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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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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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啊,算不得什么!”

柳氏的脸色铁青。

柳氏这些年,拿着自己的嫁妆,恭恭敬敬的供养着朱老太太,连同兄嫂、弟媳也一道养着,家中庶务更是不用朱临丛操半点心。

她也没旁的过分之处,唯有一点:好妒,从不许朱临丛纳妾。

想当初朱老太太打量家里富裕了些,在柳氏有身孕时便要柳氏给朱临丛买个妾室。

柳氏旁的都听从,只这一点,断然拒绝:拿我的嫁妆养个女人给我添堵?没门!还不如拉着嫁妆回娘家过清净日子!

朱老太太最终还是不舍得这有人服侍的日子,只好装作没有过这事。

她多少次对朱临丛失望之时,便总拿这一条宽慰自己:好歹是自己与他过的清净日子,不像旁的姐妹,后院妖妖娆娆乌烟瘴气。

没想到她柳氏这么多年细心经营,却还是有这么一天。

朱沅看见柳氏嘴唇只哆嗦,不免心疼的过去扶住她的手,低声道:“娘!”

柳氏回头看她,眼圈生生的憋红了,心情激愤之下,半个字都说不也来。

朱沅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无法安慰柳氏。

怎么安慰?告诉她这不是真的?不,这贾氏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告诉她朱临丛不过一时行差踏错?不,他日后教她失望的时候还多。

朱沅想着,也禁不住眼中浮起泪光。

朱临丛这时一把抱起了地上的男童,拉着贾氏走到柳氏面前,低声道:“夫人,不过是添两张嘴吃饭,夫人且容下她们母子罢。月兰最柔顺不过,定不会添乱,往后会细心服侍夫人的。”

贾氏听着,又要跪下去磕头。

朱沅眼疾手快的托住她的手肘:“且慢。”

朱临丛诧异:“沅儿,大人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带着妹妹先进去罢。”

朱沅收起泪意,唇边挂起一抹淡笑:“母亲此时心绪纷乱,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个道理来。咱们家被满街的人堵在家门口看热闹,总不能过于拖延,拖得久了,不免过于丢人。爹爹说是也不是。”

朱临丛闻言点了点头:“正是!”说着便有些责怪的看了贾氏一眼,原本他说要徐徐图之,偏她今日擅自堵上门来了。

贾氏瑟缩一下,又救饶似的唤了声:“老爷——”

朱临丛叹了口气,不忍责怪了。

朱沅又道:“原本爹爹的事,女儿不能置喙,不过母亲此时拿不出个主意。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不如此事,就由女儿替母亲拿个主意罢,便是女儿拿错了主意,母亲也不会怪罪,横竖母女没有隔夜的仇。爹,娘,你们看可好?”

柳氏心如死灰,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接触到朱沅沉静的眼神,心中居然定了定,莫名的对她有些信赖。索性把心一横:如今儿女都已三个,再说拉了嫁妆回娘家的话也是不成了。闹成这般模样,不容这贾氏进门也是不成的,只得好好折辱她一番才甘心。罢了,就让沅儿拿主意,结果又能差到那里去呢?

朱临丛更是大喜:做妻子的还能管辖丈夫,做女儿的可不是只能顺从父亲吗?让她来拿主意,最好不过了。

当下朱临丛连连点头:“好!好!”一脸期待的望着柳氏。

柳氏咬着牙,勉强点了点头。

朱沅便冲着贾氏微微一笑:“我们朱家虽不是大户人家,却也是正经人家,父亲更是朝庭命官。就算是纳妾,也不能纳得不明不白的,今日这事既已闹开了,未免日后被人背地里传得离谱,不如就趁此机会,我问你几个问题,你需得不欺不瞒,答得清清楚楚,这事,便也算成了。你看可好?”

贾氏看着她这笑容,只觉有些紧张,但这机不可失,于是啜泣道:“姑娘直管问,贱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沅点点头:“那好,贾氏,你仙乡何处,多大年纪?”

贾氏恭敬的答道:“妾贾月兰乃湖州吴同镇人氏,今年二十有六。”

“家中父母可还健在,可有兄弟姊妹?”

“父母俱在,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

“家里是做什么营生?”

“家父是私塾先生。”

……

两人一问一答,贾氏逐渐放松了心神,觉得不过尔尔,心道这大姑娘是有意成全父亲,放她入门了。

朱泖急得双眼只冒火,她平日再怎么和朱沅不对盘,此时还是希望和她一致对外的,不想素常将自己压得死死的朱沅,此刻对着个贱人却如此和软!

不由嚷道:“你问这些不痛不痒的做甚?!”

朱沅严厉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噤声。

朱泖气极,上前不管不顾的道:“凭什么由你来做主?我就不许这贱人踏进朱家一步!”

朱临丛闻言喝了一声:“朱泖!”

朱泖一个瑟缩,忆起在这家中,母亲是最倚重朱沅的,只有父亲方才惯着她,此时将他得罪狠了,日后可怎么办?一时不由犹豫起来。

朱沅见她形状,心中冷笑,谅她不会再加干涉,便又不紧不慢的问了起来。

“贾氏,你与我父亲于何时、何地,如何识得?”

贾氏刚见着朱泖被憋了回去,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冷不丁朱沅问出这个问题,一时未觉有何要紧,下意识的便照直说了:“是安元二年,老爷途经郭镇……”

“哦——”朱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家在吴同镇,缘何会在郭镇与我父亲遇得?”

贾氏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一面拿帕子掩着唇啜泣,一边转着眼睛寻思对答。

朱沅却逼近一步,厉声道:“吴同镇与郭镇相隔百里,寻常窜门可窜不到,贾氏,你可莫说是去走亲戚,你此刻说了,即刻我便命人去查,但凡查不出这么个‘亲戚’,我便将你绑了见官!在场这般多人,可都见证了你的欺诈!”

贾氏心中一慌,才要说出嘴的理由都被朱沅堵死了,不由求饶般的望向朱临丛。

朱临丛也着起急来,斥道:“沅姐儿!”

柳氏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冷冷的望着朱临丛:“老爷急甚么?又没诬赖了她,问个清楚总是好的。”

看着柳氏横眉冷目,本就理亏的朱临丛不由心慌气短的后退了一步。

朱沅笑着步步紧逼:“贾氏,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好人家的女儿,但你今年二十有六,安元二年你已有二十三岁。我看你这般样貌,家中父母、兄弟姊妹俱全,私塾先生的女儿又还体面,凭此条件,你何以到二十三岁的年纪,还未嫁得户体面人家,巴巴儿来给我父亲做妾?”

四周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得咦了一声:“这倒是!”

贾氏惊得连哭也停住了,过了一会,才干巴巴的道:“父亲疼爱,将贱妾留在家中娇养了几年。”这话说出,也无人相信,燕朝女子十五岁便可出嫁,若拖延到十九岁,已算是老姑娘了,十九岁亦是官府限定的嫁龄,逾龄便要多征一项税收。一个私塾先生,就算有些收入,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强些,白白里负担这项税收,那也是再沉重不过的了,除非贾氏的父亲犯了癔症,否则便无此可能。

朱沅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突然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早已嫁作人妇,却与我父亲淫奔罢?!”

众人哗然,越想越有可能:这贾氏这般年纪样貌,说没成婚,实属不可能。她先说是吴同镇人氏,那末郭镇便是她夫家所在了。

连柳氏也信以为真,恨恨的看着朱临丛:“老爷,你——!”

贾氏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众人那里信她,纷纷交头结耳。

隔壁住的是大理寺五官萧见行,他一早原本约了人饮酒,坐着轿子出门,不意被堵在胡同里,已是看了好一阵热闹了,都是同朝为官,他不由走近来作了个揖:“朱大人。”

朱临丛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有口难言,见了他也只得胡乱作揖道:“萧大人。”

萧见行神情严肃:“朱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总不忍见朱大人行差踏错,少不得多管闲事一回。朱大人,听我一句:这养外室事小,诱拐良家妇人淫奔事大啊!”

朱临丛情急之下便道:“并非淫奔!”

萧见行捋了捋三寸短须:“她这般年纪样貌,若说未曾嫁为人妇,实属异事,由不得人不信啊。此事于朱大人官誉有损,传到上峰耳中,可了不得,朱大人还需三思。最好趁早将她送回去,再与她家人达成谅解方是。”

朱临丛一急之下,原先埋在心里的一些顾忌已是顾不得了,慌忙脱口道:“确实并非淫奔,乃是她前夫将她卖予我的!”

众人闻言,不由啊了一声。

朱沅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不信:“父亲可别欺瞒,为了遮掩此事,信口雌黄,日后揭露出来,又多担了一层干系。”

朱临丛原是怕人笑他捡了破鞋,又恐贾氏日后不好做人,此时一经说破,倒也无所顾忌了,瞪着眼道:“沅姐儿,你倒这般疑你父亲,处处拆台!也罢,今日就让你看个明白,白路!去书房西面书架第五层上,翻了贾氏的卖身契来!”

白路应了一声,调头就走。

贾氏隐隐觉着有些不好,却没有理由阻止,只是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单薄的样子站在那儿。

顷刻白路拿了身契过来,待要递给朱临丛,朱沅已是先横伸了一只手去接。白路下意识的就交给了她。

朱沅将这薄薄的一张纸轻轻扬开,细细的看了看,唇边勾起一抹笑:“这么说,贾氏,你原先的相公是刘利兴?”

贾氏白着脸,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朱沅便将身契送到萧见行面前:“萧伯伯,您帮着看一眼,这上头可是有人做保?”

萧见行眯着眼就着她的手一看,点了点头:“村长和里长都已做保。”

众人见萧见行确认了,便知已是无疑了,不由嘘了一声,隐隐的觉着不是淫奔便少了些乐子一般。

朱沅笑道:“即是如此,我也无意阻拦,娘,就纳了这贾氏进门罢。”

柳氏青着脸,不言不语。

朱临丛脸色一松:“夫人且让她进门,莫做这无谓的争执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接朱沅手上的身契。

朱沅却是将手一让,把身契递到柳氏面前:“这妾室的身契,当然要捏在主母手中,娘,你且收好。”

第6章

… …

眼看着身契被交到柳氏手中,朱临丛和贾氏不由都僵住了。

原先两人在一起也曾议过这进门事宜,贾氏是千求万求,不能将这身契交由柳氏,免得被她提脚卖了。

朱临丛也是满口答应的,直说这身契必不让柳氏看见。

不想今日话赶话,不由得将身契现了出来。

朱临丛盯着身契,满脸为难: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伸手去抢罢?

朱沅诧异的问了一声:“家中奴仆的身契,都归母亲管着。贾氏要进门做妾,那也是半仆半主,难不成父亲还要亲自拿着她的身契不成?”

说着面向众人:“谁家的妾室是这个规矩啊?”

众人纷纷道:“自是该主母拿着。”

“纳妾事小,不能乱了规矩!”

朱临丛苦笑着道:“自是该夫人拿着。”

柳氏看出他和贾氏面色难看,不由得舒了口气,心中痛快了些。

朱沅便笑着对贾氏道:“虽然贾姨娘颇有些心眼,一大早的便堵了门教人看热闹,迫得我朱家不得不纳了你。后头又对出身来历满口谎言。但这些都不要紧,往后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这身契便就跟张废纸一般,谁也不能凭着它对你做什么。”

贾氏一吓,不由哆嗦了起来。

旁边便有人嗤的一笑。

朱家这场热闹,旁人就是看得想笑,也不好意思笑。偏这声笑如此突兀,众人偱声望去,只见隔壁的墙头上坐着个少年。

他十五、六岁的年纪,整个人瘦瘦高高的,头发不驯的乱翘着,嘴角还叼着树叶,看上去无赖极了,偏一双眼睛十明亮,隐含嘲讽之色。

萧见行一见,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萧源!有路不走要爬墙!这般没规矩,是想吃板子了么?!”

萧源漫不经心道:“是啊,我没娘教规矩。”

萧见行气了个仰倒:“你这逆子!”

当下站在下头训斥起来,萧源却总是轻描淡写的两句,便撩拨得萧见行跳脚。

朱家人一看众人不再盯着自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家人便慢慢儿撤了进去,连贾氏也知不宜久留,悄没声息的跟了进去。

朱沅临行之时,不禁抬眼看了萧源一眼,只见他嘴上虽是在顶撞萧见行,双眼却正是望着她,见她抬头,甚至还眨了眨眼。

朱沅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折回门内。

这贾氏,原本生得样貌好,家境也不算十分贫乏,不当嫁与刘利兴这无赖。

但当年她正当嫁龄,父亲突然患了重病,一时将家资刮尽了去治病,家中连吃饭也成了问题,且需得一笔银钱来给父亲继续医治。

正好刘利兴是个无赖,偷鸡摸狗的四处浪荡。

不期遇见贾氏,爱她貌美,硬生生的连夜偷盗,凑出笔银子来做聘,将贾氏娶回家来。

朱临丛赴京赶考之时,路过郭县贾氏家中,向她讨碗水喝。

贾氏见他衣着考究,身边还有从人,一副读书老爷的样,不由起了心思。

朱临丛骨子里也是个贪花爱色的,被朱氏管了这些年,早按捺不住了,更别提贾氏还有副好颜色,两人便对上了眼。等刘利兴回家,便将此事摊开了说。

刘利兴初娶了贾氏也很是爱了两年,但他天性浪荡,爱在外头拈花惹草,贾氏再好看,看了几年也厌了,又能狮子大张口换笔银两,何乐而不为?

双方一拍即合,刘利兴就将贾氏卖予了朱临丛。

柳氏坐在炕上,听闻这些,气得肝痛,用手指着朱临丛道:“妾身在家操持家务,上侍奉公婆,下照顾弟妹子侄,花了银子供你赴京赶考,在家巴巴儿盼着你出息,心中不知道多心疼你读书辛苦。不料你却在在外头享的是这般艳福!你可对得起妾身,对得起自己寒窗苦读?若非被她乱了心思,你定不止考个同进士!”

朱临丛讷讷的不能言语。

柳氏哭天喊地的骂了一通,越看贾氏越恨。

咬牙切齿的拍了下桌子:“滚!都给我出去!”

朱临丛站起来,犹豫道:“夫人且给月兰安排个住处。”

柳氏一把将茶盅扔在他脚下,茶水溅在朱临丛的袍角上。

朱临丛梗着脖子道:“夫人应了纳她入门,总得安排个住处。”

柳氏恨道:“宵红,领着人将后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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