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见卓峰持剑的风姿,众猎手仿佛回到那场惊天之战中。韩少坚剑法的灵动飘逸,卓峰的诡异莫测,经过数千回合大战,两人终以平局收场。一山不容二虎,卓峰按约定退出朝歌山三年。
重耳能有韩少坚那个实力吗?众人皆感怀疑。但重耳却信心百倍,他明白自己如若不拿出点硬本事他们瞧瞧,今后这样的挑战只会更多。
虚空中升起两股浓浓的战意,随两人为中心向四周弥漫,甚至可以嗅到虚空中的剑意,还有两人的那股必胜的信心。
重耳笑了。因为卓峰出剑。卓锋被他强大却又看不到的气势所压制,再等下去,便只有崩溃。
先下手为强用在此处显然不对,作为同等级的高手来说,谁先动就是在给对方找破绽的机会。
“看剑!”卓峰说话间已突破了一丈的间距,泛着白光的长剑也从腰际标射而出,刹那间化为无数道吐信的花瓣向重耳面门袭来。
重耳不急不忙的轻点剑首,在对手剑风未到时,一剑劈断虚空,那本来四散飞扬的劲气突若狂龙一般倒转而回,顺着重耳的剑气方向蜂拥地向卓峰撞去。
卓峰首次露出惊讶之色,他绝然没想到重耳一介贵公子,竟然拥有比他还强大的内息,这个光有好的师傅而没有毅力是练不来的。而且重耳的气势仍在增长,就像永无止境,他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看来这个以贤德闻名的晋国王子还有一身令人匝舌的武学。
众猎手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重耳的武功的确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狐射姑与游弓藏这才稍稍放下了一颗心,韩少坚的眼睛则似乎更明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重耳的手中剑。
那只剑在重耳手中仿佛有着生命般,化为一道道无形的利芒,轮流冲击卓峰布下的剑网。
“叮--叮--”几声清脆的剑击声传出。
卓峰脸色大变,连退三步,心下不禁一阵骇然。重耳的每一招都留下无数个变化,令他难以展开反击。更让他难过的是根本找不到重耳的破绽,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形的气机,犹如无数触角,充斥着每一寸空间,紧紧包裹着他的气息,甚至将他的躯体也笼入了其中。
重耳能感觉出对手的信心大失,趁卓峰心乱的那一瞬,他的剑划破了虚空,准确无比的幻化成一道玄奇的轨迹,似有灵性般捕捉到卓峰的一丝空隙,带着令人窒息的长虹尖啸直奔卓峰而去。
卓峰只有边退边防。“当……”一声脆响,他的剑终于在退到第二步时挡住了重耳的剑,但令他遗憾的是重耳的剑招再变,又以一道极为优雅而玄奇的弧迹轻轻地刺出一剑。
这是无可抵挡的一剑,因为这一剑的轻灵,更因为它毫无轨迹可寻,还因为那一剑中所夹带的必胜信心。
此刻,卓峰只有两个选择。丢剑认输或者冒着胸膛被刺穿的风险强行反击。
正当卓峰犹豫不决时,重耳做出一个令大家不敢相信的动作。
他突然嘎然止住剑势,剑花一挽,收剑入鞘。
“现在我们可以做兄弟了吗?”
第三章 唇亡齿寒
第十一章 唇亡齿寒
自与卓峰一战后,重耳在猎手里的声威陡地升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虽然他当猎手们是兄弟,可猎手们却当他是自己的主人。特别是看到孤傲如韩少坚、卓峰等都心甘情愿臣服于重耳后,更是认真的按颠硕的命令操练起来。
像他们这类在刀尖上闯荡的男人来说,谁有实力听谁的,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必须是他们都能接受的,重耳便是。
二十多天过去,猎手的训练效果极佳,但另一个问题出现。纵观东周各国,兵种有二,战车与步兵。怎么安排这六千多武功高强的猎手则成了重耳极为头疼的问题。
首先他们的兵器无法统一,甚至连兵器大师狐射姑都犯难,总不能让他们丢掉用了十余年的木戟、铁叉、标枪等外门兵刃去学刀学剑吧。这样一来,编入任何兵种里看起来都不伦不类的,唯一的办法是上战车,可重耳七拼八凑才获得二十余部,仅蒲邑的两万战车兵都不够,哪里还有给朝歌的。
眼看着离出发的日子近了,不得已,重耳召集一帮猎手头目商量该如何安排他们。
大厅空气异常紧张,连似乎不解世事的琉璃都觉得压抑。
“请少坚谈谈。”重耳四下观望,对韩少坚点了点头。
韩少坚起身道:“既然前有介大哥的先锋营之例,那么我们何不组成一支更庞大的先锋营呢,什么步兵、战车兵种也好,都是为胜利服务的,能胜就是好军队奇_…_書*…*网…QISuu。cOm,管它武器不伦不类的还是服装不统一。”
琉璃首先反驳道:“谁说服装不统一?你们的粮草、服装我一定管够,哼!”
重耳打断她的话道:“关于组建先峰营的事情,我与子推有过探讨,六千人的先锋部队,呵呵!只是其人数,便失去其小、快、灵的特点,此法不可取。”
“也许化繁为简不失为好办法,六千人化为十个先锋营如何?”卓锋开口道。
“不行!”颠硕马上反对道:“十股力量,如分散,那绝形成不了战斗力,如其中一支被敌战车围攻,那么他们能坚持到援兵赶过来吗?”
游弓藏不服道:“就我们的实力和速度难道还不能做到吗?”
“不行就是不行,我们得承认,战争与普通意义上的无序打乱仗区别太大,首先每军之间的间隔有一定的距离,这样才能形成阵势,否则距离近到随时可以赶过来支持的地步,那还分兵营干什么?干脆约好火并一场得。”韩少坚顿了顿又讲:“兵贵神速还得有聚力点,这才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关键。”
“我赞成。”卓锋跃然道:“我们如分开必然形成不了战力,而且还失去统一协调之能,单是此一点便足够延误战机。”
“哼!说来说去都是速度问题,我给你们一人配匹战马便成。”琉璃尤自不爽重耳对她的态度,特别是到了朝歌后他看见她便躲,令她又气又恼,想发点小脾气都没机会,好!今天她终于逮到机会了。
“我们在商量正事,你这刁……”重耳说到一半突然怔住,呆呆的望着琉璃不语。
“好了,小气男人……”琉璃还真怵重耳生气,连忙改口道:“我不说话行了吧,你别拿样子吓唬人。”
重耳犹自沉思,口中不停念叨着:“战马……战马……”
介子推的眼神也豁然一亮,惊喜的望着重耳道:“好……战马。”
“子推也想到了,哈哈!对了,猎手骑马应该不成问题吧?”重耳情绪激昂道。
“哪个猎手不是在马匹上度日子的,公子这话可小瞧了猎手。”游弓藏解释道。
“行了,没有问题了。”重耳大笑着长身而起,迈着方步道:“我们可以组建一支马兵,这样既有速度也不失去力量,对!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各位看呢?”
“骑马打仗?”
“……”
“天啊!我第一个支持。”
“我也是……双手支持。”
不一会大厅响起了热烈的喝彩声。
琉璃尤自不解这些男人是不是疯了时,中国战争史上第一支骑兵部队产生了。
四日后,重耳率部与蒲邑的兵马在小城罕岵会合。
第一次中军帐会议由重耳主持并任命一干将领。先轸统领上军,狐偃、魏犨为左右副将,战车十二乘,步兵一万二千人;赵衰统领下军,颠硕、狐毛为左右副将,战车十乘,步兵一万五千人;中军统领重耳,介子推、狐射姑为辅,战车四乘,亲卫兵二千,铁甲精兵五千;游弓藏统领马兵六千,韩少坚、卓峰为左右副将;俅无极统领先锋营五百高手,琉璃负责粮草后勤。
罕岵原守兵万人精简至三千余人拔给琉璃指挥,以保障军需的安全。剩下八千老弱病残者全部转移至晋内霍兰山一带,距罕岵四百里。
罕岵紧临虞国小城蚯梁,边界线短而厚实,无河水相隔,更无高山天险,陆路畅通,穿虞则可达虢。
如要攻打虢国,向虞国借道是唯一选择,但那只是个梦想罢了。
与虞国一样,虢国亦是周王室的坚定拥护者,而且两国互为拱卫,成为周王都在西北部的一道屏障。
虞、虢两国同为宗室,国界又紧紧相连,一向修好并订有同盟之约。因而每次虢、晋之战,虞国充分体现了同盟国的作用,不仅借道给虢国,甚至帮其提供粮草战车,在虢形势不佳时还出兵相助。
(注:虢与晋没有共同边界,虢每次攻晋都从虞国经过)
在晋室内乱爆发时,虢多次趁人之危,屡率大军攻击晋之曲沃,特别在晋国分为翼城与曲沃两强时攻击力度为最。这使得晋献公的父、祖辈数次功败垂成,元气大伤。曲沃庄伯为此忧愤而亡,临终前甚至让儿孙们发下誓言--一定要拿下虢国。
但是近年来,虞虢两国有些面和心不和,尤其是虞庆公,更是对虢现任国君充满了怨恨之意。
虢国国力兵势都强于虞国,被东迁的周王室看作对抗晋国以及西方诸侯的依靠,深受历代天子的敬重。
虞国觉得周王室偏心,奖赏不明。他认为虢国能与强大的晋国周旋多年,全凭虞国的支持,而虢国在向周王室上报战绩时却从不提到虞国,掠得的战利品也极少分给虞国。更让他气恼的虢君竟然在周天子面前指责虞君不敬王室,贪图苟安,从未主动攻击过不听王命的晋国。
正因为虢、虞两国有了分歧,才成就了重耳一举灭掉两个一等诸侯之国的梦想。
重耳又想起狐突派人送来的书帛上的八个字--要想灭虢,必先和虞。
先轸献计道:“如虢、虞两国联合起来,凭借狭窄厚实的城门天险,举晋之兵也未必能灭之,虞、虢两国如以一对一均不足与晋为敌。下将以为分而取之,方有胜机。”
重耳大喜道:“如何才能做到分而取之?”
颠硕面带忧色道:“虢国号称拥有战车六十乘,兵力二十万,虞国少说也有战车四十乘,兵力过十万,分而取之不错,但重要的是以什么手段去取,硬拼只有失败一途。”
先轸正容道:“战道乃用兵之道也,如果只是比人数那么还用得着打仗吗?不如各国在打仗前比比人数,谁少谁便输。”
“哈哈!为将军精彩的观点喝彩,凡用兵之道,莫过其一,用之在乘其机,显之在因其势,成之在君之心,在其谋也。”韩少坚忍不住插言道。
“若另军相遇,彼不可来,此不可往,各设固备,未敢先发,我欲袭而取之,实力为先也,谋可胜势,但不胜天。”颠硕又道:“我认为先乘小积为大积,多蓄并收,等敌我势力均等时再全力一击,方扬公子声威。”
重耳微微一笑,对大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又指了指先轸道:“请将军讲讲何能分而取之,然后再商量怎么取的问题。”
先轸对颠硕一拱手,然后对重耳道:“下将昨日曾派探子去虞国收集了一些消息,也许分而取之就在这些情报中。”
众人眼神不由一亮,纷纷催促:“快快讲来。”
先轸精神一振道:“这任虞君性贪而又愚蠢,较之他的父祖辈相去甚远,更有传言说虞君看中虢君的一件异宝,曾发誓非取之不可,但虢君非不卖帐,反而到处说虞君贪婪的坏话,导致虞君气恼之下,取消了一年一度与虢君会猎黄河的惯例。所以公子只需派遣一能言之人为使,卑词请虞君借道,只要虞君答应,那么不只是虢虞之盟立解,虞君还得出兵助我,否则当我们失败后,虢君一定会找虞君问借道之罪。”
重耳点了点头道:“虞国与虢国订有盟约,今虽不和,岂能容我借道?”
先轸唇边逸出一丝今人莫测高深的笑意,道:“公子可利用虞君性贪,以重宝赠之,其心必动。”
介子推眉头深锁道:“我曾听说虞国有两位贤臣,一为宫之奇,一为百里奚,素有智谋,必能看破图谋,若其对虞君加以劝谏,我们且不空忙一场?”
先轸笑道:“天下良臣甚多,能听劝谏之言的明君又有多少呢?况且这代虞君又极爱颜面,一旦他说出来的话,即使不对,也绝不会更改。”
重耳不待大家发表意见,断然道:“先将军所言极是,只是不知派何人出使虞国借道,不如烦先将军前往……”
“这……”先轸犹豫片刻,道:“下将有位门客王通,能言善辩,下将不及他万一,要不派他去……”
“嗯,不错。”重耳点头称是:“不知以何方重宝,方能打动虞君之心?”
琉璃好奇的追问一句:“不知虞君看中的虢君宝贝属于那一类?”
先轸道:“据说是夜光宝珠类。”
“哼!夜光宝珠算什么?夜光宝壁比那个更珍贵,那什么虞君见了宝壁定会爱不释手。”说到这里,琉璃忍不住娇笑起来。
“对!”重耳眼睛一亮道:“有琉璃在此,宝贝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就此一件不足以打动,还送件什么大礼给他呢?”
“我族刚得到一匹与野驹奔合而生的千里宝马,千万匹中方有其一,可遇而不可求,普天之下唯周天子拥有一匹,宝壁加宝马,世上不动心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那虞君是一贪心之人。”琉璃说到这里,话锋突转道:“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舍弃了二宝有什么好处?公子说呢?”
重耳一愣,心想这妖女任何时间都不忘给他找麻烦。正头痛时,介子推道:“虞若借道,其国必亡于晋。娄族二宝,只不过是暂时寄放他处,何言弃之?”
“就是,就是嘛!”重耳连连点头道:“等我们灭了虢国,回程时趁机再灭了虞国,嘿嘿!宝贝还你不说,我还任凭你族去虞君宝库去挑几件异宝。”
重耳此言一出,琉璃与一众人皆目瞪口呆。心中思潮起伏,各有想法。
作为将领,须有大将之风,沉稳多智,心狠手辣,但他们从没想想过以贤德着称的重耳公子心狠手辣至此。一时间,大厅丫雀无声。
见此情景,重耳干咳一声,对先轸道:“按既定计划进行,我们等待你的好消息。”
先轸倏地站起来,施礼领命而去。
虞君初闻晋欲借道,勃然大怒,命人遣送晋使王通出境,但看见千里马与夜光宝壁后却转怒为喜,立即召见王通。
那千里马浑身血红,全无一根杂毛,用以御车,快于疾风,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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