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泡泡-流浪女孩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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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泡泡-流浪女孩的爱情故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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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方卓还是不依不饶。他放下碗,十分严肃地对我说:“青青,以后蓝湄这样的人你不要交往,你和她不是一类人。” 
  “蓝湄怎么了?我觉得很多人不见得比她高尚到哪儿去!”我愤愤不平,没想到方卓竟然也这样势利,这令我倍感心酸。我也放下碗,坐直身,打算把蓝湄的故事告诉他。只是当我一抬身,小腹又被狠狠地拽着了似的,我“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倒下了。 
  “瞧你,瞧你!”方卓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泥菩萨过江呢,还想替一妓女伸张正义,你可实在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说完,他把自己的洗脚盆放到我床边,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如果你想拉肚子,就用我的脚盆吧,反正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在。” 
  我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不相信地盯住他。 
  “干吗用这种眼神瞧我?”方卓笑笑,逃似的快步走到自己那边。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又从书柜那边传了过来:“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你总不能夜夜往外跑吧!” 
  “那,你呢?”我小声问。 
  “呵呵,我是一男人啊!” 
  “男人怎么啦?” 
  “男人不像女人,辫子长,事多!”说着,他背着书包走出门。突然又像想起什么,站在门边说,“小米粥我放在桌上了,你胃口好时就点儿榨菜吃吧!晚上我会早点儿回来的。” 
  “方卓——” 
  “什么事?” 
  我定定地望着他,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终,我只是说了两个最轻最轻的字:“谢谢!” 
  方卓笑着朝我作了个鬼脸,然后把门轻轻带上。   
  《第一章泡泡》20.(1)   
  幸好方卓往我床下放了一个盆。整整一个白天,我一直在闹肚子,肚子里似乎有只会翻江倒海的孙猴子,动不动便拽着我的肠子翻腾。 
  我拉了至少十多次肚子。因为没吃什么东西,排出的全是黄水一样的液体。母亲说,这是肠胃里的火气,把它们全部排出后,差不多就没事了。 
  傍晚时分,我的肚子稍稍平静了一些。我硬撑着起床,虽然还有点儿头重脚轻,可再不敢躺下去了。桌子上堆得像山一样的考研书让我头皮发怵,于是便强迫自己热点儿小米粥补充能量。 
  我端着锅,软绵绵地摸到过道里。刚走到煤气灶边,便听到隔壁房间里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我奇怪地放下锅,推开虚掩的木门—— 
  哦,原来是张红和蓝湄,两个人正气咻咻地站在房屋中央,地上扔了一大堆奶粉、蛋糕之类的食品。 
  “怎么啦?”我走到张红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不过才两天没见,我发现张红的脸一下子狭长了好多,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身体原因,她的脸色又阴又暗,两个青黑的眼圈让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成了一双可怖的熊猫眼。 
  张红不理我,依然在怒气冲冲地朝蓝湄嚷:“把你的好意收回去,我承受不起。我只要我自己的东西!” 
  蓝湄好像心虚一般蹲下去捡东西。一件一件,动作十分缓慢。待她把所有的东西捡起后,她捧着满满一臂弯的食品放到张红桌子上,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张红,我实在不是故意的。你就先收下吧!” 
  哪知,张红扬手又把食品打翻在地上,盛气凌人道:“别把你的东西到处乱放,我嫌它脏!” 
  “张红——”我气愤地拉住她,觉得她实在有点儿太过分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别拉我!”张红一把甩掉我的手,上前几步怒视着蓝湄,“快还我东西!” 
  蓝湄咬着牙、浑身颤抖着,突然,一扭身,夺门而去。 
  “张红,到底怎么了?”待蓝湄跑出去后,我小心翼翼地问张红。 
  “没什么,她白天打扫卫生时,自作主张把我的东西扔了。她算什么东西?哼!” 
  “她扔你什么东西了?”我十分纳闷,觉得蓝湄实在不像擅做主张的女孩子。 
  张红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反倒问我:“你今天没去学校?” 
  “是的,我有点拉肚子。” 
  “呵呵,拉肚子?!”张红突然讥笑起来,“你可真是娇小姐,看不出你还挺会养尊处优的嘛!” 
  我不理她,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翻她桌上的考研试题。这时我才发现,厚厚几大本考研题目已经被她快翻烂了。 
  “张红,你真够可以的。这几大本你全都做过?” 
  “何止做过?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把它们背出来。” 
  “哇!”我吐着舌头,又佩服又羡慕,“我几乎还没有动过呢!你哪来那么多时间?” 
  “时间?”她得意地笑了,“我高烧三十九度时还一边嚼药片一边做题呢!我的时间当然多了!” 
  “是的,你就是鲁迅,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在图书馆里了。”我也略带嘲讽地笑。不知为何,她的口气让我极不舒服。 
  “我谁也不是,谁也不想是。我只是我自个儿,做自个儿应该做的事情。”张红非常自负地说,接着,拎起书包,把桌上的大部头书一本本狠狠地往里塞,好像跟它们有仇一样。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真没想到那个肮脏陈旧的牛仔包居然可以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正在这时,蓝湄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 
  “还你,你的宝贝。”蓝湄说着,把袋子抛到张红桌子上,十分庆幸地说,“幸好去得及时,不然收垃圾的人都要把它扔到垃圾车里了。” 
  “你什么意思?!”张红受辱似的,捧着袋子叫了起来。 
  我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包普普通通的馒头和几小袋榨菜。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馒头已经发了霉,榨菜早已经过期了。它们的确应该扔到垃圾箱里!” 
  “你的东西才应该扔到垃圾箱里去!”张红恼羞成怒,抬脚把地上的几袋奶粉踢到门边,“你的东西就算是金子也是垃圾!我的东西就算是垃圾也比你的金子干净!” 
  “张红,你太过分了!”我愤愤不平地说,捡起地上的食品,放到张红怀中,“拿去吧,蓝湄是好心。你把身体吃坏了,怎么考试?” 
  然而,张红却像被开水烫着一般,猛地跳开了。她一把掮起重重的书包,紧紧地抱着自己的“金子”,神态倨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谢谢她的好心。只是这样的好心,还是留给适合它的人吧!” 
  张红走后,我一个人抱着那一大堆精美的“金子”或“垃圾”,进退不能。 
  “白青青,你拿去吧。”蓝湄打开衣柜,漫不经心地说。 
  “不,我不要。” 
  “你也嫌脏吗?”她扭过头,脸色十分冰冷。 
  “唉!”我长叹口气,“好吧!只是,你又何必呢?” 
  蓝湄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边换衣服边说:“张红近段熬得厉害,今天扫地时我发现一地她的落发,唉,我真担心她会吃不消的。你们经常在一起,你多劝劝她。如果她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她的。”   
  《第一章泡泡》20.(2)   
  “好的。她这样对你,你何必呢?”我又问了一句。 
  “我们已经合租一年半了。张红虽然瞧不起我,可她也是因为对我失望才这样的。不管她怎样看我,她是我真正的朋友,我们曾经像姐妹一样相处过。即使现在,我也把她当作姐妹。” 
  我一阵感动,鼻子又禁不住酸了起来。瞧,我就是这样没出息! 
  “蓝湄,你真好。”我动情地说,“你会得到回报的。” 
  “是啊,我也相信。”她微笑着,一脸的安详与憧憬。这是一张多么美丽的脸啊!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坚信,她的心灵应该和那张脸一样美丽。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过道里传来一阵开门声,我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 
  蓝湄看着我笑,接着,看懂我心思似的推推我,“快回去吧,我好像听到你的‘那位’回来了。” 
  “什么我的‘那位’哦!”我故作糊涂。 
  “还不承认?”蓝湄笑着打趣,“瞧,你的脸干吗红了呢?你们的脸上啊,早就写得满满的了,还在那里‘自欺欺人’。” 
  “真的?” 
  “真的!”她十分肯定道。 
  “唉,我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蓝湄幽幽长叹,“但我觉得,两条狗相互舔伤口应该比一条狗独自舔安慰许多……” 
  我既幸福又心酸,轻轻拍拍她的肩,说:“蓝湄,别那么悲观。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机械地点头,眼神似喜似悲。 
  我抱起那一大堆食品,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正待我要跨出木门时,蓝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住我:“青青——” 
  “什么?” 
  “记得别对男人太好,他们不值得!” 
  我笑,觉得她实在有点儿“草木皆兵”。但我还是冲她点点头,道:“我记得了。”   
  《第一章泡泡》21.   
  国庆期间,方卓盛情邀请我们三个女孩一起去逛北京城。他说“五百年修来同船渡”,那么我们几个能在蚁群一样的众生中修得“毗邻而居”,这该是一种怎样的缘分? 
  首先拒绝的是张红。张红说一则她没有时间,二则即便她有时间也不会放纵自己,因为心一旦散了便很难集中。她不仅自己不去,还苦口婆心地劝我们也别去。在她看来,我们现在都处于“箭在弦上”的待发状态,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蓝湄也没有去。她当然不会像张红那样神经高度集中、高度紧张。但冰雪聪明的她一眼便看得出我们脸上的诚意,于是笑着说,她喜欢被别人照亮,不喜欢照亮别人。 
  于是,最后去的只有我和方卓两个人。没准,这才是我们最想要的结果。 
  “十一”这天,天气格外奇怪,它一反北京金秋十月的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反倒是阴沉沉的。云层厚厚地压下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天气尽管不好,我们的心情却一点儿也没有受此影响。我们年轻愉悦的心啊,真可谓春和景明的五月,一派阳光灿烂。 
  清晨,趁方卓去超市买胶卷时,我像赴约一样装扮自己。 
  事实上,我是一个很爱美的女孩,就像鸟儿喜欢美丽羽毛一样热衷于各种漂亮衣裙。只是,不知为何,自从来到北京,我对美精益求精的心一下子荡然无存,每天都裹在粗糙、陈旧的仔裤、衬衫、运动鞋中行色匆匆。难怪方卓说过,考研生不分男女,大家一个性——中性。 
  我先套上一件黑色高领长袖T恤,然后穿上一条长及小腿肚的背带裙。棕色细条绒,上面洒满星星点点、花色繁杂的小碎花,浅浅的黄、浅浅的红、浅浅的黑,不经意的精致,秋意阑珊。 
  我终于脱下肮脏变形的运动鞋,为自己还算玲珑的脚裹上一条长长的透明丝袜,然后取出一双黑色中跟皮鞋来装扮它。皮鞋像一只圆润的蚕豆,有一条可爱的绊带,让脚乖巧得不忍呵责。 
  站在简易镜子前,我细心地编着麻花辫。不知不觉间,头发已经齐腰了,我近乎自恋地抚着辫子,为自己大半年对它的漠视深感自责。 
  我没有化妆,年轻是最好的妆容。我只是为细细的手腕戴上一只老银绞花镯子。人们常说,爱带银镯子的女孩是真正的古典。我从不认为我古典,但镜子中的女孩的确精致得令人心疼——尖尖的下巴,苍白的脸颊,眼神宁静而安详,秋水一样。 
  我头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动人女子。 
  当我把自己打扮停当后,才发现,不知何时,方卓已经愣愣地站在门口大半天,不敢进来似的。 
  “怎么,不认识了?”我略有些羞涩地拧着辫梢冲他笑。 
  “啊,啊——”他张口结舌,似乎不知说什么好。 
  “没想到丑小鸭终于变成白天鹅了吧!”我笑着打趣。 
  “不,不是丑小鸭。” 
  “是什么?” 
  “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一下子所有的一切全变了。” 
  “哦,变成什么样了?”我俏皮地歪着脑袋。 
  方卓深深地看着我,看着,看着,突然,情不自禁地把脸压了过来。我浑身一激灵,猛地把头闪开了。 
  待一切收拾完毕,我背着黑色帆布小背包,方卓脖子上挎着借来的理光相机,我们俨然一对幸福的小情侣亲亲密密地出了门。当我们刚走到北大西门时,恰好看到张红像一个干枯的老妪一样,弓着腰走了过来。显然,她又熬通宵了,干巴巴的头发稀薄凌乱,脸色灰败,目光游移而迷离。最令人吃惊的是,她的神经似乎超脱于世外,游魂似的飘到马路中央,全然不顾脑袋正上方的红灯闪烁。 
  恰在此时,一辆红色出租车飞也似的压过来,似乎想抢在绿灯之前—— 
  “张红——”我扯着嗓子惊叫,魂魄几乎惊飞。 
  张红猛地停住了脚步,出租车擦着她的脸疾驰而过…… 
  “张红,张红!”我吓坏了,跺着脚冲她招手。 
  她抬头,漠然地看着我,目光十分麻木。最终,她还是机械地点点头,不声不响从我们身边晃悠而过。   
  《第一章泡泡》22.   
  我们先去颐和园。颐和园与北大很近,仅有三站路。可尽管这样,方卓还是借来了一辆自行车。车子破旧不堪,后座被人偷去,全身真的是除了铃铛不响外,哪一处都丁当作响。 
  我伏身坐在前梁上,脸趴在车把上。方卓骑车又快又稳,风呼呼地吹来,我洒满秋花的裙裾轻舞飞扬。 
  “青青,让你坐这样的自行车,真是委屈你了。”方卓一边用力蹬,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挺好的呀!”实话实说,我真觉得挺好的。 
  “算了吧,谁不想坐高级小轿车?” 
  “我就不想,一点儿也不想。” 
  “为什么?” 
  “因为带轮子的,我除了自行车不晕外,其他的一律都晕!”我笑道。 
  “不能这样,你太便宜你未来老公了。” 
  “不便宜,我会要他一直给我当车夫的……” 
  “啊,原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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