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微笑我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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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微笑我的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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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保安惶恐不已;这才几天?公司俩刚回国的少东就被俩女人接连摔俩巴掌,就在公司门面处,就在自己职责范围内。 
  二人满头大汗地拽住遥远,“报警!马上报警!不然120!先送皇经理急救!” 
  “放手!”皇寂、滕漠、遥远三人同时凶狠地发话。 
  话音刚落,遥远就成功摆脱两名一头雾水一头汗的保安对自己的钳制。 
  “遥远你怎么回事?”滕漠看着往来目光好奇的工作人员,又看看边上被当众掴了一嘴却还在装死尸的皇寂,立刻对着遥远厉声道,“你和小箬怎么回事?这里好歹是我们家公司,你们连着来给我整这一出出是干什么?” 
  这几天皇寂突然变身工作机器不言不语;自己也不好过。想了很多有些久远了的事,开始站在今天的时间点上思考当时的判断…… 
  “前天不是把话说清楚了?阿寂出意外谁都没料到;你们一定要怪就怪我。上来就打人,你和小箬什么时候学得……” 
  “你给我看清楚滕漠,合箬不在这!今天是我自己要来,合箬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把她也骂进去?”遥远满脸通红,一双眼瞪得圆圆的。 
  滕漠深呼吸一气,刚觉得自己确实迁怒了遥远;边上皇寂如死水的声音响起,“我替他道歉。今天给我这巴掌算什么?” 
  为自己不记得的事挨巴掌?他还没那么伟大;所以对方一定要给出个解释,“你最好有个好点的理由。” 
  有一瞬,遥远被震住了:眼前的皇寂有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瞬就是一瞬,她很快忆起自己所为何来,“合箬两天没吃饭了;你管不管?” 
  话刚完,皇寂眼中一闪而过的某种微亮,让她把他和多年前的皇寂对上了号。 
  于是她拉着皇寂就跑。 
  滕漠在后头喊,“喂遥远!那小子这两天也没吃,记得塞他吃一点……” 
  到了合箬家楼下,刚下车的皇寂还来不及抓住内心突然浮起的莫名的熟悉感,就被遥远拖拉着爬楼。 
  “她心情不顺就经常不吃饭;但原先还会吃棒棒糖,总算有点糖分。但她这次真的一步都没出家门……” 
  听着遥远念叨,皇寂尽量不去想象合箬此时和以往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也尽量避开心中杂乱无章的万千思绪……没什么感觉地跟她到五楼,发现那个叫召曛的男生正堵着楼梯口,满面苦大仇深地怒视一扇门——勿须多想,合箬住在里面。 
  “你怎么在外头?我不是让你在里面看着她?” 
  “……”召曛僵硬着脖子转过来对她,“我看不下去。” 
  什么意思?皇寂心下困惑:什么看不下去? 
  “……”遥远登地皱紧秀气眉头,也不多说,夺了召曛手里钥匙就开门。 
  “还不进去?” 
  这场面让召曛联想到电影里犯人落网后……只是那犯人的表情过分哀重。 
  立在合箬房门口,皇寂看到梦里梦外穷尽脑汁也勾勒不出的诡谲画面—— 
  房间该有窗的地方,厚到奇怪的窗帘阻绝了一切光与声;斗室内只能用“阴暗”来形容,包括那盏泛着微弱亮光的小台灯。 
  合箬大手大脚平躺在地,举高的右手持着最大型号美工刀,在同样举着的左手臂上刻刻划划;面上的神色,仿佛她还是一个刚会握笔,对未知充满好奇的幼小孩童。睑上长睫忽闪闪,似在探究:刀子划过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透明的血红渗出? 
  如果这孩子的手上不是那么伤痕累累;如果这孩子的手上没有新伤踩着旧疤流血;如果这孩子的嘴里没有叼着烟;如果这孩子没有在丢开刀之后把深吸了一口的烟取出,烟端一红一亮的朝向目标是再无丁点完整皮肤的手臂的话——她可能真的还能是个孩子…… 
  皇寂走过去蹲下,小心地劈手抢走燃着的烟,摁熄在边上马桶造型的烟缸里;移步至窗边,摸索着拉开质地厚重的窗帘。 
  “干嘛?”合箬懒洋洋地爬起,好像刚才一觉睡醒般;对于皇寂的出现她没有丝毫意外。 
  似乎这个时间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是理所应当的。 
  “很热……很亮……帘子拉上。”她沙哑的声音念着不合语法的字句,转动屁屁背对明亮。 
  皇寂象征性地拉拉窗帘发出声响;然后在视线范围内锁定几项事物。一路走去,顺进手中。 
  他在合箬面前坐下,正好定格进洒落一室的阳光中;细碎的头发随着低下的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在额际造成明暗交错的效果——合箬欣赏到痴傻,任他拉起自己的手……先用抽纸轻柔到不行地吸走伤口处恶心的液体;接着用医用纱布小心翼翼地替她包裹上,“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两天没用的嗓子活络了些;她右手支在右腿上,笑着审视皇寂细致的工作,“这点伤就上医院,我早包成木乃伊了;我看你这挺好。技术不错。” 
  皇寂一言不发;眼都不抬一下。 
  他是会伤口的应急治疗,运动损伤、轻微的刀伤他都能对付;但眼前这只手爬满了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刀痕、烧洞,怎么处理? 
  心里没底,他的手微抖…… 
  包扎好后,他的眼睛四下搜寻一圈;最后伸长手捞过一只超市用大塑料袋,口手并用撕开来覆上合箬的左臂。“先去洗个澡,小心不要让伤口进水;我去买药。有没想吃什么?”打个紧实的结,好了。 
  ……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买好了。”她坏心地微笑; 
  看你记不记得我爱吃什么。 
  合箬的性子真的很糟。 
  她不管什么进不进水;在浴缸里泡了半小时,该洗该擦下手毫不迟疑。 
  那些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伤的口子,她懒得注意。 
  掐准时间在皇寂买好食物摆好桌那一刻迈出卫生间;皇寂一眼就瞄到她左手臂上一片狼籍。 
  他似不在意地动了动眉;口中道,“我在楼下买了粥,过来吃一点。” 
  她循着香味,欣喜不已地奔过去,“‘老苟记’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的羊肉粥?” 
  ……真的还记得?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吃些清淡的比较好。” 
  谁知自己刚走进附近一家名号怪怪的粥铺,那位精瘦精瘦的老板就立刻撩下大勺及炉火上的大锅,拿腰上泛黄到一定年头的围裙用力抹抹手后一把抓住他的肩,“你小子一走走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今天想起上老子这报到了?……”跟着一长串,随其唾沫星子飞溅而来。 
  皇寂惊愕的表情没让老板觉得不对;他脸色难看也只当是长途跋涉,累的。“还是给你来碗羊肉的?大碗……诶合箬那丫头片子呢?怎么没带着她?” 
  “她这两天没休息好。” 
  忽觉这话由自己说出不免暧昧。他不无尴尬地接着道,“帮我每种口味的粥各外带一份。” 
  “?……出去吃几年麦当劳你脑子长傻了?什么时候你两个上我这吃过别口味的粥?” 
  “……合箬经常在这吃的是哪种?” 
  老板抬起头;因问号超载,他那张跟身上围裙同样经历非常的脸看上去又紧皱了些,“羊肉粥;小子你真傻啦?” 
  “就那种,帮我打包六份,大碗的。” 
  “六碗?这么多?”合箬数着那些环保纸碗,错愕不已……把老苟头的大锅都给端来不是更环保? 
  “遥远说你两天没吃东西。” 
  “她没说我一天吃五顿?”合箬憋笑到肚子疼。 
  “……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合箬“扑”地躺倒下去,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哇哈哈哈哈!” 
  皇寂直直瞅着合箬没点形象地滚来滚去,活像只小幼狗;不知怎地,心就突然放柔了……也不再想着追问她、手上的伤……伤?! 
  其实他两个都不爱吃羊肉,都不喜欢羊膻味;但偏偏在某天撞进“老苟记”,并被那精瘦的中年小老头揪住,强力推荐自己的镇店之宝——香菜羊肉粥后,同时不可自拔地陷入对此粥的痴迷之中。当即一人吞了三大碗;末了才发现身上钱不够,只好给老苟头当了五小时廉价劳力。 
  其实到后来他们基本从幕后转台前。因为老苟头发现皇寂往门口一站,比他吆喝一天招徕的生意都多;合箬仗着记忆力惊人,点餐送餐比他雇三个人还神速——乐不支的老苟头纯把他俩当招财猫圈在自己店里,直圈到晚上打烊。 
  刑满释放时,老苟头好心“施舍”了两碗粥;又因为餐桌已经收拾干净,皇寂合箬跟着老苟头蹲在店前的台阶“唏嗉唏嗉”。此即他二人与老苟头、及其羊肉粥孽缘相结的六小时。 
  之后,“老苟记”成了合箬皇寂的粮食大后方。那碗羊肉粥无论怎么吃、吃多少都不会腻;他们也不管其实老苟头根本没怎么改进过这粥。 
  不知道是犟不过什么,皇寂最后艰难地执起勺,试着将那混合了某种他从不沾的东西送入口…… 
  “真的没味道?”新奇的发现。 
  “废话!老苟头的秘方!你根本是侮辱他的人品他的名声他的职业水准!”而自己简直就是“老苟记”的形象代言人。 
  “……”皇寂被她堵到,“这罪是不是重了点?” 
  “这还没算如果你把他气到吐血,会构成故意伤害;再严重可能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情节严重的……” 
  皇寂笑着投降,“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尝过了,你先吃饭再说。”全然忘记自己这两天也没正常进食的皇寂,拍拍合箬肩膀让她闭嘴。 
  见合箬撇撇嘴一脸不爽地开动,皇寂唇畔不落痕迹地扬起一抹轻笑。跟着扯过一旁治刀伤烫伤的药,一手拉起合箬已经去了塑料袋的手臂,开始拆除才上去不足三刻钟的所谓包扎,重新上药;轻缓的动作,细致的涂抹,似乎时间也停止了…… 
  适才从外面回来,觉得这房间压抑异常;研究后才发现被合箬密闭住的窗帘及窗户。看不过去的皇寂一把唤回清风与阳光;现在,果然舒服多了…… 
  “你一直这么任性?”在合箬以惊人速度“唏嗉唏嗉”吞掉一碗粥后,皇寂手上动作未停地开口。 
  “任性什么?”合箬忙着吃。兴头上的她用仅剩的一只手推开空盒,拉过新的一碗接茬奋战。一套行动下来流畅得像久经考验;令眼角瞟到这一出的皇寂既叹又笑。 
  “刚才说我不吃你就不吃……两天了遥远怎么劝你都不吃饭;还有你手上这些伤……有什么事怎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要这么……?” 
  “有人负责惯,我就负责养任性了;怎么着?”把勺扔进空碗,她手背一抹嘴,扭头向皇寂;只道理所当然。 
  皇寂知道有些话题不能再继续——因了自己不完整的记忆。“这些不会痛吗?” 
  虽是第二次,但依旧光是看,就已触目惊心。 
  “不会啊。”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为了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从心理学上看,会自残自伤的人是想通过伤害自己的身体、来吸引他人注意,或是引他人对自己产生内疚心理……她是想吸引谁的注意? 
  “?……你在说什么?”合箬完全不理解,右手支在矮几上撑住自己偏着的傻脑袋;个性的眉型已经打结成线团。 
  皇寂手上的工作停顿……白痴啊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她是以为自己死了,才这样的不是吗?难道她是想让一个死人对她的所作感到愧疚? 
  “因为舒服?很痛快?” 
  合箬有一点听懂了。“也不会吧;没特别觉得痛快。所以也不是为了想要得到什么‘□’、才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 
  “好玩呐。” 
  无数个见过她伤口的人都这么问,她这么回答了无数遍;包括面对爹妈请来的心理医生。到最后被问得烦了,她就干脆终年长袖着身,遮掩伤疤的同时遮挡外界传递的一切关心。 
  就像问一个小孩“为什么喜欢玩水?”,得到的答案永远只会是“好玩呗!”——一模一样的心情,与神态;天真无做作。 
  被抛回这么一个看似胡扯实则确切的答案,皇寂从内心深处漫上一股无力感——他信,他真信眼前这个微笑着睁亮眼的女孩,真的只是因为好玩,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他甚至可以想象,某天合箬看书看烦了,一阂书本,随手抓起一把刀,念着“无聊啊真无聊,真的好无聊……”,就拿刀子招呼雪白手臂的场景。 
  “以后、可以不要这样了吗?” 
  ……因为看你这样,我好像会痛。 
  以后,可以不要这样了吗? 
  恳切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请求了——合箬软软地看进他深邃的凤眼里……经过几年时间的沉淀,益发沉醇的嗓音竟似有温度般,缓缓熨平她□着的心: 
  “我尽量。”无可无不可地,她笑答。 
  稍微落下一些心的皇寂被她以“要准备下午去上的课。”此等婉转理由请走——天知道她连下午是什么课都忘了——跟着,接续刚才的两碗粥又吞了两碗;然后, 
  爬进卫生间吐掉四分三。 
  爬回来又吞掉倒数第二碗;最后,是皇寂尝过几口的那一碗——她一口烟一口粥地咽完毕;混着自己的眼泪。心说还好老苟头不知道她这么糟蹋他的心血。 
  所以说她的性子真的很糟糕。 
  不是真的想要这样折磨自己的……真的不是想这样对自己残忍的……只是真的只有在看见自己血流出来的时候,才能想象自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不然……会连哭都哭不出来,胸口被堵到,到了能爆炸的程度……真的,一点都不痛;只是想让自己哭出来,让自己好过一点而已…… 
  我这是生产自救呢……谁叫你,先是一走走了五年;我没办法,明明你活着还要当你死了,才能阻止自己恨你……后来知道你死了;又要当你还活着,我才能活下来……现在你又活过来了;我?……奶奶的你是烙饼啊翻来覆去的!? 
  到现在还是这样……明明都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干嘛还要来对我好,为我做这些,为我心疼…… 
  如果刚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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