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第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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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第之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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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小姐。” 
  郝心晴往前走了几步,恍惚听到有人在喊她,侧头一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郝小姐,去哪,我可以送你。” 
  再次见到封远华,颇为尴尬。距上次见面,近半个月了,郝心晴内心是很不愿意见到他的。那晚的他,剥离了绅士外衣,极具侵略性。郝心晴才意识到,她以前所认识的封远华或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 
  封远华下车,走到她身边,“郝小姐,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他语气温和,满是关切之意,神态举止甚是得体。 
  郝心晴的提防之意渐渐淡去,“封先生,好巧。” 
  见她双手环抱,嘴唇泛白,封远华低头看看自己仅有的一件衬衫打趣道:“如果我光着膀子走到大街,不知会不会影响市容。”。 
  郝心晴想起他上次的借衣之举,再想到那晚其实他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心想,或许自己太多心了。 
  “很晚了,我送你。” 
  郝心晴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封远华的手虚搭在方向盘,“去哪儿?” 
  是啊,去哪呢?郝心晴看着前方的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夜已深,人稀少,而她不知去往何处。 
  “随便。” 
  封远华微微一笑,发动车子前行,郝心晴眼里盯着窗外,脑袋却空空的,直到车子停在某家小店门口,才回过神。 
  “两位欢迎,欢迎。”服务员十七八岁,是位纯朴的妹子。 
  店面不大,摆放了六张桌子,都坐满了,生意却是兴隆。服务员领着他们上楼,同样的格局,幸好有张桌子是空的。 
  郝心晴眼睛扫向吃得热火朝天的几桌,啤酒,龙虾,炒田螺,看上去还不错。 
  他们的位置是靠窗的,下面就是小巷,灯光昏暗,几无行人,偶有微风吹动树叶沙沙声响,竟是格外的清晰。 
  “啤酒还是饮料?” 
  郝心晴很自觉地自己旋开饮料盖,倒满杯子,玻璃杯外沿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对面的封远华穿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的,和小店的氛围完全不搭。他这样的人应该是坐在酒店里,喝着红酒,身边应该坐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封远华撸起袖子,剥龙虾,动作纯熟,显然不是生客。郝心晴早就饿了,也就不客气,吃了几个田螺,酱汁入到嘴里,麻辣爽口,心里火辣火辣的。她一口气喝下整杯饮料,冰凉沁脾。 
  这家小店的口味果然独特,辣的人整个人像是火烧着了,却舍不得停下,就着喝下冰饮,浑身舒畅地说不出话来了。 
  和封远华认识也有段日子,郝心晴一贯是有点拘谨的,今晚不知为什么,就有些放松。或许是吃饭的环境变了,这样的小店才是最适合她这等平民的。在这里,她暂时忘记了封远华的身份。 
  “这里味道可真好。”郝心晴辣的倒抽气。 
  封远华手里拿纸巾擦去手里的油腻,喝口啤酒,眼睛眯着,“这家店开了二十几年了,没想到还在。” 
  听他的口气,多年前曾来过,那他以前是在国内长大的,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的美籍华人,和她以前的猜测截然相反。 
  封远华起身掏出一个烟,站在窗前,背对她。烟雾升起,完全被他的身子屏蔽,偶有一缕顽强地冒出,也消散在夜风中。 
  四十岁的男人,应该有很多的故事,如果是相熟的,郝心晴一定会多嘴地追问。只是封远华,封总,那还是算了吧。 
  她埋头苦吃的时候,封远华已经坐到她面前,声音柔和,“慢点,别噎着。” 
  他不说话,郝心晴还吃得很欢畅。他一开口,她真的就噎着了。怎么听得那么别扭,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如果是苏莫说,她就没这么大反应了。当然,苏莫说话没这么肉麻。 
  辣椒呛到气管,郝心晴伸手捂住嘴,脸胀得通红。 
  封远华递过纸巾,无奈地笑说:“我多嘴了。” 
  男人年纪渐长,自我认错的觉悟是相当高,和年轻男子形成鲜明对比。在男孩的阶段,他们喜欢逞口舌之快,不过每个男人生命中一定会有一个女人,教会他们如何去做一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 
  郝心晴接过纸巾,捂住嘴唇,眼睛亮亮的。 
  封远华脑海里闪过一个词,乌溜溜,用来形容她的眼睛最合适不过了。他奇怪自己每次见到她的窘样,总能想起美好的形容词,对于词汇贫乏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手机响起,郝心晴掏出来,见是苏莫的名字,很不耐烦地接通,“什么事?” 
  “你在哪儿?” 
  郝心晴沉默不语,他一定知道她没有会娘家了,苏莫是很细心的人,一定打电话去她家了。 
  “你到底在哪?” 
  “我和朋友在一起,晚上不回家了,你别打电话了。”郝心晴果断地按掉。 
  还没等她放进口袋,信息就追来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郝心晴坚决地关闭了手机,今晚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苏莫。 
  封远华靠在椅子上,了然地注视着她。 
  餐后,郝心晴抢先一步,召来服务生结账。 
  封远华没有去抢,他看得出面前女人想付账的决心,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她吧。 
  “走吧,想去哪?”。 
  “随便放我到哪个地方。” 
  坐在车上,封远华打开电台,正在播放一首很老的英文歌曲。郝心晴读书时的英文很烂,四级考了三次才勉强通过。如今做外贸,不得不捡起荒废已久的英文,痛苦不已。咋听到英文歌,脑袋冒出abc一长串英文字母,闹哄哄的。 
  封远华却是沉浸在音乐里,还不由自主地跟着哼起,他的嗓子是典型的男低音,低沉略带沙哑,听起来,竟是悦耳的。 
  车子缓慢行驶,不知去向何处,耳边的声音犹如催眠曲,声声催人入梦。 
  郝心晴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半明半暗,太阳露出了半张脸,天空美得不可思议。 
  车子停在山野乡村,封远华就站在田边,遥望天边。郝心晴站在他身边,仰头看着绚烂的霞光,云海翻滚,刹那间,太阳露出了整张脸。 
  郝心晴手臂张得大大的,昨晚的郁闷随黑夜消失。 
  郊外的早晨空气清新,她沉醉其间,忘记了一切的烦恼。田间开始有老农给菜地施肥,满是褶子的脸上遍布阳光。 
  郝心晴收回手,深深吸气,未经污染的空气闻起来都是舒服的。只是再好,也不能留恋。人在世上,离不开柴米油盐,她现在还没有资格享受自由的生活。 
  仰起头时,只见封远华微笑着,手里拿着车钥匙晃动。

17 
 
  郝心晴是坐着封远华的车来的,不过在离公司还有上百米的路程时,就先下车了。 
  坐在封远华的车上,一路无语。夜晚人们总是容易迷失,忘记自己的身份。等到了白天,老总还是老总,小职员还是小职员,泾渭分明。  
  郝心晴并不认为经过昨夜,她和封远华就成了真正的朋友。或许比一般工作关系稍近了点,也仅此而已。 
  她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停着辆汽车,车窗是摇下的,车主人注视她进大楼后,踩下油门,直冲上路。。 
  苏莫打开了车内的音响,开到了最大声,往日动听的旋律此刻听来,竟是噪音。 
  前面的车子开得很慢,挡住了他的去路,苏莫按下喇叭,滴滴声起,车内的声响几乎可以媲美迪厅了。 
  超过前面的车,苏莫加速再加速,到了单位的地下停车场,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抽出根烟,点燃,深深地吸口。 
  他很少吸烟,有时几天也不抽,只有为了应酬,或是心情不佳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看着烟雾缭绕,就如到了另个世界,心情往往也就平复了。 
  郝心晴刚进办公室,就被张恒叫去了。 
  她站在张恒的桌前,摸不清张恒叫她进来的目的,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少言是做好的策略。 
  张恒笑着说:“怎么这么拘谨,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我性格就这样,经理你可别见怪。”郝心晴笑着解释。在业务部呆了几个月,对经理的为人她就算摸得不十分透彻,也略知一二。外表貌似随和,内里城府是很深的,这样的人不能轻易得罪,小鞋可是随时候着的。 
  “封总的那单已经签好了,他还特意跟权总提起了你。”张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下个月就可以交第一单货,货款到后就可以给你第一笔提成。”。 
  张恒的一席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笔单子,她毫无出力。当然,她也可以昧着良心默认下来,谁不喜欢钱。 
  内心激烈的摇摆之后,她决定还是说出来,“经理,这单业务不是我的功劳,提成我不能要。” 
  张恒盯着她许久,像是想辨别她的真实意图,“小郝,我知道百分之一的提成是少了点,可公司利润也低,你差不多也就算了。” 
  见张恒误会了她的意思,郝心晴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张恒低头开始整理合同。 
  郝心晴掩上门后,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提成拿了,摆明她就欠封远华一大笔人情。 
  她不明白封远华为什么要在权总面前提起她,想到还有一个多月,第一笔业务才能完成,郝心晴暂时停下了胡思乱想。她一向这样,碰到烦心的事,就放在一边。往好处说,是心思豁达,往坏处说,就是没心没肺。 
  临回家的时候,才想到昨晚的一吻。对于一向不喜和男人肢体接触的她来说,那吻并没有想象中可怕。现在想来,大概是苏莫嘴里散发的清新气息,像极了她喜欢吃的木糖醇味道。 
  昨晚她是反应过度了,照理她也谈过恋爱,接个吻不算什么。可谁也不会知道,昨晚那吻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经过昨晚的消化,她已没那么大的抵触情绪了。不就是嘴巴和嘴巴的交流,对象是苏莫,至少她在外表上还占了便宜。不过内心还是祈祷他最好是不记得了。 
  回家后,她直奔卧室,昨晚只在车里打了盹,坐在公交车时,眼皮就睁不开了。 
  她睡得很香,不知睡了多久,才睁开眼。屋内光线幽暗,只开了盏壁灯,橘黄的光圈落在苏莫的周围,他背对她,笔记本上的亮光在房间里成了最大的聚点。 
  郝心晴伸个懒腰,手搭在床头柜,翻身而坐。 
  苏莫扭头看着她,“醒了,饿不饿?”他的声音亲切自然,似乎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他真的不记得了,或许是装作不记得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成功的化解了郝心晴内心的那点尴尬。 
  郝心晴还坐在床沿,她的起床气很大,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的。 
  苏莫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微笑着,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郝心晴顺势抓住他的手,倚在他身边,“肚子好饿啊!” 
  “都十点多了,不饿就怪了。”苏莫语气略有责备,眼里却是笑的。 
  感觉很熟悉,郝心晴神思恍惚。走出卧室,才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 
  十二岁那年,她和母亲闹矛盾,没吃晚饭就摔门出去。 
  时值深秋,她只穿了件衬衣,夜晚外面起风了,很冷。她就躲在附近小巷的一家租书店里,站着看了很久的书,身上没钱,最后只好不舍地放回了书架。 
  出来的时候,风很大,她走在路上,饥寒交迫,仿佛就是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姑娘。此时,谁会为她点燃一根火柴,谁会递给她一只烤鸭? 
  她走出小巷口,抬头就见到身穿蓝色校服的苏莫,站在路灯杆下,静静地望着她。那身备受男同学唾弃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是那么的熨帖,像是定做的。 
  “苏莫。”她傻傻地跑到他跟前。 
  苏莫脱下自己的校服,递给她,“穿上。” 
  郝心晴接过衣服,套上后,浑身暖和和的。衣服上还有他的体温。才走几步,才发现饿得难受,郝心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肚子饿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都十点多了,不饿才怪。”苏莫摸摸她的脑门,“自己到兜里拿。” 
  郝心晴伸进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牛奶味的,丝滑香甜。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 
  前面有家小吃店,灯光还亮着,店内坐着三两位客人。苏莫带她进去,点了碗馄饨,热腾腾的雾气升起时,郝心晴的心也热了。。 
  “发什么傻呢?”苏莫拍拍她的脑门。 
  郝心晴脑袋蹭蹭他的肩膀,瓮声瓮气地说:“别乱拍。” 
  苏莫走到厨房,用微波炉热好饭菜端到餐桌上。 
  郝心晴看着饭上面的苦瓜,心也是苦的,早知道就自己动手了。完全是大杂烩,苦瓜,排骨,菠菜,红萝卜,蛋炒肉,其中的苦瓜和胡萝卜是她的死对头,这么多年,她从未喜欢过。 
  而肇事者苏莫,正神态悠闲地坐在她对面。 
  郝心晴举起筷子夹住苦瓜,讨好地笑道:“可不可以…………” 
  “不可以。” 
  郝心晴气得想摔了筷子走人,只是饿得实在难受,只好低头吃饭,心里算计,苦瓜留到最后吃,万一他走了,就倒掉。 
  苏莫起身,从碗柜里找出瓶辣椒酱,“这个给你,不过饭菜必须全吃光。” 
  两权相衡,郝心晴认命地接过辣椒酱,和苏莫作对,结果必然是以惨败收场的。 
  从小到大,院子里但凡有和苏莫唱对台戏,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很悲惨。真理总站在苏莫这一边。也正因如此,苏莫年少时很少和同龄人疯在一块,可大家自觉不自觉地都将他当成了榜样。 
  郝心晴自认没有胆量去和他抗衡。 
  翌日,苏莫主动提出送她去上班,说自己正好要去那边办事。平常,因两人上班地点不在一个方向,苏莫很少送她。 
  苏莫开车一向很稳,如非特殊情况是不会飙车的,而此时郝心晴脸色苍白,紧握住车把,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车子嘎然而停,距约大楼十米处。郝心晴拍拍胸脯,“苏莫,可吓死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苏莫的手还扶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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