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人间有白头 by 寒雨澈 (轻度虐心+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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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道人间有白头 by 寒雨澈 (轻度虐心+he~)-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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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想知道什麽?”赢墨央随手从怀中拿出一条发带,正要绑上,有
人敲了敲门,走进来一个紫色衣裳的少女,眉目间带著几分冷傲,放下手中的茶
点,便很自然地走到赢墨央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发带,替他将一头黑发仔细地绑
上,然後垂手立於一旁。赢墨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无离,道:“微晚,你先出
去吧。”

    “是。”那叫微晚的少女微微一福,只是看了无离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无离心中却是一寒,微晚那眼神中,分明的便是恨意。

    “离?”赢墨央见他看著门口发怔,不禁笑著唤他。

    无离顿时回过神来:“啊!”见赢墨央看著自己,便道,“那个……我想知
道我的事。”

    “我不是说了,你叫无离。”

    “只叫这个?姓呢?习习说我们是三个月前才来到这凤明镇的,那之前呢?”

    赢墨央轻轻一笑:“你就叫无离。我们本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子弟,只是,
发生那样的事,自然不能呆下去了。”

    无离有点不信地看著他,只是这样?他猛地想起一事,又问:“那药呢?我
每天喝的药是什麽东西?”

    赢墨央脸上的笑意渐渐换上一抹忧心:“那是解毒的药……出门时,那些人
在你的早饭中下了毒,现在那些药,只是一点点将毒素清除……所以……”

    无离看著他的样子,居然不忍再问了,看不到目光,只是身体的微颤让他觉
得,他们似乎真的曾经遇到过很多痛苦的事情,所以选择逃离。

    房间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赢墨央没说话,无离也没说话。

    还一阵,无离才深吸了口气:“我们……真的是……情人?”艰难地说出那
两字,无离只觉得自己连耳根都热了。

    赢墨央勉强一笑:“曾经是。现在……不爱便算了。”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能在一起,便已足够。”

    无离下意识捂著自己的嘴,就刚才一瞬间,他差点就想说出“只要重新爱上
就好了”的话。只是,这种完全背离道德的事,他却是说不出口。

    过去的自己,究竟是怎麽样的呢?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看著他的表情,赢墨央禁不住笑了,真正的离,永远都是这样,无论什麽样
的心情,总是全部写在了脸上。

    只是,真正的离……

    三更的更鼓远远传来,灯火闪烁不定,在一阵阵入帘的夜风中发出微弱却持
续的光芒。

    “少主,还不睡吗?”微晚递过一杯茶,小声询问。

    赢墨央微微合了合眼,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接过茶,淡淡一笑:“累了就先
去休息吧,我等人。”

    “不累,微晚陪少主等。”微晚退到一边,仔细地研著墨,一面偷偷地看著
低头弄著茶的少主。

    烛光照在那个人的脸上,绘画出柔和而模糊的轮廓,就像披了一层淡淡的轻
纱,将一切清晰隔绝。

    窗边传了很轻很轻的鸟叫声,赢墨央抬头,随手拂熄了蜡烛,房间内顿时漆
黑一片,只留下一线眩目的光影。

    “王爷。”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很低很低,低得分辨不出原本的声线。

    赢墨央低应了一声,问:“京城里怎麽样了?”

    “七王爷这半月来一直称病在家,其他人上门,一律被拒在门外,说是大夫
吩咐过要静心。但是两天前有探子回报,说是连续三天半夜里见到有盛装的女子
从後门进了王府。”

    “盛装女子?哪里的人?”

    “是京城云烟楼,只是,其中一人,似乎不是在云烟楼挂牌的姑娘。”

    沈默了一会,赢墨央冷冷一笑:“青楼楚馆的姑娘啊……真亏得无殇想得出
来啊。司空咏呢?”

    “太师一直对外宣称皇上抱病,只是朝中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了,太师这两天
的脸色都不太好,怕是因为焦虑晚上睡不好。”

    赢墨央的指尖轻轻划落在自己的头发上:“皇上和七王爷一致称病,要是换
做了我,早就直接进宫面圣了。这世上,哪有这麽巧的事情!司空真笨,说皇上
微服出游不是更好吗?”

    “王爷,太师是怕如此一来,皇上会受到伤害。”

    “好了,他那点心思我明白,用不著你说。”赢墨央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属下该死。”

    赢墨央在黑暗中扬扬手,很轻地响过一丝衣袖吹拂的声音,过了一会,他又
道:“归彩国的大军都压在边境百里外了,也难怪司空慌成那样。”

    “少主,您选在凤明镇,难道是因为……”微晚的声音有点颤抖。

    赢墨央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问:“我之前说的联络傲秦的事呢?”

    “傲将军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待命,只要王爷的命令一到,将军的人就可以
调过来。”

    “好。”赢墨央淡淡地道了一声好,“其实能不能调过来,根本不重要。只
是……算了。你下去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却没有动身。

    赢墨央暗暗皱了皱眉:“还有事?”

    那人沈默了一会,道:“王爷保重。”再听时,已经走远了。

    “少主,他是担心您。”微晚重新点了灯,放到桌子上。

    赢墨央懒懒地应了一声,没理会,只是拿起桌子上的书,又看了起来。

    “少主……”微晚不死心,又唤了一声。

    赢墨央放下书,眯著眼看她:“微晚,你跟微朝跟了我多久了?”

    微晚一愣:“十……十三年。”

    “有这麽久了吗?”赢墨央笑了笑,“说起来,你们还比我长一岁……小时
侯,无离到府里时,你们也有跟他一起玩闹吧?”

    微晚怔了怔:“是。那时候是奴婢失了分寸。”

    赢墨央摇首,笑了:“那时候他一定很开心。只是现在大了,不能说罢了。”

    见他似乎已经说完,微晚却不懂他的意思。

    风穿帘而过,窗外枝叶敲得窗棱劈啪作响,屋内却没来由地一静。

    赢墨央低眉,垂落的碎发掩去了眼中的光芒。良久,才幽然道:“将来若是
……定也不会为难你们。”

    “少主!”微晚心里猛地一跳,低呼一声。

    “好了,很晚了,去休息吧。”赢墨央再抬头时,脸上是一片沈静,微微一
笑,让人失神。

    望著那过分单薄的人,微晚终於还是忍不住了:“少主……算了吧。”她走
上一步,扯著他的衣袖不肯放:“微晚和朝姐姐,无论如何都会陪在您身边的,
所以……算了吧,我们可以到塞外去,重新开始……”

    “不可能!”话未说完,赢墨央已经猛地打断了她,烛光暗淡,却能看到他
眼中瞬间清晰起来的凌厉。

    “少主……”微晚的眼已经红了,“您知道,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
是!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寒光一闪,赢墨央手上已多了一柄长剑,剑鞘挂在墙上犹自不停晃动,剑却
定定地指向微晚的咽喉。

    声音拼命地压抑著,却依旧压不住那话语中的尖锐:“住嘴!你再说一个字
我就杀了你!这是真的,我会让它们全部都变成真的!”

    泪沿著脸颊划落,微晚死揪著他的衣袖不肯放手:“那就杀了微晚吧!”她
闭著眼,“与其活著看少主受苦却不能相阻,微晚宁愿死。”

    “那我就杀了你!”赢墨央目光一寒,手一动,正要刺出,却被人从後面紧
紧抱住。

    “少主!”那是一个与微晚几乎一样的白衣女子,死命捉著赢墨央的手,
“少主,那是微晚!那是微晚啊!”

    赢墨央却似听不到她的话,一反手,只听那女子低呼一声,剑尖便从她脸前
恰恰掠过,留下一道很浅很浅的白痕,又渐渐泛起一抹淡红。

    微晚一张眼,便看到赢墨央的剑落下:“朝姐姐!”

    微朝顾不上应答,只是矮身向前,右手连带,想要夺赢墨央手中的剑,可赢
墨央比他更快,只是一侧身,剑横掠而过,微朝躲得狼狈,一缕青丝沿著剑刃落
下。

    “晚儿!叫连卿!”

    微晚一怔,连忙应著向门外跑去:“是……”一个不留神,脚下一个错步,
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向前倒去了。

    “小晚儿,发生什麽事了?”没有预想中的痛,却是被人一把捞住,一个沈
稳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微晚一喜,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连卿!快……朝姐姐和少主在里面…
…”

    那被唤作连卿的男子约莫三十岁,腮下尽是须根,听她这麽一说,脸色顿时
一变:“又来了?”

    微晚咬著牙便要哭的模样,勉强点了点头。

    连卿将她扶正:“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去救了微朝再说。”

    两人匆匆赶回房间,看到微朝已被逼到了墙角,赢墨央手中的剑上也已染了
几缕殷红,他眼中,却是一片空洞。

    “少主,停手!”连卿嘴上叫,人已经飞身过去,丝毫不留情,在赢墨央颈
侧一记手刀,动作快而凌厉,等朝晚二人看清时,赢墨央已软软地倒在了他手中。
剑!啷一声掉在地上。

    微朝屏著气看著这一幕,直到这时才缓缓松了口气:“连卿?”

    连卿空出一手将她拉了起来:“没事吧?”

    微朝摇了摇头,转眼看向他怀中的赢墨央,失去了意识的人,苍白的脸上却
是意外地宁静:“少主他……”

    “没事,只是暂时昏过去而已。我下手有留神的。”连卿皱了皱眉,“不是
说了别刺激他吗,你们都干什麽了?”

    微朝摇头,看向微晚。微晚咬了咬唇,低下了头:“是我的错,刚才京城里
来了人,後来,我忍不住劝了少主几句……还说了、现在这些都是假的……”她
的声音微微哽咽,“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少主再这样下去了……今天他还能保持著
几分清醒,那以後呢?如果那个人做了些……做了些什麽,少主他怎麽办!”

    看著激动的妹妹,微朝也只能轻轻抱著她,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朝姐姐。”微晚低低地唤,“我们杀了那个人好不好?”

    微朝一镇,连卿已经喊:“小晚儿,冷静点!”

    “我很冷静!如果不是他,少主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他……”

    “微晚,你听著,刚才那句话,我们都没听到,你也不要再有那样的念头了。
如果那个人死了,只能赔上少主一命,什麽都挽不回的。”连卿低头看怀中的人,
“我跟你们不一样,他发作时,你们下不了手的话尽管叫我就是了。”说完,没
再看朝晚姐妹,只是将赢墨央一带,抱进内屋。“明天我会飞鸽到花静山去,其
他的,等人来了再说。”

    亭子中央的石桌上,不是摆著别的,却是坐著个人。

    习习看了大半天,既是纳闷,又是好笑。

    无离就坐在那上头,双手抱膝,将自己团团围住,远看就是一团模糊的东西,
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瞪得大大,就是没什麽表情,谁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习习猛地回头,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女走了
过来,她忙行了个礼:“微朝姐。”

    微朝只是点了点头,看著亭子中央的人,皱了皱眉:“他这是怎麽回事?”

    习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被微朝瞪了一眼,吐了吐舌,正色道:“不知道,
公子昨天晚上叹了一晚的气,今天起来就坐在那儿发呆了,到现在都快三个时辰
了。”

    微朝盯著无离猛看,无离像是感觉不到有人在看他似的,自顾自地想,还一
边动著嘴,不知在唧咕些什麽。

    好一会,微朝终於叹了口气,“习习,你先退下吧。”也不管习习的反应,
径直向无离走去。

    “可能吗?不可能吧……”走近了,才发现无离来来去去便是咕哝著这两句
话,微朝不禁失笑。这个人啊……

    无离被她这一笑,才猛地跳了起来,有点狼狈地落在地上,抬头看她:“吓
死人了,怎麽走路都没声音的?你是……微晚?”

    微朝瞬间敛去了脸上那一丝笑意:“我叫微朝,是微晚的姐姐。”

    无离看了她半晌,才道:“真是像啊,特别这眼神!”

    微朝怔了怔,也没在意他说什麽,只是问:“刚才坐在这里,想什麽?”

    “想你们那少主……都开什麽玩笑了!”无离下意识地搔了搔耳下,像是知
道自己的脸已经红了一般。

    “少主从来不会对您开玩笑的,无离公子。”微朝一字一句地道,最後四字,
更是字字清晰,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无离被她这一句镇得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才笨拙地问:“你来这干
什麽?”

    微朝迟疑了一下,终於开口:“少主病了,我们想请您去看一下。”

    “病了?”无离心头一跳,他无措地抓了抓胸口,像要抓出点什麽,“昨天
不是还好好的吗,怎麽就病了?他病了就该去找大夫啊,找我有什麽用。”眼睛
不愿去看微朝的表情,怕是看出些什麽。

    “就该找你!走吧!”微朝没好气地拉他,一下子便忘了礼节。

    就像小时候一起玩耍时一样,这人,一旦心里有什麽不安定的,目光就四处
乱晃。

    “哎,哎!”无离莫名其妙地看著前一刻还对自己必恭必敬的人下一刻便毫
不客气地拉著自己往外走。

    微朝拉著他走出亭子,穿过曲桥直向寂忘居走去,一路上也不说话,也不回
头看他。

    无离叫了一段,知道叫也没用,干脆就乖乖地跟著她走。

    “喂……你为什麽叫我去看他啊?我看你跟微晚一样啊,明明看我的样子就
像要杀了我似的,我跟你们主人感情好,对你们没好处吧?”

    微朝的脚步微微一缓,却没停下来,只是往前走,也不回头,冷冷淡淡地道
:“你对少主不好,对我们更没好处。”

    无离顿时呆了,这女子言下之意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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