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爱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假如说爱我-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方向,但为一些美好的想象,我快乐地生活着,我想快乐地生活着。因为在这些繁华与混乱的背后我能依稀看见自己的小小未来,那未来或许并不十分伟大,但我至少看得见未来,我想要的未来。
当我们对爱情还有想象3(3)
一个女生突然就跳楼了,凌晨三点五十分,当我与赖雅、陆安宁还有阳小米在寝室睡得格外酣畅时,和我们寝室一样面朝教学楼的方向闷闷地发出了一声“砰”。

我习惯性地翻身,拢紧了身上的棉被,同时习惯性地忽略窗外发出的任何声音。

五点一刻寝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女楼管像受惊的老鹰一样,完全没有了平时拦住男同学死活不让他们踏进女生宿舍的强悍,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焦虑。

她冲我们喊:“点名点名,在不在快点报一声。”(事后我一直认为女楼管是位深藏不露的文化人,“在不在”直接反映我们“在不在寝室”,间接反映我们是否还“健在”,一语双关,莫测高深。)

我们懵懂地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她。

她就说作为学校保安的她的老公在凌晨三点五十分亲眼目睹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砰”一声,就是她形容给我们听的。

于是一个早上我和陆安宁都处在胸闷气虚的紧窒当中,我们甚至都不敢在8点以前踏出宿舍楼的大门,害怕看见惨不忍睹的现状或还未处理完的现场。

赖雅进了洗手间就没再出来。

阳小米兴奋有加,不停地跑出去查看状况再回来向我们报告。

八点十分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性,我到了不得不出去的时候,我必须去遥远的外滩拿Anita的礼服和鞋子,然后再赶到更为遥远的浦东机场交给从未蒙面的Suzi。

出去以前,陆安宁深情地望着我,说:“姐妹,你去吧!看见什么假装没看见就行了。”

听了她的话,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是真不希望看见什么,事后的“假装”都很难舒缓我的情绪。

出了宿舍楼,并没看见我不希望看见的东西,只是学校里平常深居简出轻易不楼面的同学都像受到了什么召唤,纷纷聚到了我们楼前,讨论这个即将毕业的大学女生究竟有什么想不通的,居然选择了跳楼这么蠢的事。

“是快毕业了她觉得找不到工作所以茫然了、害怕了,就跳楼了吧?”

“是她看见别人有电脑而她没有,别人有名牌而她也没有,所以绝望了?”

“是情伤,被别人抢了男朋友或被抛弃而一时气决?”

“或许她跳到半空中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急了吧?”

“或许掉在地上的时候她还能动,只是在冷风中被冻死了吧?”

……

这样、那样的猜测,上海话、浙江话、四川话、广东话、普通话,各种混杂的语言在学校里交织,迅速将这个最新鲜的谈资以各种版本升级换代然后广为流传。

传说唯一真正目睹过案发经过的保安已经被闻讯赶来的上海公安带回去问话了,而作为此次事件传播人的女楼管依然在以各种方式向知道的不知道的人表达她的焦虑与震惊。

于是整个学校里大大小小的各色人种都知道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A栋女生宿舍有一个即将毕业的女大学生跳楼了。

另一件就是目睹了案发经过并被公安带走问话的保安是女楼管的老公。

所以当我打算把今天发生的事件写进我的小说时,陆安宁非常不赞同地摇头,她说:“死者为大,你这样做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我说:“怎么不到道德啊?我正以非常平静的心情叙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不含任何的添加成分。”

她嗤之以鼻:“这样做和那楼管有何区别,别人并不知情的,却被宣传得别人不得不知?一死到是解脱,谁料到还要被人扒光了衣服拿出来展示,凭添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缄默了,但沉吟了一个半分钟后我啊是决定要写。

我不带任何侮辱与不敬的成分,在申明我是一个多么积极向上的好青年的同时,我要表达我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以及对我爹妈的眷恋和他们养育我这么多年我必须报道他们的迫切心情。所以我写这个事件,在传达轻易跳楼是多么不智的决定的同时宣扬做人要有责任心。

这在我大三上学期的《商法》课上就被不断地熏陶深化。

商法老师说:“父母对孩子的抚养义务只到孩子十八岁成年时,之后在法理上再无义务给孩子多一毛钱。可是现在,你们的学费是自己交的吗?你们的生活费是自己掏的吗?”

大部分的人不说话。

他突然就以极其震撼的声音回应我们:“是你们的爹妈!他们现在有什么义务要给你们钱?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们钱?”他顿了顿,“那是父母之恩,父母之德!”

于是,我被深深地震撼了。

或许很多道理很简单也浅显,但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坚定信念的人在我们耳边将它絮絮叨叨地说出来,说出我们模糊但其实并不难理解的道理。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那些轻易放弃生命的人假如不是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假如这个世界不是过分寒冷;假如在她或他决定什么的时候,有一个熟悉或陌生的人站出来轻轻地和她(他)说会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我们可以假装幸福洋装快乐为一个无法割舍的理由努力活下去。

即便活在一个物质又冷漠的世界。

至少自己可以给自己体温。

但我现在没有体温,我深刻感到了彻头彻尾的寒冷。

我站在外滩六号的Dolce&;Gabana旗舰店门口僵成了一具化石。

我没有逛过这样的名店,也没有任何关于大牌的消费经验。

所以我不知道这种店应该是在几点开门迎接客人,而我又能在几点拿到拍照用的围巾。

我给Theron发短信:“D&;G还没看门,我怎么拿围巾?”

Theron的短信回过来,速度极快,让我怀疑他随身背的黑色包包里装着电脑,为了不浪费用手机发短信的宝贵时间,随时掏出来用飞信飞死人。

“天啦!你在哪里?还在D&;G?你脑子没毛病吧,现在几点了?你给Zoe打过电话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Zoe的电话?地球人没告诉你在去之前就应该先给店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再过去吗?”

我拿着手机,内心焦急,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胸闷得几乎气绝,恨不得就那样昏死在大马路上。

Theron的短信又过来:“我给Zoe打过电话了,她正在赶来开店的途中,其他东西拿了吗?还是说你连它们的电话都不知道?”

我说:“你又没有告诉过我。”

他说:“嘴长在你自己脸上你都不会问吗?我真不明白Anita是怎么了,这次请的人质素那么差。”

末了又添条短信:“新人就是靠不住。”

我彻底愤怒了,我肯定自己现在是在出卖劳力而不是出卖尊严。

我确定这个“假女”成心与我过不去,他不是嫉恨我是个美女,就是嫉恨我是个女的而他不过是个“假女”。我想过撒手不干了,东家不做做西家,让《Style》开天窗去,干我P事。但又一想,这么不负责任半途而废的事情不应该是我这个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干的事,而且我就这么离开了像极了那个轻生跳楼的同学,是一了百了再听不见任何不实的评价或侮辱了,但在还有能力去证明自己不是他人所以为的那样时为什么不去试试?我不是窦娥,我不会等着别人来救我,来证明我的清白或怎样。生活是我自己过出来的,我的生活必须由我自己做主。

所以忍着撕烂Theron那张妖里妖气的脸的冲动,我虚心向他询问了接下来要去的两家店的电话。打完电话确定他们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准备好《Style》要的东西等我来拿之后,我拿了D&;G的围巾立马夺门而出,推开一个孕妇成功抢占一两的士。

我在的士上不停地向上帝忏悔与孕妇抢出租车有多么的不道德时,回转头,看见那个插着腰站在马路边,不停用手指着我的方向破口大骂的女人。

我的忏悔瞬间就消失殆尽了,我不再觉得不道德,也不再觉得那是个即将哺育新生的母亲而只是个怀着孕的泼妇。

我突然就害怕了一小下。

是这个世界让我变得冷漠,还是冷漠的我让世界更加冷漠?

把东西交给传说中的Suzi后我迅速折返,回《Style》所在的写字楼并在楼下的星巴克咖啡厅里买了四杯咖啡后迅速升上十六楼。

我一直不喜欢咖啡浓郁的味道,尤其是在凌晨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以后,我睡眠不足大脑也特别不清醒,咖啡的香味让我的脑袋几欲当场休克。

所以走进星巴克的时候我差点吐了,服务生看我像看怪物,估计我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踏进他们店就要呕吐的始前生物。

我把咖啡交给Theron时整个人已经萎靡不振。

Theron斜眼看我脚上从陆安宁那借来的名牌鞋。

抬头看我的时候说:“你,我情愿穿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高跟鞋,也不会穿上季的Gucci。”

我的脸突然就胀红了,我觉得我非常需要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陆安宁:追她的法国留学生是个非常道德败坏的人,送给她的竟是一双过季的名牌鞋,这比不穿名牌更加令时尚界的人感到羞耻。

但想到拿人东西又不与人相好的陆安宁,我的愤怒瞬间就熄灭了。

比起道德败坏的法国留学生,陆安宁的行为似乎更加败坏一些。 。  。。  想看书来
当我们对爱情还有想象4(4)
赖雅躲在厕所里不出来。

这是晚上我踏进寝室大门,看见拼命敲门的陆安宁以及从别的寝室上厕所回来的阳小米时才知道的消息。

我说:“赖雅解大吗?”

陆安宁猛翻白眼,说:“林浅你脑袋坏掉了,哪有人从早上解到晚上,12小时通肠?”

我说:“不会是晕倒在里面了吧?”

阳小米说:“不会不会,我刚听见她在里面哭来着。”

我敲门,说:“再不开门我叫苏毓来了啊!”

门松了松,过一会就打开了,我看见赖雅一张哭肿了的脸以及正要扑过来抱住我的趋势。

我适时拉住了她,她整个身体瞬时虚软,似是精神崩溃,整个人猛地向下坠了下去,两眼一闭,貌似昏厥。

我惊,说:“快!给苏毓打电话。”

十五分钟后苏毓像女超人一样从青浦区赶到了徐汇区,带上我们就奔了出去。

我说:“苏毓,你怎么不打辆120过来,你自己来有P用啊?”

苏毓跟我急,说:“林浅,是你先给老娘打电话的,你怎么不直接打120啊?”

我说:“赖雅不就怕你吗?哪次她闭门不出,你两飞脚就能把门踢开,然后土匪一样地冲进去把她拎出来从头批判到脚。她再伤心,再难过,都会被你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跟你拼命。你说,这次你都来到她面前了,她怎么还不醒啊?”

我急,急得都快哭了,赖雅平时已经够弱不禁风了,再赶上这一着,怎么经受得起?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赖雅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她一定不能有事。

陆安宁突然伸手拉我,说:“林浅,我联想到非常不好的事。”

我和苏毓异口同声地问:“什么?”

她说:“就今天跳楼的那女生,我听人家说了,叫席艾艾,我们不同系,但我好象见过她,不只一次,她和赖雅在一起。”

我惊!

“你的意思是……?”

陆安宁没再说话。

昏迷中的赖雅,静静地流下了几滴眼泪。

我不知道怎么理解她的情绪与她的眼泪,她是因为过分多愁善感了还是这事件与她有关?

相识两年多,她从不让我们知道关于她家人的任何信息以及关于她的一切。

她神秘而安静地在校园里来来去去,却轻易与我、陆安宁、苏毓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们送赖雅去了最近的医院,进门以前我的手机响了,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按开,上面显示:林浅,我认识你,还有你的好朋友赖雅,但你不一定认识我。

我正怀疑又是哪个暗恋我或赖雅的油面小子给我发这样无聊的短信时,对方的短信又过来一条,看得我毛骨悚然:

知道吗,席艾艾跳楼的时候我就在她的旁边,我看着她跳的?

我有些紧张,拿着手机恨不能马上奔到公安局去举报这个无良又无德的“间接杀人犯”。

我说:“这样乱说话,你不怕她晚上来找你吗?”

“呵呵呵!她肯定会来找我的,她为我跳的楼,她说我要离开她的话她就死给我看。我说‘那你去死吧!’然后她就跳了下来,我回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很安静地躺在离我不远的地面上了。”

我说:“那这事和赖雅有什么关系?”

他说:“你想知道吗?”

我说:“是!”

“明晚十点,‘迷醉Anger’见!”

我收了手机,打算进房看看赖雅,如果她愿意开金口告诉我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我就不用赴那个莫名其妙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约会。

可是我的手刚伸到门把上门就开了,出来的人是苏毓,后面还跟着陆安宁。

我说:“赖雅还好吗?”

苏毓说:“很不好!人是醒了,但问什么她都不说,又不知道怎么联系她家里人,就让她在这住一晚吧!要是明天有课你俩就帮她请个假。”

我说:“不能留在这陪她吗?”

陆安宁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接她走了,而且,不准我们留宿。”

苏毓领着我们朝外走,她说:“我先送你们回去吧!晚了宿舍得关门的。赖雅这边我跟她说过了,有什么事情直接打我电话,再忙再急我都第一时间赶过来,你们放心吧!”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把收到短信的事告诉陆安宁与苏毓,苏毓的电话突然就响了。她接起来,非常不客气地在电话这头数落对方的不是,以及他老婆跑到公司来闹有多么地令她难堪。

对方说:“好吧!我会补偿你的。”

苏毓冷冷的,说:“于先生这次的案子我接。”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

“好!”

苏毓立刻就收了线。

我看了看身旁正低头发短信的陆安宁,想了想,终于没有说出来。

车刚到宿舍楼下,就见一个围着褐色长围巾穿着深蓝色羽绒服的男孩在我们楼前徘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