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泡泡-流浪女孩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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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泡泡-流浪女孩的爱情故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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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因为带轮子的,我除了自行车不晕外,其他的一律都晕!”我笑道。 
  “不能这样,你太便宜你未来老公了。” 
  “不便宜,我会要他一直给我当车夫的……” 
  “啊,原来如此!”方卓惊呼,我们同时大笑起来。 
  虽然天气不太好,可毕竟是“十一”,颐和园里人山人海。为了防止被人群冲散,我和他不得不经常拉手前行。开始我们还觉得不好意思,但几次下来也就十分坦然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都不想有太多顾忌。 
  颐和园很美、很大。到处都是雕梁画栋、亭榭楼阁。昆明湖上漂满了游艇、龙船,万寿山上挤满了前去朝圣的游人们,我们则手拉手、仰脸走在“十里画廊”间,边走边叹。 
  “画廊”里有很多水粉画,颇有情趣。我喜欢《红楼梦》与《聊斋》,方卓精通《三国》与《西游记》,我们两个搭配,简直天造地合。我向他讲画上的金陵十二钗与狐仙,他则指着“桃园三结义”向我痛数刘备的无能与关张的愚忠。他说,他最喜欢孙悟空,来去自由、天马行空。 
  我说,孙悟空才不自由呢!他一个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却不得不谨小慎微地陪着唐僧这个大笨瓜用俗人的脚步来丈量西天之路。 
  他说:“那是因为紧箍咒。如果孙悟空脑门上没有那个紧箍咒,他心一烦,一棒就能把肉眼凡胎的唐僧打翻在地。这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分,心平气和’。人家一个猴子都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人乎?” 
  我笑:“哦,原来你现在就在向孙猴子学习‘忍’字。等有朝一日,紧箍咒去掉后,来个大闹天宫?” 
  他仰天一乐:“呵呵,知我者,白青青也!” 
  从“十里画廊”出来后,我们来到“养心殿”的后花园。由于国庆,这里堆了许多应景的盆花,花团锦簇,煞是热闹。许多游客穿着租来的皇帝、妃子戏服在花前搔首弄姿。我们像孩子一样踮着脚尖看,窃窃私笑。 
  “你觉得他们好看吗?”我偷偷地问。 
  “一点儿也不。”方卓捏着我的手,轻轻地说,“我觉得他们是在自毁形象。” 
  “同感,同感!”我欢喜地附和。 
  “不过,形象已经够不堪的了,再毁也毁不到哪儿去了。”接着,他又在我耳边刻薄地加了一句。 
  还没待我笑出声,不远处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胖女子恶狠狠地瞪我们一眼,然后斜着眼睛冲身边那个威风凛凛的“皇帝”咬起耳朵…… 
  我心中一惊,拉着方卓的手拔腿便跑,待我们跑到一个僻静的假山后,我再也跑不动了,松开他的手,捂着肚子,笑道:“完了,完了,我们要引起公愤了!” 
  方卓也在笑:“还好,我们生活在文明的新时代。要是搁在以前,就凭这两句话,把我们的舌头割了还是轻的呢!” 
  我心有余悸地笑,故作紧张地吐吐舌头。 
  突然,我被一双有力而温暖的胳膊捉住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张润湿的嘴不由分说地压在我嘴上,蛇一样的舌头灵活地翘起我的嘴唇…… 
  我眼前一黑,一阵天晕地转,身子像泥一样瘫靠在假山上。 
  我从来没有想到接吻竟然是这样的,更无法想像如此平凡的口腔一旦用于接吻竟可陡升起无限的快乐、无限的情欲、无限的膨胀…… 
  我无法动弹,只有被动地接受他一波又一波游弋进来的舌头。他的舌头如此芬芳、如此强大,像蛇一样温存而粗暴地舔着我的牙齿、舌头、上腭,像一个大摇大摆的入侵者霎时占领我的口腔。我臣服、我乞求,天哪,我是多么沉醉于这种“侵略”啊! 
  路人经过我们,在轻轻地笑。 
  我不管,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两个字:纠缠、纠缠。 
  纠缠,这是多么美妙的两个字。像两根千回百转的藤蔓,紧紧地抱拥、躲闪、寻觅吮吸、分分合合、你追我赶,最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无法分开。 
  我紧紧地抱住他,手指隔着衣服深陷他的脊背。“别松开,别松开——”我在心中呼喊。 
  但是,人不同于藤蔓,因为人更无情。 
  终于,他很机敏地把舌头抽回,在那一瞬间,我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他深深地望着我,似乎要把我望进永恒…… 
  我痴痴地等,泪花滚滚。我在等他说话,我想听他说的第一句话。 
  然而,他只是轻轻地擦去我的泪,然后,揽着我,继续前行。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是的,一言不发。   
  《第一章泡泡》23.(1)   
  不管怎样,他吻我了。 
  我清晰地感受得到他的激动、他的心跳、他的爱恋。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我依然被巨大的幸福笼罩。我开始为他找借口:他能说什么呢?或许就这样什么也不说才是真正的千言万语,或许只有这样的缄默才是最深沉的爱情…… 
  但,我爱他。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感觉,这让我既幸福又忧心忡忡。 
  后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为我拍照。他好像总也看不够我一样,让我摆出各种POSE。而我也像一株被爱情浇灌了的热带植物,突然间丰润、光彩夺目起来。 
  “青青,瞧,他们都在看你。”偶尔,他会贴在我耳边得意地说。 
  我微笑,我在心中对他说:“亲爱的,你可知,那么多的目光中,我只在乎你的那一束。” 
  下午,他带着我去逛天安门。 
  天安门很远,我们一连倒了三趟公共汽车。公共汽车上人很多,我们被挤得脚无立锥之地。 
  一路上,方卓都紧紧地揽着我的肩,用自己的胳膊、脊背为我圈起一小方清静空间。在他面前,我像一个公主一样被宠爱、被呵护。 
  “青青,等我有了钱,我一定不会让你挤公共汽车了。” 
  “没关系,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挤。” 
  “你太好了,对男人不要仁慈。” 
  “那好,你打算送我什么?” 
  “一辆红色宝马跑车。” 
  “哇!可我不会开哦!” 
  “我会开。我做你的车夫!” 
  与颐和园一样,天安门也人山人海。游客们歪戴着各个旅行社的小帽子、皱着眉头、又期盼又忍耐地排着队在护城河的汉白玉桥上慢慢蠕动着,准备上天安门城楼花五元大洋留下一张“到此一游”的照片。 
  我俩自然没有排这种队,对于北京,我们深信自己不会仅仅“到此一游”。 
  坐在天安门前的花圃台子上,我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一个面包。一边吃一边争论是眼前的孙中山更加英俊,还是脑后的毛泽东更加英姿飒爽。在我眼中,前面孙中山的照片更加可亲,他的眼睛里充满柔情。但在方卓眼中,孙中山是无法与毛泽东类比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多么气势磅礴。 
  我们俩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彼此唇枪舌剑、引经据典,最终引得肃然立在一旁的“橄榄绿”都频频把眼神向我们瞥来。突然,方卓伸手捂住我正在滔滔不绝的嘴巴,然后,拉着我,低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去。 
  “我们真是不要命了,在这种地方讨论这样的话题,看来真是不想要舌头了。”他正色道。 
  “啊,有这么严重吗?”我吓了一跳,差点儿又把舌头吐出来。但拼了命地把它咽回去。不是怕被割舌头,而是怕再被他霸占住。 
  傍晚时分,酝酿了一整天的雨终于落下,当时的我正坐在王府井大街上骆驼祥子的黄包车里搔首弄姿。 
  “哎呀,下雨了!”我急忙跳出冰冷的车子。 
  “要不,我们回去?”他合上相机。 
  “好吧!”我说着,挽起裙角向步行街尽头的车站跑去,一边跑,一边兴奋地把脸仰起来。这秋天的雨,凉凉的,甜甜的,像我的心情一样。 
  “青青,你慢点儿跑,注意看车!”耳后,方卓担心地喊。 
  我笑,脚步跑得更快了。 
  待我穿过马路,快到车站时,我突然觉得身后没了动静,扭头一看,方卓不见了。 
  马路上没有交通事故,方卓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没了。我吓坏了,踮着脚尖到处乱看,“方卓——”我大声喊。 
  正在这时,我注意到马路对面不知何时泊了一辆红色的跑车。雨雾中,格外抢眼。 
  宝马! 
  我呆住了。接着,“宝马”的门开了,方卓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街灯突然亮了,一切都像戏剧那样不真实起来。 
  方卓越来越向我靠近,我反倒渐渐地看不清他。此时的他,像个陌生人。 
  “白青青,你先回去吧。”他语气冷淡,目光十分遥远。 
  “为什么?” 
  “我突然有事,不能回去了。” 
  我知道,穷追猛打的女人很令人讨厌。可我依然哆哆嗦嗦地问:“什么事?” 
  方卓不理我,眼角不时地瞥着“宝马”。 
  “是‘宝马’吗?是那个‘千金’吗?”我突然心痛地叫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我的脸淌了下来。 
  “青青,别多事,好吗?”方卓皱着眉头,近乎忍耐地说。 
  “多事?哼,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我倔强地挺挺腰,昂起头,“好吧,我走啦!” 
  “青青,我今天晚上——” 
  “别告诉我,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着,我把辫子一甩,大踏步走开。 
  细雨如丝中,方卓像雕像一样站着,站着…… 
  我知道,不能回头,不能回头,罗德太太就是因为回了一下头才变成了盐柱。但我依然鬼使神差般地回了头—— 
  “青青……”方卓突然向我跑来。我的眼睛一下子被泪水迷漫了。 
  这时,“宝马”开始按喇叭,“滴——滴——滴——”像警笛长鸣,警告我,也警告着他。 
  但方卓看也没看它一眼,脱下身上的大夹克,抱孩子似的紧紧裹住我,大声说:“我会回去的,相信我!”   
  《第一章泡泡》23.(2)   
  “呃!”我用力点头,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又哭又笑,“你放心去吧,我等你!”   
  《第一章泡泡》24.(1)   
  我不懂北京路况,来北京几个月了,除了去北航,我几乎哪儿也没去过。当我一旦置身于等车的洪流中,一下子又懵了。 
  由于下雨,等车的人多得可怖。马路上跑得全是车,可没有一辆车会停下。 
  我没有雨伞,只好把方卓的夹克披在头上。一闻到夹克上熟悉的气味,我的心又疼了。 
  方卓现在在哪儿?他会被雨淋吗?他真的会回来吗? 
  我拼命地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甩掉。昏黄的街灯中,破旧的公共汽车拖着长长的尾巴晃晃悠悠地驶过,我像无骨的水母一样被涌动的人流推来搡去。 
  我一连错过了好几辆车,因为挤不上。当我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回到蔚秀园时,夜色已经很浓了。 
  虽然明知方卓肯定不会回来,但我还是满怀希望地加快了步伐。在这一刻,简陋的小屋变得比什么都亲切。 
  然而,没有灯光,远远望去,小屋漆黑得消失了一般。 
  我的心一下子降至谷底,脚步也沉重起来。 
  张红与蓝湄也不在。我闷闷地拧开木门,拉亮灯。这时,我才发现,小屋有点儿漏雨。可能油毛毡要“寿终正寝”了,现在正在向我们发出“病危”通知。 
  还好,雨不大,漏得也不是很厉害。我端起脸盆,放在漏雨处,立刻,“嗒——嗒——嗒——”的清脆声响起,像寺庙里的木鱼,空洞而寂寥。 
  我不想吃饭,也不想看书。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我简单的脑子有点儿不能承受。 
  张红说得对:最好不要打破我们目前平静的状态,否则,先前的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但是,我们打破了吗? 
  是的,他吻了我,可什么也没说。一直到最后,他只是告诉我,他会回来!可这又意味着什么?他当然应该回来,回到北大来。这里有他的梦想、他的抱负。我不相信他是一个随便放弃的人,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欲望与渴求。 
  至于我,直到现在,我的嘴唇还有点儿热辣辣地疼,那是因为初吻的原因。我的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虽然已经被淋得湿透,可我依然不舍得脱下,我是如此渴望被他的气息笼罩…… 
  哦,方卓,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雨一直在下,秋天的雨,阴冷而萧瑟。 
  房顶上的漏洞好像有点儿大了,雨水砸击脸盆的声音明显加快许多。我担心地仰头环顾四周,这时,我才发现房顶许多地方都浸出水印,薄薄的白灰正抖抖嗦嗦地挂着,似乎摇摇欲坠。 
  “天啊!如果雨一直这样下,小屋会不会被浇塌呀!”我有点儿害怕了。瑟瑟缩缩地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瞪着眼睛瞧着窗外。 
  起风了。风不大,却把雨水全都斜斜地刮向窗玻璃。窗户密封不好,不一会儿,窗户处也开始渗水了,开始是细细密密的水雾,接着便是滴滴答答的水珠。当我意识到雨水全部渗到窗户下方卓的床上时,他的被褥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 
  我跳下床,急忙把他的被褥扯去,这时,明晃晃的水缓缓地流到床垫上,很快,他的床便成了一个水汪汪的水床。 
  我叹口气,把被子堆放到房间干燥处,看这情形,他即使回来也得去旅馆住了。 
  在外面折腾了一整天,我又困又累又疲倦。虽然小屋的情况不太妙,可还是缩成一团地睡着了。我睡得很沉,要不是薄薄的一块白灰正好砸到我脑门上,估计睡到第二天中午也不会醒。 
  当时我正在做梦。梦见自己正在喂一只鸽子,不知为何,鸽子突然冲着我的脸飞过来,我下意识地挡住了脸。奇怪的是我没有抓住鸽子毛,反倒是握了一手硬硬的渣子。我奇怪地睁眼,竟然是一块白灰。抬头一看,一块更大的白灰正颤颤巍巍地悬在我的脑门正上方。 
  我吓坏了,一个激灵跳起来。这时才发现,外面在下着大雨,小屋里在下着小雨。 
  不知何时,房顶有水印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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