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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她睡前又是灵光一现,想起了片段往事。由于思绪无法继续,决定去找余天平。
“天平哥……天平哥,睡了吗?”
余天平刚刚回来道:“小秋妹,你有什么事?”
余天平想起师父为了余家香火,竟把自己的独生女作为传宗接代的工具,而言谈间竟末提及。这固然值得感佩。但另一方面也是使人疑窦的事。
他开了门,朱小秋的清丽容颜在淡淡月色之下,真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群玉下凡,
“睡不着嘛!想和你聊聊。”
“也好,要不要泡点茶?”
“来了……”一个小婢灵巧地端来了茶点道:“姑娘需索,小婢不敢怠慢,因为主人叮嘱过,尤其对朱姑娘更要好好侍候着。”
“好。”余天平道:“你去休息吧,不需要什么!”
小婢这才退到外院去了。
“天平哥,我刚才想起了一些事,自信发生过,再想又记不起来了,也许你能帮我想想。”
“你想起了什么事?”
“好像不久之前我们在什么峰上和邪派之人比武,而你似乎被人劫走了。”她偏头想了一会道:“天平哥,有没有这么回事儿?”
余天平很想告诉她的确有这回事,但是,须防隔墙有耳。他道:“小秋妹,前几天我也有这种想法,后来苦思不得,也许并没有发生这么一件事的。”
“天平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们的新房。”
“新房?哟!天平哥,你变得开通啦!”
余天平道:“小秋,男女人成年了,总是会变的,对不对?”
“也许。天平哥,齐素素和你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没……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喜欢在一起谈谈。”
“田姑娘呢?”
“小秋,你介意玉芳姑娘接近我吗?”
她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天平哥,也许她是我惟一不太计较的女人了!”
“谢谢你,小秋……”
朱小秋捏了块点心纳入口中,也端起茶杯。余天平心焦如焚,正要大声阻止。
他相信深夜小秋来此,坐下不到盏茶工夫,小婢就送来了茶点,这茶点之中是绝对靠不住的,田玉芳的事就是前车之鉴。然而,隔墙有耳,他一阻止就露出了马脚。
“小秋……反正我今生非娶你不可……小秋……为了我的安全……为了武林的万千条生命……也只好逆来顺受了……”他内心这样想着,可不敢说出来。
朱小秋喝了那茶水,余天平暗暗观察动静。果然不到两盏茶工夫,她的眼神变了。
欲,被视为毒蛇猛兽,是因为它不能有效控制。
像朱小秋这种有武学深厚根基之人,照样不免。
因为欲连圣人也不免,所以告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人只要没有重大病症,本就具备了性欲的本能,哪能再抗拒增加的亢性药物?
她秋波流转,媚态横生。她虽是欲火中烧,毕竟是淑女,含羞带笑,欲语还休,尽管她酥胸急剧起伏,喉舌焦燥,一股热力在小腹下骚动,但她还在强忍着。
一个淑女的本性就是这样。她在尽力扑救这熊熊之火。
余天平暗暗观察,心中吃惊不已,当然也同情怜悯不已。
“天平哥…”
“秋妹……”
她樱唇微启,呼出的气都是炙人的,扭着手指,不安地望着他,道:“天平哥……我……”
“秋妹……有什么事自管对我说……”
“天平哥……不来啦……”她又羞涩地垂下头去。
“秋妹……你愿意嫁我吗?”
她大力地点点头。
她开始大力扯着自己的汗巾,且用牙咬着。一个淑女的最大耐力已到了极限。
他不能再坐视了,他把手放在她的手上道:“秋妹……来……”
他拉她离开座位,她有点痉挛似地半瘫在他的怀中。一个处子的、沁人心脾的幽香和肉香,使这个清醒的人也开始陶醉了。
古人的名词……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
拥着这个素日连拉拉手都会被拒的小师妹,不由百感交集,恩师会把自己的独生爱女交给他随便处置吗?
这一刻又岂仅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境界?又岂仅是“软玉温香抱满怀”所能形容?为了不使人窥伺,他放下了窗帷,也闭上了房门。
“天平哥……我要死了……”
“秋妹……一切由我负责……”
“天平哥……我好羞……也好怕……”
“秋妹,上自帝王公卿,下至贩夫走卒,只要尚能人道,人人不免,何怕之有?又何羞之有?”
朱小秋瑟索的宽衣解带。在余天平来说,这是个惊心动魄的场面。
她的胴体在黑暗中有如黑色天鹅绒上放了一具白玉浮雕,她的胴体凸浮有致,双峰虽非怒耸,细腰隆臀,却当之无愧。
这也是女人练武所必有之现象。她修长的玉腿,瘦不露骨,肌肤均匀而润滑。
她蜷着胴体,媚眼惺忪,眼看他伸出了抖动的手时,床下却伸出了另一只手,扯了他的衣襟一下,余天平猛然吃一惊,几乎要下煞手。
当他看清是谁时,微微一愕,他的手被塞了一个小纸包,而且床下的人向他作了个不难懂的手势,然后这人又缩回了床下。
当然,这人并非登徒子想在下面欣赏风雨声。他是为了解他们之围。他总以为,余天平和田玉芳则可,但和朱小秋之间,最好在真正的洞房花烛之夜。
余天平把那一颗药丸往她口中放去,在她喉头一点,“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然后他说:“秋妹……十载相思,今宵终于如愿以偿了。”
朱小秋则在喘着,事实上他们只是拥抱住,只用思维去契合,去交欢,而不是身体的真正交媾。这是君子的方式,以造成觊觎偷听者的错觉,当朱小秋的欲火逐渐熄退时,她说:“天平哥我……”
“不要紧,这只是我们的小登科提早办了……”
“天平哥……我们不该……”
“秋妹,只要我们此心不渝,又何必计较提早与否呢?”
“可是刚才,到底有没有……?”
可见一个处子的外行,虽说她此刻不太正常,但能感到欲火的燎烤,自然也该感到某事有否发生过?而她却不能确定有没有做那件事?
“当然有,秋妹,你已经是我的爱妻了。”
温存一阵之后,他先下床,开了门,床下之人溜了出去。他当然是“一阳子”了,为了不使他们草率行事,送来解欲之药。
当然,也就是“淫羊露”的解药。待她穿好衣服,亲自送她回房。
回来躺在床上不能不想,设若他真的中了“绝子断孙软骨香”的剧毒,而必于一两个月之内失去了生殖能力,这对小秋是福是祸呢?
在他来说,以为自己行将变成一个废人,保持小秋的清白,使她不至变成小寡妇,这么做是对的;
然而小秋会怎么想?也许她甘愿和他作数次或数十次真正的夫妻而为他留下后代也绝不后悔,男女间的至情至性,本就是永不后悔的行为呀!
这工夫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屋内无灯,余天平一看就知道是“一阳子”,他在余天平耳边耳语说:“余少侠,事后我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作了一次好人不是?”
“你的本意是至善的。”
“可是朱姑娘如果知道这是一件行将水到渠成而被我破坏的事时,她对我会感激还是痛恨?”
“一阳子,至少目前我是感激你的。”
“为什么?”
“今天我见过家师……”
“真的是令师吗?”
“我一直不以为是真的,也不希望是真的。但是,只怕不可能是假的,因为隔帘相望,不会走眼。”
“隔着一道竹帘?”
“是的。”
“为什么要隔帘?你不以为多此一举?”
“当然,这很可疑,而且嗓音上也有点出入。”余天平道:“家师是河南人,但今天听到的口音却带点轻微江浙口音,这是我企疑的原因之一,另外,以家师的身份而言,不论任何理由,他不会当上天龙武国之君主。”
“那么,你以为他是假的了?”
余天平道:“我实在困惑极了!‘一阳子’我的方寸已乱,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
“一阳子”道:“余少侠,你困惑,我更伤脑筋,我几乎穷于应付了。”
“这话怎么说?”
“我已破戒,当然也就不在乎了,可是齐素素需索无度,有时一天一次。”
“怎么会那样?”
“一阳子”道:“所以我在怀疑,是不是一项阴谋?”
“什么阴谋?”
“对方想以这方式把你吸干……”
余天平道:“一阳子,此刻他们要宰掉我很简单呀!”
“因而我又在怀疑,令师是不是真的是天龙武国的君主?”
“这会假吗?”
“一阳子”道:“假是不会,但也可能他不是最后决策的人物,说不定上面还有更高的指挥者,和令师的意见相反。”
“这……”余天平摇摇头道:“一阳子,你想得太多了,再说,那是不是家师?我仍然存疑。”
“但愿不是,余少侠,你有何打算?”
“我希望立刻离开这儿,但又希望深入了解这天龙武国的秘密,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也是这么想,更希望弄清那是不是令师?余大侠,假如还有机会见他,你要设法暗暗通知朱姑娘,他们是父女,必能认出真伪来。”
“一阳子,我当时竟未想到这一点;”
“也许还有第二次机会,甚至你可以要求相见。”
“此计甚妙,届时你要设法安排小秋先藏在他可见我的地方偷偷窥视,以辨真伪呀!”
“当然,余大侠,我还要提醒你,除非你能设法对朱姑娘说明上次是假的,要不,就必须经常和她在一起。”
“怎么说?”
“你想想看,已有了—次肌肤之亲,那会立刻冷了下来。”
“这……你的确想得周到,可是她现在还……”
“我以为你们既是同门,你可以协助她脱离‘摄魂大法’的桎梏,只有这样你才能带她安全离去,也有个极好的帮手。”
“一阳子,我决定照你的办法去做……”
由于朱宗武接见过余天平,这儿的人对他已不太监视。
但他和田玉芳及朱小秋的真假夫妻关系,却是越来越热了。田玉芳自不必多说,柔情似水,几乎夜夜春宵!
就是朱小秋也以为自己和他有了夫妻之实,所以见他和齐素素一接近就把他唤走。而且田玉芳和她—条心。
这使齐素素醋劲大发,两只狗不会分配骨头。
这和两个女人不愿共事一夫的道理差不多,这一天事情终于不可避免地弄砸了。
齐素素叫厨房做了四道可口小菜邀余天平小酌于她的住处,也许是春情勃发,在这初秋之夜,竞仅穿了绛色亵衣。
齐素素姿色不恶,只是比朱、田二女稍差些而已。
而齐素素本也不算冶荡,但她自幼长大的环境,以及齐子玉刚愎自用,倒行逆施的家教薰陶,在个性上就容易污染了。
自破身之后和“一阳子”的很多次“双方对花枪”,已尝到了个中甜头,反正整天无所事事,非常重视这个,酒喝了一半,她的亵衣斜襟松开,那软腻腻、颤巍巍的酥胸,以及深邃的乳沟已隐隐可见了。
余天平心中打鼓,不禁冒汗。而恰巧这工夫“一阳子”奉派外出有事未归。
余天平心想,这要是硬拉死扯非留下睡觉不可,以什么理由拒绝?意念未毕,果然她开了腔道:“余郎,干了这杯就别喝了,也该提早上床啦!”
“素素,今天我感觉不大舒服……”
“哟……和田玉芳在一起时就好端端地……”
“真的,今天不知为什么?头痛,还有点泻肚。”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她媚眼乱飞地道:“你呀!哪一次不是横冲直撞,像疯虎狂狮一样。”
“可是今夜不成,这样吧,明天晚上一定……”他站起来想走,她揪住了他,一个挣扎,一个强拉。
这简直有点像是北京八大胡同的三等下处,在街上见人就死拉活扯一样。
就在这不可开交时,突闻“一阳子”在院中道:“余大侠在吗?”
“在……在……”
“一阳子”道:“您交代的事已办成了,你来放心大胆吃吧!”
齐素素道:“余郎,吃什么呀?”
余天平知道这是“一阳子”的暗语,暗示他尽管答应,待会他会来取代他。
余天平讷讷道:“这……这……是这样的……我极爱吃附近镇上的蟹黄包子,‘一阳子’有事公出,顺便给我带了些来,这样吧,你先在床上等我,我吃了包子马上就来。”
“真的呀!可不要骗我。”
“那怎么会?我何时骗过你来?”
余天平见到了“一阳子”道:“好险!”
“余少侠,这样下去的确危险。”
“幸亏你及时回来,还编了一套谎言。”
“余少侠,你也害得我好苦。”
“是的,这全是我连累了你。”
“那倒不是,我是说,自破色戒以后,我已不克自拔,可见红尘滚滚,一般凡夫俗子总以为比高处不胜寒好得多。”“—阳子”惭颜道:“没想到这些年的修为抵不住一个女人的温柔……”
“一阳子,其实如果无缘修道,还俗也好。”
“恐怕也只有如此,但未来命运如何?犹末可……”
“放心!一阳子,只要我余天平三寸气在,绝不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汗毛。”
“谢谢余少侠,我要去了!”他讷讷说:“老实说,我现在不全是为了少侠去做挡箭牌,而是每天巴望天黑,余少侠,我……”
“不必自责,我们都是凡夫俗子,自我和田姑娘有一次之后,也经常想入非非,这就是人性,不足为奇。”
“余少侠,我去了……”
“小心点,一阳子,可别被他揭穿。”
“不会的,我已有我自己的风格,在那事进行中,绝不开口,所谓:三句不开口,神仙难下手……”
“一阳子”来到齐素素的小院外偷偷望去,上房果然没亮灯。
为了不使她觉察,不敢叫门