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状态,不多时便与这人难分难舍地纠缠在一起。两张口紧紧地吻住,唇舌交错,这人的吻极为粗暴,似乎不是在吻,而是在啃噬,舌头与舌头相互挟裹,滋滋有声,漆黑的室内,只听得急促的喘息声,床上的被褥被踢了下来,两个身子赤条条地滚在一处。
萧云身体被这人撩拨得难受,心里的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憎恨,也不知道是憎恨自己呢还是憎恨这个人。他挣扎不开,明知喊叫也无用,这人从来便是如此,无法无天,他既然敢来,想来王府内的宫女内侍,早已经被他摆平。索性放松了身体,那人便得了手,压住萧云,尽情大干,萧云听得他呼吸沉重,咬着牙曲了双腿,尽力气一蹬,将那人踢了下床。
那人不曾防备,被踢个正着,硬生生被蹬离了萧云身体,摔落在床,他呸了一声,行动迅速之极,黑暗中宛如生得有眼睛一般,再次窜上了床,一把便扯住了萧云两条腿,正要合身扑上,突然问,面颊上一凉,一柄利刃抵在腮边,只听萧云压低了声音道:「别以为我杀不了你,晋还双,我若要杀你,你早死了几千次。」
晋遗双一愣,随即放开他双腿,笑道:「好,果然是我调教出来的小云儿,这一手使得很漂亮啊。」
萧云冷冷地道:「你想好好活下去,那便老实点儿,再动手动脚,这柄短剑可是你送给我的,上面淬的什么毒你最明白。」
晋还双退到床沿边,道:「小云儿,很长进啊,竞然要挟起我来。」
萧云道:「你去点亮了烛火。」
晋还双应了一声,摸到桌边,嚓地一声晃亮火折,将桌上一只八宝琉璃灯点燃了。这是个身材高人的黑衣汉子,三十来岁年纪,容貌颇为英俊,两只眼睛黝黑深邃,一脸邪气地瞧着萧云,嘴角挂了缕含意不明的笑容,越发显得此人诡异阴冷,戾气甚重。
萧云已经迅速拿过衣衫披上,手里仍然捏着那柄寒似秋水的短剑,隐隐泛若蓝光,显然淬有剧毒,他冷冷地道:「晋还双,这里是忠王府,昔日的东宫,离皇宫禁城只有咫尺之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晋还双哈哈大笑:「小云儿,你以为就凭你那奶气未退的兄弟,能捉得住我?他除了能在床上纠缠你,还有什么本事?」
萧云冷笑道「你不要忘记了,是他亲自率兵,踏平你晋国的,你是他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晋还双眼神一沉,道:「这话是不错,可那不是你老子替他铺平了路,他能有这本事?」
萧云不屑道:「晋还双,你老子交到你手里的,也是太好一片锦绣山河。为何人家能踏平你故国,成了开国之主,你却国破家亡,成了亡国之君?」
晋还双日中凶光毕露,扑了上来掐住萧云的脖了道:「是,我是亡国之君,我对付不了他,我还收拾不得你吗?你身上哪里我没玩过?你说说看,是我让你快活还是他?萧云,我不信那乳臭末干的小儿,能满足得了你。你早便是我手里弄出来的妖物了,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满足得了你。」
他死命地掐住萧云的脖子,眼看着他的脸涨得通红,又中红变得青紫,双眼大睁,眼光却极为不屑,跟着因为窒息,连舌头也吐了出来,晋还双吼了一声,终于放开了双手,扑到他身上发疯般地纠缠他,萧云缓过气来,便放声大笑:「晋还双,你有种杀了我啊。怎么不敢还是不舍得?」
晋还双听了这话,更加狂暴起来,转眼见萧云便晕了过去,待得再醒转来,却被晋还双死死抱在怀里,死命地亲他,一面亲一面道:「小云儿,跟我走吧,你离不得我,我也离不得你呢。我带着人在西溪门住着,你若愿意跟我走,我答应不来骚扰你的小兄弟,你和我快快活活过一世。」
萧云身子痛得厉害,脑子却无比清醒,他躺在晋还双怀里,木然地道:「是啊,我去再给你折磨上十年八年,看怎么死在你手里吧。」
晋还双道:「便是死,我陪你一起死。」
萧云道:「那你当初为何放我回来,那时候便挟持了我走,何必今日再来冒险。」
晋还双沉默不语,萧云推开他,外面天已经渐渐亮了,只是下着大雪,天色仍是晦暗昏沉,萧云穿好衣服道:「你带你的人走吧,他下朝后便会过来。」
晋还双道:「你怕他杀了我?小云,你是不是有些儿爱我。」
萧云道:「你会爱咬你的狗吗?」
昔还双脸上戾气一现,双目恶狠狈地瞪苦萧云,萧云毫不畏惧,双眼冷冷地扫了过上,那目光之冷,即使暴戾如晋还双,心里也仍是一凉。
囚为那些岁月,那些浸透了萧云的血泪与屈辱的岁月,晋还双知道,除了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面前这个人,永远也没可能爱上他。
第四章
萧飞下了早朝,一直在书房外的庭院中来回徘徊。
早朝时,凌楚成一直不作声,萧飞知道他定是有事,却又不好当着众人说,心里明白十之八九与萧云有关。他微微有些不快,不知为何他有些敬畏这老臣,论到忠心与才干,当朝不作第二人想,可是此人太过正经,萧飞着实有些怕他那一套子曰诗云。
最近天气渐冷了,入冬以来,一连下了几场大雪,瑞雪兆丰年,对天下初定的萧梁国来说,是十分的吉利。大臣们纷纷上贺表,萧飞自己心理也是十分满足,心情愉快,与萧云在一起时,总是十分的开心,留恋的时节越来越长,萧飞这时候暗自思忖,难道凌楚成已经知道自己和哥哥的关系?
他虽然不惧凌楚成,却害怕因此让萧云难堪。朝中多是他父皇为他培植的亲信,这位前太子一党早已经星流云散。可是他身边的重臣,仍然对萧云有十足的戒心,甚至有大臣建议将萧云迁往外地就任藩王,这是萧飞死也不肯的。
这一点凌楚成倒也不赞成,外地藩王,都有府兵,当初成王离京就藩,先皇亲自挑选了三千禁卫军士给他,后来到了藩地,又让他招募兵勇,虽然现在除了成王,没别的外地藩王,可是成王势力大到令萧飞不敢轻视,这其中自然有对西北边地那数十万成王兵的忌惮了。凌楚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事上便没多说什么。他哪里知道,萧飞不放萧云的真正原因?
再等了一会,便见凌楚成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远远地便山呼万岁,萧飞大步上前扶了他起来,拉了他的手进了书房。
室内炭火烧得旺,两人从冰天雪地进来,身上都是一暖,萧飞让他坐下道:「说吧,有什么事?」
他君臣二人,默契甚好。凌楚成也不多说,自怀里掏了分密折,双手呈上道:「皇上请看。」
萧飞接了过来,一一看了,双眉渐渐锁了起来,到看完,将奏折啪地一声扔在桌上,在屋中大步走了几个来回道:「丞相,这种事,有什么证据?」
凌楚成面无表情道:「老臣没有证据。」
萧飞道:「没有证据,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罪?」
凌楚成道:「事关重大,老臣不敢隐瞒,就算是空穴来风,为江山社稷作想,也当先禀报陛下。信与不信,全在皇上尔。」
萧飞冷笑道:「你不用拿话挤兑朕,我跟你说,你拿得出真凭实据,朕无话可说,拿不了朕便当什么也不知道。」
凌楚成呆坐不动,良久才叹了口气:「陛下少年英才,为继往开来的一代英主,岂可为个情字,耽误江山社稷。」
萧飞脸上勃然变色,狠狠盯着他道:「你说什么?」
凌楚成拿起桌上的折子道:「老臣这便下去着人查探明白,请陛下千万要珍重。」
萧飞脸上发烫,沉下脸来道:「把话说明白再去,朕不听这不明不白的话。」
凌楚成收了那奏折,从容道:「陛下若要听,老臣便直说。世间事,发乎情止乎礼,圣人早有教诲,为人臣都当指出为君的不当之处,这才是作臣子的本分。可此事牵涉皇上私事,老臣本欲不言,可是皇上既然逼问,那便不得不说。世间并非没有不伦之爱,可是兄弟私相授受,那便是坏伦常乱五纲。。。。。。」
萧飞再也听不下去,昂然道:「住嘴。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今儿就实话告诉你,朕爱他,他是哥哥也好,是路人也好,他对朕来说,就是朕绕在心尖上的人,朕也不与人辩那五常人伦,朕就告诉你,朕要定他,也爱定他。」
凌楚成对这少年天子的脾气了如指掌,半点也不奇怪,依然慢吞吞地道:「臣知道此事很久了,但臣一直不曾说过什么,只要陛下开心,臣无话可说。可是臣绝不能容忍有人借陛下的敬爱之心,做那不忠不义之事。」
萧飞手一挥道:「你去吧。探访实了,再来和朕说话,别的话,朕一概不听。」
凌楚成默默行礼,转身去了。
萧飞瞪着他背影消失在门边,抓起桌上一方砚台,便扔了出去,将那花架哗地一声打翻在地,内侍吓得不敢说话,一个个跪在地上发抖。萧飞大声喝道:「起驾,去忠王府!」
他近来朝务极忙,萧云这边,有三日不曾过来,心里早已十分想念,这时候更是归心似箭一般,不停地催促着内侍,叫快些再快些,及至在忠王府后门落了轿,王府后院茂是清冷,平时不觉得什么,这时候看来,简直是冷落得不像座王府,他愤愤地想:萧云自来深居简出,从来不与朝廷百官往来,每日不过是读书作画,闲时整理些图书典籍,凌楚成不知怎么知道了自己和哥哥的私情,那密折上的事,只怕都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他愤愤地想着,脚下步子快了许多,走到萧云卧房,里面静悄悄的,屋里只有个宫女在收拾屋子,见他来了,吓了一跳,萧飞道:「王爷呢?」
那宫女伏在地上道:「一早去了成王府,说要午后方回。」
萧飞一怔,微微皱眉道:「今儿天气这样冷,他怎么会出门的。」
那宫女摇头,萧飞心里烦躁,挥退了众人,独自留在室内,踱了一阵步子,坐到萧云书案上,拿了一本道德经翻看,他累了大半天,这时候歇下来,便觉得困倦,翻了几页书,伏在案头睡了过去。
萧云回到府中时,已经过了午时,听宫女说皇帝过来了,在房中等他。他心里转了几个念头,面上却丝毫不露,快步了进了房中,屋子里却静悄悄的,案上一瓶红梅,正吐露幽香,萧飞却伏在桌上睡着了。
萧云倒有些怔住了。
萧飞最近很忙,脸色看上去极为疲惫,下巴也瘦得尖了出来,这时候伏在桌上睡得甚香,大概是觉得冷,身子缩了缩。
萧云呆站了一阵,取了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自己去看了看炭盆,火烧得还算旺,他静悄悄地坐在萧飞身边,仔细地看他,心里像有虫子在咬,轻轻地,一小口一小口,虽不很痛,却无法忽略。
他咬了牙,为什么还会心痛呢?真是奇怪得很。
那时候他带着龚小弯上路,去陌生而敌对的国家作质子,那时候他就发誓,绝不为任何人心痛,尤其不为姓萧的人心痛了。
当他一次次被人撕毁所有自尊与骄傲,一次次在晋还双疯狂的情欲中挣扎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发誓,不但不为姓萧的人心痛,并且要永远地诅咒这个姓,然而此时,为何这誓言不起作用?
他轻轻地揭开衣襟,层层的衣裳解开后,能看到那朵殷红如血的木莲花。
有谁知道,这娇艳可人的木莲花,却是致人疯狂的妖花?这花红得如血,皆因为花里的毒素,致人沉沦巅狂,最后走向毁灭?
愈是美丽便愈是毒辣,世上事莫不如此。
他抚摸着胸前这朵血色木莲,这是晋还双纹在他胸前的,一点一点,一笔一画,那恨意合着笔触,一丝丝一缕缕地刻进骨子里,绝不原谅,永不原谅。
可是面对这个伏案小寐同胞手足,萧云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心慌意乱,这心慌足以动摇支撑着他活在这个世界的信念。
他转身想要跑开,不料脚下一绊,腿撞在桌腿上,顿时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萧飞睡梦中听到怦地一声,立时惊醒过来,低头一看,萧云脸显痛楚之色,半蹲在地下,嘶嘶地抽着气。
他顾不得许多,连忙蹲下来道:「怎么啦?」一面说,一面挽起他裤腿看时,只见雪白的膝头,闯出铜钱大一团乌青。
萧飞啊地一声道:「怎么撞得这样厉害?」
眼见得萧云脸痛得变了色,便轻轻抱了他起来。
萧云轻声道:「没事,你放我下来,别让人瞧见。。。。。。」
却见萧飞嘿嘿一笑,萧云自悔失言,他们兄弟的事,这王府内的宫人与萧飞身边的内侍们,哪有不知道的,这些人都是宫里历练出来的,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都不知道。
萧飞抱着他上了床,取了床头一瓶伤药,轻轻替他抹在伤处,道:「这药最灵验,专治外伤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萧云呆呆地看着他,萧飞动作轻柔,眼睫低垂,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萧云心中一动,呆呆地看着他,目光一时温柔似水。
萧飞将药放回柜子里,回过头便看到萧飞的神情,微微一怔,笑道:「你怎么了?哥哥?」
这一声哥哥喊出来,萧云心软得提不起,突然仰脸看着他道:「亲亲我。。。。。。」
萧飞一时没听清,又或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云从没主动过,每一次的性事,都是萧飞要,萧云便给。这时候只当自己听岔了,萧云望了他,清晰明白地再说一次:「亲我,七弟,我想你。」
萧飞喜悦像是从心里开出来的花,浑身精神一振,狠狠地亲了上去道:「哥哥,哥哥,你。。。。。。要吗?是真的要吗?」
萧飞的满足与喜悦,像是温柔的针,刺在心里,微微地痛,又带着些许甜蜜畅快,他点了点头。
这明白主动的示爱,令萧飞如上云端,整个人似乎也要飞起来了。
揽过他一气狂亲,片刻密集热情的亲吻后,彼此身体都燥热不堪,衣物不是被脱下来的,而都是几下扒下来的,地上榻上,四处是散落的衣物,片刻间,都裸裎相见。
血色的木莲盛开在萧云雪白的胸膛上,萧云似乎被这花感染了,超乎寻常的热情,竭力奉迎着萧飞,敏感而充满诱惑的身体辗转在萧飞身下,肉体很快便紧紧地相交,每一下狂暴的进出,都令他发出不由自主的叫喊声,萧飞从没听过他如此放肆的声音,那夹杂着些许痛楚的低叫声,充满着诱惑和挑逗,撩拔着萧飞激昂的情欲。
他是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少年,性欲极强,平时萧云总是竭力不发出声音,实在忍不住也只是浅浅的低呤,他生怕伤了萧云,性事上总是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