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总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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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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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依旧不答,只是将空了的酒杯放回桌面上,用杯垫遮住了杯口,示意酒保不要再添酒了。

“你这个人,怎么又不说话?”兰溪反倒有些慌乱起来。

每回他这么莫名其妙地不说话的时候,就都是让她心悸的时刻。因为他每次这样的时候,就仿佛她急急追问的答案,原本就在明面上,根本就不用回答。

兰溪原本借酒撑着一口气,才能跟他这样针尖对麦芒地斗嘴,可是他这样一不吱声,她撑着的那口气便忽地都散了,她开始觉得心慌气短——好吧她方才这句话是问错了,是不该问出口的,一旦问出口就是自己败了。

他为什么也会来这间酒吧?那是因为这间酒吧原本就是他平素经常来的。追溯到他还是少年天钩的年代,他就是来这里的。

她今晚心乱,潜意识里真想捉着镯子去跟他问个明白,于是腿脚自己就转进这间酒吧里来了。就算她自己不想承认,可是却还是修改不了现实——其实严格来说,也许不是人家月明楼跟着她来的,反倒是她追寻着他而来。

兰溪便皱眉,翻出钱夹来,掏出纸笔来拍在吧台面上,“买单。”

她的神情全都落进了月明楼的眼底,他望着她神色的变化,明白她心里的纠结。

她收好包包,摇摇晃晃起身朝外走。

好吧她又输了,她还是没胆子跟他这么面对面地坐着,不敢去看他那双漆黑燃火的眸子,不敢呼吸带着他气息的空气,不敢跟他说话,不敢——不敢,不敢让自己所有的防备都这么在他眼前丢盔卸甲。所以她又逃了,她特么又这么没范儿地逃了。她认输,行不行?

只希望,她能安安静静地走吧。她惹不起他,所以就让她落荒而逃吧。

可是月明楼还是不声不响地跟出来。

外头的夜风清凉地吹过来,染凉了兰溪的额头,让那些袭上额头的酒意落了落。她懊恼地扭头来瞪着他,“你跟出来,干什么?”

“你喝醉了。”他慢慢悠悠地答,仿佛这个答案天经地义。

“我喝醉了,也不用你管!”

他的天经地义,便反衬出她的狼狈不堪。她立在夜色里挥舞着手臂,“……你不要再跟上来。我警告你,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转头,大步朝前走。

可是月光这混蛋可真是不客气,一点都不肯配合她的义正词严,偏要将她的影子歪歪扭扭地印在地上,弄得仿佛她之前的义正词严都成了个笑话。

兰溪盯着地面上她自己的影子恨恨地笑:好嘛,是她忘了,头顶上的月光也跟他是一家的,月光当然要帮他而不帮她啊!

她霍地扭头回来再盯他一眼。他果然不肯听话,他果然还跟在她身后!

妈的——有种不好的记忆不请自来,她在酒意里忽然仿佛有点分不清时空,觉着自己一点一点被记忆吸回去,又回到了年少的时代。那时候她就总是故意对他冷言冷语,而他就这么也同样固执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有时候都一声不吭,却一前一后走完鹏城最长的那条人民路。

往往到最后,总是她先撑不住,便发了脾气扭头朝他发作开;有时候更是干脆跳上前去,对他拳打脚踢一顿。他先时也不反抗,就任凭她发作;到后来——到后来他便用他自己的方式,朝她反击回来。

兰溪越想便越是不敢想,方寸大乱之下,她也忘了此时已经长大了的自己,是穿着职业短裙、脚上穿着高跟鞋的——结果她拔腿就跑,酒意也跟着趁机发难,她没跑出两步远去,就狼狈地扑倒在地!

掌心按在了地面的小石子上,兰溪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她奋力地想要爬起来,可是自己的速度却比不过身后传来的匆忙的脚步声。她还没等起身,身子便整个被他抱起来,他惶急的嗓音像夜色里炸开的炮仗,“你没事吧?摔到哪里没有?”

兰溪一窘,挣扎着想要下来,“你放开我!我没事。”

起风了,风摇曳树枝,扰乱了漫天繁星,这样抬眼望去,好像天上的繁星全都坠落,扑簌簌星落如雨。

他在漫天星坠里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怎么能不管你?”

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倒将她抱紧,将她虽然仍然在挣扎,却颤抖得不能自持的身子,紧紧地抱进了她的怀中。

“今晚又在别扭什么,嗯?问出来。”

他的臂弯温暖而有力,他的气息霸道地席卷而来,兰溪用力强撑着手臂,想要撑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可是这不过是徒劳无功,不光是因为她的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更因为——或许身子上每一个细胞都已自有意志,它们都在渴望与他的靠近。与那些曾经熟悉的、亲密的感觉靠近。

兰溪颓败地垂下头去,任凭蓬乱了的发丝挡住她的面颊,以此阻隔着她与他之间最后的距离,“……手镯。我问你,你怎么会送了我一个那样的手镯?难道你不知道那手镯上也许带着谶语,是要让人一生孤独的么?”

他反倒笑了,就抱着她在就着路边的马路牙子一坐,将她好好地安放在他膝头。他腾出一只手来,撑着他的眼角瞄着她,促狭地笑,“手镯?什么手镯?我什么时候送过你手镯么?我怎么不记得?”

“你想找死么?”

兰溪狼狈得一骨碌从他膝头滚下去,跌坐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疼得一咧嘴。

是了,她忘了,他虽然将那手镯埋在竹子脚下的土壤里,可是他却从没有一个字明白地说要将那手镯送给她啊。

而她呢,虽然手上戴着那手镯,却是将它染色处理过的。她也从来就没告诉过他,她手上戴着的这只,就是他的那一个啊。

这手镯就像一个哑谜,兜兜转转搁在他们当间儿。她明明不想让他知道,却又莫名地总觉得他应该早就知道才是——这个哑谜终究又变成了自相矛盾,让她将自己越缠越紧。

原本这点矛盾是不想被人说破的,结果他此时这么装傻地都给挑开,明白地要她自己承认,否则便不会给她答案——像是被对手掀开了底牌的玩家,她只觉有些无地自容。

他明明将她的狼狈都看在眼底,却不想帮忙,依旧手指撑着眼角促狭地笑着望她,“手镯么,嗯,你说的就是你手腕上这一只么?哦,紫罗兰翡翠的手镯,成色不错。我想想,他们玉器行当的人,把这样紫罗兰色的底子叫‘春’。”

“嗯,你这样昭然地戴在手腕上,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找到了‘又一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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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二更。】

16、月明楼,我打死你算了!(②更)

“滚你***又一春!”

他这是在讽刺她,说她嫁给月慕白一事,是不是?

臭不要脸的,看来他非但没能看明白她手上这手镯的意思,他反倒用它来讽刺她,啊?

兰溪气得大骂一声,也顾不得手疼,起身就走!

方才狗啃泥摔得太重,掌心拍到小石子上,劈开肉裂,小石子都嵌入了皮肉里,疼入骨髓。她却都当没感受到,甩着手就大步快走甾。

脑海里莫名地想起一句诗来。此时想来只觉面热,向来自诩为一朵蒲公英的她,怎么也跟文艺女青年蜘蛛似的,动不动就想起诗句来应景了?——那句诗说的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刻骨相思知不知——只作不知罢。纵然疼入骨头里,也不要让自己知晓了。

“哎,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万”

他竟然没恼,转而起身,又跟在她背后。双手闲适地插在口袋里,并不急着伸手去扯住她,反倒很享受这继续跟着她一路朝前走似的。

“我不听。你不用说了!”兰溪一边大步走,一边捂着耳朵。

“诶,你这人真是个死榆木脑袋。我说‘又一春’,你就没联系到那个所谓的谶语上去——不管我妈她戴着这镯子曾经遭遇过什么,可是都被你这一染色给破了。玉有玉的语言,你这么不经意之间给它添了‘春’,那就是说你是有了又一春,是将原来的死气儿都给破了。”

他快走了几步,到她身边,与她并行,“……你知不知道,那回你到狱里去看我,我瞧见你腕上的手镯换了这个颜色,我有多高兴?”

“昂?”兰溪就怔住,停下脚步来,直勾勾地瞪着他。

他说什么?他说是她不经意之间的染色,原本是要掩人耳目用的,可是其实却是“又一春”的口彩,竟然破了从前这镯子上的谶语么?

她没想到,她这是误打误撞。

心里有小小的安慰,可是她还是甩了甩头继续走,“不管我怎么改了这颜色,又有了什么好的口彩——可是我问的是你!你明知道这镯子不吉利,你还送给我,你,你是安的什么心啊?”

其实不是真的在乎所谓的吉利不吉利,她知道这是温玉颜的遗物,是月明楼极为珍之慎之的,他在做出入狱的决定前送给她,这是无须用语言去说明的深情——只是她是被月慕白的话给困住了,或者说是被温玉颜的命运给困住了。

月慕白都能明白这手镯可能是带着谶语,那么月明楼怎么竟然会没想到——如此说来,岂不是说月明楼真的是比不上月慕白的细心?

还有,她自己的命运,其实与温玉颜这样地相似——难道她也终究要避不开温玉颜的前车之鉴,也要在月家过得沉闷而压抑么?

玉有灵性,这手镯上曾经留下的时光印迹说不定真的就有发生的可能。

兰溪越想越气,又讨厌高跟鞋的束缚让她走不快,她一气之下索性亲手将两个鞋跟掰断!咔嚓两声,高跟鞋变成了轻便的平跟鞋,她的脚步果然利索多了。

月明楼跟在她后头,看她一气呵成利落地掰掉鞋跟——只能摇头笑开。

该怎么办,这世上总归找不见第二个这样的姑娘。就算这个星球上每个姑娘的名字都叫杜兰溪,她们却也都不是她——在他眼里,她独一无二。

“杜兰溪,我说你还能继续再笨一点么?”他咬着压根乐,“不如,你笨死算了。”

“你说什么!”兰溪跺脚瞪他,“该死的是你才是!”

他便又笑了,那一笑长眉轻扬,竟然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啊,我说要你死,你又说让我死——不如我们一起死吧。我求之不得。”

兰溪像是又被踩着了尾巴的猫,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两下,还是徒劳地空握成拳,“没兴趣,我还得为小花儿活着。”

“好,那我也为小花儿活着。”他这次没笑,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像是燃烧着灼热的火焰,炯炯地盯着她。

说不清道不明的烦乱又从心底翻涌而起,兰溪再度后悔自己跟他纠缠这么久,真该早早就跑掉便好了。早知道,她斗嘴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看出了她的去意,跨前一步阻住她的前路,“手镯的事我可以给你答案——不过,你先答应我做一件事。”

“什么?”兰溪手上的疼痛弥散开,异物入侵的疼痛漫开火一样的排异反应。

他叹了口气,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掌。小石子不大,却跟刺一样顽固地嵌入了她掌心皮肉;皮肉本/能做出反应,沿着小石子的边沿儿肿胀起来,几乎快要将小石子包绕进去——若是再耽搁,小石子取出所造成的疼痛就会越严重,甚至要第二次忍受皮开肉裂的疼痛。

兰溪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还在强辩着,“没事的。”可是他的唇却已经落了下来。

他用另只手攫住她另外一只手腕,不让她有机会反抗;他的唇带了微微的凉意,吮住她受伤处,用力向外吮着。

疼痛变成一线,随着他的吮/吸向外去。她知道被他的唇牵动了的不仅仅是那小石子,还有她的血,甚至是伤口溶出的脓。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兰溪囧了,用力向后想要抽开手,“你放开我——很脏,你别管了!”

他没停下动作,只是抬起眼帘来,眸色浓黑地瞪了她一眼。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小石子很顽固,被他吮到一半,却还是不肯出来,他便伸出了舌尖儿去她伤口,搅着那小石子,想要将它舔出来。

他的唇原本带着夜色的清凉,有如月色一般温柔,可是渐渐地越发灼热。兰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他的唇越发灼热干燥起来,也许只是因为着急,而不是因为别的。

可是兰溪自己却已经仿佛被他的唇给烫着,周身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伤口上被他吮成一线的疼痛越发厉害,那灼热与疼痛一同让她的身子绷紧,她困难地呼吸,纵然用力压制,唇里还是不由自主溢出浅浅嘤咛……

气氛陡然一变,兰溪错觉自己仿佛到了盛夏的武汉,看着满天台席地而睡的人们。而她立在宛如煎锅一样的天台上,自己却无法睡去——

他知道她窘迫,却不肯放她一马,抬起黑瞳灼热地凝视她的每一个表情。她颊边的红、唇角的抽紧、目光的迷离……全都落入他眼底。

兰溪害怕了,迫不得已伸脚出去踹开他,惊慌失措地抽回自己的手,“够,够了!”

他面上漾出激烈之色,仿佛有一团火无法控制地燃烧起来。他灼热地盯着她,“那你呢,你告诉我,你既然决定要嫁给五叔,你干嘛还要从那土里将手镯刨出来,还戴在手腕上!”

他知道他自己也疯了,再没办法用理智克制自己,他欺身过去,几乎咬上她的耳垂,沙哑地喊,“……你是不是,就连新婚之夜,手上戴着的还是这只手镯?”



“你放肆!”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过来,兰溪惊得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几乎要化身为兽的男子,“你,你,你给我住口!”

“我偏不。”他咬紧牙关,几乎露出犬齿来,“你从来都是在想着我,即便我五叔跟你亲热的时候,你也只把他当做我的替身!——就像从前,你在大学里看见我五叔,你自以为对他一见钟情,可其实不过是因为他像我,于是你将他当做我的替身。杜兰溪,你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我,你是想着我,才能跟我五叔在一起的……你否认也没用,你骗不了我!”

“兔崽子,你特么的别说了,你听见没有!”

兰溪屈辱得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同时像是气疯了的小猫,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扑向月明楼去,硬生生将他七尺男儿之躯给扑倒在地,她骑上去抓着他的领口挥拳下去,“我叫你住口,你听见没有,啊?!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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