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惜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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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惜 + 番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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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问,他手上突然加了力:“好了,就说这么多,不许再问。不干小晏的事,你只需管好你的粮坑就行。” 
  他妈的。 
  连文之贤这种千年狐狸精都高举着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迎着红日东升滟滟霞光,高唱革命凯歌奋勇杀敌去了,我晏怀惜这正宗传人怎么就绕不开挖洞、挖洞、挖洞啦?! 
  我恨恨想了全套反驳用词,确保理由充分、逻辑准确、声情并茂,刚想发挥给赵瑞岚听。 
  却发现:赵瑞岚睡着了。 
  …… 
  我真的是老母鸡么? 
  就这么叫人安心么? 
  醒来啊!醒来啊!听市委办副主任晏怀惜同志做报告啊! 
  赵瑞岚睡得很沉,这人也和我一样,怕是只有睡着了才心计尽去。他原本深深蹙起俊眉舒展开了,微微张着唇,纯洁如婴儿,也美的不可方物。 
  我突然淫心大起。 
  美人玉体横陈,姿态撩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但习惯的力量又使我不敢对领导下手,折中考虑,我轻柔的吻了他一下。 
  非常轻的吻,几乎只是微微一触,闻到他身上有种淡淡的熏香味道。 
  满足了! 
  这可把挖洞的憋气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了! 
  我奸笑着出帐房,奸笑着出营,奸笑着去河边,奸笑着被人拖住。 
  “李怀熙!!” 
  那拖住我的年轻人像见了鬼般惊骇。 
三十、李怀商 
  “李怀熙!!你是李怀熙!!” 
  “我不是。”我笑道。 
  他说:“怎么可能……你是!怀熙!” 
  “不是。” 
  “你是!” 
  “……” 
  我冷笑着看他两眼,转身就走。 
  我真不是怀熙,怀熙三个月前死了。 
  苏州小院,桃花树下,那个小小的冢,埋藏了怀熙少年的一生和怀惜的过去。留下的那个,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人打扰逝者的安宁。 
  “你别走!”他激动的喊:“怀商!你来看看他!他是不是你弟弟!?” 
  李、怀、商? 
  另一人影,我抬眼看。 
  是个高高的男子,清秀,苍白,羸弱,神情惊惧而哀戚。 
  我微笑:“我不是李怀熙。” 
  他哀伤强笑:“你不是,三月接到家信,说死了。” 
  我惑然,又释然。怀熙乖乖儿,不怕不怕,安心的睡。 
  “在下告辞。” 
  我轻轻一躬身子,快步离开。 
  “怀商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认你弟弟?!那样貌那声音那身材哪样不是怀熙?” 
  “……” 
  “李怀商你疯了!你疯了?你睁大眼睛看看!!” 
  “他不是!怀熙死了!” 
  “你……!!” 
  我迈开步子奔跑。 
  烦死了,正主儿都说不是了,你还坚持什么原则。 
  人啊,越想不开,越活得累。 
  天已经见黑,文之贤的帐房里有暖暖的光,百里悠和景言正吵吵嚷嚷,一个说你笨蛋鱼都不会钓,一个说都是你傻到处乱窜把鱼吓跑了。 
  我走过去搂着景言,把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 
  “小晏你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你们这两个小傻瓜,人突然放松了。 
  那一点点的不安,也不愿意再想。 
   
  我果然真的是绯闻男主角,天生就是被纠缠的命? 
  “怀熙!” 
  我没好气的看他,妈的,赵瑞岚美人还在等我呢,你小子来扫兴。 
  “将军,你先放手。” 
  “你还记得我吗?” 
  他是个肤色微黑的年轻人,穿着中级将官的盔甲,生得并不好看,但浓眉宽额,很是有点威严。看看他的眼睛,心眼不坏。 
  “我是马仲源!隔壁家的马仲源!看着你长大的马二哥哥!” 
  我叹,什么马二哥哥,牛二哥哥,熊二哥哥,先改了你这驴脾气再说。 
  “我就说你虽然从小性子便弱,也不可能说死就死了!怀熙,听哥哥的话,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不要记恨妇道人家,怀商他……” 
  “马二哥,我姓晏。” 
  “晏?……怀熙。” 
  “不是。姓晏,苏州人,我家隔壁,住的是一家姓王的。” 
  “你不是……” 
  “不是。” 
  他呆呆立着,慢慢红了眼睛。 
  “原来还是死了……晏小兄弟,你别怪我,我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信才……。我知道你不是他,怀熙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人。怀熙,都是马哥哥的错,马哥哥帮不了你,只好眼睁睁看你去死……都是马哥哥的错……” 
  这个健壮的年轻军人,楞楞的几乎掉下泪来。 
  “马二哥,李怀商大人在哪里?” 
  有些事情,我要确定。 
   
  “李大人。” 
  我斜倚在营帐入口,冷冷的看他。我很怕麻烦,但事关怀熙死因,决不推脱。 
  只过了一夜,他的眼睛便深深的凹下去,头发蓬乱,脸色苍白如鬼。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惊恐大叫,仿佛逆光站立着的我,是从幽冥洞府、黄泉深处逃出的冤魂。 
  李怀商,你昨天人前的冷静呢? 
  是不是我家怀熙晚上来叨扰你了? 
  还是你被你的记忆折磨了身心? 
  “李大人,”我施施然走近:“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我帮你唤大夫?” 
  “你不要过来!!你到底是谁?你是谁?” 
  他退到角落,一脸惊惶。 
  我的笑容冰冷:“李大人,怀熙承蒙你照顾了。” 
  “你……” 
  “我姓晏。” 
  “晏……晏……晏夫人!?” 
  “家母。” 
  “什么?!怀熙……” 
  “家弟。” 
  “不,不可能!!”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血红的眼睛里跳动着惊恐而震惊的光。 
  “我怎么不知道!不可能!”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那家女人连我这个假怀熙其实是劫财(还顺手牵了一个人、两匹马)逃走的事都瞒着你。 
  “怀熙是我的弟弟!!” 
  “不是,怀熙的血肉同胞是我,他和你李家,毫无瓜葛。” 
  我和他静静的对视,等着他痴迷而蒙顿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 
  “你真的是……?” 
  “是。” 
  他掩面,手再放下时,已经可以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失礼了。怪不得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怀熙原本就是像晏夫人的。” 
  我笑:“原本就不是外人。” 
  “怀熙他……” 
  “他出了什么事?”我打断。 
  他沉默良久:“自尽。” 
  “为什么?” 
  他摇摇头,泪水一滴一滴滚下面颊。 
  “他……我原本也不知道他竟会想不开,我爱他,我爱他啊……” 
  “……” 
  “我中了榜,因为父亲的缘故擢升户部。原本以为终于能做得了主了,便要带怀熙赴任,免得他受欺,只想着此生此世只要有他陪着,已是心满意足。谁知……谁知祖母和母亲竟硬生生要将我们分开,还,还逼迫我迎娶杜家小姐……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拗不过她们啊!我没有办法啊!” 
  他言语激动,泪如雨下,痛彻心扉。 
  “我爱怀熙,可又怎么能忤逆不孝!我只好劝怀熙,他也应了,谁知就在成亲那天晚上……” 
  “别说了。” 
  “不!你是怀熙的亲哥哥!让我说!为什么祖母母亲那么不近人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他死?为什么马仲源明明答应了我要救出怀熙却临阵退缩?为什么连姊妹兄弟都不帮我要逼我成亲?为什么?!” 
  我踱步。 
  冷冷的看了两眼他的痛不欲生,转身出帐。 
  走出好远,突然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希望这一巴掌能打到九泉之下的李怀熙脸上,打到那个美丽、可怜、脆弱、薄命的男孩子脸上。 
  怀熙,不管你几世投生,投生何处,我都要你好好记得,哥哥我因为痛恨你的软弱和放弃而打过你一巴掌;要你记得如果不坚强就会被人剥夺生存的权利;要你记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打断了臂往袖里藏,再痛苦也不能示弱;要你记得被人再欺负也要强笑,笑着卧薪尝胆,笑着死灰复燃,笑着卷土重来,笑着打得他永不翻身。 
  记住了吗?! 
  记住了,好。 
  现在,你所受的气,哥哥帮你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所吃的苦,哥哥要它变本加厉的报应在他们身上。 
  李怀商,我恨你那无谓、懦弱、卑微、肤浅、消极、贪生怕死、雪上加霜、半途而废的所谓的爱,那所谓狂热的爱,那所谓痴心的爱,那最终只带给怀熙创伤和苦痛折磨的爱,残忍的把我的怀熙一步步逼上了死路的爱。 
  明知怀熙是私生子,明知他在李家倍受欺凌,明知他只求能有个安全的角落苟且偷生。你却偏偏要用所谓的爱把他逼到前台,把那个傻傻的孩子推到风口浪尖。 
  你那懦弱的爱!无法用性命守护所爱之人的爱!无法全心全意庇护的爱!那害死了人的退缩的爱!只给了那可怜孩子一个永远抓不住的美好幻景的爱! 
  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马仲源,我恨你那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性子,只会给人空洞的希望,却决不真正伸出援手。既然要救人,就要鼓起勇气、不顾一切、不惜代价、不计后果的去救,能尽力而不尽力,你心里再无奈,也是见死不救的凶手。 
  还好我不是你,景言也不是怀熙! 
  描金对烛,大红喜帕,笙萧管笛,金玉良缘,新人欢笑,宾客云集。可怜我的怀熙寒灯枯榻,泪湿透枕,真心人换个假心人,诺大李府,一座愁城。 
  我从不和女人过不去,她们的反应其实是人之常情。我只认定了你们两个,把我的怀熙逼成了屈死的鬼! 
  没有坚强的爱来拯救怀熙,就由我这个坏心眼的哥哥来守护他灵魂永宁。 
   
  我性子大部分时间阴柔而邪佞,只会借刀杀人。 
  所以我去找赵瑞岚。 
   
三一 
赵瑞岚本来就是个克格勃头子,有些事都不必说明,他肯定知道。 
开门见山:“我要对付一个人!” 
他头也不抬:“李怀商不行。” 
“为什么?” 
他抬眼看我:“哟!好明显的五指山!你不会又自己打自己,然后赖到李怀商头上吧。” 
“是啊,打得我好痛。” 
“得了,”美人眯着眼睛笑:“不知道他们怎么惹了你,让你又栽赃嫁祸。” 
“为什么不行?” 
“唔……”他张开手臂。 
我乖乖的走过去做哈巴狗,这种坏习惯,养成不得啊。 
美人轻笑闭目,再张开,一双凤眼竟不怒而威。 
“不是不行,是不用。你说那魏王殿下的亲信,用得着劳烦大人我动手吗?” 
“他是魏王亲信?” 
“他父亲是魏王的潜邸旧臣,李家与魏王的关系相当近。” 
“他父亲,李……李……” 
“李确。” 
“枢密院事?” 
“你知道?” 
嘿嘿~~秘辛啊。 
“据说李怀商数日前方擢升枢密院,昨日却已到大营,魏王行事,确是越来越急噪了。” 
“急什么?” 
“我哪知道,”美人眯着眼睛坏坏笑:“我帮你去问问他。” 
我安静了一会儿,说:“马仲源也是魏王的人?” 
美人赞赏的揉揉我的头:“聪明!” 
猜猜的。 
李怀商“钦差”昨天刚到,就去见一个中下级的军官,要么单纯是青梅竹马,感情十分好(这种天真的理由你信么?);要么就是这对朋友还为同一个人卖命。 
赵瑞岚今天脱了战甲,穿着一件白麻长衫,长发及膝,在脑后用钗子松松挽了。笑容闲散,跟我说话,一副赏花弄鸟的庸懒神气,只有眼睛,洞若观火。 
我问他:“魏王为什么要派姓李的来?” 
他摸摸下巴:“因为我意外拔掉了他的钉子。” 
嚯! 
景言以前,就是作为这颗钉子的掩护者而被送给赵瑞岚,险些壮烈牺牲。 
“就是景言背后的那个?” 
“不,景言背后的是马仲源,这颗钉子藏在马仲源的背后。” 
这个魏王,派奸细竟然是一串一串的,土豆么。 
“呵呵,说来也巧,听说是被流矢误中了。” 
哦~~~想必是你赵将军出于保家卫国的美好初衷,命令几个业务不好的弓箭手勤加训练;那几位弓箭手同志呢,不小心把训练场所定在奸细经常出没的地方;而当奸细朋友正好经过的时候,几位同志由于一心扑在热火朝天的大练兵上,实在是没有注意;没有注意的结果,就是不小心把他射成刺猬了。 
哎呀!同志,实在对不起,误中了,节哀,节哀。 
美国导弹都误中大使馆了,都是不可抗力嘛。我们向首长保证,下回练箭,决不使用旧地图。 
绕过两个小喽罗,直接除掉隐藏最深的关键人物。对祈军而言,意外伤亡一个人,既打击不了士气,也造成不了什么舆论,几乎无足轻重。而对魏王,却是大伤元气,有苦难言,当然会急。 
这往后,他无论再派多少卧底,一个个,一串串,一片片,这边首长只要一挥手:“同志们练箭去!”,还是会被“不小心误中”掉。 
李怀商,马仲源,你们到底有几条命,竟敢夹在魏王和赵瑞岚之间? 
我蜷着身子,呵呵呵呵笑。 
美人像搓面团一样揉我玩:“你笑什么,笑得这么坏。” 
我怎么能不笑。 
运气太好,那一点点私仇还不用开口,就有人帮我报。 
李怀商,你那冠冕堂皇的孝心理由背后,敢说没有隐藏着为仕途牺牲怀熙的阴暗心思?也许你一开始的确是想为怀熙好,后来呢?被说动了? 
所以,怀熙,没想到啊,帮你出气的,不是哥哥我,不是赵瑞岚,不是魏王,竟然是这个庞大、独特、厚重、百态纷呈的官场机器本身。 
一记倾轧,一记排挤,一记攻奸,一记诬陷,一记造谣,一记栽赃,一记嫁祸……一记一记要把那可悲的棋子李怀商碾得灰飞烟灭。 
怀熙,这就是报复。借官场锋利无情的刀,杀官场虚伪狠毒的人。这么波诡云谲,这么荒谬无常。 
荒唐,荒唐,人都说宦场浊如泥;痛快,痛快,今日却官道如青天。 
“呵呵呵呵~~” 
“小晏,小晏,”赵瑞岚轻拍我的背:“不要笑了,再笑要哭出来了。” 
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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