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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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锁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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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个女侍走过来,她好像认得我,我指向“西部蛋卷”这道菜。其他人好像已经吃过了,不过我才不管,要是这时候拖我出来,我一定得吃顿早餐才行。
  “问题就是……”大嘴开口了,还穿着同一件纽约喷射机队的外套。
  “不要在这里说。”公牛开口。
  “我只是要大概讲一下。”
  “怎样?你要餐厅里每个人都听到我们昨天做的事?待会儿再说啦!”
  我觉得,要他们讲昨天的事,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过昨天下午,公牛不在场。我看他是这群人里面,唯一有点脑子的家伙。
  早餐来了,气氛很紧张,静得出奇。我对于安静的紧张气氛很习惯了,这辈子都是这样。不过大嘴看起来好像去了半条命。他坐着前后晃个不停,眼睛盯着窗外。公牛在旁边看着大嘴,海克和杰克看起来像是要吐了。
  等我吃完,大嘴丢了钱在桌上,让大家离开。他负责开车,这次公牛坐前面,海克和杰克在旁边等,想看我要不要上车。
  “来吧!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讲。”大嘴对我说,“问题可以解决的,真的!你还想要分到钱吧?”
  我上了车,海克和杰克各自从两边开门,这下子把我夹在中间。虽然这没什么,可是我已经后悔来这一趟了。
  大嘴开车上路,几分钟后就开上九十五号公路。往东走,是去康涅狄格州。我拍拍大嘴的椅背,举起两手,搞什么?
  “好啦,事情是这样的。”大嘴说,“偷来的东西是假货,连苏联钻都不是,全是垃圾。我认识的专家酒醒了以后,不到三秒就发现了。”
  公牛说:“没道理啊!这家伙是买卖钻石的,为什么会在保险箱里放假货?”
  大嘴接腔:“所以我们就想……”
  公牛插嘴:“所以我就想……和我昨天跟这群笨蛋说的一样,那房子里可能还有另一个保险箱,更难开的一个,真货就放在里面。这样你懂了吧?”
  这我得想一下。不过这很合理,公牛说得对。那保险箱的位置也太明显了,平常第一个找的就是那里,太简单了。况且连锁都没锁,不过这一点他们不知道。转动把手门就开了,里面还放了黑丝绒袋子装着……
  天杀的,我怎么没想到,明明就是防盗措施嘛!真是聪明,这样一来,其他地方没顾好都可以原谅了。
  “所以我们就想……”大嘴说,“如果你不介意再去一次……”
  难道他们现在能让我下车?
  可是同一个地方怎能作案两次?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说不定昨天根本不算。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对吧?
  那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真是狗屁。
  我们就这样回到康涅狄格州的那幢房子。有时候,一定要吃亏才会学乖。
  ?
  这次在房子后面停车,就是同一个游乐场旁边。今天看起来还是没人,我是说,公牛也许是对的,屋主昨天不在,今天也还没回来。
  这次没人留在车边把风,没时间了,不过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于是五个人沿着树林来到屋子后面。同一扇窗户还是没锁,公牛打开窗户,大嘴先爬进去。接着是我,我以为有人会在外面把风,这是很基本的,不是吗?我那时候就应该料到会这样了。不过当时我只想找出另一个保险箱,这样才能把东西拿到手,然后离开那里。
  我知道保险箱应该不在书房。我走在前面上楼,这种房子有那种巨大的楼梯在前厅,上面还吊着巨型水晶灯。不过没时间欣赏了,我来到走廊,每个房间都探头进去看。卧室、卧室、卧室、浴室。每间都像博物馆的房间一样,好像都没人住过。最后总算来到主卧室,我直接走到更衣室里,把衣服推开,小心检查墙壁,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我退出房间,看到大嘴每幅画都掀开来检查。我知道他也没找到,这样是不可能找到的。要是假的就藏在画框后面,真货就不会也这样了。
  大嘴看起来越来越焦虑,最后居然开始移动家具,来到一张化妆台前面,起码把五十个瓶子扫在硬木地板上,大概全摔破了。用不到几秒钟,房里马上充满香水味,大概是价值几千块的高级货。
  “该死的东西到底在哪?”他说,“如果你是有钱的犹太人,东西会藏在哪里?”
  大嘴越紧张,我就越镇定。我来到书桌前翻过信封,拿起五六个递给大嘴。
  “什么?什么鬼东西?”
  我指指信封上的名字:罗伯·A。 沃德。
  “他姓沃德,好啦!又怎样?”
  他总算懂了。
  “噢,那又怎样?就算不是犹太人好了,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好啦,抱歉,这不是有钱的犹太混账,是有钱的普通混账又怎样?你高兴了吧?到底要不要帮我找那个该死的保险箱?”
  我指指大床,下面铺着波斯地毯,房里唯一的地毯。
  “怎样?钻石在床垫下面?你开玩笑!”
  我拉起地毯一角,等他过来拉另一角。两人一起,用力一拉,地毯和床就在硬木地板上往旁边滑去,我们继续拉,最后走过去看刚刚露出来的地方。
  就在那里!要是想把最珍贵的东西藏好,不管会不会时时想到,一定会把东西藏在睡觉的地方下面。
  地板上有个嵌进去的把手,上面还挂着铁环,好像老式的活门。我拉着铁环打开,保险箱上面的木门是圆形的,大概只有六寸见方。看到箱子埋在地板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透不过气,好像幽闭恐惧症发作。到今天,我还是觉得保险箱应该乖乖站着,整个要能看得清清楚楚,手要能摸到才对。
  我得趴在地上,脸靠着保险箱才够得到。这箱子没有一般的把手,而是像普通的门把。密码对了,不必拉动把手,只要往上拉就会开。我很快拉了一下,不过很确定打不开。
  “你忙吧!”大嘴说,“看看能不能比昨天更快。”
  朋友,这不太可能。
  我开始转动转盘,归零,再换方向。一码,两码,三码,还有……还有一码!
  总共五码。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五码的保险箱,所以这一定不容易。
  找接触点,归零,重新开始。找接触点,走到三,再回接触点。
  走到六,该死,这还真难。我觉得自己好像探进深井里似的。
  “你觉得还要多久?”大嘴开口,果然人如绰号,“一半了没?怎样?四分之一?”
  我坐起来甩甩手。
  “开了吗?”大嘴兴奋的表情。
  我摇头,举起两手把他赶开。
  “好啦好啦!我去旁边当老鼠,不吵你了。”
  重回转盘继续,接触点是找到了,可是要感觉它变小好困难,我的脖子要伸长到很不舒服的角度才够近,体重都压在右手,一直发麻,还得不断坐起来甩手。
  “我们现在得认真了。”大嘴开口,现在他坐在床上,“楼下的一定很急。”
  我抬头看,看到他已经脱了外套,皮带里插了一把枪,原来这回来真的。突然想到鬼老大上过的课、讲过的那几条行规……眼前这群人分明就是该死的外行人,最后可能会全部被抓起来关,搞不好还会被杀掉。
  这群笨蛋所有可能犯的错都犯了。
  我深吸口气继续,该是专心的时候了。杀进杀出,马上离开,绝不回头。
  最后终于试了一轮,我想应该找到四码了。我知道还有一码,要是密码自己设定,其实可以重复使用相同的号码,不过这一点一般人不知道。
  继续赶工,缩小范围,走到二十七,再来锁定二十六,接着二十八也对。啊哈!原来如此,现在想想,找到一、十一、二十六、二十八和五十九。这样总共有一百二十组要试,我敢说应该是自己的生日,或许再加上老婆的生日,可能再加上结婚的年份。如果先放生日,再来呢?只剩四组可能的排列,而不是一百二十组。就这一点,感谢感谢!
  第一组:一、十一、二十六、二十八和五十九,五组密码要转很久,第一个号码完了还要转四次,第二个三次,第三个两次,第四个一次,最后才换到最后一码。全部转完,手拉门把。没开。
  听到后面的大嘴站起来,向我走过来。我不管他,继续专心。第二组,一、十一、二十六、五十九、二十八。四圈、三圈、两圈、一圈,归零,开门。还是不对。
  大嘴不知道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清楚。我人就像在海底,离他很远。就快了。
  第三组,一、十一、五十九、二十六、二十八。四圈、三圈、二圈、一圈,归零,开门。还是不行。
  砰!砰!砰!
  海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干!”大嘴的声音终于透过迷雾传来。
  现在大嘴的脚步重重踩在楼板上,一下子把我从海里拉回来,冲上海面,我眨眨眼睛,大口吸气。最后一组不管了,我跑到大嘴所在的窗户旁边往外看,前院里停了一辆黑色的休旅车,两边车门打开。
  接着又是刚刚的声音,这次更靠近了,窗户关着还是听得很清楚。砰!砰!砰!
  我脚步跌跌撞撞,看到海克跑到车道上,后面一个男的追过去,身穿灰色夹克,上面还印着几个字。那么大的块头,动作却很快。我还没看清衣服上的字,他就单膝跪地,两手握住一把大枪,瞄准的样子很专业,我马上就知道他有经验。说不定是去射击场打靶,不过无妨,角度都是一样的。目标有五十尺远,他又开了两枪,我就看到海克背上出现黑色的小点,接着他两手平伸,好像要跳水一样,就这么栽在地上。
  另一个人也穿着相同的灰色外套,走过去打量地上的死人。开枪那个现在跑向前门,一秒后,我听到门开了,就在我正下方。
  我离开主卧室,尽量安静地离开。走到走廊底端,看到下面的门厅,大门已经打开了,但是谁都没看见,不过附近好像有脚步声。我还不想现在出去送死。楼梯太长了,不管谁在楼下,只要我在楼梯上,都是明显的枪靶,说不定对方还有时间抓把椅子坐下再对我开枪。
  我懂这种感觉——坐下来等,保持安静。这我很熟了。
  楼下传来另一个声音,接着又是枪响,盖过其他的声音。等到枪声带来的耳鸣消失,我听到的是尖叫——一种非人的痛苦大吼,甚至比动物的悲鸣还可怕。
  我继续往后退,楼下还是一片混乱。我听到脚步声上了楼梯。该做决定了:是要冒着断腿的危险往窗外跳,还是找别的退路?一定有办法的,其他的房间一定有路出去,或是其他的楼梯。毕竟盖这么大的房子一定会想到,不可能只有一条路出去,但是我没时间了。
  除非我愿意冒险,祈祷老天帮忙。我打开一扇浴室的门,接着是另一间卧室。走进去轻轻关上门,前面又是一扇大窗户,这一扇在房子侧面,离地大概有三十尺高。
  好吧,快动脑筋想!他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几个,这一点倒是对我有利。可是等一下……大嘴下去了吗?难道刚刚尖叫的就是他?
  我走到门边仔细听,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要是他开门,我就躲在门后准备吓他一跳,这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又是一分钟,接着传来一个声音。
  “我投降!”大嘴的声音从走廊的某处传出来,“别开枪!我没带武器!”
  没有回应。
  “我现在就出来,我投降!不要开枪打我!”
  门打开,大嘴走出去。
  “看到没?没有武器。我投降,你抓到我了。”
  接着是更重的脚步声跑过走廊,从另一头过来,越来越近。
  “嘿!等一下!嘿!冷静一下,不要做傻事啊!拜托……”
  脚步声更大、更重了。大嘴已经是歇斯底里的状态。
  “不要啊!等一下!别开枪!”
  前一秒我还站在门后,下一秒,门被撞开,我被撞倒,大嘴压在我身上。他抓着我把我当人肉盾牌,我挥开他的手,他现在是站起来了,正要走出去,结果停下来不动了——拿枪的人就站在他面前。那人的灰色夹克上有个徽章,不过不是警察,是保安。所以说,这一秒他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手里的猎枪有两个枪口,对准大嘴的胸膛。
  我的时间只够让我瞥见那人的脸——涨红、丑陋,病态的笑容,那是终于找到理由把活人当枪靶的笑容。
  下一秒……大嘴伸手掏枪。然后就听到枪声炸开来。那不只是音波,真的是一道气流朝我轰过来,大嘴的头有一半不见了。不是爆炸,也不是掉落,就这样没了。鲜血喷在墙上、窗户、窗帘上面,还有我的眼睛里。大嘴身体还站着,似乎还没意识到怎么了,最后才朝旁边的柜子歪倒下来,好像一个人靠着电线杆滑下来,最后倒地不起,两腿交叉,上身往后倒,那个姿势,没有活人做得出来。
  拿枪的人把一切看在眼里,接着他总算注意到有我在,我蹲在最远的墙角,他瞪着我看,好久都没动。
  “只是该死的小孩子嘛!”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饶过我,不过,似乎是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务了,他把枪换手拿,一手掏口袋。我扶着墙壁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量朝他冲了过去。
  他好像要拿枪托打我,但是距离太近,无法施力。在那一刻,我蹲低用力撞,把他撞倒。接着本来要从他身上滚过去,没想到他手一抓,把我抓个正着,还想把我压在地上。
  我死命踢,最后总算挣脱开来,跑出走廊,觉得他铁定在装子弹要继续开枪。下了楼梯,我差点没直接滚下去,底下有一大摊血迹,正中央是公牛残缺不全的尸体。又是一声枪响,打中水晶灯,很多碎玻璃朝我落下。
  我已经跑出大门,来到冰冷的户外,结果不知从哪个方向有东西打过来,原来是另一个灰夹克的手臂,一把打在我的脖子上,就像不远处树林的树枝一样。
  我现在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天空转个不停。这让我想到这辈子另一次像这样被压住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我不认为自己会死。这一次,我不必想也知道,他们会把我拉起来送到墙边,用猎枪把我打成肉酱。
  结果我却被翻过去背部朝上,接着被手铐铐住。
  “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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