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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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说爱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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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会。

“好!”

苏毓立刻就收了线。

我看了看身旁正低头发短信的陆安宁,想了想,终于没有说出来。

车刚到宿舍楼下,就见一个围着褐色长围巾穿着深蓝色羽绒服的男孩在我们楼前徘徊。

我下车,走过去。

余晏巍伸手拉我靠近。

“我在这里等你好长时间了,刚听说你们学校发生的事就过来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安宁从我身边经过,和余晏巍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苏毓在车里冲我们点点头,然后迅速倒车开了出去。

“担心我吗?”

“你以为呢?”

“放心吧,我没事!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林浅是没那么容易害怕也不会轻易被打败的人?”

余晏巍笑起来,说:“是啊!那时候在朱家角遇见你,一个小女生,就那样冲上去与几个彪捍的外国佬争执,我还真怕他们会动手打你。”

我说:“他们偷了我朋友的钱包,就算是动手,上了公安局也还是他们理亏。”

“你有没有想过公安可能管不了这些事或他们打了你以后从此消失不见再找不到呢?”

“我相信社会公理还有王法。”

“有时候不会觉得自己对这个是非黑白并不十分明确的社会过分相信了吗?”

“那要怎样?就让他们拿着钱包离开然后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我有些微地动怒了。

余晏巍笑着揽我入怀。

“听到你们学校发生的事我马上就赶过来了,我很担心,也有一些生气,担心可能是你认识的人,你会因此而伤心;生气的是告诉我消息的人不是你。”

我有些软了,说:“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广为传播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那你理解我的心情吗?我想知道你身边所有与你有关或无关的事,因为我们的学校距离太远了,我不可能随时周到地照顾到你的情绪,所以只能通过你身边的大事小事了解你的一切。我希望能陪在你的身边,和你经历你所经历的事,假如你爱我的话,不会感觉不到的。”

我不说话,安静地靠在余晏巍温暖的怀里。

认识他之初我一直误以为他是个十分木讷的人,在朱家角城隍庙前的桥上,犹豫着怂恿他的朋友前来与我们相识。我们一起在附近的馆子里搭伙吃饭,他整个过程里都没有说过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听我们的滔滔不决。

坐车返校的时候我意外在背包的外袋里发现一张纸条。

只有一首简单的小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落款是余晏巍,还有一串他的电话号码。

拿着纸条,我突然就笑了。先不管这首诗是否应时应景,但凡他能想到用一首诗就引起我对他的极大好感就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我一直佩服那些张口就能吟颂千古佳句的人,那会让我觉得他们特别有文化、特别有涵养,或者愁情,或者诗情,总之他们的内心肯定满含迤俪的春光,明媚而煽情。

所以我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说:“是你写的吗?”

短信很快回过来:“唐,李商隐。借以表达我的心情。”

一来一往,他的短信不断,电话不断,然后是频繁地出现在我们学校,或者在图书馆门口,或者在教室门前,或者在宿舍楼下,抽得了抽不了空他都会过来看我。他念许多许多的小诗古词给我听,我在春光暧昧不明的光华里看他发丝随风的灵动,听他朗朗的声音感觉他满满的深情。

所以他在校园小道的长椅前拥抱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我恍惚地以为因为这些千古的佳句,我们已经认识几百几千年。

但我是个容易产生幻觉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大多数时候我分不清什么是甜言蜜语什么又是真情真意。在我心里甜言蜜语都是男孩子用来欺骗女孩子的所谓糖衣炮弹,甜蜜是甜蜜了,但满满的是欺骗与虚妄。我看过太多太多痴情的女人换来一身的伤痕累累,我觉得自己至少比她们聪明,我不想自己落到狼狈不堪的境地。

所以即便与余晏巍这般的贴近,听他述说貌似掏心掏肺的言语,我仍然不能安稳地相信幸福与真实靠我很近。

余晏巍说:“浅浅,你太坚强了,大多数时候,我觉得其实你并不需要我。”

我靠在他的怀里,语涩,我说:“对不起。”

送走余晏巍,我转身回寝室,上楼,遇到一片漆黑。我正奇怪整栋楼怪异的安静与莫名的漆黑,掏出手机照明的时候发现了一条未读短信。

按开,是陆安宁。

说:“和余晏巍到外面去住吧,今晚别回寝室了,外面发生了一点事情。”

我看到短信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寝室门口,敲了两下,开门的人正是陆安宁。

我说:“陆安宁,你发什么神经?”

陆安宁镇定地夺过我手上的手机,借着屏幕的光亮往墙上照明。

顺着她的指示转头看门口的墙壁,看寝室的木门,我瞬间就呆住了。

涂鸦似的鲜血,像诡异而妩媚的妖红,在墙上、门上、地上舞出一个个摄人心魄的弧度。

于是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片一片的漆黑里,隐隐地弥漫着血腥味,隐隐的,甚是鬼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当我们对爱情还有想象5(5)
我整晚都睡得极不安稳。

听说我们刚出门,那跳楼的席艾艾的亲戚就上来闹事,我才知道原来她竟和我们住在同一层,并且就是隔壁的隔壁寝室。

她的父母哭晕了过去,还没收拾完她的东西就被人扶了下去。

她的亲戚——七八个壮汉,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冲破女楼管的防线(或许女楼管已经闻讯先行撤离)顺势窜上了三楼,挨着遍的把我们每间寝室的门都猛猛地砸了一遍。

有不明所以的女孩子应门出来看个究竟。

其中一个亲戚冲上来抓了她就嚷嚷让她赶快退学,并说我们学校究竟有多么地像黑社会,竟逼得他的侄女轻生跳楼。

那女生夺路逃了回去,躲在厕所里惊声尖叫,整个宿舍楼始终回荡在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里。

阳小米说:“你们刚走没多久他们就来了,一个女人一直爬在我们的门前猛砸,我被吓坏了,听到有人尖叫,我都不敢出去。”

我说:“听见外面说什么了吗?”

阳小米像受惊的小动物,蜷在床上用棉被紧紧地裹住自己猛烈地摇头。

“外面闹了一会我就听见非常巨大的声响,接着寝室楼的电突然就断了,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和保安一块把那群亲戚带了出去。我后来听人说,一个亲戚砸碎了玻璃取了玻璃箱里的斧子,接着就砸了电箱。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是那时候弄的,砸墙砸门的时候有血,砸碎玻璃的时候有血,墙上、门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所以躺在床上,我不时抬头看赖雅空着的床位,愈发觉得自己必须知道她和这次的事件究竟有什么关系。

陆安宁躺在床上总也睡不着,不停地拿着手机给追求她的甲乙丙丁发短信。

寝室里已经弥漫着阳小米轻微的鼾声,这个心无城府神经格外大条的女子总能比旁人睡得安稳。

我拿着手机,把之前收到的莫名其妙的短信重又浏览了一遍。快天亮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些困意,在迷蒙的光线里看见回家的路,看见父亲穿着厚重的公安大衣,面色苍白模样苍老,嘴里吐着寒气,两手揣在兜里,他对我说:“浅浅,你终于回家了。”

礼拜一的课特别多,早上上完课我和陆安宁在食堂里吃了顿饭,中午我们就忙不迭地跑到医院去接赖雅回来。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护士小姐告诉我们早上已经来过人了,一个中年女人,在病房里哭闹了一会就把赖雅带走了。

我们以为是赖雅通知她妈妈了,所以家里人把她接走了

下午回学校的时候听阳小米说我们刚走没多久就来了一些人,说是赖雅的家里人,帮她收拾了所有的东西,装车,带走,然后办了休学。

我震惊,说:“休学?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办了休学?”

阳小米嘴里叼着根从KFC买来的玉米棒,说:“不知道,她家里人只说她病了,不适宜再呆在学校里学习,所以给付老师打了电话,就去办休学手续了。”

陆安宁拿出手机想要联络赖雅,但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

我给苏毓发短信,说:“赖雅不见了,我们去医院的时候她就不在了,然后她家里人就给她办了休学。”

苏毓的短信很快回过来,只有一句非常短的话,短到只有一个字“哦!”

我迷茫了一会,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晚上我应邀去了“迷醉Anger”,这是间离我们学校不远,以前我和苏毓、陆安宁、赖雅一想到就会去的时尚Club。

但现在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借以查看四周暧昧不明昏黄不辨的人群,希冀从这中间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过一会我的手机响起来,是余晏巍的电话,我惊了一下,慌乱接起来,然后迅速向安静的卫生间走去。

余晏巍那边的声音静了一下,然后问我:“林浅,你在什么地方?”

我迅速窜进卫生间,关上门,说:“没,没什么地方,我在寝室,和陆安宁在一起,还有阳小米,大家都在。”

余晏巍又静了一下,说:“哦!是吗?天冷了,外面太黑,最近事情也多,没事的话别乱跑好吗?”

我笑,说:“又担心我了?”

他说:“是!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从洗手间出来,狭窄的通道里有一个背光的身影正靠在女厕所对面的墙上,低着头,头发蓬松随性,蓝白条衬衣橙色皮外套,恍惚地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疑惑着侧身从他面前经过,他突然抬起头,邪气一笑就朝我扑过来。

我吃了一大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甚至怀疑是否曾经看见过他的笑。

他左手揽着我腰,右手拖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死死地拉向他的身体,靠近他火热的唇。

他吻我了,他在吻我!像发狠一般死死地吻着,死死地咬着,拥抱枷锁般紧窒,完全不像余晏巍,没有他的深情与温柔。

我迅速反应,挣脱他的钳制,反手就给他一巴掌。

他的脸侧了一下,但只停顿几秒,重又扑过来紧拥着我,吻我。

我反映不及,只感觉他的拥抱比之前的更加紧窒,他的唇也更加的霸道。他的舌迅速挑开我紧闭的双唇,窜到我喉咙的最深处,非要与我纠缠。

我生气了,为一个陌生人的*感到愤怒,所以我发狠地咬他的舌头。

他吃痛,收了回去,睁眼仇人般看我。

待他放手,我的下左唇已经汩汩鲜血,破了一个小口。

他看我幸灾乐祸地笑,说:“你咬我可比我咬你狠多了,这是还给你的。”

我扬手,正要给他一巴掌,这次他适时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愤怒大吼:“你神经病。”

他笑:“林浅,你可比我想象的要火辣得多啊!”

我楞了一下,手臂依然被他抓着,我说:“你是谁?”

他左手慢慢放了下来,右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是答案。”

我不知道该如何理清李誉告诉我的一切。

像席艾艾其实是赖雅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像赖雅来自河南一个十分偏远的农村,像赖雅的父亲早年抛弃她与她的母亲然后在上海重又成婚生了现在的席艾艾,像在两年多以前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什么时候赖雅又重逢了她的父亲……。

我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像电视剧里的情节,何况赖雅一身的清雅以及谈吐温文尔雅,完全看不出来自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山村,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雅,她浑身都是雅,谁又料到她的母亲嫁了一个始乱终弃又背信弃义的男人,那男人在她母亲还怀着孕的时候随着进城打工的第一批浪潮离开了那个贫困又交通不便的小山村。她父亲一走就是五年,期间进城打工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回来省过亲,惟独她的父亲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她的母亲独自生下了她,但由于家里无男丁,村里的规矩又是按照每户的男丁数量分田地,所以几乎把她俩的生计逼上绝路。她的母亲为维持生计独自进城打工,把她寄养给了她父亲的弟弟、弟媳。她的婶婶恨透了这个吃白食的小家伙,时常带着她的表兄妹们一起挤兑她,并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停地说着她父亲的无情无意以及名为进城打工实为嫁人的她的母亲。

她的婶婶经常以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笑着对她说:“你就是个赔钱货,你爹不要,你妈也不要你。”

赖雅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发奋读书,以全村第一个大学生的身份考取了上海的大学。

当村长颤抖着双手把用布包得紧实的第一个学期的学费交到她手上时,非常欣慰地告诉她听一些返乡的农民工说在上海见到过她的父亲,混得有头有脸,像个人物,并嘱咐她接下来的学费一定要找她的父亲拿去,村里拿出钱资助第一个大学生的一学期学费已经仁至义尽,之后的,他们再无能为力。

赖雅走的时候头也不回,她对这个地方已经完全没有眷恋也再不想回到这个其实并不十分需要她的小山村。

她在上海打工与学习的两年多时间里找到了她的父亲,她甚至都不敢确定那是她的父亲,只凭他与母亲一张发了霉的小照片依稀辨别着他的轮廓。

她看到了他,她勇敢地朝他走过去,说:“你是席玉荣吗?”

她努力地挺直腰背告诉自己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她完全不需要感到任何的卑微与不好意思。

对方不解地转头看她。

她对他说:“我是你和赖秀丽的女儿赖雅,我来自河南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她的父亲震惊了,因为那时他的旁边还坐着他现在的女儿——席艾艾。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李誉坐在CLUB角落的位置上喝一杯颜色七彩混沌却泛着血色猩红的自调酒,听到我的问话时斜斜地转头看我,说:“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我闷闷的不说话。

他说:“是‘血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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