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微笑我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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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微笑我的殇-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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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抿着唇不应答,也没要起身离开的意思;看看合箬后,转而盯着滕漠。 
  遥远这样;皇寂又持续拿自己线条完美的背部向她炫耀。合箬等到火大,刚要喷火就有人忒有眼力价儿地救场: 
  “小箬你来坐下。”滕漠指指自己左手边的空位,对着合箬肃道。 
  合箬瞟他一眼,在心里的小计算器上狂按一通;五秒后,嘟着个嘴满脸不服气地过去落座。拉好椅子后抬眼见皇寂,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于是用很大无畏的神色迎向他。 
  皇寂却笑了。温良无害的一个浅笑而已。 
  合箬的脑子里就很不争气地和尚撞钟一样“哐”、一声巨响。呆楞当场。 
  “麻烦,一杯绿茶。”他对赶来接生意的服务员吩咐。 
  闻言,合箬立时恢复意识……还在做梦吗?他帮你点的可是、绿茶! 
  “好的,马上到!” 
  冲着皇寂好不妩媚一个笑的女服务员甫一转身,突然对上一张在自己面前放大双倍的俊脸,俊脸还对自己咧嘴晒白牙:“不好意思,麻烦把绿茶换成红茶,两杯。”俊脸边两只手指可爱地弯弯。 
  合箬翻着白眼看傻瓜曛拖来一张椅子,在自己和遥远中间挤着当灯泡。 
  过后的半小时里,遥远和滕漠针尖顶麦芒地对质。 
  合箬和皇寂相视而望,目不转睛地也保持了零点五个钟头。 
  隔着一张半米见方的小桌,合箬看他好像他还身在太平洋那头;皇寂看她,莫名的、有那么一点感觉,似乎应该称之为……熟悉? 
  最可怜的是召曛,看他二人“情意绵绵”、“灵犀相通”心要如刀绞不说;遥远和滕漠的对话他也听得云里雾里……慢慢才抓住些关键词: 
  “……是,当初舅舅舅妈知道阿寂和小箬的事后大发雷霆,我是怕他们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拆散他们,才暗示阿寂先离开,在国外安心念书等差不多自立后再回来……” 
  “自立?他那时都高三了,多大的人了!” 
  “……我知道要他这么做是要赌一赌的;不知道他们两个等上几年会有什么变故……但是那时候阿寂受伤成那样,他父母如果真的回国看见了……遥远你不知道,按我们家的势力,舅妈他们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小箬家不也还是做生意吗?阿寂是知道,才会同意离开的……不然他都已经说了不走,你和小箬不都知道?” 
  “知道管什么用?人不还是走了?一走还走到天上找上帝玩了!” 
  “那是意外。阿寂当时伤得很重……” 
  “当然重!啥都不记得,成弱智了他!” 
  “你……他都记得,移民后还一直记着小箬,所以舅妈始终生气心里有个结……阿寂车祸后她才会想趁机换了他的记忆;等我知道后他们请来的精神科医生已经在对阿寂治疗……舅妈当着家里上上下下的面快哭了似求我,我没办法才答应跟他们一起说谎……回来骗你们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想既然阿寂以后都不可能再回国,干脆就由我来彻底断了小箬的念头……我很后悔,当初不该跟阿寂说那些、让他决定出国的话……” 
  召曛咬着空杯里的吸管,“唏唏唏”的声音让合箬烦躁不已;“嚯”一下立起,不锈钢材质的椅子应声倒地。召曛也吓得摔到地上。 
  她磨刀一样“霍霍”磨牙,看都不看滕漠地道,“我说了跟你没关系;我根本就没怪过你!” 
  要怪的是我面前这个! 
  如果不是他要走,你们拿刀架着他脖子他也得给我说句“没门!”还不都怪他,居然那么轻易就放手…… 
  她直勾勾盯着皇寂看。皇寂看她一眼又垂下,不作回应;沉静的面容,仿佛他在刚才那番辩论里只是扮演路人甲。 
  合箬怒极,一脚踹开碍事的椅子,大步流星就要走。滕漠遥远这才满脸黑线地反应过来,最该发言的二人一直被他俩抢白着…… 
  遥远赶紧拦下合箬,“合箬,你不听听他们解释?” 
  合箬顶着要烧焦的头发,思索几秒后,郑重吐出三个字: 
  “洒、狗、血!” 
  惊呆在场众人,包括来用个午餐还被附送一场免费好戏的公司白领们。 
  合箬抬头挺胸,离开得气宇轩昂;没听见身后迟了几步响起的爽朗笑声——“你们说我原来喜欢她喜欢到命都不要是吧?” 
  滕漠和遥远点头如捣蒜;皇寂就微微敛了些笑,面上温柔与泰然并存。 
  “我知道了……” 
  愣了一下神,遥远拖着召曛着急忙慌地奔去围捕合箬。临走不忘拿恰北北的卫生球眼一人一只打在那俩兄弟身上。 
  接收到此种信号的滕漠微苦地牵动嘴角,莫可奈何地摇摇头;刚将目光收回想要继续研究被冷气吹透了的鸟窝咖啡——不经意先瞥见了皇寂, 
  一双比此时鸟窝还冷的黑瞳。 
  ……差点忘了,眼前这个早不是当年那一遇上合箬的事就七魂飞掉六魄的傻瓜了——轻敌啊,大意啊;兵家大忌啊! 
  正想掐脖子呢,敌军发动攻势,“说话。” 
  ……?……真不是装无辜;滕漠真不知道皇寂说这俩字啥意思?“说什么?” 
  “……”皇寂额角青筋狂跳,“你们瞒了我多少?全说出来。” 
  外面是一天中最盛的阳光,射进窗来后却只漂白得皇寂短短一句命令更加无力。 
  可能,自己真的错了……害了他们…… 
  “刚才我和遥远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 
  又是这样!又是要自己问才有答案!“我、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高三,她初三那年;不过说起来……”滕漠皱着眉想了想,“可能还更早……” 
  好不容易拦下一辆不开眼的Taxi,合箬惜命地躲进去;牛皮糖一样的两个家伙就粘了进来。 
  没容她先报个目的地,遥远“呱呱”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现在开口说句话合箬都嫌耗体力,“拿把锤子敲他脑袋还是拿斧头劈开了把我塞进去?还是把他拉到马路边上踹他一脚让他再去亲一下车?” 
  “……我舍不得。” 
  头一偏,枕着椅背就闭眼,摆好一副“你们都给我安静点!”的睡姿。 
  想要睡着时的梦境里,她好像被车窗外快速更迭的亮暗刺中了脑内某块已经要发霉的记忆…… 
  很早的时候,网络还是很纯洁很纯净很洁净很一尘不染的。起码到合箬初二刚玩QQ时是那样的。 
  她玩电脑很早;互联网开始时髦的时候她已经玩腻了第二台电脑。第一台玩DOS,第二台玩Win 95。为了适应硬件的需要,她买了第三台电脑用了Win 98。 
  家里空荡荡的;尤其上了初中搬进新家、那栋小别墅后,屋里更空了。她抱着除电视外唯一会动的电脑过每一天。 
  这些说出去都没人信。因为她第一个QQ的号码已经是9位数了;标志着互联网时代开始泛滥。 
  一直没有申请QQ,除了难申请外就是——没用处。她向来实际得令人不齿。除去学校的同学、从小的朋友外她没有欲望再去结识什么陌生人以寻求所谓“心灵上的相通”云云,当时很兴的说辞。 
  待到周围同学纷纷说着聊QQ都碰到什么人时,她被逼着去申请一个号码,以响应“时代号召”,“做新一代的中学生”;还是打热线花钱买的,她记得是两块钱。 
  那天是礼拜五——其实在他们家从来就没什么周末或者工作日之分——晚上回到家申请了Q号后她上线。接下去的四小时里,有不知该用什么单位计数的人要求加她好友——当时人热情似火啊!合箬不懂怎么应对,心说加了没损失;于是好友单里“哗哗”多了几十号人。 
  多聊聊就知道谁是绣花谁是枕头。于是她开始过滤,筛人。最后留下的那个,跟她搭话的那一句她始终记得,“那字念‘瑀’吗?” 
  后来合箬发现这人够真,不讲废话不没话找话不像网络里开始充斥着的滥矫情。 
  开始在虚拟世界里相处得像是从来就认识的朋友了。连作业不会做她都能命令对方,“10分钟内做完了打过来给我看!:oD” 
  对方铁定是忒委屈地:“:(……” 
  跟着合箬这里逛逛那里晃晃地玩了8分钟,就有“嘀嘀”的声音过来汇报战果;她也一定是欣喜若狂——相信她,当时真的是这种白痴心情——地接收消息接收答案。 
  后来,她发现念书也不是那么单调无趣只有成绩,高分也有点意思了的时候,到了期末;某天那家伙发了消息过来:“暑假我过去,我们见面吧?” 
  很简单的邀约,合箬也很随性地答应,“好啊。” 
  直到一个月后,她才对着“时间、地点、怎么认你?”八个字发傻:人真的到啦?啊!~~~惊声尖叫! 
  到了约好的那天,下午两点,她跻拉着一双凉拖就出门了;绝对是,将、信、将、疑!以至于这码子事连遥远都没告诉:年轻人,脸皮薄嘛;可以原谅。 
  听多了周围同学约见网友被晃点的烂新闻,她很好地摆正了自己的心态;连购物清单都列好了,准备到点了人没来自己就去超市购物。 
  ……可是两点半她的火正越烧越旺之时,她发现有人竟比自己还能踩点…… 
  桥头靠着一个家伙闲闲地晒太阳。不时抬头看看那个发光体;一只手不嫌热地缩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很到位地扮相孙大圣。 
  清爽的仔裤搭配天蓝色的T…Shirt,套着慢跑鞋的脚点着地打拍子,不知他嘴里在哼唱什么? 
  离得远了点,合箬的目测又是出了奇的差,量不出他的身高;只是觉得似乎瘦了点?皮肤还挺白的,加起来不整个一奶油……那啥? 
  懒得观望了。她离开能遮阴的小店阳篷,浴着突然变耀眼了的阳光靠近那个老神在在的家伙…… 
  他一见着她就蹦到她面前站定。原本对自己才初二就蹿到近一米七这高度相当自得的合箬惊觉:丫这人绝对是吃竹子长大的!高了自己两个头还有找?! 
  仰头见他漾开一个灿若明阳的笑,“Hi,你迟到了。” 
  合箬才发觉阳光真是有七色的,可以把她原先灰白的生命照成彩色。 
  皇寂对她而言就比太阳还阳光灿烂,比空气还不可获缺,比丫自来水还随喊随到! 
  开始,有个人疼她疼到不计较其他,只希望她能快乐而已…… 
  皇寂也不是啥英勇的骑士,丫活一辈子就为了一个傻公主;他在高二这年暑假从隔壁市来到省会,有他自己一番打算。 
  父母早已出国,他跟爷爷一起生活。在学校里成绩一路遥遥领先跑得比谁都欢畅,结果就是到了高二,被保送去了H大。 
  可他嫌直接过去没意思;还说中国的高中生不参加高考得有多遗憾呐~国家养育咱这么多年咱不能知恩不图报不能对不起党和人民对咱的热切期望…… 
  合箬直翻白眼:“你这样的,高考考上了就得挤掉后面一个辛苦念了十二年书的战友;这样残忍地夺取了一名即将成为天之骄子的未来大学生受高等教育成为精英分子的机会,你就对得起咱国家咱党咱人民了?” 
  “……那我考上了不报志愿,还去保送,行不行?”他的想法……天真烂漫。 
  “……呃,行吧?” 
  当时俩傻小孩搞不清的高考体制到今天合箬也还是没搞清;但当时的情况就是,皇寂转来了本市的一流高中。 
  可其实他不怎么去上课,全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学习、复习。合箬问他,既然这样干嘛还转学在原先的学校不也一样?他说那里人多事多麻烦多。 
  感情是上这找清净来了……不过合箬老觉得他拉着自己无法无天的时候,绝对比校园生活麻烦事多…… 
  他说来这里,接收到的高考咨询比较多且新;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爹妈跟皇寂爹妈一起出国创业的滕漠,大学毕业后留在这个城市里倒腾电脑做小生意,说是要白手起家,要积累经验,要学习中华传统美德吃苦耐劳的精神,要…… 
  皇寂说要考京城名校,说要进到祖国的心脏去,要感受祖国心脏跳动的节奏,要和我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一起对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极目远眺添砖加瓦发光发热……合箬笑得满地打滚,指着自信又自负的皇寂:“那我就去S大!去我国经济繁荣中心为我国经济事业的建设发展燃蜡炬吐蚕丝!为我中华人民共和国在世界东方的崛起立足积蓄经济实力!为……” 
  当年的那些,小破孩们易织也易碎的梦而已,蛛网一般——风一吹就散了;但丝还在,永远不会忘,随时可以再编织起来的、一直篆在心头的梦。 
  高三下学期的皇寂,被他父母用各种手段真空包装起来;直到他惟一的条件——参加高考结束后,就被直接运送加拿大,改了国籍。连最后分数出来,以及高考招生的结果也出来,发现他确实能上那所京城的百年名校,都是滕漠一人忙活的;合箬知道后还笑了,“没报志愿是对的,没害到某个差点上不了那大学的家伙。” 
  滕漠看皇寂疯了一样没日没夜没黑没白地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画图。 
  那天午后从他口里听完自己的故事后就这样了;没跟加拿大的父母联系质问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流露。只关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埋头设计。 
  到第三天他终于步出那间屋子,脸色苍白憔悴得让滕漠怀疑他窝在里头吸毒了;倒是握在手里的一整份设计,让周围同事称赞不已。所有人都围着设计图打转;滕漠则比较看不过皇寂由神到形都是个死人样,一路把他踢进电梯踢下楼…… 
  大厅接待处的总机小姐正跟人起争执;来人急得直跳脚。 
  滕漠踢着皇寂甫一跨出电梯门,那人就不顾总机的惊呼和保安的拦截飞速过来,照着皇寂已经不能看的俊脸上就是一座五指山,“你个杀千刀的混蛋!” 
  “啪”一声清脆响亮,皇寂白到似能透出血管的颊边渐渐鲜红出五个指印…… 
  两名保安惶恐不已;这才几天?公司俩刚回国的少东就被俩女人接连摔俩巴掌,就在公司门面处,就在自己职责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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