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雷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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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雷之魄-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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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浪云笑道:“老澹台视他这义女有若心肝宝贝,爱惜之深,甚于已出,他不会这么狠心置其义女生命于不顾的!”
  —侧,段凡又道: “而‘皇鼎堡’已垮了台, ‘六顺楼’与‘紫凌宫’又是钩心斗角,因为利害冲突而不至相害,闻说他们前些日子亦发生过流血事件,这样一来,他们更不可能联手了,少主,我们在这种矛盾的夹缝里还不致于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卫浪云摇头道:“不然。”
  他又平静的道:“第一,我们现在和他们那一边也结了怨,生了隙,碰上便不会善了,而他们那一边的力量比我们眼前的这点底子却雄厚得多,第二,长此以往,我们非但将一事无成,更会为了一再的接触而消弱实力,终至溃灭,第三,主盟武林的大举若费日耗时过久,很可能续有后继者崛起,那时,我们的雄心壮志就更难实现了……所以.拖延下去对我们是桩大大失策的事,我们不能老像现在这样东窜西荡,靠着有限的人手去做不成成大业的事,那样,岂非失去意义了!”

  连连点头,杨宗道:“少主说得有理,少主,我们走吧.赶到 ‘黑垓山’去,看看田二爷有什么指示,他—定会有所策划安排的。”
  卫浪云道:“我们走,二叔他们也—定等得心焦了!”
  于是,三人立即收拾—番,先由杨宗帮助卫浪云上了马,然后两人也分别跨上鞍背,仍以段凡为首,三乘铁骑,放蹄急驰而去。
  天已大明了,东方业已有旭阳的彩辉灿照,他们迎着晨光奔马,就宛如要奔向那光明发源的地方。
  黑垓山那个内外全被青竹所掩遮着的山坳子口,有—名放哨的“花子帮”弟子突然发现了正自窄道上奔近的卫浪云、杨宗及段凡三人骑,他精神倏振,飞一样奔进了坳子里,口中兴奋的大叫:“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杨长老,段长老也—道回来啦……”

  山坳中,散散落落的坐躺着三十来个疲惫又憔悴不堪的汉子,但不管他们是属于哪—个组织的,却俱相似的无精打彩,意态消沉,一副败兵残勇的模样……
  在一丛修篁之下,落叶像铺成了软垫,田寿长、舒沧、古独航三个人全对坐着默默无语,再过去点,童吉童祥兄弟无聊的各撕着—片竹叶发呆,“仙人杖”金泗则轻重有致的正替晏青按摩背胁处的掌伤,就在这种沉重的翳闷的当儿,那名放哨的“花子帮”弟子已嚷叫着奔了进来,第一个跳起身的是田寿长,他又惊又喜的喊:“谁?你是说谁回来了!”

  舒沧也一骨碌爬起,紧张的问:“果然是卫少主回来了么?你他娘的没看花眼吧?”
  那名跑得满脸通红的仁兄喘息着连连朝坳口指点:“不会错……当家的,是卫少主,还有杨长老和段长老, 三个人—起回来啦……”
  田寿长怪叫—声,拔腿往坳口奔去,舒沧、古独航、童吉童祥,与金泗也匆匆跟上,晏青—手按着腹背.却也—步一拐的往前迎上。
  很快的,卫浪云、杨宗、段凡三个人出现了,他们的骑影才—闪入山坳子里,田寿长已双掌合十,嘻嘻念了声“佛”,喊了声“天”,舒沧在一边痛快之极的大笑起来!
  “哇哈哈,浪云,果然是你们啊,行,好,有几下子,我看恐怕连阎王也拘不住你了!”
  住马抛镫,卫浪云吃力的落下地来,古独航立即上前扶住他,低促的问:“伤得重吧?”
  摇摇头,卫浪云笑道:“没关系,小伤。”
  说着,他连忙往前凑近,躬行礼:“侄儿叩见舒大伯,二叔。”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卫浪云,田寿长突然喝彩:“好小子,有你的!”
  卫浪云笑道: “累及各位尊长兄弟替我担心,实在罪过!”
  舒沧大笑道:“这一大半天,浪云,我们几个全急得要吊颈了,左等不见人影,右等不见影来,你这鸟二叔差点就盼穿了眼,忧碎了心,大伙也全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我们口里不讲,但谁也估量你这一遭是凶多吉少啦,却不料你竟恁般滑溜,“嗖”一下又跑回来了!”

  卫浪云舐舐唇,道:“大伯,为侄的打是不一定打得过人家,可是,要逃命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呢,打不赢莫非还跑不赢?”
  “呸”了一声,田寿长笑道:“真没出息!”
  一侧,古独航低头道:“少主,亏你还有心情玩笑,从昨夜直到现在,二爷、舒帮主和我们几个,谁也愁得连眼皮也合不上,那股子焦惶期待的味道,可以急煞死人呢,你没听到那一声接一声的叹息与嗟吁,真把一颗心也等烂了!”

  卫浪云忙道:“都是我不好,害得大家如此为我担心……”
  舒沧大声道:“浪云贤侄,只要你平安脱险,就是上上大吉了,我们等一阵子算得了什么?终还等得你来,要不,叫我们怎生有脸去见展岛主?”
  这时,杨宗、段凡也上前来和大家见礼,田寿长如释重负的吁了口长气!
  “天爷,‘不留亭’那一仗虽打了个—塌糊涂,总还没有弄个土崩瓦解,主力真是保存住了,真是佛祖相佑,菩萨慈悲……”
  舒沧两颊的肥肉一颤,道:“最主要的是浪云脱险归来了,这才是最大的安慰,要是他有了失闪,我两个老家伙就甭混了,干脆一人一根带子,各自找棵树桠上吊吧!”
  众人来到方才那丛青竹下坐好,田寿长皱着眉问:“浪云,你伤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是的,腿根子是旧创,腰眼上挨了凤啸松两拐!”
  怔了怔,田寿长惊道:“两拐,凤啸松打的?”
  卫浪云道:“就是他!”
  舒沧也脸上变色道:“乖乖,姓凤的一拐下去可以将合抱的松树砸断,你挨了他两拐竟像没事人一样?”
  笑了,卫浪云道:“大伯不要奇怪,姓凤的有意不要我的命借以挟持我为人质而已,否则,我还能在这里开口说话?”
  田寿长哼了一哼,道:“我也是这样想,这老鬼一定要利用你才有心不砸死你,要不,他会有那好的心肠!”
  忽然,舒沧问杨宗:“你们去办的事全办妥了?”
  杨宗含笑点头:“回当家的,全妥了!”
  “嗯”了一声,舒沧道:“好,很好!”
  田寿长又道:“小子,你到底被‘紫凌宫’掳去了不曾?”
  卫浪云笑道:“当时的场面,二叔你也很清楚,我还朝哪里跑!你们一退走,为侄我便叫人家放倒了,更弄了个五花大绑,倒钻马蹄……”
  一咬牙,田寿长骂:“我操他二舅子!”
  舒沧急道:“后来呢?”
  卫浪云迅速将他脱险的经历及巧遇杨宗段凡二位长老的过程向大家讲了—遍,舒沧听罢大笑:“好小子,你真是心开七窍,又精又滑,那两名‘红带子’可真叫你摆布得惨矣哉!”
  古独航也笑道;“等他们发觉少主脱险的事实后,那两位‘红带子’仁兄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卫浪云道:“我可以保证他两个不会好受就是!”
  大伙—阵哄笑,笑声中,田寿长道:“这一次,‘紫凌宫’方面可以说并没有占着什么便宜,再加上浪云的脱走,凤啸松只怕更要气得暴跳如雷!”
  舒沧乐呵呵的道:“最好气死这老狗操的,我们也省了不少手脚!”
  卫浪云轻轻的问:“二叔,下一步棋,我们怎么走呢?”
  沉吟了一会,田寿长苦笑道:“岛上的大军未至之前,我们是不能再硬干下去了,风险实在冒得太大,这—次,就差点搞了个全军尽没,就算叫他们嘲骂吧,也只好任由人家嘲骂了,谁叫我们配合不良,力有不殆呢?”

  卫浪云吁了口气,道:“二叔的意思是说,我们暂且休兵?”
  点点头,田寿长道:“不错,而且还要隐藏起来,可能叫对头发觉了掩来打我们个不措手,当然,这是桩很没有面子的事,但总比叫人家杀得丢盔曳甲来得要强!”
  舒沧也插口道:“本来,我是不赞成如此形同他娘的‘龟缩’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却不是光为了挣口气便能扭转乾坤来的,老猴子向我说了很多,我觉得他讲得也有道理,咱们若是不忍下这小小的羞辱,一味闷着头蛮干,恐怕就会搞得—败涂地,不可收拾了,浪云,你以为如何?”

  卫浪云叹了口气,道:“我还能说什么呢?大伯,敌我双方优劣之势明摆明显着,相差又这么悬殊,在精神上我不甘受屈,但在力量上却又抵不过人家,真是窝囊透了……”
  吐了口唾沫,田寿长道: “龟孙子才不会觉得窝囊……”
  说着,他又恨恨的道:“讲来讲去,全是展老二这老王八害人,如果他按期赶来,各路力量切实会合,今天我们怎会落到这等进退维谷的处境?叫人家像打他娘野狗—样摔过来踢过去?我们一心—意要争霸江湖,主盟武林,现在呢?却变成龟孙似的缩头夹尾装他娘的瘟了!”

  舒沧自嘲道:“装瘟就装瘟吧,奶奶的,所渭‘小不忍则乱大谋’,又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受点委屈不算什么,过些日子我们自会扬眉吐气!”
  田寿长愤然道:“‘勿回岛’的主力—天不到,我们就不要想扬眉吐气,光凭我们这支残兵败将,还能和对方谁碰去?”
  肥厚的下颏—仰,舒沧笑眯眯的道:“至少,我们去吃‘皇鼎堡’那几个余孽还不会有问题吧?”
  横了舒沧一眼,田寿长骂道:“你他娘就会自我安慰!”
  呵呵一笑,舒沧道:“这总比光在那里长别人的威风强—点哪!”
  卫浪云低声问:“二叔,你老可已想到,我们去哪里隐藏一段时间么?”
  田寿长:“回‘仙牛洞’如何!”
  摇摇头,卫浪云道:“只怕不妥。”
  田寿长沉吟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仙牛洞’那地方对头们全晓得是我的老窝,你是担心他们会埋伏在那里等我们回去上当?”
  卫浪云道:“可能性太大了,二叔。”
  田寿长道:“也是,我们冒不起这个风险。”
  舒沧接口道:“你要仔细考虑妥当才行,老猴子,我们这不是一两人呢,行动起来也有好几十条大汉,挺扎眼的!”
  卫浪云平静的道:“二叔,‘翠竹轩’如何?”
  田寿长道:“退那么远?”
  卫浪云道:“其他地方全不大合适,只有那里才比较隐密,且少为人知!”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而且,我们和大叔那边已失去了联系,他们要找我们更不容易,但这个地方大叔他们却晓得,只要他们有个心细的,就必定会想起到这个地方来看看我们在不在,否则,双方等于在和自己人捉迷藏,谁找谁去?”

  舒沧颔首而道:“对,老猴子,浪云说得有理,我们便往‘翠竹轩’去修心养性一番吧!”
  苦笑一声,田寿长道:“只是这一路退下去,可真叫退得更远了!”
  舒沧一瞪眼,道:“可是你以前说过的话一—今日退出百里,往后便可向前卷数千里不已,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了!”
  田寿长点头道:“好吧,事实上也只有那里最可靠。”
  哼了哼,舒沧道:“这不结了!”
  古独航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二爷,有关‘六顺楼’与‘紫凌宫’方面的动态,你老如何才能由安排的内线那里获得消息!”
  舒沧亦道:“可不是,目前我们正好急须得到对方的计划以便事前准备防范……”
  田寿长皱眉道:“本来,我与他们决定每半个月传递一次消息,他们各将所采的内情交给分距百里外—片早经我秘密设置的店铺,铺子里的伙主全是我们的眼线,然后,他们再将消息用‘金眼鸽’传送到‘仙牛洞’,却不能用此法通知,那些消息?”

  卫浪云沉重的道:“二叔,设若‘仙牛洞’已被敌人攻占,不就泄密了么?”
  笑笑,田寿长道:“这倒不至于,洞里收鸽子的人只有两个,鸽子认生,他两只要不出去,鸽子便只会在空中叫不落下来,况且,消息全是用‘套格’字行写成,没有‘套格’因此上连天皇老子也搞不清上面所说的含意,最多我们收不成消息而已,别人也不要想知道其中的隐密!”

  舒沧道:“不管这些闲篇了,娘的,我们走到‘翠竹轩”歇养一阵再说,顺便派个好手回‘仙牛洞’看看,故居无恙自是最好的,否则,也只有算啦,得不到敌方的情况还不是照样干他娘的?”
  田寿长—笑道:“没有关系,我和他们尚留有最后一手预防此等变化的法子一———若是他们的传报久不见回音,便由转运消息的眼线派专人回来做口头禀达,当然,不会到‘仙牛洞’,因为若是‘仙牛洞’收到消息而久无回示,则表示那地方有问题发生了,派回来的人即直接到离‘仙牛洞’七十里外的一处‘和家甸’去,那里有我们用以掩护的—家客栈,客栈主人是我的一个老弟兄,他会将来人转述的消息详细记在脑中,等我或我们其他的人去探询…… ”

  —瞪眼,舒沧道:“娘的,说了这么多,这不是有法子得悉敌情么?而且法子又如此简单有效,你罗里罗嗦—大套完全在绕弯子卖弄你的聪明嘛!”
  田寿长道:“好叫你这花子头晓得我的深谋远虑,精细入微之处是多么的高明伟大!”
  “呸”了一声,舒沧道:“伟大个驴鸟!”
  卫浪云笑道:“二叔,那么我们何时启行?”
  抬头望了望天色,田寿长道:“快入黑了,等初更再走吧,我们采取昼伏夜行的方式,比较不易启人疑窦。”
  叹口气.舒沧道: “这一下可真成了见不得天日啦…… ”
  田寿长冒火道:“你他娘少说一句丧气话不行么,简直涣散军心!”
  倒头躺下,舒沧喃喃咕哝:“军心早就不振了,连串的霉头触下来,哪个不泄劲?还他娘用得着我去将它涣散?”
  没有理他,田寿长向卫浪云:“伤处可上过药?”
  卫浪云道:“业已由段长老给侄儿医治过—遭啦。”
  田寿长道:“我再亲自替你看看,晏青,叫人给我拿药备水。”
  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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