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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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寒-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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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徐州城内更显得热闹,信步行来,正好路边有一间取名春风得意楼规模甚大的酒楼,由于两人尚未用餐,便登楼在花厅里找了一处靠窗的僻静所在坐下。
  酒饭上来以后,鹤鸣突感眼前一亮,只见对面窗下坐着一个紫衣少女,赫然是苗秀秀。
  苗秀秀也在用餐,奇怪的竟是独自一人。
  那天在栖霞山鹤鸣和四奇决斗时,苗秀秀与其父苗仲远曾对他帮过大忙,尤其苗秀秀不避嫌疑为他及时敷药包扎伤势,他对他们父女二人,内心一直感激不己。
  欲待上前打个招呼,又觉自己戴着面具,未免唐突。
  沈月红看出鹤鸣神色有异,也转头望了望苗秀秀,道:“师兄,你看那位姑娘很美,是么?”
  “我认识她。”
  “她是谁?”
  “她叫苗秀秀。”
  “师兄初来徐州,怎么就会认得她?”
  “我好像对你说过,她的父亲苗仲远,是先父的好友,那天和四奇决战,他们父女都特地赶来助阵,也可说对我有过救命大恩。”
  “师兄就该过去打打招呼!”
  鹤鸣尴尬一笑,道:“我现在已不是原来的面貌,楼上人多,只怕不方便。”
  “她父亲苗大侠呢?”
  “我也奇怪,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走动?”
  “她的武功如何?”
  “当然不在话下,尤其他们父女,都有一身缩骨神功。苗老伯人称缩形叟,苗秀秀更是青出于蓝。”
  “这样吧,师兄在这里别动,我过去和她说几句话。”
  “也好,问问她为什么来到徐州?再问问苗老伯为什么不曾同来?最好暂时别提到我。”
  沈月红点点头,离座走了过去。
  苗秀秀似是也留意到这边的鹤鸣和沈月红,见沈月红朝自己走来,脸上也显出惊诧之色。
  沈月红在茁秀秀对面坐下,用十分亲切的口气道:“芳驾可是苗姑娘?”
  苗秀秀一对乌亮的大眼睛转了几转,道:“你是什么人?”
  沈月红浅浅一笑,道:“我叫沈月红。”
  苗秀秀眨着眸子,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岂止认识苗姑娘,而且还认识苗仲远老伯。”
  苗秀秀啊了一声,道:“你今天看见过我爹?”
  “我正是想问苗姑娘,苗老伯为什么不曾同来?”
  苗秀秀顿了一顿,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爹被天地教的人掳走了!”
  沈月红吃了一惊:“是天地教的什么人?”
  “是海女陶姗姗的妹妹陶娟娟和上清官的九元老道。”
  沈月红不禁也啊了一声,道:“陶娟娟和九元?他们来得这么快?……”
  “你认识陶娟娟和九元老道?”
  “我和他们是从上清宫一起来的。”
  “好哇!原来你也是天地教的人?”苗秀秀说话间已翻腕拔出长剑。
  沈月红急道:“苗姑娘别误会,我跟天地教仇深似海,怎会是他们的人!”
  “那你为什么到过上清宫?又和他们一起回来,上清宫根本没一个好人!”
  沈月红心中一动,道:“我跟陶娟娟在上清宫有过一番打斗,苗姑娘怎么知道上清宫没有一个好人?”
  “我和家父,这次是准备到南明山庄去的,今天下午,到了徐州,家父无意中遇上了上清宫的九元老道。”
  “遇上他怎么样?”
  “家父和他本是多年方外之交,异地相逢,自然要叙叙离衷,那知九元老道身边还有一个女的,事后我才知道她就是海女陶姗姗的妹妹陶娟娟。”
  “苗老伯见了他们以后呢?”
  “他们三人就进入这家酒楼,家父觉得我在身旁不便,要我先回客栈,我因为家父很久没回去,再才赶来看看。”
  “看到苗老伯没有?”
  苗秀秀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道:“店里的伙计告诉我,家父和他们两个进来坐下不久,双方就起了冲突,家父一人难敌九元老道和陶娟娟两人,就被他们架着走了,我到处寻找不着,才又一个人回到酒楼。”
  “你以前也见过九元道长?”
  苗秀秀咬牙切齿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前虽没见过他,但家父却一直称赞他是个德行高深的方外之人,尤其当年和朱盟主十分交好,那知他竟中途变节,助纣为虐,寡廉鲜耻的投靠了山海四奇!”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苗姑娘准备怎么办呢?”
  苗秀秀泪凝双颊,幽幽一叹,道:“也只好在这里看看动静,再设法搭救家父了。”
  “苗姑娘可想到闯进天地教总坛去?”
  “若能访到家父的下落,那怕龙潭虎穴,我也要闯它一闯!”
  沈月红无限关切的低声道:“苗姑娘,千万莽撞不得,天地教总坛高手如云,有如天罗地网,进去之后,只怕连你自己也要送上一命,不如跟我们会合一起,慢慢再想办法。”
  “你们?”苗秀秀道:“莫非你指的是刚才和你同桌的中年男人?”
  “不错,他是我师兄,我师兄武功十分了得,合咱们三人之力,总比你单打独斗好些。”
  “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们是那一个道上的人?”
  “放心,慢慢你总会明白的。”
  “你们师兄妹也是初来徐州?”
  “自然也是初来,苗姑娘住在那里?”
  “三义客栈。”
  “正好,我们也住三义客栈。”
  “沈姑娘,你先请过去,让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比较方便。”
  沈月红起身回到原座,把方才两人的对话,告诉了鹤鸣一遍。
  鹤鸣却目不转睛的望向离苗秀秀不远处的另一座位上的一个年轻人,道:“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十分可疑,咱们对他要留点神才对。”
  沈月红转头看去,果然在离苗秀秀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开外的灰衣人。
  那人面貌本来极为俊秀,但左颊却有一条二三十寸长的疤痕,两道眼神,有如冷电,看来颇不寻常。
  他两眼不时盯着苗秀秀,似是不怀好意,又令人莫测高深。
  沈月红低声道:“是人果然有些怪怪的。”
  鹤鸣道:“刚才你和苗姑娘讲话时,他好像一直在留意倾听。”
  “可不可能是天地教的人?”
  “很难说,咱们还是暂避着他的视线,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正说到这里,楼梯一阵响动,上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虽然衣衫华丽,却一脸邪气,上得楼来,两眼霎霎的不住东张西望。
  后面是六七个彪形大汉,都身佩兵刃,个个横眉竖目,杀气腾腾。
  华衣少年挑了靠墙边的一张桌子,怪声怪气的说道:“你们随便坐!”
  六七个大汉对华衣少年俱都执礼甚恭,一声不响的落了座。
  跑堂的过来,不大一会,便摆满一桌酒菜。
  华衣少年喝过三杯之后,噘唇一笑道:“这楼上有两个小娘们,长得都怪不错!”
  其中一个黑衣大汉道:“属下也觉得那两个大妞十分抢眼。”
  华衣少年裂嘴笑道:“你们别动,我过去逗一逗她!”
  他说着眯起一双三角眼,向苗秀秀身前走了过去。
  苗秀秀冷冷掠了华衣少年一眼,复又低下头来用餐。
  华衣少年来到苗秀秀对面坐下,笑吃吃的说道:“姑娘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孤单一点了吧?”
  苗秀秀又冷冷扫他一眼,并未答腔。
  “在下来陪陪姑娘怎么样?”
  苗秀秀终于出声叱道:“你是谁?”
  华衣少年打个哈哈道:“好说,姑娘可知道天地教?”
  苗秀秀不动声色,道:“你是天地教的?”
  “不错,天地教大教主陶奇就是家父,我叫陶玉琳。”
  苗秀秀眼睛一亮,道:“原来是陶公子,你来做什么?”
  陶玉琳涎着脸道:“在下想来给姑娘解解闷儿!”
  苗秀秀蓦地扬起右手,“啪”的一声脆响,捆上了陶玉琳的面颊。
  这一掌分量奇重,打得他险些仰翻过去。
  陶玉琳捂着面颊,站起身来,喝道:“好个不识抬学的臭娘们,连少爷我也敢打,你想找死?”
  苗秀秀啐了一口,道:“找死的是你!”
  一阵桌椅碰击声后,随陶玉琳而来的六七个大汉,全都操起兵刃,围拢上来。
  陶玉琳叫道:“蒋护法,给我把这臭娘们拿下!”
  那黑衣大汉应了一声,抡起手中厚背鬼头刀,猛向苗秀秀劈去。
  陶玉琳再叫道:“要活的,弄同去以后,我还要亲自给她点罪受!”
  那被称做蒋护法的黑衣大汉飞起一腿,踢翻桌子,转用刀面向苗秀秀侧腰拍去。
  苗秀秀早已执剑在手,却因场地狭窄,周近又围拢了几条大汉,只能在原地封架出招。
  她虽然身子灵活,也难得施展,而那姓蒋的黑衣大汉,又刀势沉重、浑猛绝伦,十几招过去,已渐感不支。
  站在一旁的五六个大汉,早有两人也趁机攻了上去。
  鹤鸣和沈月红已无法再袖手旁观,正要拔剑过去,只听两声闷哼,那两个助阵的大汉,不知怎的,竟倒了下去。
  黑衣大汉吃了一惊,招势一缓,接着也是一声惨呼,厚背鬼头刀差点掉落地上。
  鹤鸣眼尖,早看出是坐在苗秀秀不远处的灰衣人出手的,暗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他心念尚未转完,灰衣人已缓缓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道:“住手!”
  黑衣大汉也觉出刚才是被灰衣人不知用什么东西击中右腕,手中力道已失去大半,再打下去,势必吃亏,只好收住兵刃,后退两步。
  灰衣人冷电般的眼神,在陶玉琳等人脸上狠盯着道:“你们天地教未免欺人太甚了!”
  陶玉琳呆了一呆,道:“尊驾是那一路上的?”
  灰衣人道:“在下那一路也不是,只是看不惯天地教的横行霸道。”
  陶玉琳道:“你敢和天地教做对?”
  灰衣人淡然笑道:“只要是武林中的正义之士,没有不跟天地教做对的!”
  “你打算怎么样?”
  “好说,在下打算毁了天地教,手刃四奇,为武林伸张正义,清除败类!”
  灰衣人说话不疾不徐,稳站当场,不怒而威,神采中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纵然一向狂妄自大的陶玉琳,也大感不寒而栗。
  但那姓蒋的黑衣大汉,却似仍忍不下这口气,望了望陶玉琳道:“公子,要不要一并拿下?”
  陶玉琳知道他是藉机下台,干笑道:“今天先放过他们两个,过些天再十个八个一起拿!”
  灰衣人道:“在下站着不动,有那个不怕死的,只管过来拿!”
  陶玉琳瞄了几个随来的大汉一眼道:“咱们走!”六七个大汉立刻扶起地上的两人,簇拥着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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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灰衣人轻描淡写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就能逼退陶玉琳和他带来的六七个手下,这份威势,的确大有震惊人心之概。
  鹤鸣和沈月红本就觉得他的身分来历可疑,此刻越发感到莫测高深。
  沈月红低声道:“师兄,你看这人可不可能也是天地教方面的?”
  “师妹从什么地方看出他和陶玉琳是一伙的?”
  “刚才他一直注视着苗姑娘,看来不怀好意,他出手击退陶玉琳的手下,又没看出用的什么手法,分明是他们事先串通好,下一步还有行动。”
  鹤鸣略一沉吟,道:“他们方才分明已可制住苗姑娘,何必再做圈套?”
  沈月红道:“这里是徐州,而且酒楼耳目甚众,他们自然不便明目张胆架走苗姑娘,所以才施出这种手段。”
  “苗老伯不也是在这里被他们架走的么?”
  “架走苗老伯的,据苗姑娘说,只有陶娟娟和九元两人,而且他们原是旧识,不易引人生疑。”
  鹤鸣内心急剧的打了几转,道:“这样说咱们越发该注意这位灰衣人的动向了。”
  “对,说不定待会儿真正动手架走苗姑娘的,是这灰衣人。”
  鹤鸣道:“我不妨过去试探一下。”
  说着离座走向灰衣人,抱拳一礼道:“这位兄台请了!”
  灰衣人只顾饮酒,对鹤鸣的问话,只冷冷掠了一眼,并未答腔。
  鹤鸣再一抱拳道:“兄台刚才对这位姑娘仗义相助,兄弟敬佩不已,敢问上姓高名?”
  灰衣人冷峻的眼神,又扫向鹤鸣,不动声色道:“在下无姓无名,何劳尊驾动问?”
  “兄台是路过徐州?”
  “在下想在这里清静清静,尊驾请勿打扰!”
  鹤鸣自讨无趣,只好再回到原座。
  沈月红道:“看样子这人实在莫测高深。”
  鹤鸣道:“师妹也过去探问一下苗姑娘,看她知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沈月红依言来到苗秀秀对面坐下,道:“苗姑娘刚才受惊了?”
  苗秀秀淡然笑笑,道:“没什么,谢谢你们刚才不曾帮着天地教动手一起对付我!”
  沈月红心头抨然一震,觉出她是误会了鹤鸣和她,急急说道:“苗姑娘,你又误会我们了,我们本来就要帮你制服陶玉琳等人的,只是晚了一步。”
  苗秀秀道,“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谢你们!”
  “苗姑娘,你可认识刚才出手相助的灰衣人?”
  “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
  沈月红压低声音道:“姑娘要多多留神,那灰衣人虽然明着帮你,却未必怀有好意。”
  “不劳叮咛,只要你们能不插手,我就感激不尽了!”
  “我是真心话,这次事情已经过去,下次若再相遇,我们一定会以实际行动帮助你。”
  “我已不想下次再遇到你们!”
  “苗姑娘,令尊被天地教掳走以后,现在你只剩下孤单一人,必须分清敌友,我们确实是希望帮助你的,你应当明白,眼下的处境是多么险恶。”
  “我会照顾自己,沈姑娘,你未免太唠叨了!”
  沈月红也碰了一鼻子灰,却又不能发作,无奈何,也只好再回原座。
  鹤鸣道:“看苗姑娘的神色,好像也误会了我们?”
  “唉!好心不得好报。”沈月红叹口气道:“怪只怪咱们刚才没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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