就是只长得肥壮,两只触角突出来,全身黑亮里透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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