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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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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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忍不住跟着琵琶的和音低声吟道:“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沉沉地叹息一声,端起一杯酒饮尽,她比巧云更百无聊赖。

唉,苏小小呢,薛涛呢,李师师呢,这里根本见不到!

却原来,古代的青楼并不如文人骚客笔下所写一般风雅。佳音大失所望。

“公子有心事?”巧云放下琵琶问道。

佳音自嘲一晒:“世上俗人之多,我是其中一个,唉……”话音未落,突见原本在厅中招呼客人的鸨儿匆匆地迎向门口,敞亮嗓子笑道:“陈公子,多日不见,您可将怡红院的姑娘们想坏了!”

佳音好奇地撩起帘子,定睛望去,却原来鸨儿口里亲亲热热喊的人正是陈鞘。

只见他仍旧一袭艳红色袍服,后面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和几个侍卫。

鸨儿又一径地招呼:“呀哟,二位怎约在一起?丁老爷您也来啦,您二位可是怡红院的贵客,快快请进。”

佳音不禁蹙眉。

想必陈鞘果然是常客,并不见那些庸俗脂粉拥上去,鸨儿对身后的龟奴使个眼色,半刻功夫,楼上下来几个相貌绝色的姑娘,依着陈鞘身边娇声笑语,十分熟悉的样子。

一时间,厅里的人全朝他们看过来,那丁老爷被姑娘们冷落着,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妈妈,我好些日子不见巧云,快叫她过来伺候。”

佳音便回头看巧云。方才还风淡云轻的巧云似受了惊吓一般,脸色变的煞白。

鸨儿听丁老爷点名要巧云,亦是作难,赔笑道:“丁老爷,不巧的很,巧云今个有客……”

丁老爷当即作色:“妈妈难道不知我非巧云不可么?多大的事,还要我再说一遍?”

鸨儿只得求助陈鞘:“陈公子,您看……”

“老丁,既然巧云有客,那就换个人罢。”

谁想丁老爷固执起来:“公子,老丁非巧云不可,若不然,咱们事每日再谈。”

陈鞘无奈,点头示意:“妈妈,那就叫巧云过来,无论花多少银子,都算在我账上。”说着,被几个姑娘拉着上二楼。

见鸨儿往这边走过来,巧云的身体突然瑟瑟发抖,佳音不由心下一动,低声问:“你不愿去么?”

巧云惊慌地点点头:“那丁老爷举止粗鲁,每逢他来,巧实在不堪忍受。”说着,眼泪汪汪地就要哭出来一般。

她话音未落,鸨儿已走过来撩开帘子,冲佳音赔笑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巧的很,有另外一个客人指明要巧儿伺候,您看……”

佳音冷笑一声:“妈妈,难道我出的不是银子?”

“是,是,是,本是那位客人的不是,可是他出的银子多,咱们也没办法,这样罢,您今日在怡红院所有的花销都免了,我另外再找几个姑娘过来伺候,您看成不成?”

“他出多少银子?”

鸨儿沉吟:“是一百两。”

佳音囊中羞涩,眼睁睁地看着巧云被鸨儿带走,不由懊恼,便迁怒于陈鞘。待几个姑娘过来后,被劝着又喝了几杯酒,她胡乱找个借口将她们都打发了,趁厅里的龟奴不注意,悄悄地摸上二楼。

二楼曲曲折折,佳音又怕被人发觉,偷偷摸摸地趴在各个门窗上偷听里面人说话。

便听见不少不该听的闺房秘事兼红绡帐暖的娇喘呻吟,她臊得面红耳赤,在心里讲陈鞘骂了千遍万遍仍不解气。

终于摸到一个阔大的厢房跟前,因见门口守着侍卫,只得退下挨墙根摸到窗户前偷听。却也奇了,里面并无姑娘的声音,只听那丁老爷粗声粗气道:“……公子,当年平南侯造反,满门家眷全被抓到京城大牢里,杀头的杀头,被充奴的充奴,这件事,你应该比老王更清楚。”

陈鞘轻笑一声:“我自然比你清楚,但,老丁你名义上臣服于朝廷,背地里做的事恐怕还是不敢摊在桌面上说吧?我问你,那平南侯家的大小姐是真的死了么?”

老丁立刻急了:“大小姐身子素来孱弱,在羁押途中的的确确不堪劳顿香消玉殒,也是报备过朝廷的。”

陈鞘“唔”了一声。

老丁见他不信,忙信誓旦旦道:“公子,当时老丁亲自盯着人将小姐埋在荒野里,绝对没有欺瞒。”

佳音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正不耐烦,欲冲进去和陈鞘理论,就听他突然道:“我问你,平南侯旧部可还有死士活着?”

“公子为什么这么问?”

“我问自有问的道理,他们是不是皆以乌木剑为武器?”

“……是。”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六十八章 魅陈鞘迷诱俏佳音

佳音突觉得那里不对头,满心地不自在起来。就听老丁又说:“公子,您的话问完了吧,那老丁就先告退,巧云还等着呢。”

佳音大急,直冲到门口,一脚踢开门:“不许去!”

她冷不丁地冒出来,门口的侍卫没有防备,忙紧随身后。

房里的人唬了一跳,老丁挡在陈鞘跟前,厉声道:“什么人?!”

“阿音?!”陈鞘看清是他,神色一凛:“你怎会在这里?”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佳音又气又怒,指着陈鞘道:“我却不知你是个花花公子,竟逛到妓院来了!”

陈鞘朝侍卫们是个眼色,让他们出去。老丁见两人认识,亦收势抱拳:“公子,我先出去了。”

佳音却拦住他:“不许你找巧云!”

老丁惊讶地看着她,回头问陈鞘:“这是怎么回事?”

陈鞘亦是纳闷:“阿音……”

事关人的隐私,佳音不好直言,只得推搪道:“巧云已经被我包下来,所以你们不能强迫她。”

陈鞘的桃花眼一眯,似笑非笑道:“阿音,方才鸨儿说的客人就是你么?”

“是,是我先要的她。”佳音理直气壮道。

老丁却不服气:“这位小哥,鸨儿已将巧云送到我包的房里,便是我出的银子比你多的缘故,再争执下去,好没道理。”

佳音梗着脖子半天憋出一句话:“巧云说你粗鲁,不愿伺候……”她话音未落,被陈鞘一把抓过去捂住嘴,佳音支支吾吾地不能继续。

陈鞘在她耳边低声道:“这种话也是一个姑娘家能出口的?你越发胆大了,还不老老实实地呆着。”

佳音犹自挣扎不服气,陈鞘又道:“在这青楼,凡事都有个价钱,巧云亦是如此,她吃的就是这碗饭,碰见什么客人就是没事客人,何况,你护得她一日,护得她以后么?怎这般鲁莽?!”

佳音的气势渐渐弱下来,靠在陈鞘怀里,泄了气。

陈鞘朝老丁道:“你先下去,回头我再找你问话,今天的事你半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

此刻,老丁也看出穿藕荷色袍服的佳音是个女的,且陈鞘待她的态度尴尬中透出亲昵,其中古怪不言而喻,老丁暗自窃笑,抱拳退出房门,并好心地帮他们掩上门。

待屋里的人都走空了,陈鞘仍旧抱住佳音,在她耳边吹口气,调笑道:“阿音,你扮成男子的模样倒更俊俏了。”

他的气息在她肌肤上掠过,引起一片麻酥,佳音心跳如鼓,身子发软,竟动弹不得。不由涨红脸,低声道:“你放开我。”

“不,我偏不放,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佳音大感不妙,只听他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低喃:“这里是青楼……”

转眼望去,屋内布置十分的暧mei,墙上挂着海棠春睡图,那画里的美人儿罗裳半解,媚态撩人,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正看着她和他。还有轻软的罗账内,一张大床铺着层层叠叠的锦被,上面居然绣着*。

佳音的脸烧起啦,被火烫了一般,她推开陈鞘,扶着桌子溜坐在椅子上。

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香,余烟袅袅,香气四溢,闻在鼻息里使人昏昏欲睡,且,心里有几千只蚂蚁在爬,又痒又难耐……

陈鞘的俊脸凑过来,桃花眼里绯红飘飞,似一片片花瓣铺天盖地而来,又邪气又妖娆,要将人湮没一般。佳音撑着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一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在他脸上:“陈鞘,我的头好晕……”她低低地呢喃。

他轻笑一声:“这迷香的味道还好么?”

“迷香?”迷香!

佳音蓦地睁大眼睛,挣扎道:“把窗户打开!”

“是,遵命。”陈鞘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起身推开窗户,并将侍卫叫过来吩咐:“拿一壶凉水来。”

片刻,一杯凉水递至佳音嘴边,她如逢甘露大口大口地喝下,加上外面清醒的空气透进来,半晌,她的神志渐渐恢复清醒,抬起头,见陈鞘亦端着一杯水慢慢地啜着。

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佳音不好意思地诺诺道:“这青楼也太可恶了!”

陈鞘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神色似遗憾似无奈,又是如释重负,千百种滋味浮上心头,一时间竟有些伤感。

“陈鞘,你,你怎么没事?”佳音讪讪地问。

“我?”他淡淡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我身上根本无用。”

“为什么?”

“若一个人,自幼生活在特殊的环境中,被各色各样的女人包围着,被她们虎视眈眈使尽各种手段勾引,那么,经历的多了,什么春药,什么迷香自然习以为常,不受其诱惑。”

佳音愣住,突然想到什么,疑惑地试探:“陈鞘,你不会是在青楼里长大的吧?”

陈鞘错愕一瞬,不由哈哈大笑:“阿音,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调侃,佳音恼羞成怒,上去就是一脚:“还笑!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来青楼?你太叫我失望了!”

陈鞘露出鲜少的认真表情,凝视佳音的眼睛:“阿音,你吃醋么?”

“我,我。”佳音瞠目,结结巴巴地道:“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只是生气,对,生气,我一直当你是个好人,你为什么做这种事?”

“什么事?”

“在勾栏院里寻找刺激,太龌龊了!”

陈鞘脉脉地看她半晌,突然露齿邪笑:“阿音,你真是傻的可爱。”

“啊?”

“世上许多地方都比勾栏院里更龌龊,我要是在这里寻找刺激,岂不是贻笑大方?”

“什么?”

“你看见我做什么了?”

佳音茫然四顾,的确,她在屋里并没有看见什么姑娘。

“可是,刚才明明……鸨儿还说你是常客。”

“我的确是常客,不过都是办事而来,比如老丁。”

佳音还待要说话,陈鞘已经一步上前逼近:“阿音,难道你觉察不出我对你的心意么?迷药对我无用,可是你,你却是我致命的迷药……”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六十九章 魅陈鞘迷诱俏佳音

她的绯红的脸颊,无措的表情,娇俏乌眸里有他小小的倒影,陈鞘忍不住口干舌燥,呼吸困难,想拥抱她在怀……于是,顺从自己的心意,便如此做了。

“阿音。”他抱住她,呼吸她发间的清香,沉迷叹息:“阿音……”

“不。”佳音不知道是哪里出错,明明是单纯朋友的关系,突然变成这样复杂的感情纠葛,绝非她所愿。

感觉她身体的僵硬,陈鞘心头微疼:“为什么你从不肯好好和我相处?”

“陈鞘,你听我说……”佳音努力挣扎,他却抱住她不肯放手。直到佳音袖子里掉出来一样东西,“丁零”一声响动打破僵局,陈鞘才似恍然回神,缓缓松开佳音。

地上,一支簪子断成两半。

室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他俯下身捡起簪子:“对不起。”

佳音已经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遂借题发挥:“你看你,我刚刚买的簪子就弄坏了,你赔!”

陈鞘手握簪子,低头一动也不动,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训斥,而不懂得如何反抗。

佳音看着他凄惶的表情,突然之间,一颗心似被谁捣了一拳,虚弱地疼痛着,搅在一起,软到极点。

“陈,陈鞘……”她喏喏不知所措。

良久,他轻叹一声,柔肠百结一般,终究抬头勾唇而笑,淡淡的涩意在胸口弥漫,而他仍旧笑的邪魅妖娆:“阿音,我不会放弃。”

“啊。”

陈鞘仔细地将断裂的簪子收在袖子里:“走吧,我送你回家。”却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仿佛刚才的事并不曾发生过。

佳音被他变化多端的表现弄糊涂了,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乖乖地跟着走出房门。

夏日的夜晚仍旧是燥热沉闷,令人心烦意乱。佳音坐在车里,尽量避免和陈鞘对视,而他也是鲜少有的沉默,一路无话。

至青衣巷巷口,陈鞘从车上下来,吩咐侍卫送佳音至王婆家,并叮咛道:“就说是顺天府要她办事,所以耽搁到现在。”

侍卫躬身称“是”,车马辚辚,碾过寂静的巷子,佳音悄悄掀开车帘朝后看去。陈鞘长身直立站在街上,他一身艳红袍服在昏暗的夜色中浓烈如火的绽放,桀骜不羁又带着些许失落,却固执地伫立在夜色,似乎不甘愿被那无边的黑暗吞没。

佳音赶紧放下帘子,捂住胸口,却仍旧是心慌意乱,待侍卫在外面请她下车才回过神。

果然,秀秀一直在等佳音回来,听见敲门声,踢踏踢踏地跑来开门,王婆也出来了,骂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整天半夜三更才回来,有野鬼勾魂么?”

佳音自觉理亏,不敢出声。陈鞘的侍卫从她身后闪出来,对王婆抱拳:“妈妈,李大人吩咐在下送佳音姑娘回来,衙门里事多,还望你莫要责怪。”说着,从腰里拿出一个腰牌朝王婆晃了一下。

王婆并没看清楚,只是深信不疑,忙赔笑:“有劳官爷跑一趟送我们阿音回来,本是我不知原故,才顺嘴胡说的,还望官爷莫计较。”

那侍卫并不多话,转身走了。

王婆心里憋着气却无可奈何,将佳音狠狠地瞪了一眼,扭着身子回房。

佳音和秀秀相视一笑,秀秀皱眉小声道:“阿音,你身上什么味道?”

佳音抬起袖子闻了闻:“哦,是酒味,还有胭脂香气。秀秀,告诉你啊,我今天去青楼了。”

“啊,真的?!快和我讲讲青楼里的姑娘好看么?”

“妞,来给大爷笑一个!”佳音色迷迷地调戏秀秀,被她追着打,两个人跑回后院房里,唧唧呱呱又说又笑。待秀秀知道她花了十几两银子在青楼里大吃大喝且有姑娘作伴,免不了又是一通埋怨。

佳音道:“最后我也没掏银子,是陈鞘付的账。”

秀秀嗤之以鼻:“以往看着陈公子有模有样的,竟然也去那种地方,阿音,以后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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