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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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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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起谎来,简直信手拈来,面不改色更是小菜一碟。

可月娘这回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了。

她压根就没理会落银这通胡诌。“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这一回,声音显然比前一句要高上很多,纵然她过于柔弱,但不难感受到那十足的怒气。

落银不笨,见状便知瞒不住了。

月娘既然这么生气,用这种口气问她,定是已经确定了这药的来处。

她怎么就低估了月娘对药材的了解,她可是连十毒草长在蟠龙山具体哪个位置都清楚……

“你们是不是去了蟠龙山!”

落银不由缩了缩脖子——看吧,她就说,月娘早知道了……

落银一时不由沉默。

她这副神情,也算是默认了。

月娘心里一阵惊心无比的后怕,叱责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啊!你知不知道,那蟠龙山就是龙潭虎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说到最后,她声音带上了哽咽,眼睛蓦然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方才她吼自己的时候落银倒没觉得害怕,但眼下见她要哭,落银即刻就在心里举手投降了,忙说着软话儿,道:“二娘,我知道错了……而且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万一你有个不测,你让我跟你爹可怎么活!”月娘鼻子越来越酸,说着话,边擦着眼泪。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该认怂时就认怂。

“你是要诚心吓死我是不是啊?”

“是是——啊,不是不是,二娘您别哭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落银双手合十,拜菩萨一般。

月娘被她故作夸张的模样逗到,险些就破涕为笑,狠狠剜了一眼这个让她既暖心至极却又不省心的孩子,训斥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落银嘿嘿一笑,上前亲昵地抱住月娘一条胳膊,有模有样地道:“哪儿还有下次啊,肯定没下次了。”

月娘笑嗔了她一眼,又软硬兼施的教育了落银一番,这才彻底消气。

落银见月娘不再生气,便趁机缠着她答应自己,此事不可让叶六郎还有李婶子知晓。

其实不用她来说,月娘亦是不会说的,这事让叶六郎知道那还得了?李方氏一身的病,自是更不能说了。

得了肯定,落银才舒心地出了主屋。

往院子中一探目,便见虫虫正和易城坐下花架下,小家伙探着脑袋,一双小胳膊支撑在石桌上,面对着易城,正说些什么。

而就算离得不近,落银仍然能看见易城的眉头随着虫虫的话,越皱越紧。

近来落银大有跟他生死不相问之势,其原因再明显不过——不外乎自己是动了无法控制的心思,而对方态度模糊,教她心里不安罢了。

其实,她也心知易城如此的原因,大许是因为他那不能坦白说出的身世及血仇,这些鸿沟摆在那里,二人之间便像是横隔着一堵墙,将世界阻隔开来。

落银也无法否认,她心底始终是抱有祈盼的。

她将视线收回,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反正…我觉得,我姐姐只要是跟徐大哥在一起,就很爱笑呢!”虫虫一脸无知者无罪的表情,根本不觉得他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

是的,他已经将落银和徐折清今日从见面到分开的过程,事无巨细的告知了易城。

当然,他这小脑袋瓜儿,是无法理解落银和徐折清在讨论的那些复杂的事情,反正,他就知道,两个人说了很久,说了很多。

但是某人听在耳中,其意义就相差甚远了……

他早也发现了,叶落银对待徐折清,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好!

她鲜少会如此待人!

这倒不是说她多么高傲冷苛,而是她本身的性格就摆在那里,若非是真的打从心里想接近谁,断不会态度如此。

还总是对他笑?怎么不见她对自己有几次好脸色!

原本在蟠龙山,他隐隐升起的几丝确定,现在全部消散了,什么出生入死,以命相护,一到了这个比他先认识叶落银的男人面前,她大有全部不当回事儿之势。

事实不就摆在这里吗,昨晚上刚回来,对他一个字没有,结果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徐折清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徐大哥还送了姐姐一个很漂亮的盒子呢,里面好像装着很宝贝的东西。”虫虫火上浇油地添了一句。

刹那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浓浓的恶意。

适时,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响动声,像是什么东西缓缓裂开的声音。

虫虫不解地“咿?”了一声,左看看右看看的,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一低头,却瞪大了眼睛,惊呼了出声,“哇啊!”

只见光滑的石桌面上,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细缝。

下午的时候,月娘将熬制好的药交给了落银,让她送到李方氏家里去。

落银端着个药碗便过去了。

南风正在院中劈柴,听到叩门声响,忙去开门。

见是落银,听她说明了来意,忙将药碗接过,将人引进了屋里。

“是落银来了吗?咳咳……”

里间的李方氏听到动静,出声道。

落银应了一声,随着南风进了里间去。

待看到躺在牀上的李方氏,她有些被吓到。

李方氏竟然比他们一个月之前离开的时候,又要消瘦了许多,仅四十来岁的年纪,双鬓已经添了几抹银白。

落银心底不禁庆幸,还好他们将寒石草给寻来了。

“婶子,这是我娘给您熬的药,对您的病很有效,快喝了吧。”

“是啊娘,这药引子是我和落银从蟠……丰州,从丰州带回来的,您喝了就能好了。”南风坐在牀边,用手中调羹将药搅了搅,抬手要喂李方氏。

李方氏见俩孩子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心里却不信这药真的能治好自己的病,毕竟这些年,月娘在她的身子上费了太多的心,她什么药没喝过,可最多也就是好上一阵儿,隔上两天,又得复发。

“好,娘喝就是了。”她复杂地一笑,喝下苦涩的药汁。

正文、091:摊开心事

见李方氏一口一口地将药给喝下,落银方觉放了心。

她拿帕子替李方氏擦拭了唇边,又嘱咐道:“婶子,我二娘交待说,喝完药最好小睡半个时辰,您休息休息吧。”

“好,麻烦你跑这一趟了。”李方氏眼角带着笑。

“婶子怎么跟我还客气上了。”落银一笑,道:“那我便不打搅婶子歇息了,就先回去了。”

李方氏点头说“好”,然后转头对南风说道:“南风,去送一送落银。”

南风将人送到门口,便被落银催促着快进去,她自个儿回去便成。

南风点着头,见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回了院儿。

他刚抡起斧子打算继续劈柴,却听李方氏在屋内唤他进去。

他只得将斧头撂下,回了屋里。

“娘,方才落银不是都说了嘛,您最好睡会儿。”

一撩开里间的帘,他便道。

“娘有些话要跟你说,待会儿再睡也是一样。”

“有什么话不能睡醒再说吗?”南风无奈,搬了张凳子坐在牀边。

“娘近来记性不好,怕一转眼给忘了。”李方氏看着日益有其父风范的儿子,眼中含着浓浓的慈爱。

“那您说吧,孩儿听着就是了。”

“娘先问你一句,你是否中意与银丫头?”李方氏毫无预兆地,问出了这么一句直白的话来。

南风呆愣过半刻,继而红了一张英气的方脸。

他如何也没料想的到,李方氏会问他这个问题。

“我……娘,您这是——”

他一阵口舌打结,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怎么反应。

殊不知,他这种表情已经坐实了李方氏心中所想,其实不消多问,她心中自也是知道的。这些年来,南风对落银的心思她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的。

只是从未像今日这般,摆到明面上来提及而已。

本来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的心思而已,不会多长久。却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这种现象竟是有增无减,现在孩子都大了。有些事情不能再任由他糊里糊涂的对待下去了。

“你只管回答娘的话就是了。”

南风低着头,吭哧了半晌,才点点头,低低地道出一个字,“是。”

对落银,他小时候的确是出于保护和同情的心理,但二人一起慢慢长大,她身上日益显露的光芒,早已令他倾慕之余。亦多了几分折服。

他甚至固执的认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像她这种女子了。

李方氏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这回你们去丰州,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方才的问题,李方氏似乎无意再接下去一样,忽然就转开了话题。

以至于让仍旧沉浸在前一个问题中的南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他一抬头。对上了李方氏的眼睛,便顿时明白了过来——她口中所问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指的是,他跟落银之间的事情。

虽然仅仅回来了一天,但这一天当中。南风大半的时间都是魂不守舍的,刚才落银过来,李方氏更是察觉到了他不同与往常之处。

相对于前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更让南风无法回答。

难道要他回答说……他觉得落银的心思终于有了着落,而那个人不是他吗?

话到嘴边,他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李方氏见他不回答,眉头不由地皱起。

又等了好大会儿,才听南风说道:“娘……您就别问了。”

“哎。”

李方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爹还在的时候,便跟我合计过,等你和落银再大一些……我们便去叶家提亲。但是这几年娘看得很清楚,银儿她虽为女子,但日后作为必定不小,便不敢再贸然开口,只怕阻了她的前程。”

“二来,娘是过来人,看得出来银儿她对咱家,只是当成亲邻,并无那个心思……”

这话说的较为含蓄,是为了顾全孩子的自尊心。

这么多年,她不单单看清了儿子的心思,更看出了落银的心思。

这种事情,本也不是勉强来的。

这么久的时间,南风该做的努力和争取都做了,但人家一如既往地还是没有丝毫那个意思,便就说明了不可能了,再长此以往的话,只怕南风会更加不可自拔。

倒不如,早些看清,将心思收起来的好。

停顿了片刻,她看向始终垂头不语的南风,轻声问道:“娘跟你说这些,你可明白?”

“……”

南风仍旧没有做声,眼中的波涛却翻涌的很厉害。

毕竟,这么多年了。

一年又一年的,他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位置好像就一直固定在一处,再无移动过,而落银,她的世界越来越广阔。

终有一天,或许现在已经……他配不上她了。

虽然落银待他一如既往的亲厚,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清楚,落银是在无声的向他传达着一个讯息——她将他当做有福同享的朋友,再多一些,便是兄长的位置。

仅仅如此。

可他从来不去深思这个问题,他总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她身边只有他,日子一长就,说不定,说不准,大概就可以……诸如此类的自我欺骗着。

可他忽略了易城。

因为他从来不认为,她会喜欢上一个经常气的她跳脚,不顾一切的与其争吵的冤家。

但从蟠龙山回来的一路上他却想通了。

落银自幼沉稳的有些不合理,就算是对待叶六郎和月娘,也多是一副抢在前头担事情的模样。

几乎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气的脸红脖子粗,就算是待王田氏一家,也向来手段果决。

所以这才是她对待讨厌的人的方式,而非是诸多争论,浪费口舌,还会将自己气的半死。

但是。易城就有这种奇怪的能力——似乎总能轻而易举地让落银表现出内心最真实的自己,不掩藏喜怒。

或许她自己都未发现这一点。

“南风?”

李方氏见他脸色变幻,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样子,皱眉唤了他一声。

南风抬起头来,冲她勉强的一笑。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苦涩难言。“娘,您先休息着吧,我去劈柴了。”

说罢。也不顾身后李方氏的呼喊,逃一般地出了房间去。

他现在的心,真的太乱了。

南风一口气到院门外才停住脚,微凉的秋风打在脸上,门前的梧桐树枯叶簌簌而落,他才恍然地发觉,已经入了秋了。

而有些事情,是不是也如同这四季相循一般,注定就是无法更改的呢?

※ ※ ※ ※ ※ ※

落银坐在房间的长桌前。透过大开的窗子望着正将劈好的柴搬进柴房的叶六郎和易城。

秋日里的夕阳给整座小院都染上了金灿灿的余光,院中的花花草草较一般的花草枯萎的晚一些,在山中的花草茎叶已经开始凋落的时候,它们才开始渐渐泛黄。

不觉间,落银的心思飘的有些远了。

想起那一年她将易城刚救回来的时候,他那副大少爷的做派。嫌药太苦,吃的太素,更是对他们土匪的身份深恶痛绝,且宁死不屈的模样,再看看如此这副完全融入了他们生活中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想到二人常常因为一件小事互不相让,吵得天塌地陷的情形,落银顿觉得十分幼稚。

其实她常常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跟他这种人吵架简直跌份儿,掉档次,对他这种人一定要无视到底,才能彰显自己的高层次精神文明云云,但每每一到那个时候,便控制不住了。

这时,正巧看到易城抱着一捆柴朝柴房走去,忽然,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险些跌倒,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然后还左顾右‘看’了一番,像是在检查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一般。

“哈!”

落银不禁笑了一声。

真是什么时候都记得爱面子!

她笑的声音不大,但某人却似有感应一般,嗖地一下将目光朝她的窗口投射了过来。

纵然知晓他看不见,但落银还是极快地抬起手,将两扇窗紧紧地合了起来。

她将方才飘远的心思收了回来,将手边雕着精致花纹的木盒拿近在眼前。

这是徐折清交给她的,金奉天的种子。

一想到里面装着的是绝世稀有,仅出现在传说中的茶种,她不免沾染上了几分激动和憧憬之情。

不知道它长成后,会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通身金绿,香飘十里。

如果她的血真的能使其萌芽成长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如此一来,她不仅能有机会目睹传闻中的神茶,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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