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神之使-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也没人敢在比赛中不尽力,所有社员的荣誉感可都是很重的,如果有人表现不理想,就等于是与空手道社三十位好手为敌。”
  啊!这……
  “你来啦,学长,他就交给我。来,我先带你去换服装。”
  邓联祚这个死眼镜猴,假装好心地把我带进社办中。
  “你早就知道了!”
  “呵,我很期待你打一场高水准的比赛喔。”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好好等我痛宰你的朋友。”
  “那就好。加油吧,学弟。”
  口中虽然说着狠话,可是等他一走出社办,我的心就凉了。我拿什么跟人家打一场有水准的比赛?完了,过了今晚,我就要被三十个空手道玩家怨恨……
  我一个人待在空手道社的社团办公室。外面的喧闹与这里的孤寂正好成了强烈的对比,再过不久就要换我上场。
  怎么办?空手道,这既令我陌生又熟悉的东西。以前就常常陪伯仁练习,虽然是听他说、看他打,有时他也会教我两招。可惜我从来没认真学过,反正有一个可靠的朋友,在这种和平的年代,又不一定要会打架。要知道,人类与野兽最大的不同,就是人类可以透过沟通来解决纷争,武力只是最差劲的手段。可是,有时候也没办法避免使用武力……
  现在才回想空手道的招式与防御技,为时已晚,可是人类总有求生的本能,只要能减少伤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名空手道好手,让比赛精彩一点,这可是为了避免成为二十几名空手道社员痛恨对象的唯一办法。在以前需要用到腕力时,总有伯仁出面,在一个朴实的小村庄中,这还行得通,在这里,伯仁的威名是不可能压得住所有人。这个道理在高中时我就已经明白。
  我知道如果我有危险,伯仁一定会跑来救我。可是,先决条件是他要知道我有危险,而我也得有撑到他出现的能力。反正现在只能尽力回想以前学的……好增加—点点比赛的可看性。
  “喂!比赛要开始了,你还待在这里。出来啦。”
  一名应该是空手道社的学长打断我的沉思,把我拉回残酷的现实。
  走出社办,好多人!喧哗的声音,比赛场上的加油声此起彼落。我瞄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伯仁也换上了空手道服,衣服略湿,八成也被“大尾”抓去当枪手。
  王魁生在一旁热身,而周维哲、邓联祚那两个人则低声交谈着,八成是在讨论我可悲的下场。
  回想起来,我实在不知道那时我在想些什么,是怎么度过那一段时间。像我这种一辈子都没有站在台上过的人,第一次被推上有一大群观众的比赛场上,在那一瞬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观众的加油声好吵,扯动我神经的最深处。以前我只曾出现在台下,从来没有站在台上过……可悲的是,第一次站上舞台,竟然是行刑的舞台。
  当大伟宣布比赛开始,我的脑袋还是僵硬的。我想,我的身体一定也像机器人一样不自然。
  站在比赛场上的人大约可分为两类。一种是比赛型的人,这种人平常也许看似平常,但在面对压力,站在台上受到许多目光的注视时,就会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表现得比平常更开放,把自己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使出百分之两百的功力;另一种人则是怯场型的人,这种人一站到台上,被许多目光一瞪,就好比见不得光的霉菌,马上就因而萎缩衰败。
  我还不知道我是哪一种人,但是当我恢复知觉时,两只手臂已经发烫发麻!而王魁生的重拳像是机关枪不停连发。
  好样的,这根本就不是我防御得好,而是那个可恨的大个子很努力地把拳头往我手上招呼。意识到这个情况,我明白他不想让比赛提早结束。他想多打我几拳,一消被伯仁教训的怨气。
  虽然如此,我的脑筋还是运作得不大正常。乱哄哄的,观众的叫声、加油声不停刺激着我的神经,而手臂已经快没感觉了。可是又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王魁生的拳头好像变得清晰可见。我不再是完全被动,让他想打哪就打哪。事实上,我的双臂开始动起来,在他的拳头还没打尽前就先架上,让他的重拳没能发挥全力。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的眼神、举臂的动作,好像就能猜出他要怎么挥拳,哪时候要出拳,进而能先一步格挡他的拳头。
  虽然是这样,这种激烈的场合还是让我很不习惯。一个不小心,腹部还是被他打中了。可是那个大伟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不该宣布他得分吗?
  毕竟我还不习惯这种场面,王魁生雨点般的重拳落下,手臂挡得越来越痛,腹部胸口偶尔被擦到几拳。同时我也只能不停地后退又后退!
  “哔!场外!”
  不知不觉中已经退到场外。
  许多陌生的脸孔在叫嚣着。什么没用的家伙……、只会防御……、是男人就别只是退后,种种的批评不停在我耳边响起。
  当我还在恍恍惚惚时,王魁生已经回到中央,卑鄙地笑着。
  看到他那种胜券在握、轻视人的笑容,我心中就有气!
  “哔!”大伟做出继续比赛的手势。
  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我奋不顾身地就冲上去,要送他一记右拳……
  很可惜,实力与决心不成正比。王魁生轻轻一架,把我的拳头格开。手肘一拐、脑门一痛!这不是犯规吗?空手道哪有用手肘打人脑袋的道理!
  “哔!”果然哨声响起。
  火辣辣的感觉……
  这一击打的好重、好沉……
  耳边的加油声好像都消失了……
  我只看到王魁生露出无辜的样子在向裁判道歉。
  比赛继续进行。他贼贼地笑了一下,一个回身高脚扫来。
  拳头我还能勉强格挡,但是脚的力道又比拳头不知大上多少。虽然我已经用双手成功地防御,可是力道却依然由我的手臂压下来,砸到耳边!
  不知哪来的力量,让我撑住,没有被击倒。可是这却让我更凄惨,他的脚落下后,人跟着向前,又加以出拳。
  我只能依本能后退。手已经又肿又痛,根本就快动不了。
  脚面却感到一股压力,然后是脚筋抽了一下,人跟着一顿。动不了!我无法后退。
  碰!
  好痛!
  原来迎面正击是这么痛苦!
  屁股跟着被蹬了一下……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脚好痛、鼻子好酸……
  “犯规!无效……”这是大伟的声音。
  “很抱歉……真的是意外……”王魁生发出好孩子般的声音……
  意外,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踩住我的脚,再补上一拳。可以好好痛殴我一下,又不会因而得分,让比赛可以拖延下去!
  “没事吧?可以继续比赛吗?”大伟的声音好像是由天外传来似的。
  无意识地点点头。
  吃痛地站了起来。
  卑鄙无耻的家伙!想打是吧,老子豁出去了,就陪你好好打一场!
  事实上,我已经气得失去理智,可是内心深处却保有一丝异样的清明。我只知道要打败他,不然就太没天理了。
  会场很吵,我却充耳不闻,眼中只剩下可恨的对手。
  王魁生夸耀地使出华丽的踢腿。而我的身体好像已经热身完成,变得轻盈许多,虽然一脚已经受伤,整体的动作却像活过来似的,身体随着意志行动,他的踢腿威力虽大,但是这种大动作的攻击也较难连续,较为明显。我反而一一地闪开了。
  在我连续后退三步,避开他三道回旋踢后。王魁生停了下来,退了两步。
  他轻视地笑了一笑。
  然后他动了。这种距离冲刺过来,只有一个可能——飞踢。
  飞踢,用全身力量加上重量的攻击,是威力极大的招式。
  我想起伯仁对飞踢的批评。国术中可以说完全没有飞踢的套路,因为这招威力虽大,但破绽也多,动作虽美,但是对真正练过的人一点用也没有,因为没人会笨笨地站着让你踢。除非对已经失神、或是有十分把握能够命中时,才会用这种攻击。
  王魁生踢过来了。
  也不知哪来的灵感,在侧身回避的同时,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的—般,做出了一个回身反踢。
  我怀疑我是怎么踢出这一脚的,因为我又没做过这种练习,只是方才看王魁生用这种方法踢了好多次。唰唰的,好吓人。
  打人自己也不好受,脚跟、脚腕都好痛!
  不知道是踢到什么。落地后,我的脚也因而支撑不住,然后我也跟着躺下。
  我不想站起来了……
  这样躺着舒舒服服的,为什么要跟他打得你死我活……
  我受够了。两只手一定肿起来了,而两脚一定也都扭到了,鼻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打歪。就算要被人笑没种也没关系,我想认输了。再打下去,别说明天没办法上课,可能会要请一、两个星期的养伤假。这是何必呢?
  大伟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没事吧?”
  我眨眨眼。
  “看来还好……”
  我想跟他说我要投降了。
  他伸出手,把我拉起来。
  好痛!脚果然扭到了,还好只有一只脚很痛。
  “我……”
  还没开口,大伟就把我手高高举起。
  “胜利者——陈武成!”
  什么?怎么可能?
  我呆呆地看着观众叫好……
  眼角余光扫到对手,周维哲、邓联祚两人正合力架起他,要把他抬到社办中。而王魁生则是头低低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KO我把他KO了!
  我赢了!我真的赢了!
  胜利的果实是甜美的吗?一点也不。
  就受到的伤害而言,我比王魁生严重多了。没错,他是昏倒了。可是我不过踢中他一脚,而那一脚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主要还是他降落时摔倒,一个不小心撞到脑部才昏过去。空手道社的学长帮他检查过了,没什么要紧。
  反倒是我只落个惨胜。一双手挨了不下百拳,明天上课时能拿得动笔抄笔记吗?还有这脚筋因为他的犯规动作,似乎是严重拉伤。估计没好好修伤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是没办法正常行动。最重要的是,脸上的伤绝对遮不住,看来这个假日又不能回家。回去一定会被盘问,要是被知道因细故与人结怨、打架,那已经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可就要变得更少,不回去……又说不过去。唉,一连三周都没回家,这下可怎么交待。
  打赢了,却连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没有。
  外面毕业生、社员的交流活动还在进行着,至于我则待在社办中静静地休息。反正我对空手道—点兴趣也没有,也不必特别结交那些学长,而且现在的我只想好好休息。
  伯仁本来正拿他准备好的药酒、创伤药、虎皮膏药亲自为我疗伤。他的搓揉可—点都不留情,火辣辣的药酒好像是在为伤口撒盐。我可是怕吓到在外面联欢的人,才努力没大声地叫出来。伯仁帮我把拉伤的脚用木板固定好,为我又红又肿的双手涂上一层绿色的膏药,才想帮我包扎,大伟就进来把他请出去,虽然他很关心我的状况,不过我还是力劝他出去多认识一些学长。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其实我不出去,除了没什么兴趣外,真正的原因是这手脚的伤在人多的地方走动,怎么可能避免推挤触碰。要我出去岂不是活受罪!免谈。
  只是不知道外面在校生与毕业生的联欢会进行到何时,费了好大劲把双手都用纱布包好,没事可做的我也就在社办打起盹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我醒来时外面的灯已经暗了。整个地下室空空荡荡,除了空手道社的社办之外,没有半点灯火。看了挂在墙上的钟,才知道已经八点多。这下子今晚只能买个简单的泡面或土司来果腹。
  真是的,这种时候这里还真像是鬼屋。还好有几盏指示避难方向的指示灯,不然把社办的灯关掉,我还真不知要怎么摸黑走出地下室。
  老实说,这个时候的校园真是冷清。本来这栋大楼是许多社团办公室的所在地,不该如此凄凉,可是这个时代参加社团的人比以前少多了,再加上空手道社的活动申请把地下室包起来,才让这里变得如此安静无人,不然,平时也该有不少学生会在社办内讨论事情,策画活动。
  待在这种阴森的地方也是怪恐怖的,还是拖着举步维艰的脚步回宿舍休息比较实在。
  不过在我想要回去时,耳畔传来令人好奇的乐声。这种清扬的声音……是琴音。我所谓的琴音,可不是洋玩意的钢琴,而是华夏流传下来的国乐。在这种地方能听到琴音,实在很难得,会不会是国乐社的人在练习?
  这种琴音真的很顺耳,也许是从小听惯了,对这种声音特别有好感。问我为什么从小听惯了,还不是我那位“闲慧”的母亲,弹了一手好琴。至于为什么说她闲慧……这,家丑不可外扬,还是保留好了。
  在我的印象中,弹这种琴的人都是娴熟的美女。至少我家的女主宰,还有她的—些乐友,都是很赏心悦目的一群……但是,千万别叫她们进厨房,糟了,说漏嘴了!
  是谁在抚琴呢?
  实在很难忽视这个牵动我心弦的声音。好吧,反正回到宿舍也干不了什么事,就—探演奏的高手好了。
  这真不是一个好决定。因为好不容易才爬出地下室,这下又要爬上二楼……希望不是三楼……应该不会吧,声音虽远,但如果是在三楼,我对琴音再敏感也不可能听得到。
  好不容易上了二楼。该死,一曲奏完,声音已经消失!
  这叫我怎么找人?对了!看灯光!有人一定有灯……
  也不对,这二楼不比地下室,几乎是灯火通明……难不成我得一间一间开门询问?这样会不会被当成另有所图的不良份子?
  怎么不挂个门牌,好方便寻找。光在门上喷上A01、B02的编号有个屁用!
  就在我失望时,琴音又现。太好了!我顺着声音的来源向前走……直到大楼的尽头。
  会是这间教室吗?
  看着A07的门牌,声音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可是未免太小声了?这很奇怪,从一楼听到的音量与门外不该有很大的差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